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地摊了摊手; 说道:
“你知道; 西弗勒斯,你是不能把我囚禁在这间病房里的。我也无意于躲起来避不见人,我并不认为自己就应该得到比阿兹卡班的逃犯还不如的待遇……不过,假如你不希望我顶着‘莉莉·伊万斯’的名字因为这段时间内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而让事态复杂化的话,那么我可以改变自己的外形。但是,那就需要你帮我带点儿复方汤剂过来了——”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好像更苍白了一点儿,呼吸则更加沉重了,呼哧呼哧地活像是个快要坏掉的破风箱。
正当柳泉开始觉得也许今天跟他沟通不是个好主意,也不是个好时机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你打算去哪儿?!”
柳泉愣了一下,刚想下意识地说几句“我能去哪儿啊我都死了半年多了怕不是现在都成了黑户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想必您作为校长能网开一面让我在霍格沃茨里借住一下”之类的话回怼过去,就忽然意识到斯内普问的大概是她使用了复方汤剂之后打算出门的去向。
可是她在这个世界里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成年女性——好吧,成年女巫——了,再像个十几岁的未成年少女一样出个门还有门禁时限、而且必须向监护人报备去向——这不是很荒谬的事吗?
或许是这种联想让她感到滑稽而有趣,她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答道:“在我暂时被困在这里的时候,你觉得我还能去哪儿呢?”
本来她只是打算用模棱两可的措辞先蒙混过关,但是斯内普好像总是可以注意到一些她说的时候压根没有多想的细枝末节。
“……‘暂时被困在这里’?”他重复了一遍她的措辞,柔滑的声线里有着鲜明的不悦,就仿佛她敢说这样的话冒犯到了他一样。
“那么,当你不再‘被困在这里’的时候,你打算去哪里?”他继续追问道。
柳泉:“……”
这种总是火/药味十足的谈话莫名地让她的胸中涌起了一股厌倦感。
……难道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是不能换来一点这个人的友善吗?!这个世界的难度值到底是什么?地狱级的吗?!
她想也不想地随口答道:“回家。”
比起来,父母也只是对她比较客套冷淡而已,也并没有像面前的这位前任魔药课教授那样永远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每天看到她都仿佛气得要整个人炸开一样。
……瞧,他现在就气得好像整个人都要炸开了。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和颜悦色地在说话、说话的内容也并没有什么挑衅他的地方,可是一切的努力在他的刻薄、挑剔与坏脾气面前全部都是无济于事。
说不定在他看来,她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吧。
这个念头忽而浮上她的脑海,柳泉突然感到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挫败感。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好吧。她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让他的态度稍微好一点儿呢?
“……西弗勒斯,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这只是她万般无奈之下发自肺腑的一种疑问,甚至称不上是试探——然而,西弗勒斯·斯内普身上却陡然散发出一种又是惊疑、又是抗拒的气场,他的脸色看上去都有点儿奇怪了,既苍白、又惊恐,仿佛像是躲藏在什么阴暗角落里不想被人发现的幼年吸血鬼,突然被人抓住手拖到了阳光底下,被明亮得近乎刺眼的阳光照射着,浑身上下的皮肤和血肉都发出了吱吱的烧灼声,让他的灵魂都发出刺痛的嘶吼一样。
柳泉:?!
他的这种沉默的反应反而令她真正地惊讶起来。他刚刚对她的冷言冷语也被她霎时间抛到了脑后去。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个平常的问题,他却有这么巨大的反应;但是大脑中残存的理智渐渐回笼,她也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未来仍然系于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于是她暂时抛开了自己那些不愉快的情绪,关心地仰望着他的脸。
然而,在她刚想开口再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了的时候,他居然猛地一个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径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虽然他仍然走得黑袍滚滚、富有气势,可是——
不知为何,柳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落荒而逃”这个不合时宜的字眼。
她错愕地望着大敞的房门——门外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身上的力气突然一瞬间都消失了,她往后一仰,斜斜靠坐在床头,情真意切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也许再过上一百年,她还是搞不明白西弗勒斯·斯内普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个人的思考回路就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她不再试图去想明白斯内普的内心世界,转而在脑内呼唤系统菌。
[这个灵魂魔法为什么会失败?你那边能够监测得出来吗?]
