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她心里知道自己这个行为十分恶心,她都忍不住抽自己两巴掌。但是看到男人色迷迷的样子,就忍不住一试。这一是带着些暧昧,但最重要的是证明此物无毒!姑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牛奶般的手腕上细细的青筋展露。男人果不其然抓去了,咬在嘴里,眼睛眯起来看着她。
姑娘咧嘴笑了出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孟懿宁心里却显示这三个字:上钩了!
她欣喜的瞥了一眼萨利布,却见到萨利布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摇头看似在观赏舞蹈,其实寻找这熟悉的身影。奇怪,这人怎么一眨眼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一会儿打起来可怎么办?孟懿宁心里不悦,突然感受到有人拉着他的衣角,拽了拽,又拽了拽。孟懿宁以为是小孩玩闹,没有回头,身后去摸,刚刚碰到衣角,却被一双大手握住。
她瞬间红了脸。
又不敢喜怒形于色,在旁人面前依旧是笑容浅浅的样子。她手伸在背后在男人的掌心里挣扎着,她向小猫一样挠着。萨利布裹着衣服,藏在巨大的座椅后面,没有人发现他在这里。孟懿宁转头,趁着拿奶酪的功夫小声斥责了一番:“胡闹!”萨利布一双黝黑色的瞳孔映着姑娘通红的面容。
“来吧。”他低声吐出两个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孟懿宁点点头,手指甲盖里藏着白色剧毒粉末,比老男人给萨利布酒里撒的那些要烈性的多。姑娘从酒壶里倒出来了白花花的马奶酒,她端着泥色的杯子甜甜地唤了一声:“爹,我敬您!”老男人转过身,看着酒里的倒影,小姑娘仿佛要一饮而尽一般,却又突然咳嗽了两声,脸憋得通红,呛到了。孟懿宁的指甲划过杯口,白色的粉末落入酒中。她把酒杯伸过去,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如同一个并不懂礼数,但是发自内心想孝敬这个亲近的父亲的女儿。
她眼泪汪汪的,举着手中的酒杯。
“喝。”她小声说了一句。
老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她怯懦,又带着未谙世事的可爱,接过杯子就在半空中:“诸位!今日篝火夜宴,又有美酒佳人……”他话没说话,下面就有人起哄。
“佳人在哪里呢?”
“在哪里呢?”
老男人一笑,孟懿宁借着酒劲加装了红了脸。她抬头看着男人的后脖颈,心想着若是动武,一剑从喉咙穿插过去也未尝不可,像是个羊腰子一样。老男人看着下面起哄的部下,心情愉悦:“佳人在侧!这是我多出来了一个女儿!你瞧瞧和这模样,竟然也有两三分相似……哈哈哈哈……”说着,他一仰头,马奶酒滑入他的喉咙,有几滴顺着嘴角流下来。
孟懿宁眼底像是染了墨水,越来越浓。
她嘴角微微翘起,扶着老男人坐下,心里默数,三,二,一。
那刚才还兴致勃勃地男人在屁股跌落在宝座上的一刹那倏然开始全身抽搐,他瞪大了眼睛,一下就预感发生到了什么。“有……酒里有毒!”他明明看着孟懿宁喝了半杯才接过来的,怎么会身染剧毒。老男人全身疼痛起来,如同白蚁啃噬骨头。孟懿宁默默嘴角一笑,眼神是刚才没有的尖锐,如冰冷的铁一般刺入男人的内心。
部下看见刚刚登基的王突然中毒,立刻拔剑相向。帐篷内的女人小孩惊声尖叫,老男人口吐白沫,面呈紫黑,青色的血管像蜘蛛网一样布满在太阳穴旁。眼睛突出,眼底发红。
“杀……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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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偿命
