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刚才来了,这是给你的,据说是能洗骨伐髓的灵药,等凌轩回来你就能当大侠了。”
我神色平静,因为心底里决定了相信春亭和凌轩,所以我刚才的猜测就没有对沈浪说出口,免得他和我一起胡思乱想。
沈浪听得此言激动万分,把木盒捧在手里,生怕别人抢走了他的宝贝。
“惊鸿刚才来了?她没提凌轩么……”
薛楠应该是想到了那日二人之间隐藏不住的感情,好奇的问道。
“没提,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挺伤心,那么一个媚骨天生的人,这次来居然变的冷冰冰的,她和凌轩的事我也没敢问,”
其实我也好奇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样的过往,不过现在不管去问他们任何一人,想来都不是时机,如同扎心。
听我这么一说,薛楠和沈浪显然也是想起了那日凌轩最后的决绝之语,想必现在这二人心里都不太好受。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情之一字,害人太深啊。”
沈浪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在一旁长吁短叹。
忽然感觉外边热闹起来,似乎有人到来,只是不知道是来拜访还是来做生意。
咚咚咚。
耳中传来敲门的声音,一个沉稳的声音低声传来。
“川哥,我可以进去么?”
敲门之人名叫凌颜,虽年纪不大,却年少老成,精明能干,是凌轩和春亭走之前特意留下镇场之人。
凌云阁事务众多,凌轩走时特意吩咐过,古玩生意自有凌颜处理,我不必操心,若是其他事情,则由我全权处理。
虽不知为何,但看起来凌轩似乎有把凌云阁交于我手之意,这凌颜可以说是他手下最能干的角色,他虽然不在,这凌颜却熟悉凌云阁的一应事物,让我不至于手足无措。
“进来吧,门没锁。”
凌颜得到我示意之后推门进来,神色恭敬的说。
“川哥,外边有人来了,说是来找阁主大人的,我说阁主大人不在,现在阁内事物由您处理,来人说见到您也是一样的,我不敢做主,让来人留在大厅等候,前来问问您见还是不见。”
“见到我也是一样的?来人可有留下姓名。”
我不由好奇,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是谁会想到来这凌云阁找我?
“来人是一名老者,鹤发童颜,看起来很精神,自称姓阎。”
凌颜想了一下来者的样子,向我描述道。
“阎老怎么来了,快快有请。”
没想到是拍卖会上见到的阎老,既然他是凌轩口中我的贵人,今日来此或许会为我带来好的消息。
“等等,如果真的是阎老,他老人家一把年纪,我等他来见我不太合适,还是你带我去亲自见他。”
仔细一想于礼不合,阎老这个年纪前来找我,我若一动不动等着阎老实在太不像话,还是跟随凌颜前去迎接阎老才对。
凌颜点头称是,转身而出,带上我去迎接阎老。
来到大厅,看见阎老的气色依然是那么好,精神矍铄,正在观看角落的几件古玩,见我亲自下来迎接,他脸上浮现由衷的笑意,笑声爽朗的看向我说道。
“老朽不请自来,不知小友可否欢迎?”
………………………………
第十七章 古画中的秘密
阎老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眼望去,德高望重,站在那里就让人心生敬意。
我连忙回礼,言语中带着恭敬。
“阎老客气了,您大驾光临,这凌云阁蓬荜生辉,您要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派人前去接您。”
阎老看我的反应似乎很满意,脸上笑意更甚。
“哈哈哈,老朽这也是左右无事,正好到了附近,一时兴起,前来叨扰。”
我连忙在前带路,阎老一把年纪,让他在这里干站着实在是太不应该。
“凌轩有事不在,今天就只好我来陪您了,阎老楼上请。”
到了楼上,阎老看见薛楠和沈浪二人微微点头,这二人虽然上次未曾说话,彼此称不上熟悉,但也免了第一次见面的客套,见到阎老点头,他二人纷纷站起来,恭敬的向阎老问好。
阎老淡淡一笑,目光在二楼左右打量,看着北墙上刻着的“功高宰辅”,忍不住感慨道。
“这阁主也真是个人物,不知是有多大的本事与自信,居然建这凌云阁自比太宗皇帝。”
就在这时,从外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同时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朵之中。
“我当初也就是图这名字霸气,一时兴起就弄了这凌云阁,没想到居然发展的有模有样。”
闻声看去,原来是凌轩回来了,只看见他一改前几日的颓废与消沉,脸上带着笑意,向我们走来。
“我这几日有事外出,刚刚回来看见凌云阁上喜鹊盘旋,一猜就是有贵客到来,问了问手下的人,原来是阎老大驾光临。”
“韩川你也是,阎老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也不知道上茶,小颜,快来给阎老斟茶。”
凌轩笑着看向阎老,可能是因为阎老在的缘故,他没有说明自己为什么忽然回来,也没有说明春亭的去向。
只见他用玩笑的语气调侃着,同时吩咐凌颜前来斟茶。
“阁主别怪韩川小友,我也是刚到,不请自来,阁主大人不会见怪吧?”
