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信雅!!】
……是谁?谁在叫她的名字?
【这并不是你,真正的你可以打败他,你一定可以!】
……是谁?谁对她这么充满信心?谁在用这种坚定而信赖的口吻鼓励着她?
【使用你的能力,去做一切你能做的事情!你是个好孩子,你是决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对手的,是不是?!】
……是谁?谁在称赞她是个好孩子,提醒她自己还有美妙的能力可以使用?
【即使暂时被困住,即使……即使轿厢真的要坠落的话,我也在你的身边,记得吗?!】
……是谁?是什么轿厢要坠落?是谁会留在她的身边?
在意识漂浮的虚空里,一些破碎的片段如同吉光片羽,在她的眼前闪过。
然而她的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破碎的意识里只有那些含笑的声音,从记忆的深处浮了起来。
【“大家”?!……只有我们两人哦。】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在最高处观赏烟花的最佳指定席哦?】
【机会难得,我们就好好欣赏吧。】
【我比较喜欢在困境中找到新的办法,简单粗暴地把糟糕的事情扭转为好事。】
[救、救救……我……]
这样的意识茫然地浮上脑海。
【……是否兑换?】
先前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又重新出现在她脑海里。
柳泉下意识地大叫――或者她以为自己正在拼尽全力地大叫。
[兑换!给我兑换那把刀!!]
【提示:玩家只有一次使用此刀击中对手的机会。假如一击不中,可继续使用。假如击中对手,此刀会很快消失。是否兑换?】
柳泉终于拼尽全力,喊了出来:
[现在就兑换!!]
这一次大喊把她自己的意识喊醒了过来,然而坑爹的系统菌居然并没有依言替她兑换那把所谓的足以弑王的名刀【理】。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漂浮在刚才那个星云黑洞并存的七彩炫异空间里。然而刚才打算把她扼死的那个人并不在――或者说,那个人忙于其它事情而并没有余暇先把她掐死。
这个时候,系统菌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玩家请注意,玩家请注意,现在发布本世界第七个任务――弑王。请玩家在此地处决作恶多端的恶王――无色之王。本任务为本世界之终极任务,亦为强制任务,如未能完成则视同游戏失败,game over。】
……什、什么叫做“弑王”啊!!我只是个鱼唇的凡人现在让我在这种异空间杀掉一个王权者也太……!!而且杀不掉的话还要game over!!
柳泉完全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因为在她清醒过来之后遇到的第一件事是――
“哦呀,这么顽强?竟然这么快就醒了呢。看来要很好地利用这个身体之前,不得不先行把你杀死了呢。真是遗憾啊。”
一个熟悉的嗓音陡然在她面前响起。
“说起来,你这副身体还真好用啊~果然像你这种天生具有强大超能力的权外者,除去王权者的身体之外,就是我借用的最好选择了呢~所以,你只好去死了啊――!!”
柳泉惊异得一瞬间睁圆了眼睛!
面前出现的人,赫然长着一张和本生世界里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柳泉震惊得张大了嘴,倒退了几步,指着面前那个“自己”喝道:“你……你难道就是无色之王?!”
那个姑娘作出惊讶之色,手一翻就不知从何处变出一面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又把视线转向柳泉的脸上,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原来这样――你也不是真正的‘柳泉信雅’啊~”她用唱歌一般跳跃的语气说道,“这个丑女~原来才是你的~真面目吗~啊咧~可怜的青之王啊~他知道你欺骗了他吗~”
起初一瞬的震惊已经飞快淡去,柳泉隐隐提防着对方突然发难,沉下了脸。
“作为‘权外者’,我有两张面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看看你自己吧――你有无数张面孔,不是吗。”
顶着那个真正的柳泉的脸,无色之王仍然笑嘻嘻地说着,似乎是想要从精神的源头上击垮她的意志。
“可是~哪一张脸是你真正的脸呢~看到这张不够漂亮的脸~还能够像现在这样令青之王倾心吗~我很好奇呢~”
柳泉冷冷地说:“总比你强。说起来――你这些脸里,哪一张都不是你真正的脸,不是吗。”
无色之王的脸色陡然狰狞起来。先前那种唱歌一样的调子消失了。
“有趣。想要嘴硬的人,一般的下场都很凄惨啊?”她冷冷地说道,然后下一秒钟又陡然变成了天真无邪的表情。
“所以,我真是同情青之王哦?用这个身体去欺骗他的话,就算是那个又伟大又不可动摇的青之王,大概也会中计吧?”她换成了一种撒娇式的小姑娘声线,这样说道。
这种精神分裂似的表现让柳泉皱起了眉。
“别把我的存在想得太重要了。”她暗自提防着这个擅长变脸和多重人格的家伙,一边随口跟她开着嘴炮,一边悄悄竖起手,在心底默念【无色之王现在就定在那里不许动!!】。
……她的掌心一如既往地发热了。然而对方浑然未觉,就好像完全没有被影响到一样。
柳泉:……!!!怎么可能?!
