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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李信大手一挥，城外的大军开始移动，向着城中杀了过去。
敷西县城比华阴县城还要小，关键就在于说这座县城并不像华阴县城那样存在很久了。县城里面住的百姓也不是特别的多，等到李信他们杀进城中之后才知道，自己这番来攻城，真是有些太兴师动众了，其实只要来五百人就够了。
“将军，我们已经是攻占了县衙，接管了仓库文书等物，正在清点之中。”李信骑着马在城中缓缓前行，一边观察这座小县城，很快，便有底下士兵前来禀报了。
“嗯，传令下去，不许扰民，违者军法从事！告诉李将军巡视全城，但凡有敢抵抗大军者，一概拿下！再告诉周将军，将县衙之中那些有用的东西，能带走的都给我带走，带不走的就算了！”李信点了点头，说道。
很快，军令便传达了下去，华山军开始忙碌起来。城中的百姓们本来听说反贼前来攻城，都是吓得不轻，躲在屋内不敢出来，等到发现这些人并不像其他乱军一样之时，又都开始好奇的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看看这座县城，死气沉沉，几乎没有半点生气。我走在这其中，似乎都能够感受到那一股恐惧的味道，看来，景略说的没有错，这敷西县的确是已经是成了惊弓之鸟了！”在街道上缓缓走过，看着周围低矮破败的建筑，李信不由的感叹道。
“是啊！毕竟这敷西县所处的地位不佳，身为苻秦领地，但却正好处在夹缝之中，两边都是敌人。最重要的是本身没有什么实力，能不提心吊胆的才怪呢。那些有钱有势力的人还好，听说见势不妙早就跑了。剩下的这些，大概就是没有办法离开的！”跟在身旁的屠七，点了点头，颇有同感。
“这世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是乱世还是治世，受苦的可不都是这些平凡百姓么！以他们的身份，只怕去到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留在原地呢！”路过一间茅屋，李信不经意间看到里面有着一双害怕却又带着好奇的眼睛，心中不免有所触动。
“如果他们能够在我们华山军的治理下，相信会有不一样的生活，以将军之能，定然是会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的！”屠七看向李信，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
“你呀！我要是有那么厉害就好了！不过，有一点你是没有说错的，我们建立华山军，不能够为了私人之利，而是应该为了这天下百姓，计众人之利才行。否则的话，我们和那些苻秦、鲜卑甚至于江左有什么区别呢？走吧！去县衙看看！”听到这话，李信不由的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提缰策马，向着县衙的方向而去。
没有一会，他们一行便已经是来到了县衙外，这县城比不上华阴城，县衙也是一样，要小了不少。而且，看样子好像是直接用什么富户家的宅院改造出来的。李信到时，华山军的士兵们正在进进出出的搬着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走进县衙大堂，李信便见到大堂上面居然跪着十几个人，而李二黑则大马金刀的坐在堂上。好奇之下，不由的走上前去，问道。
“刚刚巡街的时候抓到的这些家伙，就是在城头上放箭的那些敌军，刚刚审了一回。”听见他问，二黑连忙走下来，回答道。
“哦！”听说是敌军，李信不由的多看了底下这些人两眼，虽然穿着各异，但看起来的确是不太一样。显然，这些人的确是当兵的，而且，应该当兵时间也不短了，否则的话，不会有这么明显的特征。
“我来问你们，这敷西县令哪去了？还有县丞他们呢？不是有五百士兵吗？怎么只剩下你们这几个了？”李信绕着这些人转了一圈，问道。
“县令他们都跑了！听说大军杀来，当场便带着家眷亲随出西门逃了。五百士兵，大多被调去护送他们。只剩下我们这些家在城中的人，无法逃离，只得上城守卫，还请将军饶命，放我们一马，我们只是不想死而已！家中老小还指望着我们呢！”这些人一见到李二黑对李信的态度，便知道李信更有说话的份，一听到问话，连忙是哭诉起来。
他这一说，顿时剩下的那些个俘虏也都开始叫屈了，一个个都在那哀嚎着，好像谁家都是上有老母老父，下有稚子成群一般。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弄得整个大堂之上都是凄凄然。
“原来是这样！行了，你们也别喊了，我不杀你们，先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等到时机到了，我就放了你们！来人啊，先带下去关起来！”李信会信他们才怪，要说这些人是真的逃不了倒也不假，但是不是真像他们一个个说得这么惨，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他也不打算深究，挥了挥手让人将他们带下去了。
“李郎，真要将他们给放了？”等到那些人都下去之后，李二黑不由的说道。在他想来，这些俘虏要么就地解决，要么就带回去，就地放了算怎么回事。
“嗯，这些人是城中的百姓，虽然现在他们是和我们敌对的，但将来就说不准了。毕竟，这一次咱们应该给城中百姓留下了一些好印象，将来他们应该会更容易接受我们的。你去准备一下，咱们收拾完毕便撤回华阴城！”李信点了点头，稍作解释。
“撤回去？这敷西县城不要了？？”听到这话，李二黑先是点头表示明白，听到最后一句时却是愣了一下，又问道。