“哪里哪里,阎老严重了,快请坐快请坐。”
众人一阵寒暄,纷纷落座。
“不知到阎老今日来此,意欲何为?”
坐下之后,率先开口的是凌轩,既然他回来了,我就不用站出来说这些场面话了。
“无事无事,只是正好走到附近,想起拍卖那日的趣事,不知不觉就到了这凌云阁,来讨一杯茶喝。”
阎老神色真诚,看样子这次前来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只是随便逛到这里,前来看看。
闲聊了一下午,确实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所说的无非是古玩行当里,一些外人不知的秘闻,或者点评一些名家之作,阎老毕竟年纪在这里,见闻和阅历又那是我等能与之相比的,交谈之中大长见识。
众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天色竟已黑了。
“不早了,老朽就先回去了,今日聊的尽兴,他日定会再来叨扰。”
阎老看天色晚了,虽有些不舍,但口中还是说了告辞,起身就要离开。
“天色黑了,阎老慢走,下次您若是想来就提前知会我一声,我派人去接您。”
凌轩起身送别,言语真切。
阎老的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见我之前刚才忘记收起的古画和地理图,不自觉的咦了一声。
他走向古画,沈浪可能是觉得事关重大,想要前去收起古画,凌轩看出了沈浪的想法,默默阻拦。
“用笔细腻,构思独特,落款这立本二字……莫非此画出自右相之手?!”
阎老仔细的端详画作,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激动的问道。
阎立本,“丹青神化”而为天下取则,官至右相,时人称赞“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
“正是,我这也是机缘巧合下偶然得知,回来仔细查看才知出自何人之手,奉为珍宝,阎老果然眼光毒辣,居然一眼就认出这是阎公真迹。”
凌轩面色如常,平静的对阎老解释。
“好,好。好!”
“这凌云阁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不光人才辈出,就连这藏品都让老朽自愧不如。”
“不知阁主大人是否愿意割爱与我?”
看的出阎老神色中的激动,口中叫好不绝,似乎是想要将这画作收入囊中。
“怕是难遂了阎老的意了,春亭大人对此画也是赞不绝口,我自然不敢随意将此画转让与您。”
事关传承千年的秘密,古画自然不能送与阎老,我正在思考如何说出口,没想到凌轩居然拿春亭当了挡箭牌。
“那就太遗憾了,既然春亭喜欢,老朽也不能夺人所爱,过几日我派人来临摹一副挂于家中,诸位应该没有意见吧。”
看得出来,阎老也知道春亭是何许人也,提及春亭,阎老也只能忍着心中的喜欢,语气失落的想出一个补救的办法。
“那是自然,亭哥虽然喜欢,却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您要是喜欢,大可以派人临摹,也可以来这凌云阁随意观赏。”
凌轩淡淡一笑,安慰阎老。
“那就好,那就好,老朽这回真的要走了,各位小友后会有期。”
听见凌轩说虽然不能转赠与他,但是以后还可以随意观看,阎老的脸上又露出了欣喜,转身作别。
“就是奇怪,阎公的画作一般都没有题诗,这副画作上不仅有题诗,还居然藏着地名……”
“阎老等一下!”
阎老边走边自言自语,二楼本就不大,自言自语的声音我们自然听的清楚,发现阎老居然能看出来题诗中的奥秘,众人心头一震,凌轩连忙开口喊住要走的阎老。
“阁主大人,又有何事?”
阎老回过头,好奇的问道。
“您说这幅画的题诗上隐藏着地名?”
凌轩虽然面上淡定如常,我们却能感觉到他强忍的激动。
“对啊,你们都是聪明之人,难道没看出来么?”
阎老的神色不似作伪,也不带一丝嘲笑,似乎是在诧异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居然还要问他。
“此画到手时日尚短,仓促之间还未仔细斟酌,还望阎老不吝赐教。”
我走出一步,对阎老深施一礼,客气的问道。
“来,你们看。”
阎老面带疑惑,但还是指向古画,让我们看清其中的端倪,而他手指的地方就是画中的诗词。
三十未有二十余,南行惟见一峰横,六朝旧事随风去,十万流水任西东。
“三十未有二十余,出自李贺的《南园》一诗,而用在这里却并非本意,而是个字谜。”
“第一句,就是代表‘三十’没有‘二十’,从’三十’二字中扣除‘二十’二字,‘十’与‘十’相减抵消,‘三’减去‘二’结果只剩下“一””
“剩下的‘一’与此句末尾的‘余’字相结合,不就是一个‘金’字么?”
