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这种俗气的词都不足以形容。。。”
李大和尚四接二连三的感慨,眼中满是留恋。
许三半天回过神来,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小爷我心动了。”
李大和尚四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继续沉沦在女子的美貌中。
李大最先反应过来:“不是,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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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许三笑道:“小爷我心动了。”
“心动?”尚四愣神,“不会是那花魁吧?”
许三点头道:“诚然。”
尚四嗤笑出声:“你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你小子没心没肺的,怎么可能会心动,你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吗?”
许三浅笑道:“心跳加速。尚四!”
“嗯?”
“小爷我要拿下那红绡!”
“什么?!”尚四低吼道:“你不会认真的吧?”
转而看向李大,李大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你真的?”
许三手持折扇轻敲桌案,一槌定音,“真的。”
尚四和李大面面相窥,转换几个眼神,几抹兴奋还有几分隐约的担忧。
“就算是真的。。。”尚四饮了一口酒,“你拍红绡就拍红绡,你叫我做甚?”
许三意味深长的盯着尚四,“你知道的。。。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瞧瞧这价格都抬出天价了。。。你兄弟我这可是第一次动心,你难不成想看着我孤独终老不成?”
三个兄弟中尚四虽然世家子弟,但是家族中历代有人从商,腰缠万贯,富可敌国,虽然夸张了些,但确确实实比李大和许三两个好上太多。
尚四一噎,脸涨的通红,“说实话,做兄弟的还真想看你孤独终老,省的祸害别家的姑娘。。。”
说着起身,脚步外移,“那个。。。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明个再说。。。”
刚一转身,只瞧见一抹恍影,再定睛一看,许三正满脸笑容的瞧着他,将胳膊搭在他的肩头上,“瞧瞧你,小爷我可是伤心了。”
尚四嗤之以鼻道:“得了吧,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哪里会伤心?”
“瞧你这话说的。”许三情真意切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都不心疼心疼我?今个出来,我可是和令尊说好的,今夜在我家过夜,不知你这匆匆离去所谓何事?”
尚四无力反驳,只好翻旧账道:“你可还记得去年夏至时,我们几个去岚皋城,你瞧上那里的清馆,你也跟我说心动,千金博美人一笑,还没一个月呢,你就忘了有这么一号人。”
“有吗?”许三蹙眉努力的回想,转而看向李大,“有吗?”
李大点头道:“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不过记不清叫什么了,就记得长的不错,一手琵琶弹的可真所谓出神入化。等过些日子,我们再去瞧瞧,听听小曲,看看美人。”
许三“啧”了一声,“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是。”尚四肯定的说:“不过,你也不不记得人家叫什么了吗?你们俩不成多让。还有前年那个花满楼的花魁。。。”
“唉。。。”许三打住道:“这个可不是我,是你。这个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可是你喝醉了酒。。。嗯。。。你懂的。”
“是吗?”尚四愣神,转头问道:“真的?”
李大想了想道:“确实,这个还真的是你。瞧瞧,连你自己都记不清。”
许三嫌弃道:“还有脸说我们。”
尚四嘴硬道:“那是我忘了,前年的事怎么能跟去年比?”
许三悠悠调侃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当时可是爱的死心塌地,要死要活的。。。”
尚四涨红着脸,偏偏还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细细想来,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个人。
李大依靠着椅背,啧啧道:“都是一丘之貉,也不知道你们在争论什么?”
许三和尚四相视会心一笑,再次落座观看下头的竞拍。
区区一条红绡竟然拍到一万两的高价,甚至持续走高。
李大瞧着二楼左侧雅座中胸有成竹的中年男子,皱眉道:“尚书?王大人?”
“王明年?”尚四闻言,吃惊的顺势望去,不怀好意笑道:“没想到,平日里克己复礼的王大人竟然也会为美人的红绡而竞价。”
许三总结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话音一落,身子后仰,慵懒的依靠在椅背上,全然没了刚才的紧张感。
尚四疑惑道:“怎么?你这是打算放弃了,还是胸有成竹?”
许三懒洋洋道:“放弃了。”
“放弃了?”李大蹙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还是你死皮赖脸的求尚四帮你拍这红绡,怎么转眼个功夫就放弃了?倒是不像是你的作风,再怎么说也得坚持个一两日才是,毕竟也是绝世的美人。”
“瞧你说的。”许三撇了李大一眼,“什么叫死皮赖脸?还作风?小爷我的德行就那么差吗?”
李大和尚四不约而同的点头肯定。
许三噎住,轻叹道:“交友不慎阿!交友不慎啊!”
尚四急性子,忙问:“不是,你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想的?”
许三远远的望了一眼,浅笑道:“王大人鼓着劲呢,我等也不好横刀夺爱。”
李大噗呲笑出声:“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让人不信呢?你不暗中作祟就是天大的好事了,还不愿横刀夺爱,这种事你做的还少吗?”
