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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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5-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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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曾想这关外也不安稳,夏天的时候罗刹人就在南边的大连上了岸,听说这几个月下来,黑龙江、吉林都被罗刹人打下了。

    奉天已经来了命令,各地屯垦参将,都要拉出一千以上的丁壮出来,等待从奉天府送来刀枪火铳,就要准备和罗刹人去拼命。

    怡亲王载垣已经放下话来,打退了罗刹人,就都不是屯垦官了,只要参了战的,至少也是转记名,比如苗沛霖就可以直接转作记名参将,若是有了大功劳,弄成个候补参将甚至实缺都不在话下。

    “看来我老苗终究不是池中之物。”但得到消息的高兴劲头过去以后,苗沛霖才想到,罗刹人全是洋枪洋炮,自己这冷热混合的一千人上去,也就是给人送菜的份。

    “呸,只有别人给咱垫背,没有咱给人做炮灰的。”苗沛霖打定了主意,忿忿不平的从田垄上站起来,冲着面前的农夫喊:“我去怡亲王那伺候着哪。”

    与此同时,南面的大连,一队骑兵正在进城。俄国公使普提雅廷带着远东总督的书面意见,来对英国人的“大连自由港问题”作答复。鉴于他的公使身份,他一路南行,都没有受到清军的拦截和阻挠。

    普提雅廷进城以后,并没有去找道台萧怀丹或者英国人在此地的代办,而是直奔涅维尔斯科伊的驻地。

    “清国人的主力都北上集中到了斯大林贝格一带?”

    “是的,我沿着辽河,穿过神机军的整个布防阵地,并在沈阳换了马。”相比另一个时空的抗战中某政府军公然允许敌军参观防御布局,这里给予外交人员通行方便就算是正常行为了。

    “那么奉天府就非常的空虚了。”

    “总督大人让你伺机而动。”

    “明白了,但是在去奉天府前,我们还需要补充一次给养。”

    “上校,大连是自由港,你不能在这里现地调达。”

    “我不会在大连动手的,西北方向,刚刚兴起的屯垦地,营口,足以补充我们三个月的给养。”

    说干就干,涅维尔斯科伊带领俄军离开了大连,突袭营口。

    营口的屯民根本没有防备。俄军在营口附近与中国官守军的第一次冲突在城里引起恐慌、逃进城里的溃兵开始打劫,直到营口的屯民被自家的屯垦将召集起来抵抗,打劫才被止住。

    成千上万的屯民搬到了船上去住。在辽河上。停泊着俄国的几艘木制炮舰,将大炮瞄准了屯民们的驻地。8月3日上午十点,有一队八旗骑兵突破到俄国人的营盘附近,但很快在舢板炮和步枪齐射面前败下阵来。

    俄军开始逐街逐屋的“搜查危险分子”,实际上就是抢掠,然后开始“剿灭辽河水域的红胡子”,实际上是对辽河进行水文测量,并对附近的草甸、山林和平原派出测量员,来测绘军事地图。

    8月7日,在营口留下几个连的守备力量后,涅维尔斯科伊带着他的海军步兵师出发了,包括武装水手第一、第二团、第三团,海军步兵第一臼炮连,第一上岸舰炮连,第二舢板炮连,外贝加尔哥萨克第一炮兵连,半个海军工兵连,两个半哥萨克连和半个辍重队。总共32个连,28门火炮、涅维尔斯科伊预定用这些部队攻打奉天。

    从营口道奉天大约150俄里,预计要走九天。涅维尔斯科伊下令除了枪支和弹药外士兵随身只带一件大衣、两套换洗内衣、一床行军缸饭盒。其余的笨重东西,例如军服、灯笼裤、皮靴等等都留在营口,存放在专门仓库里。这样,征发来的有限的马车就可以专门用来运粮食了。

    海城是辽阳和营口之间的商业要地。随着屯民的到来,已经像老城市一样,四周围着砖砌的古老城墙,城墙成四方形比宽各二俄里。得到南面的罗刹人来了的消息,海城尉就把周边的屯民全部招进了城里,包括苗沛霖有五千余壮丁。