“当然，以咱们现在的实力，不可能分兵守这座县城。更何况，你应该明白，这敷西县城和华阴县城不一样，这里无险可守，一旦打起来的话，很难守得住的。咱们的根基在华阴城，只要守住了那里，等到打退了敌人的下一次反扑之后，这敷西县照样是咱们的！咱们现在只不过是先过来看看而已，它也跑不掉！”李信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好说道。
“也罢，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这就去准备！”李二黑想了一下，似乎想通了，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去。
“记住，一根铁钉也别给苻秦留下！”临走之时，李信还特意加了一句。百姓他可以不动，但苻秦的东西，自己总不能留下来资敌吧！这些铁钉铁锅之类的，带回去之后融掉，还能够用来打制刀箭不是。
二千大军进城，除了小部分在城中四处巡逻守卫，防止敌人袭击之外，剩下的都去搬东西了。虽然说这敷西县比不上华阴城，但东西还是有不少的，粮食物资弄到不少，一一装袋之后，便搬运起行了。浩浩荡荡的大军，成了一个搬家公司一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在城中打了一回转。
等到华山军离开许久，城中都安静下来，百姓们才小心翼翼的从屋内出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一个人的眼神之中似乎都透露着不解，那感觉好像是在问：“这些不是反贼吗？怎么不打也不抢呢？比苻秦的那些官军还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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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销烟再起
潼关，自从苻云去攻城失利之后，这座关城便彻底的戒严了，超过一半多的兵力，整日被布置在西城，用来防备华阴方向的反贼。好在，自从苻云回来几日了，华阴反贼却是一点攻潼关的动静都没有，倒是让关中士兵都不由的松了口气。
守将府内，苻云正在踱步不止，心中只烦躁不已。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华阴县城中盘踞的那一群反贼。
那一天，是被他视为自己人生的耻辱的一天，自己堂堂的宗室旁支，居然被一群乱民给打得全军覆没不说，甚至于连自己都被俘虏了。这是奇耻大辱，再没有比这更让他愤怒的事情了。
幸好，他遇到了几个忠心于朝廷的百姓，不但将自己给放了出来，还悄悄的让自己出了城，最终回到了潼关。不过，一想到自己在逃出来之时，不经意间见到的那些反贼，他便不由的感觉到股沉重的压力。那座不大不小的县城之中，分明就有数千精兵守卫，难怪自己会败得如此彻底。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对那个华阴县令恨恨不已，如果不是他说城中只有近千乱民而已的话，自己又怎么会轻举妄动，只带了一千人马便去攻城呢。所以，当他回到了潼关之中后，二话没说，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华阴县令给抓了起来斩首示众，方觉得自己心头的恶气出了一些。
在他的身后，潼关剩下的那些将领都站在那里不敢出气一般，谁都知道苻云自从逃回来之后，这脾气就变得格外的暴躁，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他的话，只怕自己是小命不保。
“怎么都不说话？华阴县城落入敌军之手，你们就想不出一个法子来夺回城池？我要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来回走了一阵，苻云突然间回身，看了一眼身后众人，怒道。
“将军，那华阴县城反贼势大，以咱们潼关兵力，恐怕无法夺回城池了。而且，咱们这里地势不利，就算有千军万马，也不可能在华阴县城东面全部展开，以末将看来，要想攻下华阴城，必须得两面夹击，东西两门同时攻打才行！”见到他似乎又要发怒，一个将领连忙是开口说道。
“这还要你来提醒？我已修书上报豫州刺史，只待上命下达，再作区处！不过，宜阳至此四百余里，等到那边安排妥当，只怕事情有变啊！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你我都承担不起！”听到这话，苻云冷哼一声，有些不满的说道。
“报，将军！下面人马来报，华阴城中的反贼似有所动，不知发生了何事！”正当众人不知如何回答之时，一名小兵从门外跑了进来，大声说道。
“果然，华阴反贼不会老实待在城中的！传令下去，严密监视华阴方向，一有动静立刻向本将军汇报！”听到这话，苻云不由的叹了口气，脸色的忧虑之色更深，挥了挥手将人打发下去了。
“将军，这些反贼没有来攻打咱们，那么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华阴以西了，如果末将所料不错的话，只怕他们是去攻打敷西县了。毕竟，除非他们手中有大批的渡般，否则不可能贸然渡过渭水，而且，那边咱们的兵马更多，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涉险才对！”大堂内安静了一会，有一个将领才站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敷西小城，丢了也没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唯一要事，便是得调集兵力，尽快消灭这伙反贼才行！只是，不知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当真是叫人心焦！”苻云摆手道，有些心烦意乱的感觉。
