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只有一句淡淡的“习惯了”。
伸出手,庄卓源鬼使神差的握住了梁海伦的手。
得到了后者一个疑惑的眼神。
庄卓源反应极快地收回,摸摸头道:“啊,我想给家姐试一下这几种甜品来的,她的行动组都好多人的,不如你教我,你教完我,我教超叔他们就行了,免得你这几天都要来,你不是有工作要忙?”
梁海伦也没想太多,反正她一向都很懒散的,能不用自己动手当然更好,她最喜欢等着吃就行了:“好,那你看好。”
“嗯。”庄卓源悄悄的呼出一口气。
于是整整大半天的时间,庄卓源和梁海伦都在厨房里度过。
空气里飘着甜点的香味,又香又甜,就连榴莲味都莫名变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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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17集 BOSS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字。
庄卓源说到做到,说要让家姐送o记所有组员,就真的整理了一堆甜品饮料给庄卓嬅带到办公室。庄卓嬅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弟弟,想想就知道,平时庄卓嬅在工作时从来不苟言笑,现在要给组员送甜品,就算她乐意请,估计他们也没有胆子吃。
不过听庄卓源讲自己学做甜品有多么辛苦,她也就冷着脸拎着盒子走了。好在那些甜品都是加工过的,气味不是那么浓郁,不然就算庄卓源怎么卖萌耍赖,庄卓嬅也半个都不会拿走。
不单单如此,庄卓源还鼓励展瀚韬也拿着pc吧里的甜品送飞虎队里的兄弟。
“呐,你现在带这一箱去,晚上再带那群家伙来pc吧,一个人至少可以解决两份,好过摆在铺子里等着发臭坏掉嘛。”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庄卓源给展瀚韬出主意,听见这个建议的pauline姐举双手双脚赞成:“这样大家都吃到,不会那么浪费。”
展瀚韬虽然有些不好意思,然而最终磨不过自己亲妈和好友的催促,也只好拎了一个箱子去上班。
跟着,庄卓源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自己拎了个小盒去上班。
小盒里装的是梁海伦做的甜品,隔了一夜,不是很新鲜。
当然,重点不在于新鲜。
——
百忙之中的梁日锋抬起头,看见自己面前的小盒子。
“什么来的?”
“是……榴莲拿破仑蛋糕。”
庄卓源实话实说。
“庄卓源,你想受纪律处分?”梁日锋眉眼低垂,看都不再看一眼,手里握着笔,在文件夹上不知在写些什么:“现在是工作时间,这里是警局,你要野餐,中午午餐时间去餐厅。”
“这里面的榴莲是展sir女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给大家的。”
挨训了的庄卓源只好拿出准备好的托词。
梁sir连头都没抬:“帮我多谢阿韬,我不吃这些东西,拎出去。”
他说话时用的是命令的语气,跟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于是庄卓源只好拿出杀手锏。
“这块蛋糕是昨晚helen亲手做的。”
梁sir手里拿的笔是钢笔,一看就是好牌子的,外观简洁大方,写字时字体流畅,落在纸上的墨水也很规整。
结果庄卓源这一句话,晃动着的钢笔一瞬间就停了下来。
“她最近怎么样?”
梁sir没什么表情的问出这句话。
“挺好的,我听她说诊所这段时间都在搞心理援助,帮助社工免费给一些夜青做心理辅导。”
“她教导夜青?”
这一次,梁sir还是没有放下笔,只是他终于正眼看庄卓源了。
就是说话的语调有点嘲讽。
“其实,我觉得梁sir你都是不要再用以前的眼光看helen好点,她一个女仔,一个人孤零零在国外,打工,读书,养活自己,现在学业有成,还找到了一份很好的职业,这些事都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得到的。你总是认为她不会进步,是不是对她有点不公平?”
梁sir挑眉:“你现在是在教训我?”
“不是。”庄卓源赶忙否认。
“我只不过讲出我想讲的话,因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真的是觉得,helen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的。”
庄卓源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梁日锋却一秒钟听出了弦外之音。
“原来你不是想做好人让我们两父女复合,你是想弄假成真追求我女儿……我女儿你都敢追,庄卓源,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姜还是老的辣,梁sir一句话就正中靶心。
跟着庄卓源就用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解答了梁sir的试探。
“胆子不大,都不做飞虎队了,是吧?”
他本来真的只是打算做做好人的,看helen那种辛苦,他心里也不舒服,自己那点心思也没打算这么早挑明,毕竟八字还没有一撇。
谁知道他不过说了几个字就被梁sir一下子看穿了。
庄卓源惋惜,梁sir女儿要是跟梁sir一样耳聪目明就好了。
梁sir冷笑:“胆子这么大,同helen讲了没?”
