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他难道真的没看过当日的案卷。上面自然有告密的名字。怎么都是这些年过去了,他才想起来报仇?”
“告密的只是被人蛊惑罢了!姐姐难道不知道,方承观和那个写信的人和解还成了一桩美谈吗?”春儿一提醒,徽之才想起来,是了方承观刚进入上书房的时候,就有人拍马屁,给方承观说当年告密方家的人就在刑部做个小小的刀笔吏。后来方承观调为刑部侍郎,成了那个人的顶头上司。那个人吓得几乎要崩溃了。谁知方承观却是没有为难那个告密的人,别人要整治那个告密的人在方承观面前买好。谁知方承观却出面阻止了,他说:“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追究。他当时那样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不管是他什么动机,只要他能走正道,坦荡为人,不要做哪些蝇营狗苟的事情,一心为国家办事,我愿意原谅他。”
这些话传到了告密的人耳朵里,那个姓季的小吏痛哭流涕的跑到方承观面前,对着他磕头求原谅。方承观也就原谅了那个人,一时间京城都说方承观心胸开阔,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我记着后来那个小吏回家去了?按着你这样说岂不是他是被人指使的?”徽之想起什么,看着春儿。
“正是这样,我也曾问过他。他说那个人不是元凶,那个姓季的说过,当时自己觉得被老爷子歧视打压,姓季的觉得自己很有才华,却得不到方家老叶子的推荐,因此心里怨恨,有个人趁机教唆者他做那样的事情。当初哄他是叫方家脸上无光,叫老爷子没面子罢了。谁知事情却闹得那样大,姓季的自己先害怕了,他这些年一直心里愧疚。至于那个教唆他写信的人是谁,姓季的却死也不肯说。”春儿眼里都是心疼,和徽之抱怨起来:“那个呆子,瞒住了所有的人。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放不下。这次他找到了真凶岂能轻易放开。只可恨。这个人背景极深,不少好惹得。”
“到底是谁,方承观是怎么知道的?当年咱们家出事,若只是祖父的事情,咱们家还不至于一败涂地。结果阿玛牵连进了方家的案子——”被春儿提起往事,徽之苦笑一下,有些心疼的对着春儿道:“这种滋味你不知道。只是方承观能确认就是那个人?”
“看姐姐说的,我虽然没经历以前的好时候,可是现在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以前在关外是什么日子,若是当初没这个事情——算了不提那个了。只是我们放下了方承观放不下。姓季的死了,他临死前写了一封信,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因此他才知道那个人是谁。”春儿忽然握住了徽之的手:“姐姐,我担心那个呆子为了报仇不顾一切。你可要想个办法。那个人是——十四阿哥身边的一个幕僚师爷!”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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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犹豫不决
“皇阿玛——”胤祎小脑袋出现在帷幔边上,康熙抬眼看看儿子,笑着放下了手上的毛笔,对着儿子招招手:“你不好好的念书,怎么跑来了?你额娘也不管你。”胤祎最喜欢的就是来畅春园避暑,在宫里他每天都被先生给逼着念书,来园子里面,按着额娘的话就是:“怪热的天气,也该好好地放松下。每天只念半天书剩下的时间叫孩子自己支配!”胤祎于是有了半天宝贵的闲暇时光,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对于徽之这个安排,康熙则是不以为然,不过虽然皇帝不满,可是也坚持反对,胤祎跑到了康熙身边,一脸无聊的说:“弘昫和弘暾都回家去了,也没人和我玩。我去找弘晟。谁知他也嫌弃我,我只好来找皇阿玛了。皇阿玛我做了一条小船,我们去湖边看看我的小船吧。只要遇上顺风跑的可快了。”胤祎对着动手做手工很有兴趣,虽然孩子年纪不大,却能做出来精致各种模型了。
康熙捏捏儿子的鼻子,胤祎不是自己最小的孩子,但是却是比小儿子还要娇宠,如今加上徽之成了皇后,胤祎成了皇后嫡子,在各位皇子里面身份地位仅次于胤禩。康熙甚至破例给了胤祎贝勒的爵位。“你的算学朕看了,很有天分,但是你坐不住的毛病需要好好地改一改。整天就想着鼓捣你那些东西,仔细着玩物丧志。难不成你也想做个木匠王爷不成?”康熙心里明白这都是徽之的纵容,也知道的她的心思。胤祎和胤禩是一母同胞,胤禩已经很优秀了的,而且现在胤禩是储君,不管对于太子还是皇帝,都不需要一个太能干的亲弟弟。
胤祎黏在了康熙身上,摇晃着康熙的胳膊:“皇阿玛,额娘说了能把一件事做好也是了不起的,不要小看了木匠。没有木匠我们就没房子住,没有桌椅板凳。要仰望星空也要脚踏实地,本来我想叫额娘和我去湖边的。谁知额娘忙着见人走不开!”胤祎觉得还是皇额娘说的对,行知合一才能做大事,之坐着读书不成了纸上谈兵了?
