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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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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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连写了数十遍“曾”字,丁原猛然张开双眼,靴子也顾不得穿上,直奔到洞底。这回他已经心有所悟,终于发现曾山所留的这二十二字内含无限玄机变化,正是一套变幻无方,刚柔相济的拳法!
  此刻在丁原眼里,那些原本丑陋无比的字一个个活了起来,在石壁上跃然而舞,充满灵动之气。
  无论是一顿一拐,还是轻扫重按,无不匠心独具浑然天成。
  丁原知当日曾山在写下这二十二字时可谓心灵福至,一气呵成,若再让他重新写过怕绝无一致的道理。
  丁原如饥似渴沉浸于其中,时而脸上流露会心微笑,时而眉头深锁,苦思冥想。
  不经意里,日落而月升,复又日起而月沉,洞里光线明暗变化丁原浑然不觉,更忘记了饥渴。
  当他悟透“七”字的最后一划,蓦然发出一声长啸,震得思悟洞中回声如滚雷般碾过,嗡嗡直响。
  丁原舒展双臂,脚踩穿花绕柳步,自“曾”字一路打下,只见身形如兔起鹕落,双拳似雨打梨花,罡风若风卷残云,二十二路拳招羚羊挂角,一气呵成,直是妙到巅毫。
  丁原正忘情于拳招中时,忽然洞口有人嚷嚷道:“丁原,快出来,我老人家又来找你玩啦。”
  却是曾山。
  但他连叫几声,里面就是没有回应。曾山走进思悟洞,却看见丁原正在石壁前手舞足蹈,不由一乐。他走上去伸手想拍丁原肩膀,不料此刻丁原已完全执着于拳法之中,浑然忘却身外事情。
  潜意识里感觉到有外力来袭,当下他也不辨敌友挥手就是一招“一”字拳。
  曾山吓了一大跳,好在他修为比丁原精深太多这才及时闪躲过去,站在三丈开外叫道:“小子,你疯啦,连我也打?”
  话刚出口,却蓦然明白此时丁原已物我两忘于天地间,自己好意想拍他肩膀却无意引动了丁原的气机。
  果然,曾山一闪开丁原顿时失去了防御的目标,又回到先前状态,直视眼前的曾山如无物。曾山见他不过一天一夜之间居然已参悟自己留下的二十二路拳法,不禁又是欣喜又是意外。他有心要试试丁原究竟领悟了多少,当下也不打招呼拧身再进,探手要抓丁原右手脉门。
  丁原右拳横走,封死曾山拳路的各般变化,左手化拳为掌,斧削似的连劈而下,化作三道真假难测的掌影,正是第二路的“山”字诀。
  曾山见丁原此招使来罡风激荡,大有气吞山岳之势,已深得“山”字诀中雄浑沉稳之要领。偏又能左掌两虚一实,于刚猛中带灵动,彻底领会到这三掌成“川”的意境,当下不惊反喜脱口叫道:“好!”
  他左爪收回护于胸前,右掌出手如风,于三道掌影中找到真龙天子,“啪”的一掌封了开去。为了照顾丁原,曾山只运起了两成功力,不料反震的自己朝后退了一步。
  丁原左掌被拦,右拳瞬即挥起,正是“游”字诀的那当头一点轰向曾山面门。
  这套拳法即为曾山所创,其中变化他自然了然于胸。
  那“游”字起头三点取自越秀剑派的“凤凰三点头”,既可作为虚招晃人眼目,也可化虚为实直捣黄龙。他见丁原右拳吞吐不定,气劲内敛便晓得是虚招,于是上身一晃左手食指一屈一弹,点向丁原右腕脉门。
  岂料丁原受到气机引动化拳为掌直劈曾山左臂,竟然不着痕迹的将“游”字诀转化成为“曾”字诀。
  这般变化连曾山也没有想到,他若不是先入为主或许亦不会中此陷阱。眼看自己一个托大招式用老,猝不及防下只好灌气于臂,将一条右膀炼得坚逾金石。“蓬”的一声硬生生震开丁原右掌。
  饶是如此,曾山心中也暗叫惭愧。如纯粹以招式论他其实已输了一招,若不是自己仗着真气修为胜过丁原太多,这条臂膀今日便折在此地了。
  丁原右掌受阻,左拳毫不停留将“曾”字的一竖打出,看慢实快,看刚实柔,充分掌握到“曾经沧海”的“水”字真义。
  曾山吃了个小亏再不敢大意,用起十分的精神与丁原周旋,竟似如临大敌一般。
  两人一有心一无意在这思悟洞中缠斗良久,其间毕竟是曾山棋高一着,五六个照面后便占据了上风。
  但曾山存心要让丁原尽情发挥,好在实战中体会这二十二路拳法的精要,故此点到即止,以守为主,反成了丁原的陪练靶子。如此机缘恐怕是淡字辈高手也求之不得,却偏偏成全了丁原。
  两人正打的兴起,曾山忽然感觉到洞口又多了一人。他借着眼角余光一扫,却见一个黝黑敦实的少年拎着一个饭盒正站在洞边,呆呆朝这里望来。
  曾山自是不识得他,当下气沉丹田,哈哈笑道:“丁小子,今天我们先玩到这吧,有人送吃的来啦!”