老男人手指颤抖,口吐白沫,他眼底血死快要溢出来鲜血。
孟懿宁一脚踩在了王座之上,捂着嘴乐,“方才还敢摸本姑娘的胳膊,看我不卸了你的眼睛和手!”声音凌厉清脆,已经没有了刚才怯懦柔软的样子。小姑娘娇艳的红裙子穿在身上像是战袍一般,竟突然透露出英姿飒爽的感觉。
老男人的部下刚从中毒的突发中回过神来,拔剑上前冲着孟懿宁冲过去。她还没有侧身闪躲,一个陌生的男人拔起长矛,横在了众人面前。
孟懿宁打量着,还没开口问,就感觉到身后萨利布站了起来,“就算死了,我也允许你把他大卸八块。”他笑着,“你愿意要胳膊就胳膊,愿意要眼睛就要眼睛。”
萨利布摘下裹在头上的围巾,刚才为了隐藏身影而佝偻的身影突然之间挺拔起来。他摘下一层层的破布,身上的伤口和肌肉显露出来。萨利布走到那个想杀死自己,取代自己的老男人面前,讥讽地叫了一声:“叔叔。”
他眼神里的嘲讽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将死之人的内心。
“叔叔,人不要得意忘形。这是当年我当上这草原王之时,你送给我的话。那时候你咬牙切齿的,怒瞪着我。怎么,今天不记得了?一个破绽百出的谎言,竟然能让你莽撞的落入圈套。我看是这个王位太好坐了,你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得来的了吧。”他双手环顾着老男人渐渐僵硬的身体,嘴角微微弧度。
帐内,萨利布的旧部迅速把这里包围起来,里三层外三层。而前两日随着这个不入流的老男人一起刺杀萨利布的人也被一并像抓住土拨鼠一样,轻而易举的压在地上。
人群杂乱,吵吵嚷嚷。却又再看见萨利布毅然淡定的那张面容之后,全部齐刷刷跪在了地上,一层层如同莲花绽放一样,在篝火旁虔诚的匍匐着。
孟懿宁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别嘀咕了,人都要死僵了。”她声音轻快悦耳,风另一般传入萨利布的耳朵。他站起来,看着帐内外趴跪在地上的草原人民,倏然高举右臂握拳,肌肉紧绷。
旁边的部下把一个厚重雕刻着鹰隼的金镯子从尸体上撸下来,“咔嚓”套在了萨利布的手腕上。
他像一只优雅的豹子,手镯闪烁着太阳般的光辉。孟懿宁轻轻的俯下了身子,又抬起头来。如同王冠加冕一般,众人臣服,高喊着:“长生天,草原王,萨利布……”他们眼中饱含着泪水,这个王位在两天之内被争得血流成河。
叔叔杀死自己的侄子,侄子却又最终杀死了叔叔。
萨利布背影高大,目光震慑。
孟懿宁笑欣欣的看着帐外篝火燃烧,橙红色的火焰在黑暗中光芒暖和。
已是深夜,她在帐篷内摆弄着马匹,她看上一匹黑色的大马,毛发黝黑发光,在黑暗中反射着霜白的月光。马快比孟懿宁还要高,深黑色带着卷曲的鬃毛看起来像是异国的王子。孟懿宁总要挑选一匹好马奔去北阳,她第一眼就看见了它的与众不同。
萨利布看到少女的背影,走过去,“怎么,看中了这个?”
“不让吗?”她反问。
萨利布笑了笑,“小丫头,你这是夺人所爱啊!”
“是你让我亲自来选,况且我又不要金银珠宝,你有什么舍不得的?”她笑笑,靠着这匹马,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男人伸手抚摸着马的华顺的毛,“你若是要金银珠宝倒是好给了。这马价值连城,敢说就算是你们北阳的王,也从未见过。这马迅如闪电,一天三百里不在话下。夜能视物,不畏虎狼,还可冲锋陷阵。若是别人管我要,拿多少宝贝我都不换!”
孟懿宁听他如此夸赞,眼眸都凉了几度,“可当真?”
“当真。我这宝马赠英雄,明珠配美人。”他大笑着,“我这再送一颗明珠,这不是英雄美人两不误。”
“明珠就算了,整日打打杀杀,那些娇贵之物别给碰坏了。”她转后,眼神落在马上。孟懿宁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刚才太过兴奋,反而忘了,“草原王,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不假思索:“确实确实。你说那个羽毛啊!”