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庄卓源顿时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
“还没……”
梁sir继续嘲笑他:“你同我讲是没有用的,那丫头从来都没听过我的,你想追她,自己追,别以为随便拎块蛋糕过来我就会帮你。”
“还有,”似乎是打击庄卓源打击上了瘾,梁sir又挑了几个伤口撒盐:“你今年多少岁,我女儿多少岁,不用我帮你计数吧?抛开年龄不讲,你进了飞虎队这么久,现在是什么职位,以你的年资,什么时候可以升职?这些事对她来讲不紧要,但是你身为一个男人,不应该想一下吗?”
连消带打,几句话就把庄卓源原本的士气打得无影无踪。
直到庄卓源沉默地走出去,梁日锋才拿起桌上的小盒子,第一次在办公时间吃起了下午茶,边吃还边自语。
“想追我女儿,呵。”
好笑。
——
并不知道庄卓源和自家老爸明谋暗战了一番的梁海伦此时却意外的遇到了一个很熟悉的面孔,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张一健?”
眼前的人,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正气凛然,放到电视剧里一定是那种常年演正面角色的人物,不过这辈子发型变成了小平头,加上脖子上那花里胡哨的纹身,身上就凭添了一些奇异的凶悍。
不过因为看了几百次几千次,脸太熟了,梁海伦见到的时候就脱口而出了上辈子发小的名字。
尽管造型很可怕,可是在梁海伦来看,怎么看都害怕不起来啊,实在是张一健小时候被他妈打得满屋子乱窜的印象太深刻了。
回想起飞虎队那一群熟脸,梁海伦心说,这是来客串什么的?小混混?卧·底?
“小姐,你认错人……”
那人语气中一点都没有张一健的严厉,很客气,奇怪的是他满头是汗,脸色青白,很虚弱的样子,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不过,”那人停了停,喘息了一下,很难过的用气声说话:“你可不可以帮我叫救护车,我头先,被人打劫。”
随着那人的动作,他黑色的风衣外套被掀开,露出里面黑色底衬,上面一片黑漆漆的,围绕着一个一寸长的伤口,似乎很深,能看见皮肉。
而刚刚那人一直靠在墙上,侧着身子,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到血迹。
梁海伦:“……”
万万没想到她不过是辅导个夜青也能遇到这种戏码。
刚才问路时那大婶不是说这里是近路吗?
好吧,小巷子里专门有打劫的也不奇怪。
于是打电话叫救护车,报警,跟着梁海伦就开始了上辈子重复重复再重复的急救过程。
“你现在躺平,深呼吸,有没有问题?”
“好彩,没伤到肺。”
“记住别动,尤其是伤口这部分。”
“……”
那人眼回答了梁海伦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又见到她从手边的皮包里拿出绷带和棉花帮他固定伤口,一切搞定了之后又捏着他的手腕测脉搏。
“你是医生?”
他喘着气问。
“以前是,现在不是,不过也不知道你今天好彩还是不好彩,我本来准备了这些东西是要给别人用的。”
那人听着梁海伦的吩咐按着伤口,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一定是我好彩,这个老天不给我死。”
他说的很慢,语调中带着一股不易被察觉到的寒意。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人蹲着,一个人躺着,等着救护车。
这个人明明流了很多的血,正常人都要疼死了,他居然还能语气发飘的跟梁海伦聊起天来。
“我这次不死,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更疼我老婆。”
梁海伦看他这样子,也开口说话帮着转移疼痛。
“疼老婆不是应该的嘛,你以前不疼你老婆吗?”
那人答:“疼,不过我的好兄弟都对我这么疼老婆有意见,他们总是说,男人呐,只要有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我总觉得,娶了老婆,就要疼她,保护她,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那你那班一定不是什么好兄弟。”
“对,”那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笑道:“所以他们背叛了我,好似今天那个劫匪一样,在我的身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现在发现世上只有老婆好了?”
梁海伦调侃他。
“是,今天开始,我要让老婆享尽荣华富贵,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就算这条命,我都可以给她,我可以为了她死,也可以为了她生。所以今天我一定不可以死,我一定要活的好好的,看害我的人怎么死。然后,用下半生的时间,去疼爱唯一对我好的老婆。”
话题拐到了诡异的方向,梁海伦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这个人说话做事都有点怪怪的,仿佛像是小说电视剧里的反派boss似的。
不过,貌似马x明好像从来没演过坏蛋。
梁海伦用很严肃的事实心里安慰自己。
………………………………
90。第18集 些微进展
有人被人打劫又受了严重的伤,自然而然就会有警察出动,梁海伦坐在医院的座椅上,听着眼前军装的警察小哥询问她。
“……我等救护车的时候都没有见到那条巷子里有其他人出入。”
说话间,庄卓嬅急急忙忙的冲着她走过来,身上还是早上那身西装。
她旁边跟着一个灰色正装的小哥,长得有点小帅,长相和气质都有点邻家大男孩的感觉,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正在拿出证件跟问话的军装小哥打招呼说明大家都是警察,估计是转庄卓嬅的下属。
“你怎么来了?”梁海伦奇怪。
“你在电话里说你进了医院,我正好在附近做事。”
庄卓嬅上上下下打量着梁海伦,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梁海伦失笑:“人家被人打劫,我刚刚好撞到了而已。”
“那你见到那个劫匪没?”
