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格格在沙发上打了个滚，最后以仿佛体操运动员一样灵巧的姿势起身。
“哎哟，你轻点。”
“哦。”
“……我说，你们啊。”
洛杨看了看生气地分开坐在两边的凡霖越和巫格格，心想看来只能由自己问清楚了，不过首先，礼数还是要做周全，趁着两个人生闷气的时间，他给两个客人泡上了之前研磨好的咖啡。
“呜呜……”
巫格格似乎并不想解释什么了，洛杨只能将寻求答案的目光投向她旁边靠谱的成年人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
“简单说来，之前鬼王大人用法术在你家的天然气里做了些手脚，所以引发了管道爆炸，她还算有分寸，找了个你出门的时间段，所以没有人受伤。”羚羊面具男往懒人沙发上一躺，身体直接深深陷了进去。“但是那宅子毕竟是有其原来的主人的……”
他抬起头，面具下的双眼似乎幽深地看了洛杨一眼。
“就是你的房东先生，那个人可真是个狠角色，刚才只不过是给巫格格打了通电话……然后她就这样了，哎……干得漂亮啊，是我辈的楷模。”一边说着，戟夏山一边对着洛杨偷偷比了个大拇指。
“哈……哈哈，你们的关系有点奇妙啊……”
“嘛，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在她手下干活啊。”
“戟夏山，你在说什么呢。”
“没有，你听错了。”
听着两人对话的洛杨干笑了几声，回想起商逸景在电话里的语气和态度，如果换成责备的语气的话，的确会有一丝让人心悸的威严。
“哼，要不是我现在只有一半的实力，才不会怕那个小貔貅……”巫格格想着刚才那通可怕至极的电话，又委屈地流出了眼泪。“喂……凡霖越……这次就算是我认栽了……”
“啊？你说大声一点。”
“凡霖越！”
“又不是我逼你道歉的，你要是啥也不说，那就走好不送。”
“你们欺负人……好了好了，对不起嘛，这次是我做得不对。”最后她还是别扭着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道歉，凡霖越也没有多计较什么，毕竟虽然被炸了屋子，但也没有发展成非常严重的事态。
“行吧。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虽然双方都不是标准意义上的人类。
“所以你要怎么补偿我呢？……这样吧，教教我怎么化成实体，像你这样。”
“这个容易，你不会是因为太笨。”看到凡霖越隐藏在不在意外表下的羡慕，巫格格笑了笑，然后大声说道：“下次赢了我就告诉你！好了，我该走了，下次我可不会那么简单认输的！”
“你还想有下次！？想再炸一次我的宅子么？”
“不是不是。”巫格格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用小女孩可爱的声线轻声说道：“下次我要堂堂正正和你决出胜负，以常识人的方式。”
“哦？什么意思？”
“……还……人家还没想好啦，想出来我会想办法通知你的，你先留个手机号给我！”
凡霖越撇了撇嘴，挤出一句“哦，那你慢慢想吧。”他当然没有自己的手机，最后还是洛杨代为记下了这个小女孩的手机号。
………………………………
第32章 咖啡店试营业1
漫画咖啡店开始试营业了，一大早，洛杨便把昨天用粉笔写好的招牌和告示挂了出去，他也不指望这样寒酸的宣传会有很多客人上门，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一样没少。
比如让某个鬼魂带着他选好的漫画书去阁楼上躲着。
比如给咖啡店起个好听的名字——就叫它阿里巴巴好饿漫画咖啡店吧，是商先生特意打电话告知的古怪名字。
洛杨把点心都放在展示柜里，把咖啡豆的袋子放在手边的盒子里，然后便坐在椅子座位上等着客人上门。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位态度恶劣手艺却相当厉害的面馆老板。
“我是靠着这份临时工作抵了房租，那个人不知道有没有固定收入呢，看那个小姑娘也不会给他工资的样子……”脑袋里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洛杨看向门口，今天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工作日，街上的行人当然是不多的，零零星星的行人在路过咖啡店的时候往里头瞄了几眼，发现只有一个店长后，他们也不太好意思进来接受洛杨尴尬的凝视。
“我觉得是不是需要请几个……‘托’？”
事实上，进入一个客人都没有的咖啡店的确会让大部分人感觉到有点浑身不自在。
“算了，试营业而已。”
乐得清闲，洛杨就着桌子上的一束阳光，给自己泡了杯自认为水平不错的咖啡后，开始画起了新的漫画稿，和一旁书柜上一排排的漫画书放在一起看去，倒是一幅非常和谐的画面。
“洛杨，好无聊哦，没有客人吗？”
“大概下课后会有些学生过来吧。”洛杨看了一眼窗外，还是中午，一般人也不会选择在咖啡店解决午餐的。“凡霖越？你怎么从阁楼下来了？”
