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简向全的讲话“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么杨斌的反驳和丁群众的支持,可谓“玉宇澄清万里埃”了,因为在座的大家都是当事人,谁都知道谁说的有道理,谁在那里睁着眼睛说瞎话。
如此这般,原来也想跟着简向全唱唱反调的少数人,更不敢张口了。
但是还是有人对房地产业的高房价唱起了赞歌,城郊区区长唐桓说,我在别的方面我说不出什么意见来,但是,我觉得房地产开发业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我们城郊区来说,近几年里,由于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长,直接或间接拉动了GDP的增长,一般地说,一年可以拉动两个百分点,土地出让金成了政府的重要财政收入,还是比较解渴的,可以办好一些社会实事,还有国地税等各种税费的相应增加,也大大地拉动了经济社会发展。其它方面,我不说了。
本来像熊仁干和其他与简向全沆瀣一气的人也是要起来呼应的,谁知道杨斌和丁群众的发言那么有力量,那么极具说服力,特别是丁群众是刚从省委党校学习回来,抽身事外,能够这么中肯和极具到位地讲出了那番道理和公正评价,其他人再怎么说都没有意义了。
于是,整个会场这次这一年来工作的积极发言者接连不断,大家畅所欲言,越说越充满信心。
最后才由赵强代表市委作总结性发言。会议还作了“坚决执行中央十六届三中全会精神,坚持以人为本,科学发展,建设新建陵”的决议。
市委常委扩大会开成这个局面,无异于一场政治学习和实践检验真理的真知灼见。
三十三
依然在那很商业却很幽雅的地方——建陵桥畔,陵溪湾高大枫树林下的这家“雅士酒家”,依然是月上柳梢時,也依然是在那个4号包厢里,陈泉旺像往常一样织梭般进进出出地招呼着,也依然不去过分地亲近他们,因为他们来这里都是带有较强的私密性。包厢里依旧是简向全、宋雨帘、熊仁干、黄一民、王磊和埋单人贾金明以及那两三个一時不知道身份的人,其中断不了那高瘦和矮胖两个人。不过,今天有一个特别的亮点,那就是大家公认的建陵市的美女——雪雪也来了。平时雪雪是不大光顾这里的,因为她自己就在市区黄金地段经营着“裕女山庄”,规模比这儿大多了,只是没有这里僻静,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地不利于他们这一拨人聚会。今天她都纡驾屈尊来到这里消费,这不给陈泉旺撑起了个大脸!生意人固然只盯着钱,可有时候也把名气看得比钱重。因为名气更会带来钱。过后他只要对人家说,连雪雪那样的美女大经理都来这儿消费了呢,他陈泉旺说多体面就有多体面了。陈老板本想和雪雪多聊两句,都是同业人嘛,可是刚进来時王磊就交待他说,千万别说雪雪来过这里。要说了,产生后果一概由他负责。这使得陈泉旺实在不能理解。他心里暗下想,不就是个酒家的总经理嘛,又不是什么高级首长,值得这么神神道道的干嘛?但他还是答应了,谁叫自己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呢。
酒过三巡,该是谈实质性话题的时候了。这点,他们比那些官场上的人文明,过去,也就是赵强来之前的建陵市的公宴上,谁上桌后无一不是拼酒闹酒。而他们这一拨人,酒过三巡,说事儿就说事儿,没有那么多的废话闲话。今天更是这样,于是他们就敞开心扉说开来了。
简向全今天故意装着特别有信心,恐怕是因为有雪雪在场的缘故,硬是要打肿脸充胖子的吧。他夹了一口菜,边塞进嘴里边又乜了一眼雪雪后对大家说,这次常委扩大会,我虽然成了少数派,可是那些县市区的头儿没有敞开来说,他们还是看中自己的乌纱帽,只得违心地应景,所以说,虽然会议决议上是按姓赵的定的调子写,可是我相信,领导层的大多数,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因为我说出了大家心里感觉,却又不便说出来的话。
熊仁干接着说,那是那是,台下的掌声可以证明了。再说,谁不想把经济发展的步伐迈得更快些呀!我想本来像唐桓那样的老资格区长,肯定是要放个大炮的,结果,他就只讲房地产开发的事那几句,真没劲。一些县市区长,人看看会议气氛,打了哑炮,我看心里还是有数的,我也一样。不过会后我问一些人,大家反映如何,他们说,气势如此,想扳也无意义。
黄一民却拖腔拖地说,你们还不知道,普天之下,有的事儿只能说不能做;有的事儿只能做不能说,管它呢,该干嘛干嘛,我们老虎拉车——不理这一套。他接着又说,简大哥沉默这么久了,该出来说说话了,不然老是“孙赵联袂”合唱,他们会越唱越起劲的。现在全中国谁不是打着自己那里特殊情况的幌子,绕过中央的精神,在加大发展自己的地方经济呢,哪像我们建陵市这样,上面怎么招呼,我们就实打实地去做,去落实,简直是书生之见,到时候,他赵强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们这些本地干部可是有苦吃了。
