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欧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架不住贵族们闲的蛋疼。第二日被几个伯爵拉倒据说是处理巫女的行刑现场时，他整个人都很阴沉。
赫亚已经收拾好昨日那种不由自主的勾引状态。此时他衣冠楚楚，矜持的风度扑面而来，优雅的仪态，更是让人交流愉快。
卡西欧板着脸对待突然异变成优雅贵公子的赫亚，拿不住要不要像昨天一样，修拜涅附体一下。
好吧！看着冲他伸出手的赫亚，卡西欧怎么都做不出甩开的举动。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公爵给另一个公爵没脸，这相当于扔白手帕决斗的挑衅举动……
看在他还打算使用赛提尔二世这个身份的份上，他还是放下捅他一剑的念头吧！
卡西欧含蓄的点点头：“没想到达维公爵会对魔女审判感兴趣。”
赫亚愉快的握紧手掌，“这可是近年来唯一一次发现的魔女，不来看一下实在是很可惜，尤其是还有赛提尔公爵您在身侧，与我欣赏同样的美景。”说到这里，他露出陶醉般的朦胧表情。
卡西欧见此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抽，干笑道：“达维公爵你真幽默。”
赫亚又紧了紧手里力道，微笑：“这是赞美，为你的美貌。”
直到另两位伯爵通知他们开始了，两人才松开手。期间卡西欧努力数次，试图拯救自己的手掌，但都顾忌周围的人，结果还是没有抢救出来。
在中世纪的时代里，贵族享受着人民的劳动成果，血统便是他们高贵的源头。
他们理所当然的挥霍，理所当然的奢侈，没有人会跳出来对他们说这是不对，也不会有人阻止他们的自大无知。
国家的主人昏庸残暴，统治的人民愚昧软弱，没有比这些更悲哀的了。
卡西欧和众多贵族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名义上审判魔女的罪行，其实就是取悦贵族的一场虐杀。
活生生被烧死的少女所露出的肢体，惨叫，生命的消失，致死的诅咒憎恨，这让贵族们已经被舞会，美酒麻木的心再度跳动。
残酷的举动在他们看来是那么美丽，迷惑他们以艺术的名义冠以虐杀不同的代词。
对此他无法改变，只能冷然的看着。
身穿黑衣的少女狼狈不堪，她露出的脖颈，手臂上都有被虐待的痕迹，鲜红色的指印绝对能让人想到那个词――强、暴。
这可怜的姑娘不知道被谁强迫了，这真让人恼火。
卡西欧的手指悄悄敲击起桌面，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何时已经挂上焦躁的情绪。
轻轻一笑，赫亚便善解人意的道：“那个姑娘是真的魔女。”
敲击的手指一顿，卡西欧转过头，冰冷的说道：“我知道，她身上有魔力的波动。”
卡西欧点点头，微妙的说道：“那你应该知道，早年那场让血族都险些被卷入其中的黑死病便是她们搞出来的，所以被这样处罚，在很多种族里都是赞同的。”
卡西欧并不了解赫亚口中的历史，他只不过是有些见不得少女被无辜杀害，“她是无辜的？”
赫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愣接道：“可能……可能她是无辜的，我并没有去了解，因为那时候我正在沉睡中，醒来之后只知道罪魁祸首的几名魔女已经被那场灾难中险些灭族的异类分尸成了无数碎末，也许整个魔湖里的鱼都有她们的血脉，因为那些肉块都被抛进了湖里。”
论起存在的时间，赫亚绝对已经算得上百科全书的等级。他此时虽然被卡西欧不按常理出牌的态度扰乱了下节奏，但也不过一会儿便找回了往日的风度，继续对着卡西欧解释。