这都是徽之的道理,朕的儿子怎么能做个手艺人!康熙漫不经心的道:“不知道你额娘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呢,还是专门坑儿子的。也罢了,你喜欢做什么便随着你罢了。这个时候皇后见的是谁?一定是你宜母妃吧。她们两个到底有多少的话要说!”徽之心疼孩子,每天都抽出来不少的时间陪着孩子们。能叫徽之扔下孩子不管的,也就是宜贵妃了。宜贵妃来了,她们两个哪个黏糊劲恨不得整天在一起,形影不离,康熙看着徽之和宜贵妃相处的情形,心里会有种宜贵妃和徽之是一对恩爱夫妻,自己是小三的错觉。康熙忍不住对着儿子抱怨起来。
“不是宜母妃,是姨妈来了。”胤祎对着康熙桌子上的一个西洋新进上来的座钟感兴趣,盯着那里面不断运动的小人,很想把座钟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机关。康熙听着是春儿来了,心里下意识的紧张了下。按着康熙的心思徽之最好不要再见和方承观有关系的任何人!但是这个话康熙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听着李德全说最近这段日子春儿和阿布鼐的夫人时常进来给徽之请安,到底是皇后的娘家人,阿布鼐的夫人身子不好,又上了年纪,自然不能时常进来给皇后请安。春儿进来看望皇后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只是她来的是不是太频繁了点?康熙没心思逗孩子了,叫来了李德全板着脸道:“你叫个妥帖的人带着胤祎出去玩,他要到湖边,多派些人看着。”打发走了胤祎,康熙黑着脸:“皇后的家人时常进来给皇后请安,都说了些什么?”
李德全一愣,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怒气是哪里来的。李德全忙着说:“回皇上的话,承恩公家的园子修好了,今年搬过来避暑,皇后娘娘担心承恩公的身体,时常叫了老福晋进来说话。”没等着李德全说完,康熙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李德全你是越发的糊涂了!朕问的是这个吗?”
皇上真是不禁逗,李德全在心里吐槽,脸上却是恭敬的装傻:“皇上是问方夫人和皇后说了什么?”