她不死心地再度尝试,仍然失败了。
无色之王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想要暗算我吗,小姑娘?”她又换成了一种青年男子的语气,大模大样地问道,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柳泉的超能力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似的。
“你的超能力,只能影响到有形体、可触摸的东西吧?”她愉快地笑了。
“所以,在我偷袭你之前,你其实也是使用着超能力、控制住了白银之王的身体,是不是?然而――本大王的本体可是野狐精呢,是没有固定形体、不可触摸的啊~”她得意地笑了。
然后,下一秒钟,那张脸上的笑容骤然扭曲成了嗜血的杀意。
“这么快就分析出了事情的真相,我真是个聪明人呢――那么,你就乖乖地把自己的身体,交给我这个聪明人使用吧?!”
话音未落,她就向着柳泉面前纵身猛扑上来!在柳泉措手不及的时候,她已经把柳泉扑倒在地、双手准确地扼住了柳泉的脖子!
完全手无寸铁、无法反击的柳泉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长相和本生世界里的真正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熟悉的五官扭曲成狰狞的杀意,渐渐收紧扼住自己脖子的双手,近在咫尺的脸上带着残忍嗜血的笑意。
“很好……就这样去死吧,少女……然后我就可以占据你的身体,再去吞噬掉其他的王……等到获得了七王的力量,本大王就是最厉害的了~王居然有七个那么多,真是多余啊……归根结底,这个世界上只要有我一个王就好了啊……”
完、完全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到底是先杀青色的王好呢,还是先杀赤色的王呢~?”那张她熟悉的、曾经许多次在原来的世界里,对着镜中感叹过自己不过是个渺小的凡人的脸,此刻近在眼前。那张脸的主人现在拥有了巨大的、邪恶的力量,手指用力,就这么病态而扭曲地笑着低语道。
柳泉感到自己的咽喉上传来沉重的憋闷感,呼吸渐渐因此而变得细弱短促,大脑因为缺氧而丧失了对自身肢体的控制力,因而失去了还手之力――
柳泉几乎是几秒钟之内就反应了过来。她惊奇地抬起头来,问道:“这个人……就是那天驾车冲撞十束前辈的死者?!”
听到她这一句信息量稍微有点大的问句,宗像礼司微微挑了一下眉,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评价道:“……你的用词,相当的有趣啊。”
柳泉一愣,“哈?!”
宗像礼司已经双手一撑桌面、借势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柳泉面前。
“你说‘驾车冲撞十束’,还用了‘死者’这个词……这都让我感到有趣。”他居然解释了自己言语里的意思,这行为简直不能更灵异了。
柳泉啊了一声,辩解道:“因为这都是事实……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汽车爆炸又是不是偶然的巧合,但是驾车冲撞十束前辈这件事,我可以肯定。当时路上并没有什么汽车或行人,他完全有足够的空间躲避开十束前辈、或者至少提前鸣喇叭警示,但是他没有。就那么沉默地径直撞了过来,瞄准了十束前辈的身体,完全无视十束前辈身旁那足以让一辆更大型的汽车通过的空隙――”
宗像礼司似乎在认真地一边听着柳泉的碎碎念、一边在思考着,当柳泉突兀地停下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用右手的食指弯起来轻轻叩了两下自己的下颌,淡淡地接了一句:“……然而他现在已经死了。”
柳泉一愣。“……诶?!”
宗像礼司露出一个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有些略微发毛的微笑。
“即使他看起来再可疑,正如你所说,他已经是一个死去之人了。”他抬起眼睛来注视着柳泉,说道,“即使我们再怎么调查,暂时也只能查到他隶属于冰川组,是被组里派来暗算十束的。”
柳泉先是一惊,继而感觉有些愤怒。“为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对十束前辈下手?!十束前辈上一次遇袭也是他们干的吗?!”
宗像礼司目光微动。
“撒,谁知道呢?”他轻描淡写地答道,伸手从柳泉手里抽回那份其实只有一页纸的文件――艾利克・苏尔特的简历――随手放回自己的办公桌上。
“也许是有人委托冰川组对十束下手,也许是冰川组的什么人看十束――或者周防不顺眼……打击十束的话,也就等于同时打击了周防吧,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宗像礼司继续说道,语气很淡,只有在提及周防尊的时候微妙地停顿了一霎。
柳泉腹诽――你倒是很了解周防前辈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你最大的对手就是最了解你的人”或者“你最大的对手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之类的吗?
