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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落在胤祹耳里，感叹康熙对曹家的荣宠正隆之余，想着这个字的意思却是又生出些别的想法。这个字是出自《易·观》里的一句“有孚颙若”，大意就是温和肃敬、举止威严有度的意思。不过这字还有哥意思是“仰望、恭敬”的意思，是在暗示曹家以后都要忠心事主，不得二心？
曹寅低头站好，嘴里恭谨的道：“万岁爷竟还记得劣子年岁，奴才代他谢万岁眷顾了。”
看着他这样子康熙也有些意兴阑珊，示意梁九宫让众人都退了，径自往后院行宫而去。
曹寅自小便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自然是看出康熙的不虞，只是不说这江南水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怎么好表现出与帝王太过亲密？就说这些年的一干老臣那个获罪之后没有一条是“恃宠而骄”？这些年这迎驾的窟窿越来越大，可是却是有苦自知，而老太君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上几年，若是现在挑明了，轻了怕是一个“办事不利”的帽子，重了。。。。。。
胤祹看着这对君臣也是有些无语，不过，很快胤祹便被这沿途的景致引走了心神。
说起这曹寅，他是二十九年先出任苏州织造，三年后移任江宁织造，由起妻兄李煦接任苏州织造。
康熙四十二年起与李煦隔年轮管两淮盐务，康熙后四次南巡皆住曹寅的织造府行宫驻停，也就是说从第三次南巡开始，康熙每次南巡便会御驾曹府行宫。行宫的兴建也始于他官移江宁之后。
这几年下来大局已定，就是在精细处也是极尽奢华了，不过打眼看来却是亭台水榭，廊檐回环，绿树掩映，小桥流水，一派江南水乡自然风光，果然是浓缩了江南园林艺术的精华，一座座金山银山堆砌的看在眼里尽是质朴自然，心情舒畅。
正殿建造的大气磅礴，却又能与环境相融合，奢华里可见自然。胤祹看着那一块块形态各异滴假山之石怕也是价值不菲，各处的花木也是精挑细选由专人细细抚弄吧？这曹寅也是大手笔啊！只是谁能料到后来？
不过胤祹慢慢看来，却是有些为曹家叫屈：这羊毛出在羊身上，羊倌又用它们编织成美丽华贵的衣服进献主子，这曹寅说到底不过是个羊倌罢了，不是因着夺嫡之祸，也不会弄到被抄家的地步。
漫步走来，这些个建筑在胤祹眼中和那畅春园相似之处越来越多，中路和东路便是历次接驾的行宫了。为表对皇上的恭敬，平日里园门都是锁着的。只有那西路才是曹家诸人居所。
不说这面康熙等人行来，那接见曹家家眷的宜妃、密贵人正在同那孙氏闲聊，话里话外都有让曹寅的长女曹燕今年免选的意思。
密贵人自然是乐意的，到底是亲近些，拉着曹寅填房李氏的手低声说着体己话，相近的年纪和密贵人的平和倒是李氏慢慢放松下来，何况二人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
而同孙氏说话的宜妃也多少知道些皇上看重曹寅的事儿，再说眼前儿这孙氏怎么说也是康熙乳母，颇得康熙看重，宫里的老人多少都知道的。这样她自然不会一口回绝，却是也没应下来，只是留下话去给探寻探寻便扯开了话。
这面正说着话，却是门外康熙遣来的小太监魏珠在外头传话。说是万岁爷要见“奉圣夫人”。宜妃等自然是陪着孙氏一起去了那正院。至于其他曹家诸人便各自回院子了。
胤祹远远的看着宜妃身侧的那个满头银丝，却是自有一股威严的老太太，心里头估摸着这就是孙氏了。看着康熙起身相迎和紧随在后的胤礽，更是证实了猜测，便也起身立好。上前给宜妃等见礼。
康熙止了满面慈色的孙氏的大礼，缓声问道：“嬷嬷这身子骨可还好？俩年不见，朕心里甚是挂念啊。”说道这里康熙顿顿，对着十二招手道：“胤礽和十三都是见过的，这是十二，是苏麻拉姑养大的，也是哥孝顺的。”
胤祹自然是听话的上前应着，只是到底是身份有别，却是不用他自降身份，行什么大礼的。只是此人在康熙心里的份量，胤祹也不会怠慢了去，自然是面容真诚的拱手，算是见礼了。
孙氏十几年的“精奇嬷嬷”那里是白当的，皇家最是看重礼仪规矩，何况她是孰知内町的，这十二阿哥最是在外名声不显，可到底是那已故的太皇太后临终所托，又是心腹苏麻喇姑养大的，自是属于能让康熙放心的那种。
而一时的看中同“放心”一比，在她们这些善于揣度圣意的人心里，孰轻孰重自然是一眼分明的。因此孙氏连忙侧身避开，不受此礼，嘴里谦道：“主子这可是折杀老婆子了。”
