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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去宪兵团，”萨沙脱口而出，她感到有些意外，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何时有了这种想法，也许是吃饭时听说宪兵团试图抹杀艾伦的时候吧，“我……大概只是想去不这么危险的地方而已，驻扎兵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佩特拉叹了口气，“你自己明白自己的想法就好，其实……打心眼里，我确有那么一点私心，希望你不要加入调查兵团，你也知道，每次墙外调查，我都做好了无法归来的心理准备，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希望，有人替我照顾我父亲……”淡定老婆请入套
“……”
“……”
“如果我回不来了，”格璐妮不理会空气中淡淡的哀伤，十分白目的破坏气氛道：“你们不用替我照顾谁，只要给我床头那盆开紫花的盆栽没事浇浇水就好。”
“……”
“格璐妮，我告诉过你，你那个所谓的盆栽真的只是杂草而已，团长说那个叫麦门冬，又称不死草，出了名的生命力旺盛，你真的用不着替它担心。”佩特拉纠结的说。
“可是紫色的花挺好看的。”
“……再好看也是麦门冬。”佩特拉放弃了对格璐妮的劝说，“相比你那个奇怪的执念，我倒是更担心后院那几只小野猫，我好不容易跟它们交了朋友，每天晚上它们都会等我送些面包渣给它们呢！”
“小猫什么的生存能力也不弱，人家自己活的比我们潇洒多了……”格璐妮小声道。
佩特拉当作没听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数家珍，“还有东街的盲眼婆婆，每个周末我都会给她读报纸；法兰孤儿院的小朋友，有几个小弟弟期盼我给他们买新玩具已经好几个月了；丁赛前辈的母亲，自从女儿牺牲后就精神恍惚，活在女儿还活着的世界，她每次看到我，就会误认为我是她的女儿……”
“好了，停……”萨沙一脸黑线的抬起手阻止佩特拉继续说下去，正色道：“表姐你一定要毫发无损的回来，格璐妮出事了我只需要浇浇花，你要是回不来的话，我大概半辈子的时间都要搭进去了……”
格璐妮一脸郑重的点点头，表示赞同，“没错，你的这些忙我们绝对不会帮的，所以你要自己回来做。”说完，她与萨沙击掌，意见达成一致。
“虽然这么说很欠揍，但……”萨沙挠挠鼻尖，总结道：“佩特拉，你真是……难得的好姑娘，利威尔兵长能让你倾心，是他祖坟冒青烟……”
“又乱说！”佩特拉脸色一红，扭过头去不理她，随手收拾着明天出任务需要带的东西，半晌，才幽幽道：“不过坟墓什么的，我们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虽说能在自家卧室里咽气是最幸福的结束生命的方式，但对于我们调查兵而言，在家中安逸的死去才是最耻辱的事情，我们要死，就要死在战场上。”网游之暴走萝莉
“……你表姐是变态。”
“……”反驳不能，萨沙决定换个话题，“对了，我似乎很久没去看过拉尔姑父，住的离着不远吧，把地址抄给我，正好明天没有事可以去看看。”
另一边，艾维尔团长与利威尔兵长一起坐着马车，去兵团总部进行墙外调查前最后一次报告，一路上利威尔脸色发黑，对艾维尔的各种笑谈嗤之以鼻，艾维尔僵笑了一路，终于作罢。
“好了，只要你是利威尔兵长，谁也不敢嘲笑你妹控，早餐时那件事我已经忘记了……”马车停稳，艾维尔边说话边率先走下马车，回头一看，正看到利威尔走下来，头都没回，下意识的向身后伸出手，做出扶着的动作。
“……利威尔。”
“……？”
“萨沙的思维恢复了，没跟着你。”
“……”利威尔负气的收回手，恶狠狠的瞪着艾维尔，“再敢笑，我就把‘花心爸爸’的事迹说出去！”
“我绝对没有笑，调整你的表情，我们进去吧。”艾维尔用干咳掩饰笑容，那张正气凌然的脸特别值得人信任的样子。
利威尔打死也不想承认，这一日过的如此浑浑噩噩，下意识的照顾，下意识的递零食，甚至下意识的伸手搀扶，短短几天，他竟然已经如此习惯身边有那样一个惹祸精一般的存在。
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有人无条件的站在他的一边，习惯了有人维护，习惯了有人相信，习惯了有人依赖，习惯了有人陪伴。
甚至如今萨沙恢复了，他还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种老妈子的大爱本性，实在是……糟透了。
我该不会记错了生日，其实是巨蟹座吧……利威尔用力捏着自己的眉心，可那些因为心情恶劣而形成的浅纹，却并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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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萨沙趴在佩特拉的父亲；拉尔先生家的二楼小窗口，跟大家一起目送调查兵团墙外调查的队伍。
在艾伦路过的时候，萨沙打了个悠扬的流氓哨；换回三笠一记凌厉的眼刀；艾伦倒是不在意的对她招手，说实在的，萨沙恢复了他比谁都开心。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有情有义拉仇恨的战友呀！
