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的命令,必须以正儒锐士会议的决议的形式布。大家都清楚,我离开期间,朱雀军是依靠都督府来运作的,各营的正儒锐士会议的运作方式,和都督府很像。”
“明白了,钧座的意思,就是让各个营都有一个微型的都督府,来执行上级的命令。”
“不仅仅是执行命令,重要的,是展我们的组织,我希望的是,每一个鸿儒都尉,都能复制、重建和扩张正儒锐士的组织,我们朱雀军,无论受到多么严重的挫折,只要有一个鸿儒都尉,就能够重成长起来。你们说,你们能做到么?”
没有人回答。楚剑功太着急了,组织建设,不是大会上当众宣布一个职位能够完成的,大家的沉默让楚剑功意识到这个问题。
“好了,职务就宣布到这里,游击、都司、守备,以及鸿儒都尉该怎么运作,我们会下条令,大家官上任,也必须摸和学习。好了,解散,各区队带回。”
“你今天太突然了。”会后,李颖修对楚剑功说:“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呢?至少我们应该先把授予都尉的人员召集起来,给他们通个气。还有,既然你决定要走组织路线,就必须自己尊重组织原则,设立都尉这么大的决定,你应该先提交都督府讨论。”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楚剑功说,“京师练了这么久的神机军,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回到广州,还真有点不习惯。”
“晚清啊。”李颖修恶意的笑了起来,“想搞袁世凯那一套,也不是不行,就怕你一面做军阀,却又想着取得组织的优势,那就有点不伦不类了。你要做大军阀,那下面的人有样学样,也会做小军阀。等我们两人身死人灭,司马电和陆达等等各自割据一方,国提早八十年。进入军阀混战时代,朱雀系大战神机军,倒也算推动了历史进程。”
“好了,别说了,我认错。”楚剑功说。
“认错是不够的。”李颖修一字一顿的说道:“今天你已经开了一个坏榜样,未经都督府讨论而做决定。有你这个先例,各营迟早闹出游击不接受正儒锐士会议决议的乱子来。”
“那你说怎么办。”楚剑功有点火了。
“都督府会议上检讨,并通报全军。”
“我不干!”
“那随便你,反正走组织路线是你的计划,破坏组织路线是你自己的行为,你自己掂量清楚。”
楚剑功自己想了一会:“好,我检讨,但是否通报全军由都督府决定。”
“这还差不多。”
“但这样不会破坏我自己的威信么?”
“我也有点担心,不过组织原则的权威性为重要。”
“那这样。”楚剑功灵机一动,“我写一篇章,叫《批评与自我批评》,‘流水不腐,户枢不蝼’。然后作为自我批评的表率,我都督府做检讨。随后,起全军自我检讨的运动。”
“全军自省,也不错,朱雀军到现一直很顺利,自我检视一下,也行。”李颖修突然回过味来:“那我岂不是也要做检讨?我有什么好检讨的,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怎么会呢,你又不是圣人。嗯,对了,你上次说英格兰有个女人,哎呀,作风问题。哈哈哈。”
“其实我是真有点喜欢的说,不过怕清国这边接受不了,影响我们的事业,所以一直没有带回来。”
“说真的,那我这次去英格兰,帮你把她带回来怎么样。”
“合适吗,会不会压力太大了?”
“你居然怕社会压力。我们都要造反的人了,个人婚姻还不能自己决定?”
“好,你把她带回来。你出使期间,我想办法颁布婚姻法。”
“为什么急着颁布婚姻法?”
“我不能白做检讨。检讨也要创造社会效益。怎么了?”李颖修疑惑的看了看楚剑功,“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没什么?”
“肯定有事情?京师养女奴了。”
“没有,绝对没有。”楚剑功一口否认。
12月5日银行
“四川的万两已经到库了。今年的夏税和秋税,算是被刮干净了。”李颖修看着账本,对楚剑功说。
“要到英格兰去买货的一千万两白银都齐了么?”
“按照朝廷的计划,将今年四川和湖广的水银拨给广东,用来履行条约,购买货物,四川的万两,湖广的五万两,都到了。剩下的五万两,要广东自行筹集。”
“清朝三大财富之地,四川、湖广都把银子运来了广东,江浙又被打得稀烂,广东自顾不暇,那朝廷今年就没有什么税收了。”
“西北虽然贫苦,但山西陕西,总能收上来一些。”
“话说回来,还有五万两怎么筹集?去年今年,两次大修炮台,加上朱雀军的费用,广东本身没啥活钱了。”
“哈哈哈,”李颖修笑了起来,“我已向两广总督徐广缙上了条陈,让他从广西调二万两,广东本身,拿出三万两来,还不会伤元气。这样就够了。”
“广西?广西穷的都没裤子了,每年还要广东协饷补助二万两才能维持。明年我们肯定不再给广西协饷,你现还要他们拿出二万两来,那岂不是要刮地三尺?”
“对呀!”