“主子”这话一出，让本就心生后悔的宜妃眼神连闪，早知她又如此大的面子刚才就该应下的。
康熙让诸人做了，笑笑道：“嬷嬷还是如此谨小慎微呐，十二是朕的儿子，你是朕的乳母，陪朕十几年，朕幼时出痘也是不曾离去，十二的这一礼怎么就拜不得？”
康熙嘴上虽是这么说，却是没有让十二再拜，转而问起其他的事情，言语里宜妃抢先把曹颜免选的事儿提了提，康熙略一思索便点头应了，一时间可谓是宾主尽欢。方才康熙因着曹寅的些许不虞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正说着前头来传话，说是已经是摆好宴席，只等万岁爷御驾亲临了。不提席面间的各种歌功颂德的话和百官进呈御前的各种古玩玉器，胤祹今儿宿愿得偿却是一夜好眠，只是清早起来，回味着昨夜的好梦，只是被子下的那一片水渍让他在榻上呆坐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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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番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第100章番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主子；头前儿侧福晋来说是阿哥不大好，问问主子可是要去瞧瞧？”苏培盛半弯着腰低声问道。
胤禛看着刚收到的十二的信，听着苏培盛的话，头也没抬问道：“侧福晋？又是那个李氏？”
苏培盛看着主子皱眉，心道府里头统共就一个侧福晋，不过这话他也就敢在心里头咕哝一下。不过苏培盛对着主子的没什么变化的脸色，可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让他猜着这侧福晋这个把月就拿着小阿哥来烦劳主子几次，太医看着又没什么事儿，主子这是不耐烦了。
胤禛心里头是有些烦了，他是个念旧的人；那李氏从在宫里就跟着自己了，对她虽说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到底给自己生了一女三男四个孩子，为此四十三年生下弘时便请旨给她上了玉蝶，封了她侧福晋。
只是这些恩宠没有让她拥有身为侧福晋该有的气度，反倒是成了她炫耀的资本。就是当着自己的面儿的时候也是几次在那拉氏面前端起“功臣”的架子。
几乎每个孩子都成了她拿来说事儿的由头，弘昀先天体弱她倒是不说了，这弘旺在自己这几个孩子里算是最健壮的了，也是三天两头的拿来说事儿……
“主子？”苏培盛看着主子在那里出神，不得再次不出声。
胤禛低头看看手里的信，不由的开始想念那个老是嬉皮笑脸的十二了，折好信纸才道：“跟她说，今儿太晚了，爷歇下了，唔，跟她说‘下不为例’。”
看着苏培盛退下去，胤禛伸伸胳膊，招呼着小太监进来侍候他睡下不提。
那头胤禛是睡的安稳了，胤祹让贾六侍候着睡下，也不知道是今儿心情实在是不错，反正贾六没一会儿就听着主子那平稳的呼吸声，看着主子又把被子卷着抱牢了，贾六摇摇头，扯过边上备用的小心翼翼给盖好，便退到隔间歇下了。
却说这胤祹是很快就睡着了，不光是睡了，而且做梦了。
胤祹觉得自己泡在温水里一样，手里貌似还抱着一个人，心里纳罕，难不成这曹寅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还给爷备下暖床的人了？唔，真是如此可是别怪爷不给你面子了。
这样想着的胤祹便睁眼，模模糊糊的看去，隐约竟是那人，胤祹把刚才的那一丝不虞抛到脑后，欢喜的低低喊了声：“四哥？你怎么来了？”
胤祹没有细想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思念太重压抑了心底深处那一丝的理智还是什么，胤祹心想就当是一场梦也好啊。
“四哥？四哥~”见他依旧没有回答自己，保持着背对着自己，想着俩人现下的光溜溜的光景，胤祹这些年也习惯了，不逼到极致，那人在床底间向来是少有出声的时候的。于是也不再纠结，就当是那人别扭的性子发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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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六在隔间里听着主子“哼哼”的声音还以为是叫自己，挣着耳朵听了半响也没听清，喊了一声也没听着回音，估摸着主子这是做梦了吧，也就没在搭理，又睡下不提。