大概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这些潜台词,宗像礼司轻咳一声,面色更加端正了。
“总之,查到这里线索就中断了。赤部的那种行事风格,一向不乏对头;冰川组又是那种可以被雇佣来作为打手或杀手的暴力社团,所以其动机到底是什么,除非将之连根拔起,否则是不太可能被查明的。”他作了结论。
柳泉觉得自己开始真正惊奇起来了。
“全校第一的优等生,‘品行方正大明神’,在这里满不在乎地说什么要把校外暴力社团连根拔起的话……真的大丈夫吗?”她自言自语地低声吐槽了一句,“这果然不是一部校园漫应有的画风吧……”
宗像礼司的五感大概已经敏锐到了极致。
“对于一切黑暗,必须予以预防和铲除,这也是每个好市民应有的理想和义务。”他一脸正气地微笑说道。
柳泉语塞。
……可不是每个好市民都想着要去拔除暴力团伙啊尊敬的室长sama!这么看起来跟你一比我压根就不算是好市民啊于是只有被你比成渣渣的份吗!
当然她不敢再出声吐槽,只好予以心音抱怨。脸上的表情也板正起来,以掩饰自己对宗像礼司双重画风的槽多无口。
“说起来,既然幕后黑手是冰川组,那么我可以假设――你和此事并没有什么关系吧?”宗像礼司又施施然抛出一个爆炸性的问题。
柳泉觉得要不是自己的自制力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等级,简直有可能当场爆种。
“我怎么可能和暴力团伙有什么关系!每次豁出命去救同学还要受到质疑的话这样下去谁还敢见义勇为啊!”她没好气地答道,因为担心自己一抬头就会冲着生徒会室室长翻白眼,于是只好低着头,因此也错过了宗像礼司脸上掠过的微妙神情。
“啊~‘豁出命去’,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形容。”宗像礼司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嗓音醇厚语调方正,听上去真是正直得不能更正直了。
除了青部那些被他折腾得已经没了脾气的可怜手下,又有谁知道他的内里简直黑出汁来呢?!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和赤部之间有着多么深厚的羁绊,才会一再地‘豁出命去’也要救他们的成员。”他一本正经地用一种学术探讨的语气继续说道。
柳泉:“……不这纯属误会――”
宗像礼司看起来似乎还打算再问,然而柳泉的终端却在这个时候嘀嘀地响了起来。
柳泉不得不向着宗像礼司做了个“对不起请稍等一秒钟”的手势和表情,从口袋里拿出终端一看,却是木野花沙耶发来的一条消息。
【周防前辈单独去找那个冰川组了,怎么办】
柳泉一愣,下意识立刻回拨沙耶妹子的电话。
电话铃响了好几声才被对方接起。沙耶妹子显然是有点惊慌,背景却很嘈杂,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喂喂……”
柳泉立即说道:“沙耶,我先来提问,你尽量用不会被人误会的简单言语来回答。你们是什么时候发觉周防前辈单独去冰川组的?”
沙耶小声答道:“就是刚刚……”
柳泉又续道:“你确定没有人跟他一起去吗?”
沙耶:“是的,其他人都在这里。”
柳泉:“有可能知道他已经走了多久吗?”
沙耶的声音有点发虚。“不知道……听说整个下午他都翘课没上所以……”
柳泉:“十束前辈也在你们那边?”
沙耶:“??是的。”
柳泉:“好,我马上来想办法。你有事随时跟我联络。”
沙耶嗯了一声之后,柳泉挂了电话,马上转向宗像礼司。
很显然以宗像礼司已经max到爆棚的双q来说,肯定已经从她刚才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出了事态的真相,所以现在她只是简洁地问道:“冰川组是个很难对付的暴力团伙吗,宗像前辈?”
宗像礼司的眼中掠过一丝意义不明的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柳泉继续问道:“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宗像前辈?”
宗像礼司略微沉吟了片刻,右手摩挲着自己弧线优美的下颌,然后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意。
“现在啊……真是没办法呢。”
柳泉愕然。
然后宗像礼司径直绕过她走向生徒会室的门口,吩咐道:“你去找伏见君,要他召集青部全员,到以下地点来。”
他随口报出一个听上去十分陌生的地址,柳泉猜想那就是冰川组的总部地址或者藏身处什么的。
柳泉立即跟上他,一边走一边直接在终端里找出伏见猿比古的号码,给他拨通了电话。
伏见虽然平时一副看着她就不耐烦得像是看到了总是在追着自己要房租的房东一样的表情,然而自从她被当作【室长的秘书、助理兼杂役】使唤之后,他接她电话的速度还是不慢的。在他接起电话之后,柳泉立即语速十分流畅、一个磕绊都没有打地把宗像礼司刚才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包括那个地址。
伏见发出“哈?!”的一声,然而柳泉知道他一定会照办的,于是就一秒钟都不浪费地挂上了电话,仍然努力一路小跑地跟在宗像礼司身后。
一路疾行的宗像礼司终于在校门口稍微放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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