楚剑功笑了起来:“刮地三尺,官逼,民反。你是不是有点着急了?”
“革命的大潮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可是我马上就要出洋了。”楚剑功担心地说,“万一革命的有利形势来得太快,我又不国内……”
“那就由我来宣布起义好了,你带着革命精神回来,反正你都是宇航先驱了。”
“不行,我不的时候,你不许起义。”楚剑功说。
“好,只要形势允许,我就等着,等你带着洋枪洋炮蒸汽机回来,我们再动手,行了。”
“这还差不多,嗯,说起采购,我让范流列了个目录,你看过了,有什么要补充的?”
“啊,正要和你说这事情,除了枪炮、机械、技术工人、工程师、教员,我们还要买什么?”
“不就是这些吗?”
“当前,革命的主要任务是什么?我们早就达成共识。”
“打碎旧世界,旧农村?”
“对呀,怎么做,完全靠枪炮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简单点,《多收了三五斗》学过,那些还有饭吃,还有粮食可以卖的农民是怎么破产的?”
“洋米、洋面、外国大轮船……,你让我买粮食?”楚剑功恍然大悟。
“是啊,粮食。”
“其实你不说,我也会买的。要打仗,存粮是第一位的。”
“你这人就这点不好,一点功劳都不让给别人,你就知道打仗要存粮,可经过我的提醒,你才现,粮食是威力巨大的战略武器,可以用来摧毁整个封建社会。”
“我知道了,买粮食,好。荒年的时候我们可以放粮,收取民心,逼迫自耕农破产,兼并土地,将土地国有化,丰年的时候我们可以倾销,压低粮食价格,谷贱伤农,逼迫自耕农破产,收取土地,实行国有化。总而言之,只要我们有粮食,就能摧毁封建宗族经济的支柱,自耕农。到时候,他们要么因为债务成为大地主的雇农或者家奴,赤贫化,加剧阶级矛盾,要么干脆成为流民,当然,也可以到广东来,成为革命的力量。我这个描述如何。”
“精彩,民以食为天,古人诚不欺我。”两人相视而笑。
“好了,说回正题,你准备如何安排一千万两白银?全部存进东印公司上海的银行?然后让他们给我开信用证?”
“我哪有那么傻缺。我会以这一千万两白银为准备金,开一家银行,南洋银行。”
“要改两为元么?”
“对,一千万两白银,大约两千五万西班牙鹰洋,而我不准备铸钱,而是行两千五万元。银圆券。”
“一比一的行,太保守了?有两千五万大洋的准备金,至少可以一个亿的票子。”
“清代虽然有小额的银票,但钞票毕竟是东西,还是先稳妥一点。何况不是一比一,而是一比二。”
“两千五万大洋的准备金,对应投放市场的两千五万元的银圆券,不是一比一么?”
“根据我和格莱斯顿的谈判,南洋银行将和东印公司进行货币互换,我的计划是,两千五万银圆券,兑换五万英镑,银圆券兑英镑实行五比一的绑定汇率。”
“那英国人肯定愿意,货币互换是实现市场扩张的好办法。只是东印公司远东有这么多英镑来互换吗?”
“不用现钞,反正换来的五万英镑也是要存到东印公司,然后给你开信用证。”
“那还不如直接结算呢。我到英国,买下什么东西,然后由东印公司本部支付。”
“那要代理费喔。”
“但是现付嘛。对方的风险比较低,这样购买敏感物资比较好谈。”
“行,我去上海签约,再和格莱斯顿谈谈。”
“要是时间来得及,我和你一起去上海,我也很想见见格莱斯顿这个历史名人。”
事情谈定,两人都有些饿了。
“把都督府一干人找来,一起吃个饭,我回广州这么久,还没和大家好好聚聚。”
晚饭很简单,但气氛很热烈,大家随意闲聊着。
楚剑功说:“土地问题,东方是棘手的,杰肯,你们法国是怎么解决的。”
“我们?”杰肯斯凯喝了点酒,满脸光,说道:“农民“涌向领主的城堡;用威胁手段让他们交出那些登记着令人痛恨的封建权利的古老证书;以及那些很久以前使征收捐税合法化的契约;并把这些件乡村的广场上付之一炬。有的领主拒绝交出件;农民们便焚毁城堡;把城堡的主人绞死。当然,另一大土地所有者教会的教士们,被一排一排的吊死的教堂前面的空地上。”
“不是私有财产不可侵犯吗?”
“胜利者的私有财产不可侵犯。”
“真是太不民主了,我的精神祖国波兰,土地所有者们组成平等的议会,每个人都有否决权,而没有土地的波兰人安心的接受地主议会的统治。做快乐的顺民。所以波兰,没有土地问题。”
“那波兰起义是怎么回事?”
“那是反抗俄国、普鲁士、奥地利三国瓜分的起义,波兰农民饱受民主的熏陶,作为被统治阶级,却总是按统治阶级的立场和利益行事。明明波兰的土地和那些农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们却为毫不相关的土地流血牺牲,义无反顾。”
“肯尼,美国人如何处理土地问题?”