  这一声却用上了“定心咒”的功法。
  丁原如受晨钟暮鼓,悠然觉醒,却见曾山笑容满面站在自己面前,洞口还有个阿牛正呆如木鸡的朝里张望,不由茫然问道:“你们都是什么时候来的?”
  曾山苦笑道:“在你挥拳要揍我老人家的时候。”
  第十一章 迷茫
  曾山迫不及待的打开饭盒,一股饭菜香味扑鼻而入,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真香啊──”
  当下也不拿筷子,用手抓起一团糕点就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口吃不清的啧啧道:“好吃,好吃。你也是淡言的徒弟么,叫什么名字?”
  阿牛虽然到现在也不晓得这个老头是谁,但见他胡子一大把于是恭敬的回答道:“我叫阿牛,老伯伯。”
  “好名字!”
  阿牛倒没像丁原那般问为什么,只是憨厚的笑笑。
  他见曾山吃的正欢,便低声问丁原道:“这位老伯是谁?”
  丁原回答道:“你叫他曾老头便可。”
  “曾老头?”阿牛听上去觉得耳熟,忽然失声对曾山叫道:“难不成您就是本门硕果仅存的曾师叔祖?”
  曾山一边把糕点朝嘴里塞,一边含糊道:“你看我老人家不像么?”
  阿牛倒头就拜,恭敬的道:“弟子罗牛参见曾师叔祖!”
  曾山给阿牛吓了一跳,双手连摇道:“快起来,哪里来的那么多臭规矩?”
  阿牛顿觉一股柔和雄浑的气劲凭空生起,将他的身子稳稳托起。
  丁原笑道:“阿牛,你别和曾老头客气,他最怕拘束了。”
  “正是,正是!”
  曾山吃光了阿牛做的糕点,又打开饭盒第二层说道:“你每天要是都送这些好吃的来,比叫我一百声师叔祖、磕一百个头都好。”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饭盒,简直半分也不肯移开,却诧异的叫道:“怎么都是素菜,连半点长油水的东西也没?”
  丁原苦笑道:“我在紫竹轩都吃了三年素食了,你老人家就将就点吧。”
  曾山气哼哼道:“淡言这个小木头跟他师父一般的顽固,不吃荤的哪有力气练功打架?”
  阿牛疑惑的挠挠头问道:“曾师叔祖,我也不吃荤腥,可一样很有力气啊?”
  曾山被这傻小子哽的一时语塞,气的不理两人,只管埋头大吃。
  片刻工夫,饭盒里的饭菜糕,点便被曾山风卷残云吃得丁点不剩。
  他意犹未尽的吮吮手指头,拍打隆起似小山高的肚子咂巴嘴道:“不错,真不错。我老人家今天可算是吃饱了。”
  说着,他又操起桌上的水壶咕嘟咕嘟朝嘴里直灌,清冽的泉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淌落他也不管。
  阿牛和丁原怔怔望着曾老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痛快!”曾山一口喝干水壶,用袖口一抹嘴巴,心满意足的叫道:“真是痛快!”
  阿牛瞧着空荡荡的饭盒,愁眉苦脸的道:“曾师叔祖,您把丁小哥一天的饭菜都吃完啦,这可怎么办?”