许三委屈的瘪着嘴,“其实小爷我也有好的一面。。。”
尚四挑眉问:“比如说?”
“额。。。”许三沉吟着饮几口酒,“执着。”
“那是死皮赖脸。”
“乐于助人?”
“那叫火上浇油。”
“……”
“得…”许三长叹道:“小爷我怎么说也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万千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怎么到你们这,就一文不值了呢?”
“因为我们俩是男的,异性相斥,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许三想了想道:“说的也是。”
尚四疑惑道:“不过你到底怎么想的?”
许三狡黠笑道:“王大人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了解吗?为人胆小如鼠,四处拍须溜马。等会散席走一趟,省的花冤枉钱。”
李大了然道:“就说你小子肚子里头没憋着什么好水,堂堂的朝廷命官你都敢打主意,日后不是要翻天了不成?”
“那又如何?”许三浑然不在意道:“那小子忌惮的多,处处附和,即使发现了也不敢多言半字。怎么样?去还是不去?”
………………………………
第五章
“去!当然去!”尚四朗声附和,“这等有趣的事怎能不去?”
李大笑道:“你怕不是因为有趣而是为了省钱吧?”
尚四坦然道:“确实,不过既能省钱又有趣,何乐而不为呢?”
李大疑惑道:“我也就想不明白了,你家那么有钱了,干嘛还这么省?”
“这你就不懂了。”尚四扬着眉头,津津乐道:“虽说是有钱,但也是一点一滴省下来的,能不花就不花。”
李大弃之以鼻道:“还不是守财奴?这种事你应该学学李白。”
“李白?”尚四微愣,不解道:“这跟李白有什么关系?”
许三笑着解释道:“李白不是有一句诗嘛,千金散去还复来。李大这是让你散千金,等时机到了,自然就回来了。”
李大伸手拍拍许三的肩膀,“还是许三懂我,本公子就是这个意思。”
尚四嗤笑道:“照你这么说,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我读书少,你们两个别合起伙来骗我。”
许三“啧啧”两声,捂着胸口,“瞧你这话说的,伤心了。”
尚四撇了许三一眼,“一天到晚伤心,你丫的心是琉璃做的吗?那么易碎?”
“不不。”许三摇头道:“琉璃没有水晶易碎,小爷我这可是东海水晶做的。不过。。。”转而问道:“李大,你到底去不去?”
李大应声道:“你们两个都去,我怎能不去?既然有趣,去看看又有何妨?”
许三撇嘴道:“瞧瞧这话的,多么大义凛然。”
“一句话总结。”
尚四和许三相视一眼,“德性!”
李大莞尔笑笑,不以为然。
不出许三所料,尚书王大人最终拍下了美人的红绡。
三巡酒过后,许三催促道:“别喝了,别喝了,人要走了。赶紧跟上去。”
“急什么?”尚四醉醺醺的摆摆手,“再来!来,喝酒!不着急。”
许三也不同尚四废话,直接一爪子上去,抓住尚四的领口,拖拽起来。尚四酒量不好,不过一两瓶,便分不清东南西北。
拖拽起尚四,便看向李大,“快些,等会就来不及了。”
“好好。这就走。。。”李大附和道,手里头的酒却一杯接着一杯,急忙忙的喝了两杯,在许三强烈的注视下,这才幸怏怏的起身跟上。
出了红袖楼,迎面风来,吹散大半酒意。尚四和李大依偎着站好。瞧着宁静的街道,背后是喧哗的温柔乡。
眼看着尚书王明年的马车从红袖楼一侧的小巷子使出朝着西头策马而去。
李大好奇问道:“你怎么打算的?马车已经走了。”
许三远远眺望着,扇子轻轻摇动,“不急,这往西去应该是回府,小爷我知道一条近路,能够赶在他们前面拦住马车。”
“然后…然后呢?”尚四醉意熏熏问了一句。
“然后?”许三挑眉轻笑,附在两人旁低语几句。
宁静悠长的街道,马蹄急促。忽而,“嘞!”的一声,马蹄腾空而起,马夫惊恐的嘞住缰绳以控制失控的马。怒视前头站着的三人。
“谁家小儿郎?!不长眼!找死!”
“呦呵!”尚四响亮的吹了个口哨,“谁家的马夫竟然这么大口气!可知道爷爷我是谁吗?!”
“还爷爷?!”马夫嗤笑道:“醉酒的儿郎快快起开,这可是尚书王大人的马车可不是尔等能够得罪的起的!”
“尚书大人?”李大悠悠反问道:“尚书大人家的马车就能随意撞人吗?!”
马车脸色一变,回首对着马车里头低语几句。随后马车中响起一浑厚的男声,“究竟是何人?胆敢过来寻老夫的麻烦。”
说着,掀开车帘往外一看,话音戛然而止,脸色变了又变。
许三蹙眉扬声道:“尚书大人真是好大的敌意!”