“是。”
“可惜人死了。”他叹了口气,“是部下打打杀杀,那传信的人从马匹上跌落下去死了。但是那信我看了。”
四周无人,但他凑到了孟懿宁的身旁,温热的气体喷在姑娘的额头上。“什么?是哪一封?”
“我想想……应该是有一个叫做赵二泽的将军,偷偷派兵去大夏了。你们北阳人都是傻子吗,怎么如此愚蠢的计策都想得出,那不过就是羊入虎口,还不够大夏塞牙缝的,就想挑起战争?”萨利布反问。
孟懿宁听到答案默然了许久。果然那封信并没有送到景池的手里,但是顾子安说自己派出去了几人,想必应该也是半途之中遭到了不测。自己需要马上赶赴,如若不然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大祸。忧虑挂在她的脸上,小小的眉头皱起来,“这马去阳上,要多久?”
“日夜不歇,两天。”萨利布对于这周围的山山水水脉络十分清晰,他掐算过每个都城的距离,渴望自己不再局限于游牧的草原。
孟懿宁看着漆黑无边的黑夜,“好。”
草原上酒烈,喝在身子里十分暖和。孟懿宁睡在了毡毛做的帐篷里,盖着萨利布大大的狼皮,额头都热出了汗。她有些口干舌燥,却又十分劳累,困得要死,反反复复之间进入了梦境。塞外的草原风沙弥漫,姑娘安安稳稳的睡着。萨利布坐在帐子门口,看着漫天的星辰,手抚摸着粗糙的帐篷。
他一直记得她。
较小灵活,似乎就像是草原上的精灵,眼睛里有冰雪,却又燃烧着火焰。
翌日清晨,她便洋洋洒洒骑着骏马出发了。
萨利布偷偷在她小小的行囊里,塞上了一斤的风干牛肉干。
毕竟牛给不了,牛肉干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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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不堪回首
“我傅家忠君爱国是家训!”傅崇雪小声说道,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她的舅舅傅衷寒隐藏在黑暗之中,也坦荡荡的说:“忠谁?爱谁?崇雪,家破人亡,谈何国家?”他的话落入傅崇雪耳中十分尖锐。
傅衷寒继续质问道:“你应该去问问你那死不瞑目的爹娘!傅家五代兢兢业业,辅佐朝堂,却不料被人诬告,最后落得抄家流放死在异乡的地步。崇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是那夏王默许的呢。当初傅家势力庞大,他夏王景成根基未稳,自然可能通过小小的一个栽赃陷害,掀起一片波澜。”
傅崇雪默然,她从未想过这一层。
“你以为,沉冤昭雪就能一切如故了吗?夏王、周家都要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周家当年东窗事发,栽赃陷害,他们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他声音充满了仇恨,“我吃其血肉,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相比起傅崇雪从一出生就被发配边疆,傅衷寒是见过傅家繁华鼎盛的时候的,而他也亲眼见过这大厦倾倒,满地狼藉的破落。所以他内心的恨,根深蒂固。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满心怨恨已经和他国为伍。他手指咯吱咯吱的想着,流放时的旧病,让他身子遇寒风,就浑身酸痛,夜不能寐。
他恨得不只是周家,还有这大夏朝堂。
大夏表面就像是一片平静的草原,祥和安静,但只要一点火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以瞬间焚烧成灰烬。
傅崇学眉毛拧下来,她细细思考着舅舅所说的话,确实不无道理。她这么多年求的是什么,不过就是报仇雪恨?他把这仇与大夏相连在一起。而自己受得那些苦,也终于可以让别人承受!傅崇雪跟着自己舅舅长大,舅舅一直往西,她便不知道这世上居然还有东。如此一来,两人心中明朗起来。
“舅舅,下一步您想怎么办?”
傅衷寒笑了笑,手撕着油腻腻的烧鸡,扯了一口被烤的酥脆的鸡皮放入嘴中。他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双死水一般的眸子,反问道:“你知道,夏王为什么不把世子之位给了琏王景铮吗?”