“美国也没有土地问题,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有广阔的无主之地,我们只要放火烧荒,将各种野兽和低等动物都烧死,或者赶走,就可以兴建种植园了。”
“印第安人不是人,这是神圣的美国宪法规定的。当然,我承认,印第安人很聪明,我每次杀死他们之后,都很悲伤。”
“好了,好了,肯尼,别哭了,你醉了。交代件事情,明天我和钧座要前往上海,恭贺英国公使馆开张,这里的事情,就拜托诸位了。”
还价
楚剑功和李颖修从赣江出,顺流而下,终于圣诞节的前一天赶到了上海。
出乎楚剑功意料的是,李鸿章和郭嵩焘居然也从京师来到了上海,原来格莱斯顿没有知会李颖修,直接向京师的总理衙门。
李颖修当时没有说什么,私下里,李颖修对楚剑功说:“清朝的外交,有点脱离我们的控制了。本来以为清廷没人愿意和鬼夷打交道。”
“没关系,我不久就出使,李鸿章和郭嵩焘都会跟着我去。”
“那胡林翼呢?”
胡林翼,任上海道台。
“这的确是个麻烦,都怪我,光想着让历史名人上岗,把他们提拔得太快了。”
“免了,你哪有那么大能。”
12月24日,下午三点,英国公使馆。晚宴将四小时后开始,而现李颖修和格莱斯顿僵着坐一间偏厅里。
“我们谈好的条件,你们为什么要改?”李颖修质问。
“我们有一些贸易顾问认为,三大保护原则妨碍了自由贸易。”
现他们谈判的主题是《关税及贸易总协定》。这个名字是李颖修取的,但是,内容却和另一个时空的同名条约有不小的差异。总而言之,条约对落后经济体的保护增强了,保护的条加原则化,现格莱斯顿提出的,就是对保护性条款的反对意见。
“保护幼稚产业条款;进口冲击特别保障法条款;国际收支平衡保障条款这些都可能成为贸易壁垒的借口。”
“格莱斯顿阁下,现没有别人,我也就实话实说,您和我签订这个条款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打开倾清国的市场,另一方面,是为了诱使欧洲国家加入到这个体系,从而摧毁欧洲的贸易壁垒,我的理解对吗?”
“很对,如果清国想增大对欧洲的出口,不列颠对此乐观其成。你们的出口品对不列颠毫无威胁,然而这和清国自身的贸易壁垒是两回事。”
“欧洲国家的外交官们并不愚蠢,他们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出,签订《关贸总协定》对自身产业的威胁,因此,站旁观者的角,我建议您,为贸易之剑套上一个美丽的剑鞘,那就是‘保护原则’。”
“既然您提出了建议,那么,根据我感受到的您的作风,您一定有什么预备措施,来限制和破除‘保护原则’。”
“仲裁委员会,成立仲裁委员会来排解贸易争端。”
“委员会的组成呢?”
“创始缔约国各派一人,争端国家各派一人,然后,各方公认的友好立国派出一人。”
“如果不列颠和他国生争端,那么不列颠将可以派出两人,我这样理解对吗?”
“是的。”
“仲裁权不能弥补保护条款带给不列颠的损失,我要求补偿。”
就李颖修和格莱斯顿小厅里讨价还价的时候,公使馆的行政主管汉弗莱先生,正陪着楚剑功会客室里喝咖啡。
“您知道,我对东方化一向心存仰慕。”汉弗莱先生带着矜持的语调,用咖啡杯遮住自己的下嘴唇,神情淡然的恭维道。
“您看过东方戏剧么?”
“还没有。”
这时,使馆的一位秘书走了过来,汉弗莱耳边轻声讲了几句。
汉弗莱的脸扭曲了;“谈完了?公务员还没看过呢。”
他转过头来,对着楚剑功微笑道:“使馆有一些行政上的小事,失陪一下。”
汉弗莱跟着那位秘书,来到格莱斯顿的办公室:“公使先生,协议确定了吗?分歧解决了吗?”
“是的,和我们计划的一样。我同意了那些保护条款。”
“您没有用您的同意换取到什么好东西吗?”
“他们决定,近三年的对欧洲贸易,都通过东印公司的转账体系来完成支付。”
“您为东印公司争取了三年的手续费费?真是太好了,东印公司会为我们使馆提供什么福利吗?”
格莱斯顿的秘书伯纳德一旁插话了:“福利?汉弗莱先生,我认为这是对国家有利的事情。”
“这样重大的项目应该通过招标来进行,而不是两个人躲小屋子里决定。伯纳德,你要学会怎样做一个公务员。”
“公务员不是应该帮助政府施政吗?”“这个,只有当政策可行的时候。”“什么意思?”“只有公务员认可的时候。”
“亲爱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