王明年柔和眉眼连忙从马车上下来,近前道:“原来是许家,李家,尚家三位公子。是老夫没管教好吓人,惊扰三位公子了,不知三位公子可受到惊吓?”
“我倒是没事。”许三转而看向尚四,“倒是尚兄真真是被这不知死活的马儿吓了一跳,瞧瞧这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
说着,伸手从背后推了尚四一下。
尚四随即揉着额头,失魂落魄道:“刚刚吃酒吹风正高兴着,这突如其来的马儿真真吓死本公子,这额头被这一跳晕乎乎的,刚刚好像还被马蹄踢到了。李兄,你瞧瞧我这额头可是红肿?”
李大撩起尚四额前几抹刘海,仔细查看一番,叹惋道:“好像。。。尚兄,还真的别说,好像真的红肿了。。。”
“真的阿?!”
尚四一声嚎叫,带着哭腔。吓得一旁的王明年都变了脸色,眼前三位都是世家子弟,官居一品,岂是他小小一个尚书能够得罪的起的?!
连忙上前询问:“尚四公子,可是哪里红肿不适?”
瞪大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瞧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谁知,这刚一上前,眼前一黑,似有东西撞过来,紧接着身子后仰,随后便是浑身骨头都散了架。
“哎呦呦。。。”王明年吃痛的呻吟着,“疼死老夫了。。。”
“尚四!!”
许三和李大惊呼,连忙上前搀扶起趴在王明年身上醉意朦胧的尚四。
尚四由两人搀扶着,朦朦胧胧站起身来,“怎么了?感觉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低头往下一看,惊呼道:“王大人?!你怎么躺在地上?难不成你也喝了酒?”
“喝了。。。一点。。。”王明年咬着牙吃痛道:“尚四公子可有伤到?”
“没,没。”尚四摇头道:“幸亏王大人眼明手快,在下这才没有受伤,回去之后定要同家父说说。”
许三和李大两人将王明年扶起,本正哎呦直叫的王明年闻言,顿时一本正经道:“能帮助尚四公子是老夫的幸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别。”尚四摆手道:“看王大人伤的也不轻,怎么能说是小事呢?这件事定然还要同家父提上一提。”
王明年眉开眼笑,也不再推辞,只是关心道:“不知,尚四公子额头上的伤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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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妨无妨!”尚四摆手道:“区区小伤比起王大人的救命之恩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李大接话道:“瞧王大人伤的不轻,这深更半夜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着,挥手招呼一旁战战兢兢的马夫上前搀扶着王明年。
王明年也不再推脱,告辞离开,马车绝尘离去。
三人并肩而立目送着马车远去,直到瞧不见踪影,李大方才撞了撞尚四的胳膊,“怎么样?拿到了没有?”
尚四低垂眉眼道:“没呢,这刚刚不过深秋时节,这丫的穿的都头猪一样,多的要死,我摸了半天都没摸到。”
尚四咬着嘴唇,正准备询问许三怎么办,只见眼前飘过一红色的丝巾,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这是?”尚四惊诧的看向许三,“你什么时候偷得?”
“哎。”许三一本正经的呵斥住:“什么叫做偷?拿而已。刚刚扶王明年起来的时候,顺手从他怀里拿的。”
“顺手牵羊岂不就是偷?”尚四撇撇嘴,又嫌弃的说:“我在他腰间摸了半天,我说怎么没有呢,没想成竟然藏在怀里,真真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大撞了一下,指向一旁的许三,尚四侧目而视,只瞧见许三小心翼翼的将红绡叠好放进怀中。
尚四一怔,话哽咽在喉咙里,蹙了蹙眉头,仍然毫无畏惧的说出那两个字,“恶心。”
许三挑眉拍拍尚四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你还小,不懂。天这么冷,这红绡放在心窝里,暖人。”
尚四“切”了一声,“更恶心了。”
转而看向李大,询问他的看法。
李大支持的点点头,“确实有点。不过,许三你不会真的动心了吧?”
许三眺望着远方,眼中全是那美人的惊鸿一舞,“谁知道呢?或许吧。”
李大“嗯”了一声,见许三在兴头上,也不愿说什么扫兴的话,转言道:“尚四好不容易回来,今个晚上不醉不归,我请客!”
许三和尚四异口同声道:“好!”
三人勾肩搭背的朝着酒肆方向走去,时而欢笑时而打闹时而歌唱,慢慢腾腾一路。去了酒肆,两坛女儿红下去,都红了脸,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根,醉醺醺的或趴或仰嬉笑吵闹。
酒肆是一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开的,名不出奇却酒香扑鼻,位置偏僻所以来往的酒客并不多,但酒家有眼力劲而且知而不言,遂许三几个常常来此处喝酒,即使说了什么也不必担心外传出去。
不知谁谈起了国家大事,三人纷纷沉默寡言,原本嬉闹的酒肆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声。
天保三十年,皇帝年迈,太子未立,七子夺嫡,各自为政,上头纷乱,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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