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永恒- 第23部分

　　　　羽飞依旧昂着头，嘴角的鲜血迅速流了下来，撑在地上的左手臂也传来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天羽经，盘龙诀！”

　　　　加速催动体内的暗金符文，体内口诀运转到了极致，星气开始滋养肉身。羽飞强撑着往前走了一步，还有六步。

　　　　“竟然还走了一步！”测验长老觉得震惊又觉得理所当然。

　　　　拖着腿，羽飞身体开始扭转，“盘龙天星！”

　　　　又走了两步，还有三步。

　　　　使出盘龙天星之后的羽飞，全身都在颤抖。眼睛直瞪着前面，在下一步，终于……要倒下了。

　　　　“星空手，出！”

　　　　如同坠入泥沼，羽飞施展出星空手也慢了许多，最多施展到上百次，朝着地上打去也只能保证自己不倒。

　　　　“上百次星空手，级别竟然是……完美级！”测验长老真的是越来越惊讶。

　　　　星空手的防御，在七倍星源天压下，还是被压碎了。鲜血如注，可羽飞还是没哼一声，测验长老看着跑道上的羽飞，正在一点一点朝着前面蠕动。

　　　　“羽战族啊！”

　　　　多少次，测验人想要开口强行中断测验，却又张不开口。

　　　　没有自由没有希望地活着，他们宁愿去战斗，战斗到最后一刻，哪怕是死！这就是羽战族的传统，这就是羽战族的自由意志！

　　　　测验长老没有开口，周围的人也不敢放肆说话，时间就在众人的注目中一点一点过去。

　　　　一直到了正午，天空的乌云越发浓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明天再来测试。”

　　　　随着测验长老这一句话说来，众人像是得到解脱一样，高兴地蹦着跳着，一个个飞向天空。耍宝一样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快乐和自由的笑声响彻在跑道之上。

　　　　测验长老哼了一声，这些飞着的孩子才一哄而散，远远地还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论和嗤笑。

　　　　“这帮无知的孩子，知不知道眼前的快乐都是……都是羽战族的牺牲换来的！再过几十年，还会有人记得曾经不落的永恒传说么？”

　　　　撇撇嘴，测验长老目光再度放到青木跑道，还有跑道上的羽飞。

　　　　他，依旧努力昂起头，盯着前面七步远的通过线。

　　　　三个时辰过去了，测验长老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羽飞，羽战族最后一个族人，秉承着自由的战斗意志，往前又挪动了半步。

　　　　羽族无论是哪一支系，天生骨骼脆弱身体轻盈，按理说修为不足连一步都支撑不住，可羽飞已经走了四步，不愧是羽战族啊！

　　　　羽飞体内骨骼断裂的声音传入测验人的耳朵里，测验长老忍不住朝他靠近了一步。

　　　　手抬了起来，停在半空，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放下。

　　　　他不由得想起十八年前，那个让他，还有当时所有的羽族强者都无法忘记的一夜！

　　　　那是一双翅膀，带着凌冽无比的刀气，在空中缩合到一起，转动起来，化作一柄飞刀！闪耀着黄金的光芒，朝着天空而去！

　　　　随着一声爆炸声响，刹那，灰暗的天空被点亮，即便只是一刹，也足以让所有人记住。

　　　　羽开，羽战族不世出的天才，羽飞的父亲，三十岁便进入星君境界的巅峰。只差一步，只要他进入星尊境界，从此修炼一路坦途，甚至成就不落永恒的传说。只可惜，三十岁已经是他的尽头。

　　　　那一夜，羽飞的母亲生下孩子便去世了。

　　　　那一夜，羽飞的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选择了冲向天空。

　　　　羽开一死，羽战一系只剩下年迈的老族长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按族规，羽飞的母亲不是羽族人，羽飞不能够姓羽。羽开若活着，凭借强横的实力或许没人说什么，可以将姓名记录进入羽族的木典之内。

