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管用，现在依旧不管用。”
蒋博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
她依旧是这么不招人喜欢。
蒋博瑶，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敢跟他这个功成名就的大哥对着干。后来蒋博奇发现，不只是他，所有会与蒋博瑶为敌的人，她都会光明正大的怼回去，或者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他们记住她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现在却已经很有名气的女仔。
曾几何时，蒋博奇因为小看了她，准备把蒋博瑶和她那个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甚至比他没大过几岁的妈妈丢到国外去，并且永远不要再回香港这个他蒋博奇奋斗的地方。
万万没想到的是，十四岁的蒋博瑶跳级考上了大学，成为了当年全港有名的神童。她在媒体采访时大肆宣扬，她能有今天多亏了有一个对她好的不得了但大她二十岁的哥哥，她决定以这位哥哥为榜样，学习法律知识，希望将来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律师。
报道出来时不少人都来恭贺他，蒋博奇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透了。可他依然要微笑着应对，谁叫他是社会知名人士，谁叫他可能多一个家学渊源的……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妹妹。
“怎么样，你肯不肯答应？”蒋博奇一点都不勉强的笑着问。
阴鸷只是暂时的，利益才是永恒的，为了永恒的利益，蒋博奇不要说对蒋博瑶态度好那么一点，就算把她当做亲生女儿都没问题。
“我想你误会了一些事，没错，我的确很欣赏你这次肯开诚布公的跟我谈判，不过我欣赏你的态度，跟我会不会放弃官司完全是两件事，”蒋博瑶望着桌上的酒杯，端起来，在眼前晃了晃，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唇膏在几乎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一个印子：“我出道以来，从来接过的case都没有中途放弃的，以前不会，现在都不会。sorry，帮不到你。”
“你接了这单官司，是因为它是一单官司，但是如果我告诉你……”雪茄的烟雾中，蒋博奇的面目变得模糊：“它根本就不应该成为一单case（案子），那就无所谓中途放弃了？”
尽管可能是便宜哥哥在故弄玄虚，蒋博瑶也还是一怔：“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蒋博奇丢出一份文件：“看一下你就知道了。”
很普通的文件夹，莫名其妙的蒋博瑶打开，漂亮的眼睛，瞳孔收缩了一下。
耳边蒋博奇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份只是影印本，正本有三份，一份在我老板那里，一份在我的律师楼，还有一份，在宋家――我亲爱的妹妹，你被人耍了。”
――
“哇，咦，女英雄又出新闻了哦！”丁家富举着报纸大声的说道。
一旁的米佐治有些唏嘘，又有些担心：“我都有看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被传媒报道得太过，py居然放弃了宋谢慧敏的案子，毫无缘由这么做，对她作为律师的声誉不好的。”
“噫，”并不认识py是谁，不过这并不妨碍在听过女英雄的传闻之后对她有所崇拜，谁叫每次他都玩不过罗大状不得不认命帮忙的毕直：“你不准人家有什么冬瓜豆腐不想接或者不能接了哦？丢了一单离婚案而已，说不定千千万万的离婚案就在奔来的路上呢。”
“希望是吧，”米佐治还是很相信真善美的：“我们需不需要告诉表哥这件事？”
“省点力气吧，”丁家富早就看透罗力亚了：“现在几点？你老表哪天不是睡到下午三点才起床的，指望他帮忙，火早就烧到房顶了。”
毕直连连点头：“你这个时候把他叫醒，也只会被他用一堆法律条文训死你，算了。”
米佐治抿着唇压着笑意应声，他就不问毕直是怎么知道的了。
几个大男人谈论的中心人物，罗力亚罗大律师，正睡得昏天黑地特别香甜。
罗力亚感觉自己好像做梦了，在梦里，他谈了一场sweet，sweet的恋爱，哎呀呀，他忍不住砸砸嘴，作为一个七年没有拍过拖的寡佬（单身汉），这种梦简直符合了他一切的完美幻想。真是令人开心得想唱歌：人人期望可达到，我的快乐比天高……
然后，然后……
他就进了监・狱了。
进！监！狱！
are you kidding me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他，罗力亚，la law，传说中的大状，会进监・狱？！
睡得稀里糊涂的罗力亚顿时直起了身子，映入眼帘的却是报纸，垃圾，脏衣服，臭鞋，果皮碎屑，堆成小山一样的文件，等等等等。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怪味，熟悉的单身汉公寓，头没梳脸没洗，满脸胡茬，英俊五官也遮不住邋遢的罗力亚忍不住拍拍胸口：“好彩，好彩，回到地球了，差点被带到外太空。”