“而其他的魔女……”赫亚看看他们不远处的人类和下方哄吵着审判的普通人民，好看又讽刺的笑道：“人类在这里面出力巨大，毕竟人类是神的造物里最擅长迁怒的种族。”比划了一个七的数字：“七十年，人丁兴旺的魔女族损失三分之一，这还不算人类自己误杀了多少自己的族人。”
血族赫亚慢慢回忆后裔传递给他的记忆，感慨道：“那可真是一个血与火的时代，人类和异类都像是疯了一样，疯狂痴迷在死亡的虐杀魅力里不可自拔。”
“因为他们的精神软弱的不堪一击。”卡西欧突然说道，回视着赫亚惊讶的视线冷冷道：“会被鲜血影响让自己疯狂的像个野兽，失去了脑海里的智慧，”中指点点脑侧，神情嘲讽，“简直比纯粹的野兽还愚蠢，无知。”
不知何时下方已经点燃了火焰，软弱顺从的平民望着火舌舔舐上少女尸体时的视线瞬间爆发出热烈的光彩。
一旁坐的好好的伯爵也放下矜持站起身，热情的盯着少女被火焰吞噬的身体。
诅咒，咒骂，侮辱的尿液，唾沫都被扔到少女身上，可看他们的表情，却完全找不到痛恨，反而是满满的狂热。
这是一个疯了的时代，平民把自己束缚在贵族的规则里苟延残喘，贵族在自己设定的规则里挥霍狂欢。到最后，一个被日益狭小的生存空间逼迫的喘不过来气，一个在过大的空间里肆无忌惮，以至于在干涸的精神世界里空虚不已。
时代的步伐是拖沓的，像是病重的老人蹉跎了上百年，但同时也是健壮锋利的，只要有一人揭竿而起，那么新的时代就会很快到来。
卡西欧相信不会等待多久，就仿佛被憎恨的魔女，这股融入骨子里的憎恨不也已经消失了吗？现在剩下的是厌恶？仇视？不，他只看到疯狂的热情。
赫亚痴迷的盯着他的冷峻眉眼，明明阳光的很的容貌，却比冰川更冻人。
卡西欧刚刚的作态被赫亚小心翼翼的在心底拿小本子记下来，写完还打了个重点括号。
‘越来越合口味了怎么办？渴血症状天天做春、梦怎么办？’
卡西欧一点也不知道赫亚的纠结，只是感觉今天还算正常的达维公爵除了一开始，之后感觉要好很多。
一场不怎么愉快精神的火刑，让卡西欧的精神有些抑郁，之后再看到赫亚递给他的请柬时，眼里的疑惑几乎藏不住。
卡西欧挑眉：“这是？”
赫亚勾起红唇，眯眼笑道：“拍卖会，明天晚上九点，会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卡西欧摩擦着请假，假笑：“比魔女还有趣？”
赫亚点头：“不同的有趣。”
卡西欧的脸沉了，转身摔上车门。
望着哒哒离开的马车背影，赫亚笑的十分妖艳。
………………………………
第33章 勇者和吸血公爵（4）
回到屋内后，卡西欧整个人都斯巴达了，翻涌而起的情绪几乎让他想死。
他此时的脸涨的通红，额头上虽然没有冒出几簇不华丽的青筋，但也没好到哪里去，金色的头发凌乱死翘，他感觉难受到了极点，迫切的想要发泄一下。
拉斐尔无声的出现在他不远处，看着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无法了解自己本身情绪的勇者，轻轻吟唱颂词。
神圣低哑的嗓音在屋内回响，治愈的神力变成青绿色的音符环绕卡西欧周围。冰冷的单色镜面反射着卡西欧看过来的视线，他缓慢又冷静的完成一系列治疗。
拉斐尔轻轻合上书籍，表情淡漠的说：“舒服了吗？”
卡西欧点点头，“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拉斐尔：“不同的世界对你的影响还是太大，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一到一个世界就急切的寻找魔王，你应该试图找些事让自己轻松一下。”逼得只能让身体自然反应出不适，才知道是情绪压抑过度，这人真是够拼的。
卡西欧摇头：“没有必要，完成我的使命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世界，我想早点回归冥河安息。”