宋雨帘则气不打一处地说,我看你黄主任也是在这里说说好玩的吧,会上有权利说也不说;接着他又冲熊向仁激一把,说,不过你熊主任本来也可以烧一把火的,因为你的情绪他们掌握了,在那样的会上不说白不说啦。现在背后说皇帝有什么用?接着他又看着简向全说道,该是针锋相对的时候了。原先那种用“忍”的观点,还说是什么以“柔”克刚,我看这本身也是书生之见。
简向全接着说道,现在没有书生了,杨斌和丁群众这两个书生,在会上为姓赵的打起圆场来,却是赤膊上阵,猛烈得很啊。
宋雨帘说,他们本来就同你简大哥不一个山头的嘛。
简向全宋雨帘这么说,今天不能在雪雪面前认栽,于是就自解嘲地掩饰道,没关系,毛主席都说过,有时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姓赵的那三阵风最厉害的两阵都过去了,这最后一阵么,也会很快过去的,我们的春天就要到来。
宋雨帘却不无忧虑地说,可是市委扩大会的决议都下发了,今后他们抓起工作来就是主流派了,谁要是违反了决议工作,后果就严重啊。
熊仁干说,这你宋副主任不也变成书生之见了吗?人家各县市区,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自己的方案,不让市里知道的,人家搞起阳奉阴违来那才够水平呢。
那个矮胖的壮汉似乎对这些话题都不感兴趣,叹了叹口气后说,简书记,我们那些哥们可惨了,被抓的抓,跑的跑,有的可能要从此不能在建陵露面了。再这么整下去,我们的队伍要散了呢。
简向全应道,没有办法,公检法三家的第一把手全都换成不是我们的人了。你们这一段时间还是要躲躲,不要再露面了,你们过去就是太张扬了,才吃了亏,今后还是先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吧。
那高瘦的则说,没有了势力,还怎么做生意啊,只怕你们今后的分红,都要不能兑现了呀。
简向全爽快地回答说,没关系,我们赢得起,也输得起,暂时不分红了也好,避避风头,省得有人眼红。
雪雪这時才插话道,我看那些有风險的行业你们就不要做了,那毕竟有些不合法,我们“裕女山庄”效益从来没有受到影响,那里的分红就很可观了。你们就不要再贪多嚼不烂哪。
高瘦忍不住地瞪一眼雪雪,说,雪总你别盲目乐观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啊。我看你那山庄也长久不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阵。
那矮胖的又嘟哝道,好啊,你们富了怕钱多扎手,我们可是没米下鍋了呢,这样下去,我们只得到别的地方混饭吃啦。
王磊丢眼色了,不让他们说,他用同情他老舅的口吻劝慰道,没有办法,人家现在是主流派,我老舅一时间难有作为,有他的难处。
熊仁干对那两个一高一矮的人说,你们去外地避避风头也好,等到这里形势好起来以后再杀回马枪,这里的地盘最后还是我们的!
黄一民也说,对,不是有一句话,水笑到最后,谁笑的最好么!
宋雨帘不由得不瞧了一眼雪雪后说,其实当今的各种势力较量,都是看谁的后台硬,这阵子姓赵的省里有吕书记和主管干部的郑副书记撑着,当然是硬了,他这会儿独占鳌头,我们就只能避避风头。可是水无常态,人无常势,我们的简副书记靠山这会儿虽然不够硬,可地盘牢靠,若是将来省里吕书记调走了,郑副书记退了,看那姓赵的还神气什么,要是到了那一天,他姓赵的再是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了,我们大家“柳暗花明又一邨”的日子会来到的,只要简大哥这杆旗还竖着,就有重新夺回阵地的希望,到时人马有的是,等到我们“兵强马壮”,再度夺回失地,“收拾河山”,“众志成城”“重整旗鼓”的那一天,对那些叛徒,都要进行清算的。
熊仁干说,是啊,“人生常恨水常东”,谁都不会就此甘愿败下阵来的,我们当然要寻找机缘,我们希望简副书记能够顶得住,做到“泰山压顶不弯腰”,“我自岿然不动”,始终是我们的领头羊。
大家都点点头,表示赞成。
接着熊仁干又像对在坐的那些没有参加市委扩大会的人通报说,不错,就后台来说,目前人家是占上风,而且现在“孙赵联袂”才一周年,还是正度蜜月,唱得又是“将相和”,这一前一后,一红一白,开口闭口“中央精神”,“百姓呼声”,自是占了天時和人和了,而我们只剩下了“地利”。但在整个会场上的情绪来看,简书记的观点,还是让人接受的。应该说我们的人马还是不少,虽然这次唱独角戏,但一竿旗还树在那里,这是客观存在,等到上面的关系理顺了,就会涌来大把的人马。至于我们这些人没有暴露观点也好,对今后工作有利。
宋雨帘抱憾地说,可惜我不是一杆真正的枪,根本就没有办法放,就是放了也没用。否则,我才不管不顾地支援我们的主帅呢。
不明就里的人问,为什么?