“你有没有发现刚刚那小姑娘对你敌意很强啊！”拉尔先生永远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为人和善，此时；他正望着女儿的背影，笑得很温和，萨沙注意到；他的手里捏着一封信。
“敌意？这要是发现不了我的反射弧得绕着地球多少圈啊拉尔姑父……三笠一向对试图勾搭他家青梅竹马的人型生物持驱逐态度。”眼看着人走远了，萨沙坐回沙发上，指了指拉尔先生手中的信，好奇道：“那是什么？”
“小女儿家的心思，你要是什么时候懂了，就长大喽。”拉尔先生笑着揉了揉萨沙的头发。
“本来不懂，不过看姑父这么猥琐的笑容我差不多就猜到了，”萨沙试图去够那封信，没有如愿，“佩特拉对我们利威尔兵长有意思也不是什么秘密，虽然谁也不说，可是她那态度还是能看出来的，让我惊讶的是……拉尔姑父你竟然是支持的态度吗？娶那个一米六进门不怕影响下一代的身高吗？”
虽然……萨沙明白，一米六的身高大概算是**，而非天灾。
“娶……咳咳，算啦，女儿喜欢就好，你看姑父这么高，你姑姑也不矮，不也照样生出个那么娇小的女儿？”拉尔先生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说的也是。”萨沙乐呵呵的道，“其实据我观察，利威尔兵长还是蛮喜欢佩特拉的，毕竟比他矮的成年女孩真心不多，那家伙虽说是个老流氓，但总不好对没长起来的小姑娘下手嘛~”
拉尔先生实在不好分辨萨沙这是好话还是坏话，最终哭笑不得的作罢。
“如果姑父都认同了，那么捡日不如撞日，等他们回来我们立即组队去调戏他把话挑明，以免夜长梦多，虽然利威尔兵长不是什么炙手可热的男神，但也没法保证会不会半路杀出个口味重的横刀夺爱。”萨沙笑容说不出的奸诈，她异常期待利威尔那个老流氓的反应。
“这样……好吗？”拉尔先生看着萨沙的表情，不是很确信的样子。
“是姑父你在调查兵团呆过还是我在调查兵团呆过啊！”萨沙叉着腰，理直气壮的哼道：“所以要听了解行情的我的！”钻石总裁的小娇妻
拉尔先生叹了口气，总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
……
……
夕阳西下，等得脖子都长了的萨沙终于盼到高耸的围墙外信号枪的声音。沉重的大门缓缓升起，在围观市民的窃窃私语中，自由的勇士们铩羽而归。
可此时的萨沙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甩开还在背台词的拉尔姑父，窜出房门，迎面跑向调查兵团的队伍。
利威尔没有像往常那样骑在马背上，他牵着马，走在队伍中间，眼神有些放空。凭谁在与巨人进行过亲密接触后都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吧，萨沙暗自猜测，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一路小跑来到利威尔身边，用胳膊肘轻轻撞撞他，笑嘻嘻的道：“呦~兵长~怎么灰突突的？”
利威尔没给反映。
“……”萨沙看他黑得发紫的脸色，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妥，“你怎么了……佩特拉呢？”在她的印象里，佩特拉从来不离开利威尔兵长三步开外，本来，这次跟姑父商量好，她的任务就是把佩特拉支开，方便拉尔姑父跟利威尔兵长详谈。
利威尔依然没给反映。
“拜托……你别吓唬我啊！”萨沙有些急了，即便迟钝，她也感觉到也许事情有些向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佩特拉呢？”
利威尔低垂了眼，他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枚带血的自由之翼肩章。
血液已经凝固，让肩章原本柔软的布质坚硬起来，触手生硬而冰冷。
就像大家此刻的心情。
萨沙把它托在手心上，张了张嘴，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什么意思？”
“不肯相信吗？”利威尔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哑哑的，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一般。
“你说出来，我才能相信。”萨沙感觉到，自己手心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佩特拉牺牲了，佩特拉・拉尔，牺牲了。”
萨沙咬着牙，强迫自己呼吸，她分辨不出利威尔兵长的语气，只知道，任谁也不会拿这种事情跟她开玩笑。她收起肩章，用冰冷的手掌贴上自己发热的额头，那触觉让她打了个激灵，这很管用。黑铁之堡
“我知道了，”萨沙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她明白，此时此刻，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去找姑父。”不等利威尔兵长再说什么，萨沙已经折回身，在人群里寻找拉尔先生的身影。
……
晚餐时间，人们各自回去，原本很热闹的桌边，只剩下艾伦，格璐妮和萨沙。
利威尔班旧部成员，全军覆没。调查兵团几大中心人物一筹莫展，他们正在为挽救这次行动失败而制订着什么计划。
萨沙啃着手中的面包，味同嚼蜡，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食物难以下咽。格璐妮沉默的收走了三人剩下的盘底残渣，萨沙知道，她要去照顾佩特拉的那些猫咪。
