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聘皇媳》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二两聘皇媳- 第9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来,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

    夜里,唐宜光如法炮制的将封应蓉迷晕,裹着披风缓缓走出寝宫。他寝宫旁的积雪都被宫人们清扫干净了,可是沿途走向自家母妃的巷道,这积雪却逐渐加厚,然后四周冷清,就连宫灯都懒得点了。

    偌大的兰秀宫是一片清冷寂寥,明显遭人遗忘了。

    唐宜光急忙加快脚步来到兰秀宫中,见屋内仍有微弱的灯光,他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敲门。

    “请问是哪位?”这么晚了还来人,一个老妈子赶紧提着灯走来开门,一见唐宜光,顿时又惊又喜,连忙屈膝下跪。

    唐宜光连忙扶住这位老妈子,道:“吕妈,你切勿行礼,我母妃她睡了吗?”

    吕妈忙道:“睡了。这几日风寒露重,兰妃娘娘身子弱,都是睡得多醒得少,已经睡了半个时辰多。十皇子,您是否需要老奴去屋里喊一声……”

    “不用了。既然母妃睡了,我进入看看就好,明日等她醒来,你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再过来。”唐宜光说道。

    吕妈欣慰的点头,赶紧侧身道:“外头天冷,十皇子快进来取取暖吧。”

    唐宜光点头,接过暖炉走进去,快步来到内屋中,坐到榻前,望着熟睡中的兰妃。兰妃已是四十岁的年纪,面黄肌瘦,美貌已无,在这最不缺新人美人的后宫之中,她早早就被唐君主遗忘了,而一介嫔妃失却君王宠爱,又没有丰厚的娘家势力,在这宫中自然成为人人可欺的角色。

    唐宜光心疼的为自家母妃掖好四角,静坐许久,唯恐吵醒熟睡中的母妃,便扶着吕妈到外屋中说话。

    “吕妈,我不在母妃身边的这些时日,多亏您照顾了她。”

    “十皇子,您千万别这么说。老奴这辈子能照顾您和兰妃娘娘,是老奴的福气。”吕妈拭泪道,“老奴听说十皇子娶了东圣国公主回来,恭喜十皇子,煎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否极泰来了。”

    一提及封应蓉,唐宜光便想仰头冷笑,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皱眉道:“对了,吕妈,你可知道孔雀?”

    吕妈闻言,错愕摇头:“孔雀?是何物?听着像是某种鸟类的名字?”

    唐宜光挑眉道:“吕妈,孔雀是一个人的名字。不,或许只是那个人的代号。吕妈,你可知我母妃身边是否有这样一个人,年纪虽轻但能力张狂,心思叵测,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吕妈深思,猛然间惊得捂住心口,诚惶诚恐的低声嘘道:“十皇子,您、您……您这时候怎么还敢提及迦若公主?”

    唐宜光无奈道:“吕妈,我不是在问十一妹。我……”

    “但是这样的年龄和性格特征,除了七年前被长公主烧死的十一公主,老奴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了?”

    “我知道十一妹她……但是我不是问以前,我问的是现在,是现在!那个孔雀现在看起来年纪很轻,但是我不记得母妃身边有这样的人,但是……母妃却让我找他?孔雀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对我们所有人都了如指掌,我实在很好奇他到底是谁?”

    唐宜光抓着吕妈双臂问道,可贴身伺候兰妃多年的吕妈,即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这样的一个人物。

    唐宜光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他暗忖道:孔雀,你到底是谁?

    离开兰秀宫后,唐宜光略是失神的走在宫道上,目光眺望着远处的灯火通明,默默无语。这座宫殿没有了七姐、九哥、十一妹,他看着这些无比熟悉的场景,却更是痛苦。路过象征王权至高无上的九座宝鼎时,白玉地砖的缝隙中摇曳着短小的青草。经过其中一个铜锈斑驳的鼎时,有人不知何时站在鼎前,听见脚步声骤然回过头,逆着月光,清冷柔和的眸子定定凝视着他。

    唐宜光怔了一下。

    月光如水,烘着华锦媗那一身羽缎斗篷熠熠生辉。这十五六岁的少女就这样拢袖站着,蓦然回头,逆着朦胧的月,歪头轻轻一笑:“原来是宜光皇子呀,真巧。”

    “是呀,华七小姐。”唐宜光敛容回笑。未免惹人闲话,他便想简单寒暄几句就走,但见华锦媗的俏颜上虽还带着笑,但眼神却有些冰冷,衬着柔和的声调,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这个小女孩……他不由得微微眯起眼。


………………………………

002章 神婆被调戏

    “华小姐,更深露重,你怎么还未回房就寝?”