“他生性暴躁,胸无城府。”她不假思索。
“不对。”傅衷寒一口否决,“夏王多疑,景铮正正好好撞到了狐疑之上。我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你跟我说过的一则小事。那日景铮生辰,他的爱妾夏晴送了他硕大的明月珠以表忠心。”
“我记得,当时夏晴还跟我说呢,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傅衷寒哼了一声,“那明月珠的来源虽然不得而知,但是明月珠本是燕戎的盛产。如此一来,他景铮与燕戎皆脱不了干系。夏王怀疑他勾结敌国,也是情有可原的。夏王对燕戎这么忌惮,可惜啊,可惜……我不知道别人是否与燕戎合作,但是我一定会借别人手让当年经手过、授意过傅家案件的所有人都倡导当年咱们所经手的痛苦。”
傅衷寒生来聪明,岁月见长,这份年少时候的聪颖便多了几分老谋深算的意味。局中人看不清,不过他这个旁人倒是一眼看到了问题的诀窍。尤其是,当他近日接触了燕戎的使臣。
燕戎什么恶心人的想法他管不着,他只希望自己以血还血。
他吃了一口鸡肉,继续说:“你接着继续赵二泽的事情,而我这边,你就等着看他们如何作茧自缚,报应来临吧……”他心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人选——芙贵妃周婉。他所要做的,是在这风平浪静的大夏前朝后宫之中,投下一颗小小的火花。
燎原之势,便可以烧的每个人奋不顾身。
傅崇雪离开舅舅的去处回到了王府,那里阴沉沉的,景铮不知何故早已出门,独留下她在王府一人游荡。傅崇雪去了关押夏晴的庭院,里面荒芜,小小的屋内没有人气。她头顶带着琏王生辰那日,夏晴送给琏王的一颗明月珠。夏晴穿着景铮最喜欢的花裙子,面容憔悴的坐在小屋子内。
“吱吱吱”的老鼠从她的脚边流窜,就连看也不看一眼。她终日吃一些剩汤剩饭,脸色苍白凹陷。她抬起眼皮,模模糊糊看着迎面走来的女人,尽管全身没有力气,却跌跌撞撞的突然站起来,手握着咯吱咯吱的木椅子颤抖。
她咬着牙扑过去,却被傅崇雪一掌推开在地。
她看着她几日未见,破败的模样,笑了一句,笑容丝毫不见莺歌平时糯糯的柔弱:“夏晴,如今这些时日,你过的如何?”
夏晴铺在地上咬咬牙站起来:“你以为自己是谁?王爷心中有我,我早晚都会出去!你不过也就得宠几日,怎能敌国我与他相伴的时日长久。等我出去,要你好看。”
“你这辈子都出不去了。”傅崇雪的鹅黄色的裙子看在她眼里十分扎眼,“殿下厌恶你,如同厌恶街边的老鼠一样。”
夏晴轻蔑地笑了一下,“因为什么,因为孩子吗?等殿下消了气,我自然能出去。”
“你知道,殿下本来的世子之位本来牢牢在掌心之中,却因为你……那世子的位子,就落入了他人的手里。布局了这么久,却被你一个人毁了。”
夏晴:“胡说!我对殿下忠心耿耿,容不得你半点诋毁。”
“是吗?你知道那明月珠从何而来?”
“从哪里?”
“燕戎。那是燕戎盛产的明月珠。你看我头上的这个,熠熠发光,还算是小的。那大的珠子夜晚拿出来看,恍如白昼。就因为这珠子,夏王疑心殿下与燕戎相互勾结,欲威胁王位。”傅崇雪扶着头上的明月珠,落在夏晴瞳孔中十分刺眼。“你以为,自己是怎么失宠的?我的孩子吗?”傅崇雪的话往夏晴心里的最痛处戳了下去。
她抬眼看着夏晴嘴角抽搐,“你不是想做个辅佐王爷的正妻?却连这件小小的事情都拎不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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