也不知道俩人释放了几回，胤祹也是有些疲累了，竟是忘了给那人清理一下就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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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五次南巡四
第100章
胤祹呆呆的坐在榻上；回想着昨晚的梦境，虽是记得不多，可下面的东西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昨晚做春梦了，还丢脸的释放了。
低头看看被揉搓成一条儿的绸缎锦被，胤祹不由的就回想起梦境中那人身上凉滑的感觉，手不禁又覆了上去，触手的感觉让胤祹面上一怔，果然吗？
贾六立在边上看着自己主子打醒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儿，心里担忧便低声喊道：“主子；可是要起？”
胤祹触电般的收回那只手，瞄一眼贾六，想着怎么把这个解决了。
话说胤祹自打到了清朝，他就没有关心过这些个东西，都是有专人打理的。
胤祹看看贾六那探寻的眼神儿，上上下下的对着贾六扫视起来，琢磨这孩子应该不怎么清楚这些个东西吧？
胤祹的目光看着要把贾六盯出个窟窿来，知道贾六低头审视自己，胤祹才干咳几声道：“那个小六啊，过来，主子我有事儿吩咐你……”
贾六虽说很小就成了太监，可是能被派来做了皇子的贴身太监，这些个东西那里会不懂？只是看着主子那尴尬的神色，贾六便也配合着做出一副茫然的神色，一个劲儿点头应了，等主子收拾停当，穿衣出门后，贾六便抱着被子出去了。
刚出门便碰到了迎面的十三，胤祹乍见熟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心道：憋久了果然是要不得的，唉，这事回去要不给那人说说？
胤祹便想着那人听后定是闹个大红脸，顿时那点忐忑不翼而飞，那脸上取而代之的表情就有些不怎么正经了。
胤祥看着一大早就满脸什么的十二哥，笑眯了眼，上前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道：“呦，十二哥，这一大早的又对着太阳练功呐？”
胤祹闻言先是一呆，随后记起小时候那会儿，自己练太极时给他讲的小黄段子里头，太极祖师每每早上那个“一柱擎天”的笑话来。
胤祥看着十二哥脸上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啊，红的快发紫了，心道不是吧？外人都道十二阿哥夫妻和睦，后院安宁，真的想嫂子了？胤祥这麽想着，本来就憋着的笑噗的就爆了出来。
胤祹看着笑歪了的十三，琢磨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哪方面去的。
松口气后，突然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了，再说了又不是自己一个人这样。这么想着脸上的红晕也退下来，只在心里骂道：怎么正经事儿不记得，偏偏这个就记得这么清楚？真不愧是康熙的种啊。
“好了没？我可是去给皇阿玛请安了啊。”
胤祥看着十二哥斜斜扫过的眼神，仿佛被捏住了脖子的老鸭，那笑戛然而止。
看着转身而去的人，胤祥讪讪的跟上，嘴里嘀嘀咕咕的道：“怎么跟四哥越来越像了……”
胤祹对着身后人的嘟囔完全无视了。
俩人先去中路康熙居所请了安，顺便用了膳便没什么事儿了。
康熙今儿还是要在行宫里见江南的官员，午后设宴，完了曹寅还准备了几出戏。
俩人无所事事，跟康熙请了旨，便换了衣服，曹寅让自己的一个管事领路，俩人就带着几个侍卫坐上马车出门了。
说起来这江宁地界胤祹前世今生是头一回来的，不过这里果然是繁华。许是几次迎驾，这道路很是平坦宽阔，坐在车里几乎感觉不到颠簸，都快赶上京城的路了。
“主子想去什么地方转转？。”曹立在外头问道。
“唔，离着衙门远点，去买小玩意的街上看看吧。”胤祹看一眼十三便道。
胤祥自然没什么意见，本来就是出来闲逛的。依着车壁问道：“曹立是吧？是曹家的家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