  曾山一呆,略带歉意的道:“也是,我老人家只顾自己吃的痛快了,却忘了这个茬。要不,你回去再做一顿好吃的送来?”
  丁原摇头道:“不必,我昨天的干粮还剩的不少,也够吃了。”
  曾山眨巴眨巴眼睛,道:“你们两个娃娃真是不错,我老人家不能白占了便宜叫你们吃亏。”
  他伸手在怀里摸索半天,掏出两枚龙眼大小的朱红色果实来说道:“这东西我老人家留着也没大用,便送你们一人一颗吧。”
  阿牛问道:“这是什么啊,曾师叔祖?”
  曾山道:“吃了不就晓得了,难不成是毒药?”
  见丁原和阿牛还在迟疑,曾山满脸不高兴的嚷道:“我老人家吃了你们那么多东西也没说什么,送你们点吃的你们倒推三阻四,摆起架子来了?”
  说着闷闷不乐的一屁股坐到椅子里,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丁原不觉笑道:“曾老头,这也要生气么?我们吃了就是。”他伸手取过一枚,才靠近嘴边,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神志为之一清。
  丁原将那果子放入嘴里,舌尖刚一接触,一缕清凉直冲华盖,如醍醐灌顶一般。他心中暗暗称奇正要用牙齿咀嚼,谁晓得那果子入口即溶,化做一道甘甜香醇的清流顺着喉咙便流了下去。
  这时阿牛也已服下,奇怪问道:“曾师叔祖,这是什么东西,忒的好吃?”
  曾山得意的捋着胡须,呵呵笑道:“何止是好吃这么简单,你们两个娃娃好好受用吧。”
  丁原觉得那甘泉似的汁液刚落进肚里,立刻升腾起一团暖洋洋的热流,瞬间游走到全身,五脏六腑每条经脉无不通泰舒服,宛如浸到了温泉里一般。整个人飘飘欲仙,竟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再看阿牛,也是满面红光,两眼精光四溢,憨憨而乐。
  却听曾山哈哈笑道:“还不快坐下运功,莫要辜负这千年朱果!”
  丁原不由一惊,浑没料到自己服下的这不起眼果子,竟是传说里修仙秘珍千年朱果!寻常人若得了它,等若半仙加身,仙龄可期。而若是修炼之人服食,何啻于凭空增出半甲子的修为?
  当下他不敢怠慢,连忙就地盘膝坐下,心头一片空明,进入物我两忘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原忽然觉得丹田一热,犹如铜炉爆裂,蕴藏其内的浑厚真气似破堤的洪水奔腾而出,汹涌跌宕于全身经脉中。
  他的神思瞬忽间脱离肉身,头顶隐约呈现粉红色莲花状光芒,一团淡淡的皎洁白光冉冉自那粉红光芒里升起,渐渐竟幻化成不足半尺的婴儿状。
  那婴儿雪白粉嫩甚是可爱,双腿盘坐在莲花座中,一双小手聚拢于胸前,两眼紧闭宛如熟睡。
  曾山在一旁不禁嘿嘿一笑,喃喃道:“好小子,居然修炼出了元婴,看来我老人家这枚朱果的功劳可不小啊。”
  再看那边的阿牛却了无动静,脸上红光游走,全身被一层若隐若现的青气环绕,身体却漂浮离地足有三尺。
  曾山不由心里一怔,暗道:“这个傻小子看上去木讷愚笨,没想到修为竟已达到知着境界。我老人家如他这般大的时候连丁小子还尚有不如。那个淡言小道士居然调教出这么两个徒弟来,实在了得。”
  忽的心头一动,曾山站起身来摇头笑道:“没想到为了这么一顿饭,我老人家不但赔了两枚朱果,还做起护法来了。”
  他走到洞口果见一朵红云自黑石崖顶冉冉飘落,来的却是姬雪雁。
  姬雪雁也不认识曾山,她昨日听阿牛说丁原被罚到思悟洞面壁,今天一早便悄悄带了彩儿溜了出来。
  好不容易在崇山峻岭里找到思悟洞所在,没想门口却站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姬雪雁飘然落地,上下打量眼前的陌生老者问道:“阁下是谁,怎会在思悟洞前逗留?”