    “宜光皇子,您不也一样?这些时日旅途奔波,如今好不容易抵达王宫,此刻更深露重,您却还要特意走到兰妃寝宫探望,当真是孝顺呀。”华锦媗望着他轻轻一笑。

    唐宜光有些警惕道:“华小姐怎么知道本皇子探望兰秀宫?”

    华锦媗拂袖淡道:“您的寝宫在北面,兰秀宫在南面,您此刻正是从南朝北走,而您肩上落有白梅瓣,羊靴沾有红土,唐宫内虽有六处种植白梅,但惟有兰秀宫前方种植的白梅林,是用红土栽培。因为兰妃身弱,喜欢白梅却对花香过敏,而白梅偏偏花香浓烈,用红土栽培便能减其浓香,对兰妃娘娘来说是再合适不过。宜光皇子,对吗?”

    唐宜光皱眉,不答反问:“华小姐今日才刚说未曾到过唐国,为何对唐宫之事如此了解?”

    华锦媗微笑:“长公主安排到我寝宫伺候的那三名婢女,年岁小,有点碎嘴,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当我面说了。再加上来我与您、萧太子来时同乘一厢,听你们聊过些事,将这一切串起来,我并不笨,很多事想想便透彻。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与国辅府曾是,宜光皇子您亦是,正所谓同病相怜,我想我是最能够明白您的心情。”

    但唐宜光仍对华锦媗抱有警惕态度,“多谢华小姐的体谅。本皇子今日亦听凤世子提及你身体虚弱,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突然间换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哪那么容易安然歇息?”

    华锦媗回道,然后伸手触摸着靠得最近的那个王鼎,“无意间想起远在东圣国就听人提及的唐宫九鼎,问宫女说是离我厢房不远,便来看看。这九座鼎虽然年岁已久,色泽斑驳黯淡,但从这体积造型来看,威严不减当年。”

    唐宜光点头道:“古语曾云的‘一言九鼎’,就是源自这九个鼎。能传承至今,自是威严无比。如今这九鼎摆放在这唐宫之中,自是象征着君上最至高无上的权利。”一个象征他们不容反抗的君令如山!

    他盯着这九鼎的眼神,蓦然间幽暗深沉,宛若这九鼎就是毁去他毕生幸福的罪魁祸首。

    华锦媗微笑:“夜确实深了,那我便告辞了。庭院深深深几许,我这异乡人,更该慎言慎行。”她欠身离去。

    唐宜光点头目送,忽地皱眉,因为华锦媗转过身——那拂袖离去的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这华锦媗在他印象中就只是个深养闺中的少女,年幼单纯,可今夜寥寥几句对白和举止,却让他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呼之欲出的王者威严……

    一介少女就让他觉得有王者威严?

    唐宜光自嘲一笑,可能吗?

    可他又觉得自己刚才并未看出。

    **

    翌日。

    唐君主以赤炎军护送有功,留了凤金猊等人在唐宫小住,好生伺候。只是这几位被唐国诸多未婚少女虎视眈眈的人中龙凤,虽说入乡随俗,可一找准机会都往华锦媗那边躲。就连自认与华锦媗八字犯冲的赫连雪,都觉得面对华锦媗各种阴阳怪气的损,都比应付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来得好。

    这日,华锦媗正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衣柜里挂着的襦裙曲裾,款式质地真好,她以前身为公主都不一定能穿得上呢。她挑了一身桃花色的襦裙,然后裹着银白羽缎做到镜台前,慢慢梳理一头青丝。

