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聘皇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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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聘皇媳-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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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锦媗,你——”东圣君面色青白,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华锦媗又道:“再说了,当我身为孔雀明明享受着君上的礼遇有佳,怎地恢复女儿身反而就是居心不轨,需满门抄斩了?君上,你倒是说说这是何道理呀?”

    东圣君已气的地发出抽搐的喘气声:“华锦媗,你可真是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呀!”

    “君上谬赞,我受之无愧。”华锦媗谦虚回道。

    朝廷之上,空气瞬间窒息到令人战栗。东圣君的眸中,闪过一抹幽冷的寒光,他重新回座,整个身体慢慢绷紧:“来人,将她关入天牢严加安管。”

    华锦媗追问道:“君上还未说明我犯的是何罪?”

    东圣君盯着她,哼笑道:“何罪?朕是皇帝,你不是,朕说你有罪就有罪!”然后挥了挥手,示意禁军亲自押送华锦媗入天牢。尔后,他目光如炬地横扫众人,话里有话道:“天牢若有异样,朕第一个杀的不会是华锦媗,而是另有其人!”然后拂袖而去。

    众人陆续起身,面面相觑。

    焚音突然上前将华凤池扶起,口气疲乏:“凤池将军,这时候你应先回府照顾夫人,其他的既然无能为力就顺其自然吧。”

    华凤池呆滞地望着他,神情透露大悲大伤。焚音知道华锦媗将所有罪名揽到自身,让东圣君苦无证据,但谁都心知肚明他是否因赫连雪而受威胁、三军是否顾忌人质才撤军!……在东圣君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相当可怕。

    华凤池只好万念俱灰地离宫,凤火王唯恐华凤池被逼上极端就让自家小凤凰亲自护送,灏锦蓝也在灏王爷的吩咐下同行。

    一行人略是失魂落魄的返回凤池府,却不料凤池府前聚满人吵吵闹闹,竟是沉寂已久的国辅府。他们听说华锦媗就是圣裁门的孔雀,思前想后将一切真相想透了,就想趁着东圣君关押华锦媗这空挡来拉回华凤池这个软根子。

    华国辅和华水苏母女带着管家、寥寥家仆,特意装扮凄凉地坐在凤池府前大哭大闹,痛诉华锦媗就是一个魔鬼,破坏了他们与华凤池原本的家庭和谐!华离羽和华青澜在旁拦不住,但华离羽看透自家人的嘴脸,早已羞得捂脸不想说什么。

    华国辅他们见华凤池姗姗出现,顿时哭哭啼啼地上前,一个喊着“我儿”,一个喊着“五哥”等,抓着华凤池的手痛斥华锦媗,极力撇清当年误会意图挽回情深。华凤池只觉得自己一颗头颅就要炸开了,他要疯了,他也真的咆哮起来:“滚!都给我滚!”

    华离羽和华青澜从未见过自家五弟如此失控,赶紧上前阻拦,只怕慢了一步,华凤池几乎要拔剑了!

    华国辅等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而华凤池被两位兄长扶回厅内后,顿时崩溃地摔坐在地上,茫然询问为何变成这样?华离羽等人亦不明白,为什么华锦媗怎地就是那一只令人闻风丧胆的孔雀?

    **

    国师府中,赫连雪检查了府内上下后,迅速肃清外人安插的各种眼线,才回到当初焚音房中。

    焚音正在冥思疗伤,简要问清府内局势后,蓦然轻叹:“内忧外患,这次想必不好熬过去。”

    赫连雪担忧道:“先生,华锦媗毕竟身份特殊,她被关在天牢应该不会怎样吧?”

    焚音摇头:“阿雪,我知道你担心她,但是天牢那种地方潮湿阴暗,怨气太深,即便她没有费灵过度,也不好过。可惜我被萧鸿昼和邀月算计,如今功力只恢复四成,没法进天牢去探望。现在就连我都担心她的身体能否熬得住这种地方,还有……”

    赫连雪目光滞了下,一时无话可说,听见焚音欲言又止的话,追问:“先生,还有什么?”

    焚音伸手指向门口,淡道:“你不请自来,是有何贵干?”