“我看楼下没什么动静嘛。”凡霖越大剌剌地在洛杨对面坐了下来，把手里拿着的翻阅到一半的漫画书平摊在桌面上。“这不还没有客人么，让我在这里待会吧，上面好狭小啊。”
“那你动静小点。”
“嗯嗯，懂的！”
洛杨叹了口气，还是没狠下心把凡霖越赶上阁楼。凡霖越坐在椅子上，双眼直直地盯着桌子上的漫画，纤瘦的手指捻着书页，缓慢而谨慎地翻过去，窗外的阳光透射过他，让他的身形外泛起一层光晕，显得有些朦胧。
不过这一刻的静谧终究还是在门外的细碎声音中被打破了。
“这里新开了一家咖啡店？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想回家复习功课呢……”
“不要那么一板一眼啦〜不如在咖啡店里复习吧，里面看上去没什么人，不会吵到你复习的〜好不好嘛〜”
“好啦好啦，我们就一起进去吧。”一阵软磨硬蹭下，女生似乎招架不住同意了。
两个女生推开了咖啡店的玻璃木门，木门推着上面的铃铛，一推之下自然发出了一连串清脆好听的声音，提醒了洛杨客人的到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咖啡店，同时洛杨抬起了头，看到了来人，然后双方都不禁愣了愣。
“洛杨？是你啊？这家咖啡店是你开的吗？”
“帮忙而已，你们放学了？”洛杨一边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走向柜台后面。“我这里还是试营业阶段，你们要点些什么只管说，我请你们。”
来人自然是刚刚放学准备回家的静槐和北又琴，后者正拉着制服少女的手，面带欢快的笑容走向柜台，开始对着柜台里的点心指指点点。
“这些点心看上去和城里的咖啡店差不多呢，我想要拿铁和树轮蛋糕〜静槐你呢？你要是不点，我就点一些别的想吃的啦，当然你可以一起吃〜”
“嗯。”静槐的注意力却好像被咖啡店的另一边吸引，脸色似乎开始阴沉下来，洛杨一边记下北又琴想吃的东西，一边疑惑地顺着制服少女的视线望去，那里是聚精会神看着漫画书的凡霖越，他想到了这两人之前在学校里的事情……现在怕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情况。
“啊……那不是……”
静槐已经悄悄把手抽了出来，放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唐刀刀鞘上。
“静槐，她拿不下了，这两个盘子你帮忙她拿着吧。”
“啊？”
洛杨把蛋糕从柜台里拿出来放在盘子里，在静槐面前晃了晃，静槐眨了眨眼睛，才从自己紧张的情绪中缓和了一些，这时候凡霖越也察觉到身后的阵阵杀气，疑惑地回过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制服少女。
“嗯？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你是谁来着？”毕竟隔了几个月，这个忘性很大的鬼魂先生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你——”
直到看到那把唐刀，凡霖越才想起来了：“哦，你是那个驱魔人小丫头。瞪着我干嘛，技不如人就要认啊，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哦。”
“静槐，他不是恶灵，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家伙，让他自己玩吧，别管他。”
洛杨拍了拍静槐的肩膀，让她放松一点，然后把两个女孩带到靠窗的位子上坐下，两人加上洛杨帮忙拿着的盘子铺满了一整个桌子。
“小北，你拿了那么多蛋糕……也太失礼了吧。”
“有吗？我会全部吃完，一点都不会浪费的〜”
“哎……”静槐叹了口气，又看了远处的凡霖越几眼，把作业拿了出来，勉强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作业上。“不管他么……那么我先写完作业吧。”
随着两个女孩进咖啡店坐下，之后陆陆续续也进来了几个客人，这也是洛杨之所以把两人安排在靠窗位置的原因，毕竟看到里面有人的话容易吸引更多的客人进来，洛杨开始忙碌起来，很快，位置便坐满了，既不想吓到一般人也不想回到狭小阁楼的凡霖越不得不悄悄来到北又琴旁边，然后蹲在沙发上，让她帮忙给自己继续翻页漫画。
“这段真是不错……别翻，让我再看一遍。”
“行啊，那么好看？那我也想看看了，呵呵……”
妖狐和鬼魂开始叨起了悄悄话，他们两个一边看着桌子上的漫画，一边吃着点心蛋糕——当然只有北又琴在吃，凡霖越只能用羡慕的表情在一边看着。
对面的静槐依旧低着头，笔尖在纸上快速摩擦，已然已经进入了学习状态。偶尔凡霖越也会偷偷从桌子下面钻到静槐的身后，只是看着她在作业本上写写划划的数学公式，他便很快失去了兴趣。
几天后的晚上，洛杨收起了桌子上的盘子和杯子放进洗碗机里，然后清算了一下一天的营业额，之后把现金整理了一下锁进了柜子里，看上去已经是个像模像样的代理咖啡店店长了。
这时候一只鸽子从开着的窗户外缓缓落下，停在了柜台上。
“咕咕。”