“将军说的不错，咱们的确是应该尽快行动。而且，华阴县被反贼占据之后，咱们与长安的直接联系便中断了，现在也不知道关中情况如何。最重要的是，咱们的粮食恐怕无法支撑太久了，还请将军早做打算才是！”有一个员将领接着说道。
听到这话，在场这几名将领都不由的暗自担心。毕竟，谁都知道如果没有粮食的话，这潼关里面哪怕有两千兵马，恐怕也支撑不了太久，到时候，华阴的反贼都不必攻打，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攻下潼关了。而一旦潼关丢失的话，自己这些人绝对活不了。
“粮食的问题倒是好解决，我已经是向太守大人禀报了，很快便会有粮食运过来，但这并非长久之计。毕竟，关东的粮食本就不多，还要支应那么多地方，能够拨出来给我们的根本就不可能太多。说到底，还是得迅速夺回华阴城，打通与关中的联系才行！”看了他们一眼，苻云沉声说道。
“那将军觉得杨使君那边什么时候会有所行动呢？”听到这话，大家觉得略为安心，不过，有人很快又想到了其他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杨刺史当初败退至弘农县，之后便一直警戒许昌之敌，他就算是要调动兵马，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苻云摇了摇头，叹息道。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的一阵沉默，整个大堂之中安静无比。
另一边，与潼关相距四百余里的弘农县，也就是后世的灵宝市东北函谷关故城那一带，刚刚上任一年多的豫州刺史杨群，此时也在考虑着华阴的事情。
杨群本为后赵故将，因为苻健入主关中，他便降了。他之前便身为右卫将军，原本的豫州牧是张遇，就是那个刚刚准备造反结果被杀的苻秦司空。当初张遇被晋人攻打，最终连人带兵马被撤到了关中，杨群便接任了这豫州刺史的职位，镇守许昌。
可惜的是，这杨群刚刚到任没有多久，谢尚便派人攻打许昌，大败之下，他只好败退到了弘农县。虽然一直都想着要夺回许昌城，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半点进展，没有想到，自己这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西边又出事了。
“使君还在为潼关守将的求援而担心？”杨群此时没有在衙门之中，所以，也就随意了许多，此时站在花园之内，面有愁色。旁边一位头戴纱帽的中年男子刚刚走过来，见到他的模样，便开口说道。
“唉，许昌之事尚未了结，华阴又已出事。那华阴县城的重要性，相信不必我多说吧！一旦华阴城的反贼势力壮大，尤其是攻下了潼关的话，那就意味着咱们可能会两面受敌，那样的结果之下，对咱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杨群没有回头，他知道来的是谁，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如今关中纷乱，说不定什么时候关中就易主了。咱们如今处境不佳，若是夺回了许昌还好说，偏偏现在许昌之敌还在虎视眈眈，咱们必须加紧戒备才行！不过，那潼关守将似乎不应该向使君求援，相比起咱们，关中朝廷应该更合适吧！”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末了，却是疑惑道。
“他也是没有办法了，毕竟，潼关以西的道路都已经是被反贼给截断了。就算他想要和关中联系，只怕也没有这个力量。刚好，咱们离他最近，而且，手中也有兵力，他才会向咱们求援。最重要的是，就算他能够与关中联系，以朝廷现在的情况，只怕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对付华阴反贼了，否则的话，长安周围那些反贼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平定！”杨群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悠悠说道。
“我去打听了一下，原来那苻云曾经去攻打过一次华阴城，结果，不但是全军覆没，连他自己也被俘虏了。最近才刚刚逃了出来，想来，他是没有胆子再去反攻华阴，所以才会向咱们求援的！可惜，朝廷的洛州刺史还没有到任，否则的话，这些事情根本就和使君没有任何关系！不知使君如何考虑？是否答应他的求援呢？”中年男子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
“既然他都已经是求到咱们头上了，那老夫也不能够视而不见，朝廷待我不薄，我与那苻云也算是同朝为臣。更何况，华阴反贼被平定，对咱们来说也是有大大的好处，免得咱们腹背受敌。这样吧！你持我将令，交给朱林，让他带四千兵马入河东，渡河、渭攻打华阴城西门！另外，让林义带一千兵马入潼关，与苻云汇合，到时候东西同时攻击，一举夺回华阴城！”杨群点了点头，对他说道。
“是！”中年男子连忙应道，不过，想了一下之后，他还是说道：“使君，那华阴城据说有精兵数千，兼且华阴城易守难攻，咱们只以这四千兵马攻城西，是不是太少了些？”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五千兵马已经是咱们的上限了，如果再多调兵马的话，许昌那边一旦有动静，咱们便很难应付了。这样吧！我修书一封，你派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