  曾山见姬雪雁明眸皓齿、肤光胜雪,心中也不禁暗自喝采道:“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儿,她直奔此处多半是来找丁原的了。”
  想起自己在碧波潭也曾碰上过她,当下更无怀疑。
  从姬雪雁的服饰上,曾山已看出她是碧澜山庄门下,于是笑呵呵道:“你是姬别天门下的弟子么,可晓得这思悟洞乃本门弟子面壁之所,若无掌门允准谁也不得入内,你来做甚?”
  停在姬雪雁玉肩上的彩儿叫道:“我家小姐是来找丁原的!”
  姬雪雁脸色微微一变,却已来不及封住彩儿的口。
  曾山哈哈笑道:“我猜对了,果然是来幽会情郎的!”
  姬雪雁玉颊晕红,又羞又嗔道:“看你偌大年纪却老不正经,谁是幽会来着?你又是谁,凭什么来问我干什么?”
  曾山笃笃悠悠转到青石碑前坐下,二郎腿一跷慢条斯理道:“淡一真人管着前山的三观两庄一轩,我便管着这后山的三谷六涧七十八洞,你说我老人家是谁?”
  姬雪雁顿时想起祖父曾经跟自己提及过一位本门退隐多年的宿老,亦是翠霞派空字辈唯一健在的长老,好像这八九十年来便隐居在坐忘峰后山的迭翠谷中,莫非就是眼前这个矮个白胡的糟老头?
  想到这里,姬雪雁再次仔细打量曾山,却依旧看不出丝毫高手端倪,竟是达到了返璞归真,菁华内敛的绝高境界,怕本门的淡一真人也不过如此,于是且惊且疑道:“您老人家莫非就是本门的曾太师叔祖?”
  曾山得意的道:“现在你该晓得,我老人家有资格问你是来干什么的了吧?”
  姬雪雁轻咬樱唇,低声道:“我若是告诉你,你万万不可再告诉别人。”
  曾山心道你就是不讲,那鹦鹉也已说出来了,当下微笑道:“可是来找丁原?”
  姬雪雁耳根红如霞烧,轻轻点头。
  曾山拊掌道:“找丁原又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老人家像你们这般大的时候,也常和姑娘们幽会,也不似你这般羞羞答答。”
  姬雪雁一跺脚道:“你不懂的!”
  曾山一怔,问道:“我有什么不懂的了?”
  姬雪雁玉容低垂,脚尖下意识的轻轻碾着泥地,犹豫半晌,才用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道:“他是我师叔。”
  这个问题始终是缠绕在姬雪雁心头的无形阴霾,叔侄之恋在民间已是乱伦大忌,何况是素来名门自居的翠霞派?
  三年来,她小心翼翼的保守着这个秘密,惟恐一个疏忽就会引来暴风骤雨,但亦知道终有一天会无可避免。
  今日第一次对另一个人说出这个秘密,不晓得为什么她的心情陡然一松,好似得到了些许的解脱。
  曾山好像是一点没意识到这些,满不在乎的道:“师叔,师叔又怎么了?又不是亲叔。”
  姬雪雁摇摇头道:“您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就算不是亲叔门规也是不允许的,我爹娘和爷爷更不会答应。”
  曾山挠挠头道:“这倒也是个麻烦,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姬雪雁茫然道:“我不知道。”
  曾山不禁心生同情之心,问道:“你爷爷是谁,要不我去和他说说。”
  “不成的!”姬雪雁道:“我爷爷就是碧澜山庄的庄主姬别天,他性情刚直暴烈,绝对不会听您的。您不说还好,一说我怕连如今的片刻安宁也保不住了。”
  曾山恍然道:“原来你就是姬别天的孙女,却比你爷爷好看太多了,也难怪我一时没看出来。”
  姬雪雁朝思悟洞里瞥了眼,心里奇怪为何自己在这儿站了老半天却不见丁原出来?于是问道:“曾太师叔祖,丁原在里面么?”
  “在!”
  “我想进去看看他,成吗?”
  “现在可不行。”曾山摇头一口回绝道。
  “为什么?”姬雪雁问道,她少有如此恳求别人,一来是看在对方是本门唯一的空字辈宿老,二来又是这后山的护法,故此才婉言相求。要不然以她的性格除了丁原,又怎会问人家行或不行,早便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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