拉斐尔惊愕，无意识推推眼镜，“没看出你想寻死啊？”
卡西欧斜看他一眼，倒在床上懒散道：“不是寻死，是该下地狱了，按照人类的一生，我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早该是入土休息的年纪。”有些时候选择死亡，不是因为活的太累，而是该去死了。
拉斐尔反驳：“我们活的时间是你的无数倍，但依旧活的很好。”
卡西欧闭眼，“种族不同，认知不同。”
拉斐尔想想，又唱了一段咒语，本来昏昏欲睡的人怎么都睡不着了。
卡西欧拉着头发坐起来，无语的看着天使，在看着那张特秀气的脸时，终于忍不住道：“你调皮了。”
拉斐尔弯眸笑笑，坐在床边说道：“卡西欧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情感并不是一开始就没有。”
卡西欧懒懒的靠在床头，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知道，魔族的情绪从来就很丰富，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被体内的魔力吸收，成为进化的力量。”
拉斐尔见他了解便继续说道：“那么你知道身为勇者那世已经换了身体，却仍是会没有大多感情反应是怎么回事吗？”
卡西欧继续趴在枕头上道：“因为力量作用于灵魂。”
拉斐尔看他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他拉起来，拍拍他的脸，认真道：“不是，如果是灵魂，你看那些和你灵魂一样的魔王那个不是比你有追求，”食指和拇指用力捏住卡西欧的脸一转，毫不在意的在那张美丽的脸上留下一道红印子，“是你自己在拒绝感受到感情。”
无缘无故被拧了脸的勇者很怨念，但面对天使的话还不得不附和，他伸手乖乖说道：“是，我罪大恶极的不承认我拥有爱，不承认我森森爱着人类，不承认我对光明的崇拜。”
鉴于卡西欧对神的旨意的深爱，拉斐尔热泪盈眶的送给卡西欧一个好眠。
金发白肤的美丽青年倒在床上，深色的帷幕挡住半边脸孔，柔软的床铺陷进去他半个身体，半开的窗外有柔柔月光顺着缝隙偷溜进来，照射到他俊美逼人的脸上，淡淡光线的照耀下赫然一个硕大发红的大包长在上面，疑似遭到了重物打击。
翌日醒来的卡西欧头疼的要死，那颗大包在圣光的力量下消失了，脸上的红印也不见踪影，但身体的疲惫却挥之不去。
不光是一晚上糟糕的睡姿，他没那么娇气，而是做了一晚上的梦让他发自内心的感觉精力不济。
卡西欧内心的情绪正起伏动荡，仿佛有个黑气凝成的小人在蹲地忧伤。
#一晚上都被那个叫赫亚·达维的血族占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悲伤的事实，让他整天都精力不济，晚上的时候看看那张赫亚送来的请柬，鬼使神差的做了他会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穿着打扮整齐的如同最正常的贵族绅士，合适的手杖杵在地面，发出轻轻的响声。
他淡定的走到拍卖会指定地点，然后理所当然的看到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赫亚·达维。
今天的赫亚似乎特意修饰过发型，深灰色的发被打理的柔和又不失帅气，苍白高贵的脸上是一双忧郁的冰蓝色眸子，含着似真似假的情谊。
面度这样容貌度上乘，气质高贵的邀请人，卡西欧发现他一点也不开心，甚至有些无语问苍天。
跟他的几次见面里，他自问也有些了解达维公爵的品味。
痛苦，伤害，人类的咒骂和诅咒，反正不是正常的他都喜欢，尤其对人类的情绪感兴趣。
这也算是修拜涅症候群的后遗症吗？卡西欧试图用冷笑话的方式排解郁闷。