康熙一窒,哼了一声。李德全见着皇帝的忍耐要告罄也不敢再装蒜了:“也不过是些家常话,听着方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夫妻两个倒是相处很好。方夫人也没和皇后娘娘说别的,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话。只是方夫人忽然和皇后娘娘提起来十四爷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着一个娉婷的女子进来,端着一杯茶放在了康熙手边上。李德全立刻停住没再说下去。康熙听着李德全的话哼了一声,对着那个女子摆摆手,陈氏对着康熙福了福悄悄地退出去了。
等着陈氏离开,康熙才对着李德全说:“怎么好端端的提起来十四了?”徽之是皇后,十四名义上是皇后的儿子,但是方承观的夫人,方承观不是老的在京城编书呢。康熙对着胤禩和十四的微妙关系心里明白着呢。十四看起来是整天跟在八阿哥身后,张嘴闭嘴的都是八哥如何,太子如何。别人都以为十四阿哥也是坚定地□□。但是康熙对着这个话嗤之以鼻。要说八阿哥的心腹兄弟也就是小九和小十。至于这个十四,怕是在胤禩的心里,提起来这个十四弟就要皱眉头吧。
自己在一天,胤禩对着兄弟们自然是容忍谦让一天,可是自己总有撒手人寰的一日,那个时候,谁能拦着胤禩呢?徽之心底仁厚,但是她不是没底线的老好人。别人是如何对她的,她自然也会如何对别人。十四——康熙,担心若是自己不在了。没准小八容不下的兄弟就是十四一个人。徽之当然会护着自己的儿子。那个时候——康熙下意识的把心里的不安驱赶出去,那个时候胤禩怕是落下个残害兄弟的名声。十四是个能干的,朝廷也会失去个栋梁之才。
看着皇帝的脸色变了,李德全忙着说:“大概是说起承恩公寿辰的事情,皇后娘娘提起来十四阿哥亲自到万寿寺给德妃跪经,和自己的妹子感慨着十四阿哥的孝心呢。方夫人说十四阿哥是个有孝心的,可是太子十阿哥和二十阿哥也不差。对着娘娘很孝顺。”看一眼皇帝的脸色,李德全接着说:“大概是奴才们听错了,这些奴才们糊涂。以为德妃出事,皇后娘娘就对着十四阿哥有了芥蒂。其实皇后娘娘对十四阿哥还比别人都优厚些呢。”
康熙的脸色慢慢地缓和下来:“原来是这样,朕就说皇后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罢了,她难得和娘家人见面。你去打听着看着皇后现在做什么,就说朕晚上过去。”康熙还是不放心,叫李德全去传话,他晚上要去徽之。
皇上还是不放心呢!李德全在肚子里撇嘴,答应一声忙着出去了。
得到了皇帝晚上要过来的消息,徽之没什么高兴。她现在心思都在方承观的身上,倒不是徽之还想着以前什么。而是徽之越发的觉得方承观变得越来越偏执起来。她不相信,方承观指认的钱铭世就是当年坑了他们两家的幕后黑手。徽之悄悄地叫人打听了十四府上的师爷钱铭世,得来的消息是十四的身边确实有这样一个师爷,名字没错。钱师爷是当初十四分府出去,德妃给十四安插的娘家门下的奴才,在十四的府上好些年了。平日钱师爷不怎么在十四的身边,据说是管理着十四府上的田庄等事等闲不上门来。而且钱师爷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多的中年人,年纪上就不对!
徽之十岁的时候家里出事,她和姐姐敏之入宫为奴,一转眼已经是四十年过去了,就算是那个钱师爷是真凶。他的年纪怎么也要六十上下才对!绝对不能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徽之这段日子经常召了春儿进来,就是要闹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春儿也表示,是方承观看了姓季临死前写的一封信,才知道那个人是方家的仇人的。徽之仔细问书信的内容,春儿说方承观被她磨不过,给她看过那封信。里面也没明着指出钱铭世就是当初幕后教唆的黑手。
原来这个姓季的屡次科举都没中,但是姓季的总是认为自己才学好,就是考官瞎眼不识人才。叫自己不能施展抱负!正在心里郁闷,想着寻个出路。一天他心里烦出城去转转,结果遇见个算命的,说他科举上没有出头的命,需要走个终南捷径。还指点他说方家老爷一向是个喜欢做伯乐。凭着他的本事一定能得到方老爷的支持。
于是姓季就动了心,想办法找门路去和方家攀关系。结果方老爷并不看好他,对他不甚热情。姓季的心里生气,这个时候和方家走得很近的一个道士找上门来,两个人在方家见过,攀谈起来竟然特别投缘。那个道士有意无意的说起来方老爷是嫉妒他的才能因此不肯帮忙,还去和自己的邻居,杭州将军阿布鼐说姓季的虽然有才学可是品行不端,不能委以重任。
那个人信了道士的话,心里发狠。那个道士给了姓季的一些方老爷刊印的诗文,叫他如何写高密信,如何首告。后来的事情就是徽之和方承观经历的那些,两家家破人亡,方家江南兴盛的名家大族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那个姓季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惨烈,也吓坏了。后来姓季的经历的多了,也慢慢地明白自己是错了。
徽之听了春儿的话,越发的疑惑起来:“这就更不对了。那个道士是唆使姓季的的人!可是和钱师爷有什么关系?”