阎老侃侃而谈,众人终于恍然大悟。
我们一直从各种角度试图分析这四句题词,却唯独忘了最基本的字谜一说,如果不是阎老来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其中的玄机。
凌轩听闻阎老这般解释,忽然笑了,神情中分明写着四个大字。
原来如此。
聪明如他或许从阎老的思路中,已经知道了这题诗中的玄机。
“原来如此,多谢阎老,我明白了。”
………………………………
第十八章 金陵
送走阎老,凌轩又回到那古井不波的样子,笑意全无。
“师傅,你怎么不让阎老把话说完啊,他不是就说了一个字么,后边的我们还是不知道啊。”
或许是因为小的时候爷爷总是教训他,沈浪对于老人有着一股莫名的畏惧,见得阎老走了,终于敢开口说话。
“你这个呆子,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凌轩既然敢让阎老离开,就一定是自己已经知道诗中的意思了。”
薛楠在一旁看沈浪傻呆呆的样子,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沈浪不由得一阵讪笑,不再追问凌轩,伸手从兜里拿出惊鸿送来的盒子,献宝一样的递到凌轩面前。
“师傅,你不是说要传授我一身本领么,你看,洗髓丹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凌轩接过木盒,没理会沈浪的欣喜,轻轻打开盒子,顿时满屋清香。我们看向盒子之中,原来是三枚黑色的丹药,想来是惊鸿心思细腻,为我和薛楠二人也都做了准备。
与沈浪的欣喜激动不同,凌轩看见洗髓丹,神色恍惚,犹豫再三开口问我。
“她来过了?”
凌轩话语低沉,言语之间居然不敢说出惊鸿的名字。
我看出他的忧伤,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微微点头,告诉他惊鸿确实来过了。
“芙蓉帐前红酥手,霓裳羽衣玉搔头,金宵夜,君记否,相逢无语泪先流……”
“……”
“物是人非是谁欲说还休,软玉温香怎抵风狂雨骤,一缕情丝结成胭脂扣,不在眉头便在心头……”
“……”
知道惊鸿来过之后,凌轩黯然不语,默默低头轻吟,神色怀念的哼唱着一首不知名的的歌谣。
“罢了罢了,此间爱恨已是陈年旧事,韩川,她来时都说了什么。”
他虽然话语决绝,但面色纠结,能看得出来所说之话并非他本意,而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虽然不知道具体为何,却无人敢询问出声。
“她只是把洗髓丹送来,说春亭的牌子事关重大,要等他回来再交于他手,哦对了,她还打听到了秦广和平等的来历。”
正好惊鸿来的时候薛楠和沈浪不在,这二人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索性把惊鸿对我所言一一转述,只保留了她对于春亭以及幽冥之主的猜测,没说出口。
“幽冥,十殿阎罗,这个组织怎么感觉这么中二啊。”
不愧是最不靠谱的沈浪,这么严肃的事也能让他说的气氛怪异。
“打住,回去自己研究你的中二漫画去,说正事呢。”
我毫不留情的让他闭嘴,看向凌轩,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想法。
“幽冥……十殿阎罗……难道是他……”
凌轩从黯然中正色过来,听闻我的讲述,神色间若有所思,似乎有所猜测。
“你们别研究了,等亭哥回来再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幽冥倒还真的不是敌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派人来抢走古画,奇怪奇怪。”
凌轩虽然口中说着幽冥不是敌人,但是神色间也不太确定,看样子他似乎知道的要比我们多了一些,但也有限。
“那个,凌轩,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春亭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么,没一起回来啊?”
听见凌轩提及春亭,薛楠终于忍不住,假装不经意的的问了出来。
“你这块望夫石啊,别着急,亭哥本来确实要和我一起回来,不过忽然想起来还有点别的事要处理,就又去处理了一下,应该就快忙完了。”
凌轩的脸上终于看见了笑意,打趣的看向薛楠。
“去去去,说什么呢,既然你心里有数了,还不快告诉我们画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楠见沈浪一点也没照顾她的面子,反而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她心中所想,俏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
凌轩笑着看向我,带着考量的语气说道。
“阎老一语惊醒梦中人,韩川,你应该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之前是思路不对,还好阎老一句话点醒了我,原来只是字谜之说,这可难不住我。
三十未有二十余,南行惟见一峰横,六朝旧事随风去,十万流水任西东。
这就是画中题诗的内容,第一句的意思,阎老已经给出了解答。
“三十”没有“二十”,从”三十”二字中扣除“二十”二字,“十”与“十”相减抵消,“三”减去“二”结果只剩下“一””
剩下的“一”与此句末尾的“余”字相结合,所得出的文字就是第一句真正要告诉我们的内容。
金。
这个“金”字就是第一句中隐藏的奥秘,刚才已经被阎老所指出,我们现在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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