赫亚看到卡西欧的时候，眼睛便一亮，热情的走过来甚至想给他一个拥抱，很明显这是不可能，手杖一抬便阻止了他热情过度的做法，让他非常遗憾。
赫亚遗憾的松开手退后一步，微笑道：“跟我进去吧！”
卡西欧随着他走的时候顺便瞥了他一眼，“不问我为什么改主意了？”
赫亚顺势开口，“为什么改主意了？”
卡西欧满意说道：“因为我发现比你的脸更无聊的事儿是面对管家的褶子脸。”
赫亚脚步停下，看着向前走不曾顿住的背影纳闷，这是在夸他还是骂他？
甭管是夸是骂，卡西欧倒是对拍卖会上的东西稍稍起了点兴趣，除了努力拍卖后，就是某些疑似黑魔法用品的东西。
老巫婆的头发，魔鬼的权杖，诅咒乌鸦的羽毛，食尸鬼的帽子……
很多东西他都没听说过，卡西欧觉得这算是每个世界的小特产，弥补出完全不同的魔法体系。
幽暗的烛火，不同的面具，上下两层的分布区分出普通商人和贵族的不同。
舞台上穿着爆露的女性一挥鞭子，赶上来一群衣着华丽过头，仿佛歌剧上的表演艺人的少女。
她们长的都不错，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举止表情都很得体，但接下来就彻底打破这种表现。
女人裸、露着坚、挺的胸部，遮住除特殊三点外的部位，挥起红色鞭子。
啪的一声，刚刚还端庄的如同贵族淑女的小姐们顿时扒开裙子，露出捆绑好的私、处，有的还伸手拉开胸口的衣服，露出一面不大却足够诱人的小乳鸽。
淑女变荡、妇只是一瞬间，这种调、教好的少女拍卖起来的价格并不低，贵族都有养育她们的习惯，戏称为金丝雀。
端庄的少女可以当做舞伴出席一些不太名誉的场合，私下里听从主人命令的乖觉又十分满足男人的占有欲，每家贵族老爷都不介意买回几只点缀庭院。
“这回调、教好的是一组，她们组合起来能够干任何事。”赫亚舔舔唇角，眼眸加深，视线落在一个露出左面胸口还做出揉捏诱惑动作的少女，刚刚她的表现是最端庄冷静的。
卡西欧觉得今天就不该来，不是没接触过女性也不是老处男这种可悲生物，只是他很无语那些人的表现。
别以为他敏锐的视力没看见，下面一个商人的裤子都顶起来了，有的还想趁机摸上女孩们的隐秘部位，却被挥鞭的女人赶走了。
鞭子抽打的响声意味着最后报价，卡西欧倒是很奇怪刚刚表现很心动的家伙竟然没有拍下来。
随着声响的结束，一名贵族以高昂的价格，普通商人绝对一辈子也赚不到的价格领回了一群小家雀。
舞台再度被清空，随后被送来仍是各种破廉耻，但对贵族来说却习以为常的东西。
按说在记忆深刻的两个世界里，他也不是没见过更残忍的事情，怎么最近反应这么大呢？
捂着额头正在走神的卡西欧，沉默的想起昨夜拉斐尔的话。
‘是情感在觉醒吗？’卡西欧不确定的想着，但又觉得不可能，要醒早在卡西欧那世就该苏醒了，现在醒过来算怎么回事啊！
到底不愿就着感情多谈，也就没注意一样拥有黑暗力量的物品被一贵族拍走。
吸血鬼的眼睛注视着被拿下去的水晶骷髅里燃烧的青色火焰，赫亚不动声色的笑笑，食指摩擦着下巴，觉得人类真是有趣。
拍卖会整整持续了五个小时，从晚上九点开始到凌晨一点之后，卡西欧穿着厚厚的披风走出温暖的室内。
快入秋了夜里到底还是有些凉，他拉拉围巾，点点头打算冲赫亚道别却被对方拉住了手，卡西欧挑眉。
赫亚迎着他怀疑的视线轻轻吻了下他的手掌，不像第一次那般*露骨，这回含蓄又柔和，眼角是习以为常的暧昧。
“卡西欧，能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到我的府邸过夜？”
“……我能说不吗？”
“呵呵，反对无效。”
卡西欧板着脸被绑架到了赫亚府邸，一路上被女仆领进房间。对比起自家城堡的空旷，赫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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