“我也问了,可是他说他记得那个人,叫什么云中子的,说是从龙虎山下来的得道高人。可是当年我们两家的座上客!他还见过那个人几次呢!方承观一开始也没想到钱师爷便是云中子。只是一次偶然见了,他说云中子的眼睛他一辈子也忘不了!”春儿无奈的摊手:“我劝了无数,他就是钻进牛角尖,死认定了钱师爷便是云中子!我担心他做出来什么傻事。要是牵连了太子和娘娘就不好了。我不敢和大哥说,更不敢和额娘阿玛说。”春儿一脸无,对于往事,她没那么执着,可是春儿理解方承观的心情。但是事情很复杂,就算是十四府上的钱师爷是那个云中子,方承观要怎么报仇呢?一个闹不好就要牵连上太子和皇后。
毕竟方承观曾经做过太子的侍读,更是人尽皆知的太子心腹。而且方承观还是皇后的妹夫,更别提以前的种种。从顾杏儿的事情上,春儿是领教了康熙的小心眼和帝王权威,她再也不想生事来搅乱现在的平稳生活了。
春儿的担心也是徽之的担心,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逸云看着徽之这么坐着发呆,也不敢上来打搅。这几天皇后好像是心事重重,尤其是每次春儿进宫之后,皇后更是会一个人愣神发呆,仿佛是有无数的心事。逸云曾经试探着问过,奈何徽之都是一言带过,逸云在心里转了无数,就是想不出来皇后是为了什么忧心忡忡。
“娘娘,时候不早了,皇上那边传话过来说,皇上晚上过来。也该是预备着接驾了。二十阿哥午睡起来就出去玩,这会还没回来呢。要不要叫人去看看。娘娘有些太放任小阿哥了,小孩子不喜欢读书人之常情。可是那会太子读书的时候娘娘是如何,怎么现在轮到了小阿哥就放纵起来了。这些日子二十阿哥跟着没了笼头的马儿一样,等着回了宫里怕是要跑野了心。那个时候可是难办了。”逸云故意在徽之跟前提起来胤禩,胤祎这些孩子,提醒徽之不要忘记了身份。
徽之没明白逸云的意思,她无奈的叹息一声:“你知道什么,我这样对胤祎才是为他长远打算——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那样想,春儿现在有了身孕,都过去了,我有些拿不准的事情,想着和你商量下。”慢了半拍,徽之明白了逸云的意思。这个傻子,看着春儿这几天时常进来,每次徽之都遣散了服侍的人和春儿单独说话,等着春儿走了,徽之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是疑心自己对着方承观旧情未了了!
没等着逸云回答,就听着康熙的声音:“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如皇后说出来,朕帮着你排解排解!”
是皇帝来了!徽之心里一惊,康熙早就在外面听墙角了。徽之忙着收敛心神站起来迎接康熙。康熙穿着实地纱袍子,头上戴着生丝冠,手上摇着着把扇子:“听说皇后仿佛有心事的样子,连着胤祎都不管了。是什么事情叫你为难了?说出来朕帮着你开解开解。”康熙眼神犀利,上下打量下徽之,仿佛要从她身上发现什么端倪。
逸云忙着一蹲身,出去了。那件事自然不能跟康熙说,徽之只能另外找个借口:“春儿有了身孕,我额娘的身子也不是很好。春儿这是第一胎,她以前和妹夫打打闹闹的。如今总算是好了,自然是特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