　　　　可现在，谁会为羽飞出头？

　　　　于是，众人起哄。年轻的青云城主决定将羽飞和老族长送到星木城，并让羽飞随母姓。

　　　　所有在场的羽族都忘不了那一夜，那是测验长老一生唯一的一次，看到了羽战族的族人下跪！年迈的老族长，羽飞的爷爷抱着孩子跪在了地上，看着年轻的城主，祈求让这个孩子继续姓羽。

　　　　年老的人们想起了这位老族长曾经的光辉事迹，一幕幕，一件件！就在前几天，在青木山内的星兽**的时候，他带领着为数不多的族人与星辰异族大战，誓死保卫着羽族部落。

　　　　而最后，只有老族长活了下来！

　　　　只有战死的羽战族，没有下跪的羽战士！

　　　　而那一夜，他下跪了！

　　　　不过，他的请求仍然被拒绝了。

　　　　族规不可废，青云城的城规不可废！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那是比下跪更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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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真正的翅膀，要自由！

　　　　老族长做了，他剖开了自己的胸膛，自愿献出了自己的星源！

　　　　上面还闪动着一双虚幻的翅膀，颤抖地将星源送到了青云城主的面前。

　　　　城主的身体都在颤抖，年轻威严的他像个孩子哽咽流泪，脸上写满了自责和懊悔。

　　　　他太年轻，他完全没有想到，老族长……他最敬重的人，竟然会选择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是的，羽飞还活着，成为了羽战族最后一名族人。老族长奉献出了自己的星源，而且城主如果不将羽飞记录在册，羽战族……将灭族！

　　　　羽战族灭族，整个盘龙星都将彻底震动，天知道羽战族是多少羽族分支的恩人！

　　　　虽然重伤失去战力，老族长的星源却还是星师巅峰，自愿献出不会影响使用，可以大大增加进入大星师的几率。

　　　　羽战族的危机，老族长的牺牲，还有羽飞父亲临死前的震撼之举……所有的这一切加在了一起，帝林答应了老族长的请求。

　　　　让羽飞继续姓羽，让羽战族的名字还记录在册！

　　　　可是，这样做究竟值得吗？将羽战族的荣耀，全赌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究竟，是什么让这个老族长如此执着？

　　　　老族长的生命迅速流逝，纵然在看到儿子陨落也没有落泪的他，此刻老泪纵横。浑浊的眼睛闪动着最后的光芒，混着鲜血啪嗒啪嗒地滴在羽飞的脸上。

　　　　“飞，你一定要飞起来啊！”

　　　　将代表羽战族族长的灰色扳指，颤抖地戴在了羽飞的小手上，老族长用尽最后的气力，冲向了天空，“真正的翅膀，要自由！”

　　　　喊声在空中长久不息，所有在场人的心都在颤动，不由得抬头看向天空！

　　　　真正的翅膀，要自由！

　　　　老族长的身体在半空化作星尘，消散在星空之下。

　　　　还是孩子的羽飞落到地上倏地不哭了，直到被送去星木城也没看到他说过一句话。后来战事迭起，部落在星木城和青云城之间不断移动，小心地与星辰羽族和星兽等力量周旋才得以保全。

　　　　而羽飞，三年前恰是十五岁，十五岁没能展开羽翅点，也没进入星士境界，就不能跟随部落一起转移。

　　　　就这样，羽飞这三年一直留在了星木城。

　　　　战火蔓延，星辰异族和外星人族不断大战，部落人少，一直也没敢露头。再加上星木城被崇山峻岭包裹着，交通也彻底阻塞，就没再回去过。

　　　　没人问过曾经不落的永恒传说去了哪里，也没人想到羽飞过的如何，这样一去便是三年。

　　　　测验长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收回心绪，目光投向青木跑道。他的眼睛迅速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前面。

　　　　刚过七步线，一个羽飞，脱离了七倍星源天压，咬紧牙关，不屈地抬着头，正在缓缓站起。

　　　　“羽飞通过了测验，等等……那是……我没看错吧，这怎么可能？”