艾伦和萨沙坐在桌边，谁也不愿说话，谁也不愿离去，因为处于这样心境的人，都会害怕孤独。
不知过了多久，艾伦晃了晃身子，“萨沙，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萨沙趴在桌子上，将手伸进口袋，却摸了个空――那枚肩章，她早已交给了拉尔姑父。“说什么？今天的晚餐不太好吃？”
“你们……”艾伦的声音堵住了，他努力止住自己发抖的音调，“你们为什么不指责我？都是我的错，大家才……”
“如果指责你有用的话，我相信利威尔兵长早就把你吊起来抽一顿了。”她枕在手臂上，歪着头，尽力对艾伦扯出一个安慰的微笑，“如果你想发泄一下，就回房间好好哭一会，别憋坏了。”
“你……你们，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不在意呢？”艾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大声的道：“他们死了！那些跟我们朝夕相处的人们，今天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甚至尸首还留在墙外让那些怪物践踏！你难道还能这样平静的接收吗！”
“……喊出来有好处。”萨沙坐起身，整理下自己的额发，声音沉沉的。
“兵长的手下一个也没有回来，他们是为了掩护我才牺牲的，可兵长什么也没说，他为什么可以这样毫不在意！”
“他看起来毫不在意吗？”萨沙目光依然有些呆滞，却饶有兴致的说下去，“兵长听到你这样评价，一定会觉得‘太好了我掩饰的真成功’吧？”
“……你说什么？”呆萌悍妞
“……”萨沙摇摇头，起身离开。
那一晚，她做了很多事，给盲眼婆婆念了报纸，用积攒的零花钱给孤儿院的小鬼买了玩具，最后在丁赛前辈母亲那里听了半宿的各种慈爱的唠叨。
临走时，丁赛前辈的父亲叫住她，问她那个橘红色头发的小姑娘去了哪里。
萨沙对人家傻兮兮的笑，“她被调去别的军区了。”
伴着晨曦走在返回城堡才路上，心情反而轻松了起来，她有些理解佩特拉为何要做这些事了，因为这让人觉得，还活着，还能为他人做些有意义的事，是多么平凡的幸福……
可惜，天公不作美，眼看城堡的轮廓已清晰可见，竟下起雨来。
萨沙将外套脱下来，顶在头上，这种时候抄近路翻墙回去是个不错的选择，萨沙转向泥泞的小路，不理会溅在身上的泥点，拔足狂奔。
抓着墙壁上有些枯萎的藤蔓植物，爬上矮墙，在跃下时，树枝挂到了肩膀上的皮带，萨沙身子一歪，本来也可以勉强平稳落地，可惜地面泥泞湿滑，她又人品欠佳，竟踏在一块尖尖的石头上，狠狠的扭到脚踝。
“嘶……”萨沙半跪在地上，捏着脚腕疼得直抽气，抬头，看见几步开外的利威尔兵长正立在那里，怔怔的与她对视。
因为在墙上时，萨沙的视线被一旁的大树遮挡，并没有看到兵长也在这里。雨不大不小的落下来，利威尔略长的额发粘上脸颊，衣服也紧贴在身上，这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小了一圈。
怎么看，都是个半大的少年人……
在利威尔脚边，埋着几段看起来还很新的矮树桩，而不远处，则有更多数不清的矮树桩，看不出他们已经立在这里多久。
“这是……”萨沙觉得自己的心揪了一下，没有继续问下去，不言而喻，这是曾经利威尔班的大家。
对于利威尔而言，他经历过多少次全军覆没？孤零零站在这里的，只有他自己？
“夜不归宿，嗯？”利威尔扭过头去不看她，声音看似随意，“我没有闲心管你，自己快点滚回去。”
前一秒还在思考着如何逃走的萨沙，突然不想走了，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专心揉着自己的脚踝。“脚很疼，走不动，我得缓好了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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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利威尔沉默的用杀人的目光碾压着萨沙；可惜，这招用过太多次，人家早就不往心里去了。“唉……”他终于败下阵来；上前拉起萨沙的胳膊扛在肩膀上；半拖半拽的走向城堡。
进了大厅，他将那愁人的小鬼丢在一张椅子上，自己则挑了另一把远离她的椅子，坐下来。
萨沙脱下靴子，继续维护自己红肿的脚腕，让她惊奇的是；洁癖如利威尔，竟然能和她一样一身雨水半身泥的坐在这里，而不去清理；他不会在用这种方式自虐吧？
难不成，此时的他也会害怕孤身一人？
“你在看什么？”利威尔察觉到萨沙正在小心翼翼的偷看他，抹了把头上的水，口气不爽的问道。
“啊……抱歉，那天……”萨沙咬了咬嘴唇，决定还是说出来，“那天我走岔了路，没有拦住拉尔姑父去你那补刀。”
“……”利威尔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吓得萨沙赶紧眼观鼻鼻观心。“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反应。”
“？”萨沙不明所以的瞪着眼睛。
“就连最面瘫的那个小鬼格璐妮，面对生死依然会动容，那天我告诉你佩特拉的牺牲，你就那样接受了，连句质疑都没有。”利威尔平静的注视着萨沙。
“不论我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