好歹是个大律师，虽然自己放逐了自己七年，但也没有自我放弃到自己报警蹲・监・狱那么自堕吧？罗力亚吐槽梦里面的自己，不争气，起码也要结了婚脱离单身汉再……哎？如果结了婚再入狱，好像也很对不起人家的样子，还是出狱再结婚的……又不是哦，他是为民请命的大状，没有了案子，也就没有了人生乐趣，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罗力亚甩了甩眩晕的脑袋，睡太久，脑袋都不正常了。
就在这时，桌上一直长期开机的笔记本想起了警报鸣笛声，罗力亚眼疾手快的冲到电脑桌前，一如既往地，农场画面的右上角出现了提示：米佐治从你的农场偷了六个香蕉。
“死人米佐治，够胆偷我的东西，被我捉到你就知道死怎么写了，”罗力亚驾轻就熟的下意识道：“以不诚实意图取用电脑，乃刑事罪行，最高监・禁五年！”
吐槽完老表，罗力亚闭着眼睛走进洗手间，一边刷牙一边打哈欠，结果呛了两下，咳嗽个不停，好不容易缓过来，睡意也没有了，睁着眼睛对着镜子刷牙。
刷完了牙，开了水龙头随便洗了洗脸，踩着鞋子往外走时，罗力亚又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貌似，好像，可能，也许，之前那句话他好像说过？早上打哈欠被漱口水呛到这件事他也做过？
唉，算了，反正他每天都这么过的。
全部收拾完毕，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嗯，蛋挞一向三点出炉，现在去正好有刚出炉但又不是热的要死的蛋挞吃――如此这般，罗力亚向着茶餐厅进发。
“你一定是刚刚才睡醒，眼屎都没擦干净？”茶餐厅的伙计道。
“是吗？”罗力亚抹抹眼睛，笑道：“可能最近燥热吧？”
“燥热？”伙计取笑他：“那蛋挞不用吃了？”
“什么不要啊，当然要了，”罗力亚实话实说：“要不是为了蛋挞，我才懒得起床。”
捧着蛋挞，吃得满嘴渣滓，罗力亚在报摊前停下了脚步。
咦，怎么又觉得好像很熟似的，明明昨天前天都没有眼屎啊。
等到买完了习惯看的英文报纸，报摊大叔劝他不要好高骛远的时候，罗力亚总算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么奇怪，好像什么事都做过两遍似的。
“……不是吧？”罗力亚忽然间觉得，这个世界挺玄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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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第八集 头疼不已
因为以前在张氏做的就是宣传有关的事物，恩惠在新公司的工作难度并不算很大，当然，这也许跟她是空降部队有不少关系。员工们也许会背后议论她，但绝对不会当面违抗她的命令。这本来也没什么，恩惠从来都不是在意别人言论的人，在弱肉强食的行业里，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强者为尊，在大公司里一向奉行这种信条，有能力的人不一定是上位者，但上位者一定要有能力，否则被顶替是迟早的事。
在和公司里的人事物磨合的过程中，恩惠听到了不少关于新任社长的传闻：有人说会长的儿子回来做社长，巴黎的很多女人都哭了；有人说他是演员p小姐的赞助人，潜规则的常客；还有人说他的学位其实是买来的……总之，韩启柱在这些人的嘴里变成了妖魔一般的富二代。
修赫听了之后笑了半天，在恩惠阴森森的眼神下立刻举手发誓他心中的女神只有恩惠一个，p小姐漂不漂亮什么的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他其实也没那么多钱搞潜规则……
过了一段时间，新任社长与员工见面会的日子就这么到了，本来据说是应该在大厅见面，可不知道韩启柱吃错了什么药，非要取消见面会改为和员工一起在员工餐厅吃饭。
一个富二代跑到员工食堂去装亲和，吃饭的时候会噎死的好不好？
尽管下面的人和恩惠抱着差不多的想法，但看在钞票的份上大家都按时到达员工餐厅。
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制服，买了一样的饭菜，坐在一样的座位上，一样的等待着韩启柱的到来，听同事说是公司某个理事安排在员工餐厅，恩惠幸灾乐祸的想到，这个理事一定跟韩启柱有仇，专门负责给他拉仇恨。
韩启柱来了，跟附近的理事说了几句话之后话音变得高调了起来：“……崔理事，员工们看上去表情都很难看，难道这是我的错觉吗？我要是离开，大家肯定争先恐后地去买消化药。”
崔理事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四周，之后半低着头倾听着，仿佛他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模样。
恩惠坐在最边上，眯了眯眼睛，看起来这个崔理事居然真的看韩启柱不顺眼……只是不清楚，这个不顺眼的程度是单纯地给他找找茬，还是想把他挤下去？一朝天子一朝臣，看崔理事的年纪明显是韩会长的人，韩会长清楚这件事吗？她撇撇嘴，果然到哪都离不开勾心斗角。
“这里有谁不知道……我是韩会长的独生子吗？从我进食堂开始，大家已经一副消化不良的样子了，这样还怎么好好交流？饭当然要吃得舒心……会长的儿子真碍眼，那家伙吝啬的要死，生对了父母才那么有钱……要这么说才对吧？在公司食堂就餐的朴素富二代？不觉得太假了吗？”
“我先走了，大家好好吃饭。”韩启柱站起身，对大家鞠了个躬，很自然地和员工们打声招呼，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餐厅。
恩惠看着韩启柱的背影，换做是她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韩启柱，有他自己的资本。