庄卓嬅虽然很想给老友一个白眼,但她更关心的是老友有没有动手。
“没有,我到的时候只有一个伤者。”
“伤者呢?”职业病发作,庄卓嬅顺口问道。
“在手术室做手术,不过救护车到的很快,估计应该没生命危险。”
两人差不多说完了情况,走廊里一个护士拿着一个透明塑胶袋走到军装小哥身前:“阿sir,这个是伤者的物品来的,手机里没有联络号码,你们看看能不能联络到他家人。”
军装小哥接过来,发现只有一个钱包,钱包里有身份证。
“杜天宇?”这是伤者的名字。
梁海伦心说,张一健变成了杜天宇,就是不知道这辈子是什么身份?
她的问题很快就有了解答。
“madam!”
一开始跟着庄卓嬅一起来的灰西装小哥喊着庄卓嬅。
“什么事,阿ben?”
叫做阿ben的灰西装小哥拿着杜天宇的身份证,瞄了一眼梁海伦,这一眼眼神中带着奇怪的色彩,并且表情中还有点很难形容的神色。
“有什么事直接点讲。”
庄卓嬅知道阿ben表现的这么明显,说明里面肯定有些故事,这故事还很可能不适合普通群众听,但她清楚helen可不是什么普通群众。
阿ben挠了挠脖子,道:“杜天宇涉嫌同好几单械劫案有关,但是次次都证据不足,让他当庭释放。道上给他取了个花名,叫贼王。”
庄卓嬅:“……”
梁海伦:“……”
于是庄卓嬅看了看梁海伦,梁海伦也看了看庄卓嬅,两个人对视了有一会儿,确定自己没听错以后,梁海伦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神tm贼王。
张一健你害死我了。
——
“我记得今天早上西贡有一件械劫案?”
庄卓嬅语调还是那样,平静,有点冷,就算知道好友一不小心救了个贼王也没有让它有的任何波澜起伏。
“是的,madam。”阿ben没有否认。
“call西贡那边的警方,叫他们传资料到这边;还有拿齐杜天宇以前的案底;叫手足二十四小时盯着医院,杜天宇的伤很可能是他们内部分赃不均造成的内讧,他好了之后一定会做事,要做事不可能不跟任何人联络;伤了他的手下不可能就这样给他活着,跟着这条线,一定会抓到鱼。”
有条不紊的一条一条下命令,进入了工作状态的庄卓嬅态度没什么变化,可是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听从。
阿ben听从指挥去打电话,庄卓嬅和梁海伦则坐在手术室门口,刚刚问话的军装小哥已经走人,这个案件到了此时已经不是他的范畴。
手术室门口的时间总会特别的漫长,梁海伦也不知道是该希望里面那个贼王出点什么事还是不出点什么事比较好。
只是做过医生的人总会明白,哪怕是个杀人犯,该救还是要救,杜天宇的伤本来也没有要人性命的严重,他出来时也只会是活生生的。
她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没有经过那条巷子,杜天宇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呢?
然后梁海伦就自己刹住了闸,作为一个拥有离奇人生的人,如果思想跑偏三观不正,对于整个社会来说也许会是一大噩梦。
梁海伦努力的转移思路,眼睛不再看手术室。
跟着眼尖的梁海伦注意到一件事,从那个叫做ben的小哥进到医院里开始,每隔三五分钟他总会用手指挠挠脖子,衬衫上面露出来的皮肤某一部分红红的,刚才近看时还能看到细细小小的斑点。
“阿源让你送的甜品,你送出去了?”
她问身边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等待的庄卓嬅。
庄卓嬅点点头。
“也送阿ben了?”
梁海伦指了指远处握着手机的阿ben。
“你怎么知道的?”
庄卓嬅有些莫名。
“他头先跟我讲话的时候,我闻到了这几天整天都闻到的味道。”
梁海伦解释,庄卓嬅无奈的瞥了她一眼。
“如果不是你同阿源搞这些,我才不会送。”
“你不想送,但是有人想收哦。”
末尾用了“哦”,梁海伦卖了个萌。
“什么意思?”
庄卓嬅也不自己猜,干脆问道。
梁海伦:“榴莲虽然营养价值高,味道也很好,但是有些人对热带水果敏感(过敏),别说吃一块了,吃一口都会有反应的。”
过敏还要硬吃,不是极度喜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