    赫连雪急忙抬头,却不知何时门外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栾继冧。他跨门而入,赫连雪赶紧起身迎接。栾继冧道:“老夫出席这场‘澄清大会’纯粹是承龙腾堡的情,所以没去事先了解原因,现在才知道是套中套,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

    “所以你这是来道歉的?”焚音道。

    栾继冧笑:“非也,不知者无罪。”

    焚音哼笑:“那你是来干什么?”

    “自然是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了解的那个人已被下放天牢,我建议你有能耐的话,不如去去天牢逛逛?”

    “虽然听出你是在诓老夫走天牢一趟,但也不得不说这个天牢,除了你焚音,也就只有老夫能进的去了。”

    焚音挑眉:“如果能替我捎点东西,那就更好,毕竟小姑娘身娇肉贵,禁不起折腾。”然后吩咐赫连雪准备披风和丹药,正愁无人可跑一趟,这天下第一高手就送上门当信差,不用白不用。

    **

    天牢中,四面俱墙。

    华锦媗被禁军粗鲁地推向前方,一路走过其他关人牢笼时,沿途遭受各种目光洗礼。有些穷凶恶徒久未见女人就更是言语调戏侮辱,说的不堪入目,连禁军都听不下开始挥剑威胁。她却拖着锁铐沉默地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踏入天牢尽头最后一间牢房。

    牢门合上,与世隔绝。

    待禁军走远后,才刚安静的牢笼就再度喧闹起来。

    华锦媗扭头望着身后一望无边的廊道,两侧牢笼再度探出一颗颗不怀好意的头颅。她慢慢坐到冰冷的石床上,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腕上的铁索……叮铃、叮铃,清脆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幻性的威胁——让不少人反射性地缩回头,只有寥寥几个纹丝不动,但也不敢再轻易造次。

    尔后,她才埋首抱膝坐在床脚上,只觉得通体冰冷,浑身困乏。

    “焚音,我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你想办法给我点支援吧。”她无力颞颥着,在神智渐渐迷糊中入深眠,直到半夜,稍微缓过体力后,突然间惊坐起身,就望见栾继冧拎着个包裹站在敞开的牢门前。

    栾继冧道:“前任国师是恢复四成宫里才能感应到老夫的存在,那丫头你是恢复几成?”

    “六成。”华锦媗拂袖坐起,“我术法不及焚音,但胜在年轻,恢复力快。”

    栾继冧打量了天牢场景,将书中包裹递给她。

    华锦媗打开一看,发现是件虽薄却暖的披风和几瓶凝神补血的丹药,她赶紧裹着披风,将几瓶弹药分批吞噎,顷刻间就觉得浑身瞬间舒坦极了。她笑嘻嘻道:“栾老,您这要救晚辈出去吗?”

    栾继冧颇为惊诧地看着她这副千变万化的面孔,难怪能当孔雀瞒骗八年!

    他道:“老夫只是来探探你情况,不能出手救,你若出得去,外面无数人定会因你而死!”

    华锦媗闻言,先沉默地抿嘴一笑,才慢条斯理道:“也是,反正再过半月,东圣帝他也得放我离去。”

    栾继冧皱眉:“为何你如此笃定最多半月?”

    华锦媗回道:“从东圣国的弘阳城到唐国的曦月城,就算快马加鞭马不停蹄也需要半个月。我被打入天牢前,已命令圣裁门所有弟子潜伏不出,东圣帝知道囚禁我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所以他没办法花费太多时间来搜索圣裁门的人,只能向唐宜光索要交易,看看我的命能换多少钱!”

    “看来你参与唐国政变当真不假。”栾继冧不悦道。因为他严格奉承江湖与朝廷泾渭分明的上古律令,即便他对华锦媗这等年少奇才再有何性质,但世界平衡决不能打破!“圣裁门,不能容于江湖。”

    华锦媗秀眉一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们不容我圣裁门存于江湖,可东圣帝也不容你们这个江湖的存在,咱们都是半斤八两……可我至少还有唐宜光这个后路,而你们却什么都没有,甚至还被奸人所惑,是非不分,晚节不保。哼,谁更可怜呢?”