吃完了午饭，按照往常来说应该是修赫过来送爱心咖啡的时候，可是因为有事，修赫只能取消了资格。至于具体是什么事，修赫没有说，恩惠也就没问，她知道一些修赫家里的情况，有时候有些事还是不问的好。临挂电话前，恩惠想起了中午的那顿饭：“你知道崔理事吗？”
“嗯，知道一点，有什么事吗？”修赫的声音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有些奇怪。
“没什么，就是他好像对你舅舅有些意见，不过我想以你舅舅的能力应该没问题的。”
“啊……”修赫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我还有事……”
恩惠愣了愣：“哦，那……再见。”
“嘟嘟嘟……”恩惠望着已经忙音的手机，这是修赫第一次挂掉她的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修赫手里拿着手机，打开，合上，合上，打开……脑海里却回放着刚刚恩惠母亲来找他时所说的话……
“你知道养大一个孩子需要多少钱吗？你知道会长在恩惠身上花了多少钱吗？你以为凭你一厢情愿的支持就能偿还会长给予我们母女的吗？你觉得你比得上我女婿吗？不过是一个靠着外公和舅舅的人，你能给恩惠幸福吗？离开恩惠，我不会同意你们两个的事的。”
这么刺耳的话居然是从恩惠的妈妈嘴里说出来的，这仿佛是卖女儿的话。
酒吧还没开张，修赫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一边痴痴地望着手机，一边往肚子里灌着酒，一杯，一杯，一杯……
接到电话的启柱进了酒吧就看到了外甥落寞的喝着酒的身影，宗根在耳边解释道：“他已经这样一下午了，你快看看吧，该不会是失恋了吧？还没见过他喝成这样呢。”
启柱道了声谢，坐到了修赫身边：“有什么心事吗？”
修赫看了一眼身边的舅舅，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给我钱。”
“你是强盗吗？我不给你怎么办？”外甥劈头盖脸的要钱让启柱哑然失笑，接到宗根电话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现在却放心了：“你要买什么？买很多吗？”
“当然了，我想买一栋房子，这样就不用再住在别人的房子里，还想买辆车，不是用别人的钱买的车……就算是卖身，也想帮一个女人还债。”
想起前妻的好友，启柱若有所思：“你这样让她知道了没关系吗？见面就跟我要钱……所以我早就让你回家来住，她现在好歹也是我的下属。”
听到舅舅提起家里，修赫的嘴噘得老高：“你以为外公会容忍我这种卖艺人吗？最后还是会让我在公司上班……我们恩惠是不会同意的。不说了，酒吧开门了，我去表演。”
修赫表演的游刃有余，就像是鱼儿重归了海里，场上场下的人都难免把视线投注在他身上。启柱看着台上的外甥，却微微皱了皱眉。
恩惠抱着抱枕蹲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盯了半天，最后一咬牙，按下了快捷键，看在你对我不错的份上给你打个电话好了。
铃声音乐响起，手机在桌上震动着，屏幕上闪烁着“爱人”两个字。启柱拿起手机，接通：“喂，这里是修赫的手机。”
电话另一边的恩惠有点惊讶，这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韩启柱？”
“是的，”启柱之前就有预感，现在听了声音之后就更加确定了：“金恩惠小姐，你就是修赫的爱人？你们两个已经恋爱了吗？”
恩惠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不过想起之前她含糊回答过这个问题，现在也就不否认了：“嗯，是的，那个……修赫在吗？为什么他的手机在你手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启柱听出恩惠似乎对修赫身上的事一无所觉，凭着常年和外甥相处的默契，他立刻想到了修赫不打算让恩惠知道的想法：“没什么，他在表演。”
“哦，那么……不用告诉他我来过电话了。”说着，恩惠挂掉了电话。
修赫表演完毕，坐回了启柱身边。启柱给外甥一边倒酒，一边问道：“还是不肯说有什么心事吗？你的鼓声跟以前不一样。”
修赫望了一眼舅舅，漫不经心地笑笑：“妈妈……知道我回国的消息了吗？”
“我告诉她了，”启柱跟外甥碰杯：“别看她假装不在意，其实每天晚上都在院子里等着。”
“真的？”修赫难以置信地看向启柱，说话时甚至都带着震惊的味道：“妈妈……她等着我？”
“当然了，”启柱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事似的：“啊对了，刚刚你的爱人给你打电话了，不过听说你在演奏的时候就让我瞒着你这件事。”
修赫动作一僵，他又开始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觉得全身被一种辛辣的感觉包围着，心中却苦涩地如同喝了无数杯咖啡一样。
“舅舅，如果我有了喜欢的女人，但是这个女人你不满意，那怎么办？”
“说什么胡话呢？为什么忽然说这个？”启柱不理解，他虽说对金小姐印象一般，不过如果是外甥喜欢的人他当然会全力支持：“你喜欢的人我当然也会喜欢她。”
“那如果妈妈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她呢？应该怎么办？”
启柱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