　　　　比羽飞通过测验更让人吃惊的是羽飞的背后！

　　　　两个突起将羽飞身后的衣服鼓起，两团灰色的光凝聚在羽飞的后背羽翅点！

　　　　从未羽化成功的羽飞，今天要飞起来了么？

　　　　而且过了八岁，星源天压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效果，所有人都知道的！

　　　　就在测长老人的面前，光团慢慢展开，灰色的光看上去十分柔和，细致的纹络带着新生的稚嫩，流动着柔美的光泽。

　　　　羽飞额头滴下一滴汗水，落在跑道上，慢慢睁开眼睛。

　　　　伸开手臂，吮吸着清晨的月光，脸上再度浮现一丝微笑。

　　　　猛地握拳，一声低吟带着嘶吼，近似龙吟！让测验长老有种面对神龙的感觉，全身不由得一冷，从震撼中回过神！

　　　　痛苦的表情慢慢舒展开来，一双翅膀出现在羽飞的身后，似乎羽飞还在摸索这双翅膀，收回，释放，收回，释放……测验人却完全震撼了，能在一天之内随意收放翅膀！

　　　　星羽体质，羽战族所独有，万中无一的星羽体质！

　　　　没想到自己这一生竟然还能亲眼看到！

　　　　可这双翅膀，怎么是灰色的呢？

　　　　中午乌云散开，光线照在羽飞身上，羽飞看着自己面前，伸出手来，“爷爷，是你吗？刚刚好像看到你了……真正的翅膀，要自由！”

　　　　“天呐，简直是奇迹！”

　　　　测验长老急忙拿出通讯器，“族长，出事了，出大事了！你赶快回来！”

　　　　羽飞被请到了部落里最好的木屋，里面放着许多木果，出乎意料的，羽飞只拿了一个，其余的一个没动。

　　　　一个人，展开自己的翅膀，灰色的翅膀，羽飞的心情难以平复。

　　　　“是的，这不是梦，我竟然真的展开了翅膀。”

　　　　悄悄走出木屋，羽飞轻轻煽动翅膀，身体开始漂浮起来，一米两米……还有些不适应，飞到一半便摔了下来。

　　　　羽飞笑了起来，“再来，一米，两米……三米！”

　　　　“飞的越来越平稳了……”

　　　　“再来……”

　　　　就这样，在隐秘的小地方，羽飞一个人开始品尝飞行的奥妙。

　　　　“一米，二米……九米，十米……十米，怎么无法继续飞高了？”羽飞疑惑起来，飞起来十米能有什么用？

　　　　“或许是才刚刚展开翅膀的缘故。”羽飞继续尝试，可一到十米便无法继续飞地更高。

　　　　羽飞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不会我现在只能飞到十米吧，这又是怎么回事？”

　　　　沉默下来思索了一番，羽飞笑了笑，“或许是因为其他一些原因，至少，我可以飞了。”

　　　　羽飞便一直在摸索飞行，直到第二天清晨，羽树族长从外面赶了回来。微弱的光洒向青年略带稚嫩的脸庞，坚毅的眼神看着面前所有人。

　　　　“羽飞，再次羽化你的翅膀。”

　　　　灰色的翅膀再度出现在羽飞身后，闪动着柔和的光泽，收放自如，却看不出任何属性。

　　　　“大长老，你觉得呢？”

　　　　说话的正是羽木一系的当家族长羽树，他看向身旁的老人羽屋。大长老最擅长打理家族一应事务，负责调度各种资源，从未出过差错，脸上的皱纹汇聚起来就像是一块平板算盘！

　　　　羽算盘一向不喜羽飞，神情淡漠，“就算不是带有诅咒的黑翼，也只是双残翼，说不准会给我们青木带来什么灾难。”

　　　　“可他是万中无一的星羽体质。”测验长老辩驳道。

　　　　一般来说，羽族每天只有固定限制次数可以展开翅膀飞行。

　　　　除了特别训练之外，就天赋而论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便是星羽体质！

　　　　只要精神力足够，不管是不是月召，有没有月光，每天都可以无限次收发翅膀进行飞行。拥有这样的资质，通常都会被大门派收为弟子，在任何家族都会被全力培养。但凡星羽体质，成长起来，有一天都会成为盘龙星一方天空的主宰！