    “即便他高高在上,贵为君王,但他欠江湖一个说法,必须还!”栾继冧回道,东西已带到,问不出再多,当即离去。

    华锦媗裹着披风目送,顺手将他未关的牢门冰上,看得其他牢房的人更是惊诧她为何不逃?借助丹药恢复了七成功力,华锦媗的手指笃着墙壁有规矩的敲打,将她的命令传出天牢。“再三强调,所有圣裁门弟子必须藏而不出,给我盯紧东圣帝,还有萧鸿昼的所有动作!”

    萧鸿昼如今的动作——就是将到凤池府前大闹的华国辅和华水苏母女请过来。

    在他各种两面三刀的诱惑下,这几个人是相见恨晚的跪舔,将华锦媗和华凤池这对兄妹的事自小唾骂到大。萧鸿昼耐着性子听完,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问了一句:“你们说华锦媗是自那夜被活埋后,就开始有异样?”

    “是呀!她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兴许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鬼上身!”华水苏捂着脸喊道,“她那时候还杀了我的小黑,挖出它的眼睛藏在我的枕头,害得我那段时间夜不能寐!”华国辅和五姨娘连连点头,越发相信华锦媗是被鬼上身作祟。

    萧鸿昼却想冷笑,猫死而眼未亡,这种手段可不是什么鬼作祟,只是她聪明罢了!但也对,这种血淋淋的聪明绝非一个八岁孩童就能干得出,所以华锦媗的变身转折点,应该就在八年前被活埋的时刻。

    好好想想八年前的事——

    是他与邀月、唐瑶光联手屠戮唐家兄妹的那一天。

    ……有段时间盛传孔雀来自唐宫,故而他才极力扶持唐宜光上位。

    ……但华锦媗就是孔雀,孔雀就是华锦媗,换而言之就是来自唐宫的是华锦媗?

    ……可华凤池爱妹成狂却从未错认华锦媗,也就是这个华锦媗也的确是华凤池的亲妹,一个自小呆在东圣国足不出户的七小姐。到底是有鬼魂作祟,还是有人故作玄虚想隐瞒自己的身份?

    萧鸿昼嗤笑,但他非常笃定这世界没有鬼!

    如果真有鬼,死在他手中的人何其多,怎么都不见得来找他偿命?

    这个华锦媗,怕是最擅长装神弄鬼了!

    好,既然她故作玄虚,不如就顺势而为,借刀杀人!

    萧鸿昼冷笑,一个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形。

    隔些时日,四国突传华锦媗乃唐迦若逝后转生,一瞬间将华锦媗这个“华家异类”的产生原因给于情于理的解释了,也闹得唐国上下大为诧异。唐宜光才刚收到东圣帝的密探传信,再加上这些传言,愣地不轻,急忙召见唐九霄和江一白商议。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让唐宜光和唐九霄两人均是神不守舍,幸好江一白同时携带拂樱楼的消息而至,说是萧鸿昼故意派人混淆视听才令唐家兄弟回神。可是两人并未因此释怀太多,即便华锦媗与唐迦若无论相貌还是性格均是截然不同,但冥冥之中……她身上就是携带着唐迦若的生息!

    唐宜光迄今都不明白孔雀为何肯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

    唐九霄则是回忆起初见华锦媗,她当时失控喊的一声“九哥”!

    但不管如何,华锦媗和圣裁门如今在东圣国是无立锥之地,必须想办法将他们保到唐国来!

    唐宜光三人达成一致,忍下东圣帝的趁火打劫,决议割让城池十座只求兑回华锦媗!然后命人快马加鞭,带着手谕赶到东圣国弘阳城,来回足足折腾了半个月。

    在这半月余之中,华锦媗静心呆在天牢养伤,凤金猊等人未免再惹东圣帝不悦,亦是呆在各自府中等候,弘阳城一时太平,且东圣帝在接到城池割让的诏书后,更是眉开眼笑两个时辰,这才下旨办法诏令,摘除华锦媗东圣子民的资格,驱逐出境。