    “你这头发到底还要梳多久?我都看你折腾了半个时辰,如此煞费心神的装扮……老实交代,你又想干什么去?!”一个红衣少年横依窗栏警惕道。

    “哪个女人不爱打扮……你看你,都咒得我头发打结了!”华锦媗看着卡在发中间的梳子,哀怨的瞪他一眼,眉目含嗔,瞬间搔的凤金猊怒火全灭。他无辜的撇嘴道:“这也怪我?我帮你梳梳看。”于是翻身跃落下来,随手捞了另一把梳子。

    华锦媗顿了下,反正有人伺候就懒得动手,她就舒舒服服的趴在镜台前,看着镜中的凤金猊好奇的拿着梳子,木齿轻轻擦过头皮,有些麻麻的。

    “还真打结了?”凤金猊嗫嚅道,梳头的动作一点也不利索,又慢,又小心,还笨拙得要命,遇到有一点打结的地方,就要徘徊半天,像是要稍微用点力气,她的头皮就会被拽掉似的。

    华锦媗真想张嘴唾弃这种谨慎,但想了想没说什么,只是趴在桌上,直到凤金猊花费了另一个半时辰才将全部青丝梳顺,这才嘲笑:“看吧,知道女人梳妆打扮催不得了吧?”

    凤金猊正好玩的摸着她软软的头发,闻言,顿时勾指弹中她的眉心朱砂,冷道:“那又如何?”

    “我能问阁下是否恼羞成怒了?”华锦媗状着胆子说道,但见凤金猊面霞怒红,赶紧夺回梳子束发,片刻后,就扎了简洁双环鬓,缀着细铃彩带,变成一个洁净清雅的小美人。

    愠怒中的凤金猊睨去一眼,虽然目露惊艳,但绝不出口赞赏,免得华锦媗得了三分颜色就开染房。

    “继续交代,想干嘛去?”

    “我听宫里那些婢女说今天是曦月城的灯节,很热闹就想出去看看。”

    “跟谁去?”凤金猊威胁地挑高眉毛。

    “当然是凤大少爷啦。”华锦媗甚是识相。

    凤金猊环抱双臂,拽得像个二五八万,哼道:“是吗?可本世子怎么没提前接收到华小姐的邀请呢?”

    华锦媗白了他一眼:“你够啦,咱俩彼此彼此,你也别得了三分颜色就开染房!”

    凤金猊没好气道:“那走吧,神、婆!”——反正华锦媗是他凤金猊早早定下的未婚妻,这辈子是逃不掉的。他也需要带着华锦媗出去溜达,绝对能干净利落的斩断那群女人的不良念头!哼,当他眼瞎吗?那个唐君主企图将他扯入联姻之中,弄了堆如狼似虎的女人,也不看看她们几斤几两,真是可笑。

    “诶,表弟,华小姐,你们去哪?也带上我呀!”陆宝玉也被一群女人追得走投无路,即便是当那讨人嫌的光芒万丈“灯”,他也非得横插入凤金猊和华锦媗之间。

    灯会的地点在曦月城的一条主河河畔。

    河畔边,楼阁众多,临河而立,每栋楼阁都装点着各式各样的彩灯,光影映照河面,对称交错煞是缤纷美丽。再加上两岸垂柳披红带绿,故而整个灯会一派喜庆,热闹非凡。

    华锦媗被凤金猊和陆宝玉夹在中间,三人并肩踏入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闹市中。

    陆宝玉望着不停从身边擦肩而过的人,发现有不少人脸上居然戴着脸谱,就奇道:“他们为什么要戴脸谱呢?”