系统菌这一次倒是出现得很快,大概是这个世界里发生的异状也大大出乎了它的意料吧,它听上去有点生气。
【第一次见到这么低级的失误!】它抱怨着。
柳泉倒是真正有点惊讶了。
[低级的失误?!你说西弗勒斯犯了低级的失误吗?!]她有点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除了年轻时误信伏地魔、把那个和救世主男孩有关的预言告诉了对方之外,她就没见过西弗勒斯·斯内普犯过什么特别低级的失误。
啊,或许在黑湖边因为一时气急败坏而骂她“泥巴种”也算是一次。不过谁年少时还没骂过两句特别不得体的难听话呢。就算是她本人,小时候也是跟别人对标过“你个辣鸡放学憋走”之类的狠话(?)的。
可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既然平安度过了那么漫长的双面间谍的生涯——甚至在原作中,他最后的牺牲都不是因为身份的暴露,而是肇因于伏地魔急于控制老魔杖——那么在胜利到来之后,他居然会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使用魔法的时候犯错吗?!
系统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一听就知道你压根没去研究那个魔法的原理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先给你科普一下好了。总不可能拿起魔杖念一声“莉莉·伊万斯的灵魂给我进到这个女人的躯壳里来”就真的奏效吧……那样的话伏地魔还用得着给自己切那么多片吗?】
柳泉:“……”
您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系统菌继续说道:【那个魔法的原理,跟复方汤剂稍微有点儿像。也就是说,使用魔法的时候,是需要往这具躯体里灌入一种魔药作为辅助的;那种魔药的原材料之一,就是即将进入这具躯体的那个灵魂生前所用过的、具有明确指向性或者代表性的某样物品。比如说——】
柳泉:[……身份证?]
系统菌怒吼起来。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柳泉哈哈大笑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给自己稍微打打气,毕竟莫名其妙又变成了莉莉,还被西弗勒斯的怒火再次从头到脚灼烧了一遍,我也很郁闷啊。]她解释道。
可是这并不能抵消系统菌的怒火。
【巫师哪有什么身份证!!这是非同一般的事态——】
柳泉笑嘻嘻地、不甚真诚地道歉。
[果咩果咩~原谅我吧大佬?]
系统菌:【……】
柳泉内心OS:皮这一下真是太有趣了。毕竟这个世界目前能够指望的任务执行者只有她一个人了,正所谓不趁机皮一下的玩家不是好的愉悦犯(大雾!)。
不过既然系统菌这么生气,柳泉也就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可是,为什么不像复方汤剂那样直接使用对方的头发就行了呢?]
系统菌暴躁地答道:【因为就你这个CASE而言,这具躯体既可以容纳它真正的主人——真正的莉莉,也在十几年的融合之后认同了你的灵魂作为合适的主人!这样的话使用头发是没有用的!答案不唯一,即使勉强使用魔法,结果也是不会被触发的!】
柳泉:?!
……这具躯壳,居然还能认同她的灵魂作为主人吗?好吧,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不过顶着系统菌的怒气之下继续思考的她,也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么,西弗勒斯是在制作魔药的时候放错了这样个人物品,所以才把我而不是真正的莉莉召唤了回来、进入了这具躯体吗?!]
系统菌冷哼。
【你总算发现了重点——虽然我们监测不到他具体放入了什么样的原材料才使得最终执行魔法的时候出错,但根据我们的分析,那剂魔药绝对就是魔法出错的原因,不可能还有别的地方会出问题——即使魔力使用不当,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灵魂无法与躯体融合而已,不可能会导致其他的灵魂进入躯壳。】
它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极为奇怪——且慎重——的语气说道:
【根据我们的分析和判断,西弗勒斯·斯内普一定是在制作魔药的时候,放入了与你有关的个人物品作为原材料。】
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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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8日:
今天因为要解释一下这个魔法的关键点,所以写得啰嗦了一些【。
但这个关键点可是个好梗啊嘿嘿嘿嘿
下次更新:隔一天吧,20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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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 1105·【无责任番外·教授篇】·9
……搞什么鬼啊这个世界本来就已经有一大堆不科学的超能力者了现在又来了水怪?!所以说这个世界是彻底变成奇幻风网游了吗……?!
宗像礼司已经十分冷静地把肩上的外套取下、再拿下自己的眼镜裹在外套里; 一齐往脚边一丢; 然后踢掉了自己脚上的便鞋。
“我下去看看。柳泉君; 等一下假如有什么不对的话; 使用你的能力。”
柳泉:“……不; 请等等!宗像前辈!!”