    当天黎明,俄国人出现在海城城下,前来攻打。苗沛霖带人在城墙的箭洞和垛口上用火铳、劈山炮、松树炮猛烈的攻击,硝烟将整座城墙都遮住了。

    俄军用大炮和步枪还击。整个早晨双方都在对射,但俄军同时分兵,将附近村庄的居民和屯民都赶了出去。

    当天下午,苗沛霖命令自己的心腹点算火药,发现只能再打一次,于是他大叫:“没有火药了,还打个屁呀,跑啦。”

    于是,海城的壮丁们就四散而逃,幸好他们的家眷都已经往奉天方向撤退了。海城外到处都是高粱地,俄军放弃了无意义的追击。

    这一仗,俄军有一人阵亡,九人重伤,二十多人轻伤。

    8月10日,俄军到达鞍山,这里是一片高地,北面和东面环山,从远处看像是马鞍的形状,所以叫鞍山。奉天方面已经得到了消息,派出范铁锡的旗队堵在山口之间,收拢的苗沛霖诸部也留在这里协助防守。

    “兄弟们!”范铁锡站在一块大石上,他的妻子董潇潇和妻弟山诺站在他身后,“在北面的铁岭,怡王已经和罗刹鬼对上了,咱们只要守好怡王的后路,就是大功一件。”
………………………………

34黄金狮子旗下

    载垣和端华最终决定,主动出击。利用各路俄军到达的时间差,各个击破。“还是太祖爷说对,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哲里木盟的蒙古骑兵和牧民比较熟悉关外的地理,载垣命令他们沿着辽河各条支流散开,哨探罗刹人的行动,8月9日,据牧民报告说,有“好几万罗刹鬼,沿着辽河下来。”

    “沿着辽河干流而来,那就不会是穆拉维约夫的第一师。”曼斯坦因判断。

    “那好,就先吃掉这一路吧。让罗刹鬼知道我们的厉害。”

    “扎!”博克、曼斯坦因、克莱斯特等人齐声应用着刚学会的满清用语。

    沿着辽河干流而来的,是在郑家集会和的俄军第二师和第三师,两个师都把辎重放在辽河的拖船上,第二师在东岸,第三师在西岸,并肩而来。

    两个师长阿赫利和卡尔萨科夫都是野心勃勃之辈,他们的资历不比穆拉维约夫低多少,穆拉维约夫成为阿穆尔斯基伯爵,强烈刺激着这两人的功名心。

    “齐齐哈尔子爵,前面有一处著名的古迹,定远堡,听说满洲人在这里击败了以前的中国王朝,从此开始兴起。”并肩南行的路上,两名师长已经开始用“子爵阁下”互相称呼了。

    “海拉尔子爵,我对野蛮人的历史不感兴趣。不过,我们也许能在这里找到一些古董,那样拿到圣彼得堡就发大财了。”

    这个哥萨克土包子,阿赫利腹诽,但口头却说:“子爵阁下,定员堡就是马鬃河汇入辽河之地,再前面一点,则是大清河与辽河的交汇点,这个位置非常重要,辽河在这里突然向东拐,与马鬃河、大清河一起,将一片陆地割裂成好几块,这样我们两个师必须渡过至少两条河流才能相互增援。”

    卡尔萨科夫不以为然:“瞧您说的,那些野蛮人也懂分割包围吗?我看,他们还是会采用在嫩江的老办法,隔江防守。我们两个师在辽河两岸同步推进,如果他们阻挡我,你就从他们的后方渡河,阻挡你,我就偷袭他们后方,就像双头蛇。”

    “好吧,您是对的。”

    俄军的两个师继续沿着辽河推进,马鬃河和大清河都在辽河的东岸,阻挡着卡尔萨科夫的第二师,不巧的是,卡尔萨科夫手下有三个哥萨克团,都是骑兵,渡河格外麻烦。

    卡尔萨科夫安然渡过了马鬃河。卡尔萨科夫踌躇满志。前方就是大清河。俄军的工兵在大清河上架起桥梁,俄军在14日下午开始渡河,14日夜晚,暴风雨降临当地,大清河开始涨水,