    “一听这句话,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是外地人。”华锦媗轻笑了一下,“唐宫灯会有点类似于年轻男女相亲的场所,但是场面热闹也吸引了不少已婚或者有心上人的男女,未免表错情的尴尬场景,那些无意寻找姻缘的人就会戴上面具作区别。”

    “哦,是这样啊。”陆宝玉恍然大悟,下一刻,就听凤金猊说道:“老板,给我三张脸谱!”然后华锦媗面前一黑,就被套上了脸谱。

    “表哥,你戴不戴随意。”凤金猊又抛给陆宝玉一张,然后自己戴好脸谱,不由分说的牵着华锦媗朝前走。

    旁边那小贩摊主顿时笑呵呵道:“原来这两位是情人呀,那是该戴,否则以你们这番好的相貌,不戴面具定要引起误会。”

    陆宝玉笑了声,挪揄道:“老板,那两位可是冤家呀。”然后捏着面具正准备往前走,但察觉到四周不少未戴面具的唐国女子投来羞涩柔软的目光,他浑身一哆嗦,赶紧戴上面具跑开。

    华锦媗跟在凤金猊身边四处瞧四处看,突然间看到前方走来一个舞龙灯的杂耍团,顿时激动的叫喊起来。

    凤金猊竭力劝说:“淡定,别搞得像乡下人进村城一样!”可华锦媗不听,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而四面八方的百姓百姓亦是好奇凑上来,街道一时间人头攒攒,摩肩擦踵,即便凤金猊竭力抓着华锦媗,但还是挨不过人流冲击被冲开了。

    “华锦媗!”凤金猊喊道,连忙拨开眼前挡路的数人,却再也找不回华锦媗。

    他四处张望,正疑惑人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猛然间瞅见街角站着一个身披银色披风的人,背对着他,戴着银甲的右手正缓缓摘落墙角的一支红梅,放到鼻尖一嗅,动作美得带有邪意。

    凤金猊目光一凛,恰巧几个百姓从他面前奔过,他恍神再一看,那里已无人了。

    这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凤金猊心生寒意,赶紧扬声吼道:“神婆!你在哪里?神婆!”

    远远就能从群众欢呼声辨出凤金猊的咆哮声,陆宝玉加快脚步冲去,恰巧与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擦肩而过。等他意识到什么异常时再紧急回头,也是什么人都没有了。终于,就连陆宝玉都颤唇了:“孔雀也来了?他居然到曦月城了!”瞳仁深处,仿佛可见那一艘华丽辉煌的船正迎风而来,然后所到之处,无一平静。

    **

    灯会西街,人迹罕见。离灯会不远的正街酒楼上,一个青衣男子独自浅酌着,酒楼里因为灯会的关系,没有什么生意,整个二楼就他一人而已,他抬头倒酒,看见一个身披银色披风的面具人缓缓走了上来。

    今天是灯会,戴着面具的人很多,没什么异常。酒店老板和跑堂小厮更没觉得异常,而且他们还忙着站在一楼门口招揽客人。

    许久未见,唐宜光看着孔雀飘然而至,心里除了诧异,更多的是惊喜。他忙起身道:“先生!”

    孔雀惯性地勾唇,高深一笑:“宜光皇子,久违了。听说三公主前些时日在闺房是花样百出,您至今还能守身如玉,当真是柳下惠坐怀不乱,令本门主甚是佩服呀。”

    唐宜光眉头深锁,深邃的目光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先生就别挖苦我了。”

    孔雀入座,扬手端起桌上香茗轻轻一抿,动作优雅如画。“前些时日您在东圣国表现不错,可是回到这唐宫之中,您的心……似乎有些浮躁了?”

    唐宜光顿了下,正想问孔雀为何知道,可想一想又有什么是孔雀不知道的呢?

    他如实点头:“是,我承认。回到这万恶之源,我自认无法做到心如止水的地步,尤其是看见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就更是恨!凭什么?”

    唐宜光怒得将手中的杯盏用力拍在桌面上。

    “嗯……”孔雀沉吟,微笑道:“自然是凭借他们手中握着的权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宜光皇子,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假如你想摆脱这种受人颐指气使的命运,你迟早得除掉某些人,而这些人就是你现在的父皇、皇长姐……等等。”

    唐宜光咬牙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没犹豫过。”

    孔雀似笑非笑:“可你与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下得了手?”

    唐宜光怒道:“难道当年的唐玄机和唐迦若,就跟他们没有血缘吗?他们下得了手,我为什么就下不了手?”

    孔雀幽幽笑道:“明白了。”

    唐宜光忽道:“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