　　　　而星羽体质，自古以来只出现在羽战族之中！

　　　　羽飞想了想，还是将自己遇到的问题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羽树皱起了眉头，天渐渐亮了起来。羽树人如其名，远远地看过来就像是一棵大树，只是头发却因操劳带上了白。

　　　　“只能飞到十米，难道你无法感受到月召？”

　　　　试了好几次，每次只要高到地面十米，就会立即落下来。只因为，他的背后是灰色的翅膀，十米之上便需要引动月力。

　　　　羽斗已经是星士二重天，至少可以飞到二十米，就连普通体质的羽族都比羽飞飞的高。

　　　　而羽飞的翅膀，超过十米之上便无法与月力保持联系，就只能摔落。十米，对于星兽而言算得了什么，就算是一级的星兽，抬抬手便可以将他给抓下来撕成碎片。飞不到天空之上，且不说主宰一方，就算是生命，都得不到保障。

　　　　每天能展开翅膀，又有什么用呢？

　　　　“错过了最佳的年龄，无法与星月建立联系，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办法解决。”羽树反复思索，拍了拍羽飞的肩膀，“十八了，羽飞，你得坚信，既然老天能让你十八岁还展开翅膀，就一定可以让你飞起来！”

　　　　羽飞点点头，不得不说，他觉得羽树很亲切，身上似乎还有着自己熟悉的气息，带着一点……兰花的味道！

　　　　“留下来吧，资源配给提高到特等，加强修为。”羽树随后说道。

　　　　“配给提高？特等，会不会太高了？现在战事吃紧，随时都可能再度大战。”羽算盘的老脸在不断抖动，又在计算如此多出的资源lang费。

　　　　“一等，就这么定了！毕竟是星羽体质，而且他可是羽战族！消息设为特别保密，每天继续观察，部落加强警戒！谁敢泄露羽飞体质……杀无赦！”

　　　　羽树瞪起眼睛，一脸黑线，不容反驳。宛如一棵大树展开自己的枝叶，给羽飞最大保护。

　　　　看到羽飞，和测验长老一样，他也不由得七年前的那一夜。羽飞，可是最后一个羽战族，就冲着羽战族三个字，自己也得保护好这个孩子！

　　　　羽算盘嘴角动了动，没再说什么。士兵们展开翅膀，划过天际，回到木屋之中。

　　　　“哼，留下来纯粹就是lang费我们的粮食。一等，哼，我也才二等待遇，你的待遇竟然比我还高！”

　　　　羽藤身着白衣，挥舞了青木藤蔓一般粗的手臂，不屑地看了羽飞一眼，拦住了羽飞的去路。羽飞平静地往旁边走去，却再次被拦住。

　　　　“羽飞，听说你能飞起来了，现在却只能飞十米？”

　　　　羽飞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转身走向另一个路口，却再一次被拦住。

　　　　“羽飞，我警告你，你现在即便能飞了，以你的修为，也配不上紫灵小姐。而且，你只是残翼，族长不过是安慰你罢了，感受不到月召，还怎么飞？”羽藤瞪着羽飞。

　　　　不好的担忧还是成真了，能飞起来的喜悦被残翼的现实打散。而现在这个时候，羽藤竟然还要来触霉头！

　　　　猛地转过头，一股冰冷的眼神扫过来！

　　　　羽藤竟被羽飞的眼神给吓住了，吞了口唾沫，感受着羽飞体内的气息，“还是星士两重天，哼，就算能通过青木跑道七倍星源天压，也不意味着你有七重天的战力！”

　　　　收起冰冷的眼神，羽飞深吸一口气，淡淡地瞥了羽藤一眼，“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先看看我的心情。或者，管好你的嘴。”

　　　　“还得看你的心情……就知道嘴上逞能，让我看看你这三年有什么长进！”

　　　　羽藤甩开膀子，忽地冲上前来，一把抓开羽飞的衣服，就要将羽飞怀里的木果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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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什么都值得尝试！

　　　　手抓到木果的刹那，羽藤的嘴角还带着不屑，“如何？体质好恢复力强又怎么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