    俄军的浮桥经受了考验,而且暴风雨从一定程度上掩护了俄军的渡河行动,一万五千人渡过大清河没有遭到任何抵抗!一夜之间,部队全部抵达大清河对岸。

    神机军没有半渡而击之,精明过头、自我感觉良好的卡尔萨科夫对野蛮人的评价又降低了一层,卡尔萨科夫1万5千大军,包括三个团的哥萨克骑兵,没有野蛮人能够正面阻挡哥萨克的冲击,在嫩江的战斗让他坚信这一点。略胜一筹,只要渡过河发起一次全面攻击便可稳操胜券。

    惟独让他感觉心烦的是,渡河时的暴风雨让骑兵的战马受到了惊吓,进攻被迫推迟。为此卡尔萨科夫十分恼火,他认为到手的胜利被延误了,狠狠地责备了他的参谋长。

    到8月15日9时,1万5千俄军终于完成了渡河后的展开,俄军的整个队形呈扇面,第三哥萨克骑兵团和伊林斯基农奴步兵团在新台子镇朱尔山村之间构成整个俄军的左翼。在俄军的右翼,由卡尔萨科夫的亲自指挥两个哥萨克团和玛利亚玛格达雷娜农奴团,另有1个骑兵营掩护全师的右翼,右翼整体推进,进逼到神机军左翼挖掘的战壕之前。

    卡尔萨科夫的第二师能如此幸运地渡过河是有原因的,因为当时担任神机军总指挥的冯博克赞襄军务早就已经在河对岸排好了一个长达4公里的半圆形口袋阵,等着卡尔萨科夫来钻。

    在卡尔萨科夫师渡过马鬃河的时候,神机军也在厉兵袜马。载垣决心利用俄军被自然水域分割的机会,歼灭俄军一部。

    此时的神机军总共十二个旗队,三万六千人,分为左右两翼。左翼由克莱斯特都统率领,称为克莱斯特集群,包括序列七代善亲王旗队,序列第八多尔衮,序列第九多铎,序列第十豪格亲王旗队,左翼展开长两公里。他们已经挖掘好战壕据守。

    载垣将自己亲信的“黄带子”六个旗队和御前亲兵长枪骁骑营集中在右翼,在辽河东北面、大清河以南的狭小区域之内。他判断卡尔萨科夫将进攻自己的左翼,所以计划以自己的左翼顶住卡尔萨科夫军队的攻击,而在右翼采取主攻,横扫俄军左翼,切断卡尔萨科夫军队撤退的后路,一举将俄军歼灭。

    为了保证战役的胜利,他还命令自己的御前亲兵锐健营向东运动,封锁己方右翼大清河与辽河之间的缺口,从而完成整个包围。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歼灭战!

    此外郑亲王端华指挥的海东青蓝旗两个旗队以及御前亲兵骠骑虎枪营集结在己方右翼的后部,准备随时参加突击,并预防各种突发情况。

    看到俄军已经从大清河岸边开始推进,即将到达自己所在的清河村,载垣将右翼的七个旗队整齐的排好,他骑着枣红色的战马,在队列的前方梭巡着,战马咆哮着,不断调头左右窜动。

    载垣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马跑到队列的最右侧,这里是序列第一怡亲王警卫旗队,旗队长苏克金也骑在马上,载垣叫道:“跟我来。”

    于是苏克金和载垣沿着队列纵马缓驰,载垣又依次跑过序列第二满洲,序列第三白巴牙喇,序列第四御前侍卫,序列第五蒙古和序列第六塞北,各个旗队长依次跟到载垣的身后。

    载垣的亲兵也跟了上来,载垣的旗帜在亲兵手上飘扬,金黄色滚边和黑底色的军旗中央金黄色的狮子在咆哮。

    载垣突然勒住马,战马一声长鸣,载垣高举马鞭,大声喝道:

    “你们都认识我,你们都认识这面旗帜――黄金狮子旗,是由正黄旗改编而来,也就是昔日太祖的亲兵,十三铠甲俱在其中,大清开国无役不与,为国之干城。黄金狮子旗下,我绝对不会躲在士兵们的背后,在安全的大帐中指挥作战。我向你们发誓,绝对不会有懦夫登上全国总领袖的宝座,全国总领袖将永远奋战于最前线。”

    “怡王威武!”听到载垣说话的士兵们高呼起来,他们带动全场的士兵:

    “怡王!威武!”
………………………………

35 赏罚

    此时,卡尔萨科夫也知道自己的兵力只有神机军的一半,但他毫不在意,决定一人独得大功。小。说网隔着辽河的阿赫利一定在想办法渡河,“一定要在阿赫利渡河之前解决野蛮人”,卡尔萨科夫想。

    俄军第二师部队刚刚完成战术展开就急于进攻。卡尔萨科夫观察了清军的布阵,认为清军左翼比较薄弱,于是立即命令自己下属的三个哥萨克骑兵团进攻。同时命令伊林斯基农奴步兵团和玛利亚玛格达雷娜农奴团进攻中路。

    于是,三千五百骑哥萨克骑兵就向着清河村左翼的神机军阵地冲来。一万多马蹄击打着地面,让整个大地都开始颤抖,神机军左翼的战壕里,土粒随着震颤从壕壁上滚滚而下。

    神机军的左翼早已挖好了攻势,不仅是锯齿形的壕沟,还使用了柴垛和拒马。看到哥萨克骑兵冲锋而来,柴垛都被点燃了,引燃了其中的野兽粪便,熏人的黑烟升腾起来。

    哥萨克头几排的马受到野兽气味的惊吓,惊慌的乱窜起来,在后面的骑兵急忙的规避,而整个哥萨克的队形都被搅乱了。

    这个时候,哥萨克骑兵已经进入了清军克虏伯炮的射程。而燃烧的柴垛成为最好的射击坐标。

    哥萨克的马群冲撞着,混乱着,自行踩踏造成的损失几乎和清军的炮击造成的一样大。而且,三个哥萨克团冲击时,为了保证宽大的正面,是三个团级纵队并肩前行。这样,清军的火炮也获得了极大的杀伤正面。

    “撤退,撤退!”一名哥萨克团长一拨马头,但在这喧闹的战场上,他的命令一时间无法传达到全团。跟着他往回退的骑兵,到处乱窜的骑兵,失去了主人的战马,还有不明情况继续往前冲的后排骑兵,瞬间挤作一团。

    在这狭窄的河间地,骑兵惯用的疏散方法:向两翼撤退无法执行,于是俄国的哥萨克们越来越乱。他们甚至挡住了从中央推进而来的农奴步兵团。

    以逸待劳的清军死守阵地,在俄军暂时退却时还适时发起了猛烈的反击。

    序列第十豪格旗队的旗队长双来,以及长瑞、长寿两兄弟率先发起了冲击。这三个旗队在庐州合围战役中经过了血战,积累了突击和反突击的经验,他们看到俄国骑兵的慌乱,抓住战机,从战壕了冲了出来。此外,中路俄军挤在奋个狭长地带,遭到清军火力密集杀伤,伤亡惨重。卡尔萨科夫用下属的炮兵团进行了反击,但是激战到下午5时,还是被清军驱逐。由于俄军战线后撤速度太快,俄军炮兵根本来不及转移,清军夺取了俄军右翼炮兵阵地,夺得了半数的大炮。最后,卡尔萨科夫的部队几乎撤到了清水沟村附近。

    不仅辽河东岸的卡尔萨科夫开始后撤,在辽河西岸准备渡河的俄军第二师刚刚开始渡河就遭到了清军预备军马千山旗队迎头痛击,溃兵潮水般向后逃跑。

    为了不使轻敌冒进的自己成为失败的替罪羊,卡尔萨科夫向清军反击,但是丝毫没有作用。至当天傍晚,第三师的渡河部队被全数击溃,第二师则被压缩在清水沟村附近,借着这条小溪流顽抗。

    这对俄军而言,的确是一场战术上的小挫,但对清军而言,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捷。自鸦片之役镇江会战以来,清军第一次在万人会战中击败洋人,歼敌五百人以上。

    一时间,清军士气大振,当晚,载垣以水代酒,亲自到各个甲喇的宿营地犒赏三军。他来到序列第十豪格旗队,对旗队长双来说了些勉励的话。双来本是家奴代主从军,载垣身为铁帽子王来犒赏他,让双来激动不已。

    这时候,载垣的亲兵又把水罐递了过来。载垣却不接过,拉着双来走到一个小土坡上,大声说:“大敌当前,不得饮酒,我以水代酒,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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