“不好意思，本店已经关门……是只普通的鸽子？”洛杨看了看鸽子，那鸽子扭了扭头，作为完美的鸟禽当然是听不懂他的话的。随即洛杨看到了鸽子脚上用红绳系着的纸卷。“什么年代了，还用飞鸽传信。”
信纸上的字迹相当工整，仿佛打印字体，但洛杨稍微抚摸信纸，还是能够感到到纸面上凹凸起伏的笔痕。
“这是一封来自鬼王大人的挑战书，我只是代笔，以下是正文：我是巫格格，我想到怎么决出胜负了！三天以后的周六，让你们的咖啡店和我的面馆比试一下，以当天的营业额定胜负！要是我赢了凡霖越就要把我的鬼气还给我，要是你们赢了我就把从鬼魂化为实体的方法告诉他。不用回复，我就当你们同意了！”
洛杨念完，看向已经凑到身前的凡霖越。
“凡霖越，你看呢？”
“比嘛，为什么不比呢？”少年的表情有些古怪。
“呃……主要是他们的面馆现在已经有很多不怕挨骂的固定客人了，而我们这里的客流量还不够稳定，虽然咖啡和蛋糕的单价是比面条多的……但是我们的翻桌率……”
那些专业名词凡霖越不是很懂，但看洛杨没有底气的表情他也知道这次不容易取胜。
“我们找外援吧！然后在那天更改一下运营策略？”
“比如？”
凡霖越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提出一个想法，具体这些当然是你来想。”然后他就像在自己的宅子里那样，在沙发上躺了下来，事实上这几天他还是这么睡觉的，只是没有电视看让他感觉到有些不适应。
“也不知道我的橘子怎么样了，它现在在那个谁那吧……”
“我的房东。”
“那是我的宅子！哎，不知道橘子有没有想我啊……”见洛杨没有理会他占领宅子的宣告，凡霖越开始想念起他的猫来，不一会便在沙发上打起了滚，洛杨不以为然地把空闲时候画完的稿件收了起来上了阁楼，一边思考着三天以后应该用什么方式取胜。
………………………………
第33章 咖啡店试营业2
三天后，巫格格站在了咖啡店门口，双手叉着腰，赶在两边的店门开张之前来宣告比试开始。
“你们想了些什么对策啊？”
“我怎么会告诉你呢！倒是你，不用回你那破面馆里帮忙吗，要是来这里捣乱我就会揍你！”
巫格格往后退了几步，才挺起胸板。
“哼，你就只会逞凶，一会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那么我正式宣布！比试开始！”说完巫格格又冷笑了几声，随即一转身就跑远了。凡霖越见她走远了，也回到了咖啡店里，咖啡店里此时已经站着好几个人，他们正是洛杨请来的临时帮手。
洛杨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女学生，那自然是之前来过咖啡店的静槐和北又琴，在他们身后还有已经回南和镇好几天的即墨愉，洛杨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后，说道：“即墨先生，我这算雇佣童工么。”
“没关系啦，她们只是周末来帮个忙而已，反正她们要做的也就是坐在窗边让这家店显得热闹一些〜”即墨愉揉拳擦掌，看上去非常期待今天的比试。“我带了好多好吃的甜点来，我还是研究了好久才做出来这些工艺复杂的西式甜点，洛杨你可得看好某些家伙别让他偷吃了。”
“我知道了，我会看好他的。”
“喂，你们在说我的坏话！？我可不会那么不讲分寸！”凡霖越当然清楚这是说的他，当即就不满地说。为了不打扰到众人接下来的忙碌，他已经自觉地躲在了咖啡店的角落。
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两边约定开店的时间。
而在另一边，巫格格蹦跳着回到了自家的面馆，羚羊男人今天看上去不像平时那么不修边幅，他整齐干净的黑色唐装外系着一尘未染的白色围裙，却不显得累赘，反而让他看上去有些怪异的干练。
“哇，戟夏山，你今天看上去好积极啊！”
“当然了，如果这次能搞定那个小鬼，你就能恢复原样回到鬼界，我自然就能放假了，带着这个性格乖张的小孩子真是烦透了。”
“哼！我就那么让你嫌烦么……”
“别哼哼唧唧了。”戟夏山不耐烦地进了后厨，开始提前准备起需要的面团，已经有几个老客人进了店铺，他们看到在大堂无所事事转悠着的巫格格，那个外表可爱精致的小妹妹顿时让大家眼前一亮。
“老戟！这是你的女儿么，真可爱！”
“……不是，那是朋友寄放在我这的。”
“这样啊，本来还想逗逗她呢……嘿，小姑娘，你叫什么呀，今年几岁了？”
“本……本小姐……我我……”
看着周围热情的目光，巫格格一时也没了方寸，但大堂里不能没人照看，她只能装成乖宝宝的样子和周围的人打招呼，戟夏山从后厨探出头来，看了看大堂的情况。
“今天你们按菜单随便点吧，我都给你们做。”
“老戟啊，今天到底吹的什么风，把我们都叫来这里，竟然还能点除了刀削面以外的面，是有什么好事么。”
“想做个老客户大回馈而已。”
“那我们可得多点点其他面条！我们都很好奇！”
“务必多多点单。”
这当然就是戟夏山的目的了，他回到后厨，羚羊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视线回到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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