    一群禁军便领旨前往天牢。

    众人得知这消息,喜忧参半。凤火王只道了一句:“她的命是保住了,但驱逐出境,与我们凤王府的渊源怕是断了,没了。”一旁的凤金猊牙根紧咬,捏着胸前发囊久久不语。

    **

    哐当——

    狱卒将这唯一一扇通往天牢的大门打开了,数百名功夫高强的禁军鱼跃而入,就押着一个衣着单薄且披发的华锦媗走了出来。久未见天日,她突然曝晒在日光下,一身皮肤白得几近透明,青筋血管清晰可见。

    华锦媗原本以为自己是要众叛亲离地离开,却没料到天牢外面站着许多前来送行的熟人:有凤金猊、宓鸿山、梅文俊等等同龄玩伴,有曾情谊深厚的提督夫人、小姐等等官眷,就连江湖身份的红泌、艳国夫人、百晓生等等也突然前来,当真热闹。

    可唯独少了华凤池和孙倩柔两人。

    但偏偏还有华水苏、华国辅这几人,而且刚踏出牢门就争先恐后地扑到她面前辱骂,所幸被华青澜和华离羽跟及时拉开了,可他们还是歇斯底里地指控华锦媗祸乱国辅府,是鬼不是人。

    华锦媗不屑理会,只是望见四哥华离羽。华离羽望着她,纵然是从小看到大的眉眼相貌,可是也觉得越看越陌生。他缓缓走到华锦媗面前,不由得傻问:“小锦,身体可还好?”

    华锦媗点头。

    他情不自禁伸手将她凌乱的发梢心疼地抚平,令华锦媗动然唤了声:“四哥。”华离羽张开手臂意欲拥她入怀,却不料被旁边禁军伸手拉开。他们拔剑将华锦媗堵在正中央,禁止谁再靠近半寸,然后粗鲁地拽过她手腕上的铁索要拖着离开。

    “休得对我七妹如此无礼!”华离羽挣扎地要抱上华锦媗这最后一回,六名禁军顿时亮起刀剑,凤金猊他们赶紧护着华离羽后退作防御状态,场面瞬间燃起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息。华锦媗唯恐有人受伤,遂道:“够了!我跟你们走!”

    “锦媗妹妹!”“我的媗丫头!”纵然明知她便是孔雀,但被驱逐时,终究有太多人不舍。

    华锦媗望着这些真情流露的人,庆幸她也是真心对待过,她望了一眼便转身离开,唯恐再多望几眼而途增悲伤,尤其是——“华、锦、媗,这是你第二次不告而别!”尤其是凤金猊,她突然听见他在身后忍无可忍的咆哮。

    华锦媗呆呆地停下脚步,却迟疑着没有回头。

    凤金猊眸色激烈地盯住她的背影,吼道:“转过身看我,听见没有?”

    华锦媗呆呆地权衡了很久,终究是忍不住转身,目光在凤金猊沉郁的面庞上凝注了很久,他的脸不知何时竟像刀镌过的棱角分明了。

    凤金猊道:“你给我竖着耳朵听着,照顾好自己!”有点气急败坏,却更多的是无奈与担忧。

    他们两人前些时日冷战太久,怄气太深,互伤太多,故而渐行渐远……只是没想到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她咬着唇点头,凤金猊似乎有种破涕为笑,她这才慢慢垂下眼睑,转过身跟上禁军的行列。

    禁军便押着她离开。

    一天离开弘阳城。

    二十天后抵达东圣国与唐国的边界处。

    一路上虽说是禁军和狱卒押解护送华锦媗出境,但东圣帝拿华锦媗交换唐国十座城池,出乎萧鸿昼的意料,再加上四国流传华锦媗就是唐迦若转世的消息,太多人由不得华锦媗活命或者唐迦若回唐,所以沿途看似有惊无险,却全是圣裁门和拂樱楼在暗中拼死诛杀各路伏兵和杀手。

    老实说,东圣帝自诩聪明,觉得拿华锦媗的命换唐国十座城池是赚了,但若往深处想……

    两国边境交集处,唐国内境早早候着一支千人的仪仗队,气派威严,为首更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唐宜光。毫无疑问,护送的禁军被唐国此等礼遇给惊吓到。

    唐宜光望着人群中瘦削单薄的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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