宗像礼司已经向着海里走去; 闻言停了下来; 回头望着她。
也许是因为今夜他一开始仅仅只是打算出来散步的原因,他并没有带刀。此刻他站在海边,海水已经没过他的脚踝; 细小的浪花一波波涌上来打湿了他的裤脚。在月光下,只穿着一件薄衬衫的他,侧过身望着她的身影; 显出几分单薄却凌厉的身姿线条来。
那并不像是歪果美男一般健美宽阔、肌肉线条贲张的肩背; 衬着今夜有点凛冽的白月光; 看上去却有种凛然之感,仿佛蕴藏着永不能更改的决心和自信,令人可以安心信服一样。
柳泉一时间忽然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能够说什么呢?说“这其实是我擅自决定的坚持所以你不用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说“这其实是系统菌给我一个人的任务所以你没必要去冒险”?
既然他作为那么聪明敏锐的一个人; 却平静地接受了她漏洞百出的说辞,还一路跟着她到了这里,那么那些话其实就都显得矫情,她也就没有必要说了。
不管是出于恶趣味、喜欢了解和控制一切事件或场面发展的领袖心态; 还是出于他坚持的那种奇怪的正义; 宗像礼司都不会在此退缩不前。这就是柳泉这一刻所体会到的事情。
“请一切小心。”她最后说道; “我会毫不犹豫地使用能力的。”
宗像礼司默了一下; 轻声笑了。
“还真是可靠啊,柳泉君。”
转身纵跃入水前的一刻,夜风带来他轻笑的声音。
“好孩子。”
宗像礼司入水之后,没过几分钟,海面上就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浪花。
柳泉虽然不知道宗像礼司所具有的是什么样的超能力,然而无疑在水下也能稍微发挥一些——海面上浪花翻涌得愈来愈盛,片刻之后,他揪着一个人一齐猛然钻出水面,丝毫未曾休整、就迅速地往海边游过来。
下一瞬间,一幕超自然的诡异情景就在她面前上演了——
在宗像和十束身后,一条奇怪的、巨大的触手也蠕动着翻上了水面!清冷的月光照得那条肥大的触手惨白惨白,上面的吸盘清晰可辨——那条粗大的触手在空中狂乱地挥动着、飞舞着,朝着宗像礼司的方向猛烈地拍打下去!
柳泉大惊失色,一瞬间就飚了脏话。
“我了个大槽——!!”
然后马上记起自己呆站在这里原来还有用,立即双手一翻,心音念动最新的咒文[除了宗像十束和沙耶之外的其它东西全部停下!!]。
下一刻,无论是那条突如其来的诡异肥大触手、还是被那个长着如此巨大触手的怪物翻搅起来的漩涡和巨浪,全部陡然定在原处!
宗像礼司趁此机会,扯着那个人一路艰难地游上了岸。平时优雅腹黑如他,即使在冰川组拔刀打斗的时候都优雅得像是在跳华尔兹的这个【头可断,人可疯,人设绝对不能崩】的“品行方正大明神”,面对这种古怪生物的追击,外表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狼狈。
他用力地拖着那个被他救上来的人,游到岸边时又费力地架起对方、转换了运动姿态一步一步走上岸。
眼看他们上了岸,柳泉才放松了警惕,收回了自己的超科学技能。
乍然重获自由,那条触手在空中虚虚地乱挥了几下,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又倏然嗖地一下缩了回去,落回了水中,砰然一声激起很大的浪花。
柳泉一瞬间想要几步冲上前去看个究竟,脚步刚刚一动,却被沙耶妹子死死地拉住了手臂。
“别去,信雅酱!”沙耶妹子的声音急促而颤抖,带着一点略微害怕的情绪。
“那、那不是正常的生物……是怪兽才对!一开始十束前辈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海面下的暗涌和漩涡而已……后来被缠住了脚,才、才发现那是一只可怕的怪物……”仿佛十束获救这件事突然拔开了她内心的下水口塞子,她断断续续地开始叙述事发经过。
柳泉愣了一下,随即径直拖着沙耶妹子一起走向刚刚上岸的宗像礼司和十束多多良。
原本她是觉得沙耶妹子会直接赶去接应宗像和十束的,这样的话她自己仗着抽奖中来的特权技能傍身,可以稍微接近一下海面看个究竟。即使那条巨大触手的主人真的是个章鱼怪或者其它什么品种的水怪,她也可以瞬间将其定在原地,不会让自己遭遇什么危险。
不过没有想到那个章鱼触手怪给沙耶妹子带来了这么深重的心理阴影,竟然下意识死死拖着她不让她过去。只是这么稍微一停顿的工夫,海面上居然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比普通的夜间海面还要剧烈涌动的浪涛之外,看上去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状。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柳泉立刻改变了计划,打算先去看一下室长大人和死里逃生的十束。
“宗像前辈!你还好吧?!”柳泉冲到宗像礼司身旁,无视他和十束两个人都是浑身上下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的糟糕样子,立刻从另外一侧架起十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