宋雨帘回答说,不,我同与会者不一样,是会议工作人员,没有发言权的。不过你熊主任和黄主任属于会议扩大范围,本是可以发言的。
众“哦”了一声。
王磊自己给自己鼓气地说,按说应该还是有机会的,我老舅今年也才49岁嘛,来日方长,我们不能泄了气。
简向全见大家低落的情绪开始回升了一些,便特地瞧了瞧雪雪后说,没有关系,世间事就像《红楼梦》里说的一样,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時起時伏是正常的,对,我们大家不要泄气。
他这阵儿越看雪雪,越觉得这个女人的不同寻常,瞧她那头脸眉眼,说多靓丽有多靓丽,特别是那一对丹凤眼,那一卧直挺鼻,简直勾你没商量;那手脚,像莲藕似的一节一节既白嫩又肉感,一拎,像水淋般地肯定能出水;再说她那个头,酷似电视剧《牵手》里钟锐的情人王纯,高矮胖瘦说多相宜就有多相宜,总而言之,哪个男人要是粘上了她,谁也不会再放手的。所以说,尽管*倜傥的简向全,被人称作“阅尽人间春色”的高手,自从雪雪成了他的嘴边肉后,就再也没有闲心去旁顾别的路旁花了。从此,雪雪也就顺势傍了他。对雪雪来说,没有办法,作为一个女人,首先得有饭吃,才可以去谈人生价值,现在她的一切都是简向全为她锻造的,也只得顺其自然地这么待下来了,至于是不是满意这种生存状态,回答是否定的。显然,她那异乎寻常的知识素养和处事本领,再加上她鹤立鸡群、靓丽天下的超常形象,是注定不甘愿充当“二奶”角色的。其实她也在等待时机,她虽说平时不大过问简向全的政事,也很少到他活动的圈子去,但她毕竟处在社会的窗口立身,人家也都知道她是市里第三把手的“码子”,多少总有一些社会风声传进她的耳朵,每每想问他个究竟,简向全每回都以“你不要过问政事”为由给搪塞过去了。今天是因为简向全有好些日子没有跟她在一起了,想她想得慌了,就顾不了许多,再说也要让她稍微知道一点建陵的政治形势,打打预防针,所以就决定让她到这种场面来了。在席间,她听着,琢磨着,始時听着还有些新鲜,后来觉得似乎味道有些不对了,末了她倏地站起来问简向全,怎么啦,你好像同书记、市长都不对劲呀,这样不好吧。
简向全重又瞧着雪雪浑身,见她上下水水灵灵像根葱似地戳在他的面前,心里一怦一怦的,就有些受不了了,见她这么问,就说,没事儿,没事儿,待会儿我再同你细说。
于是散席,简向全最后走,仓促间在空了的包厢里搂着雪雪亲热一阵后才肯出来,接着他们坐上雪雪的“蓝鸟”车,直奔“裕女山庄”而去。 。。
三十四
“蓝鸟”车驶回裕女山庄停车坪,为遮人耳目,简向全让雪雪独自一人先向大厅走去,自己有意在车里多呆一会儿。
雪雪进入自己办公室后,自然丢下一切,像往常一样乘电梯直奔最顶层专门供她与简向全幽会时“鸳鸯共枕”的那个没有房号的房间去,她打开房门,进去后稍作整理,把灯光调到最相宜的程度。然后便放水,也像以往一样准备两个人洗个“鸳鸯澡”。现在已是晚间即将就寝时间,就更有必要来这一套程序了,以往就是大白天他们都不肯省去这些细节的。当她把一切都准备停当后,刚好,简向全也悄然地摸上来了。
雪雪示意他*进浴缸,她自己也正在寬衣解带,可是或许是因为他们隔得时间太长的缘故,简向全似有些等不及了,还没等雪雪的连衣裙剥下来,他瞧着她那半露半遮的酮体,眼珠子都直了,嘴里的哈喇子都从角边流了下来,因为他这会儿实在等不及与她洗了鸳鸯澡后再行那个事,于是不管不顾地就要把她压在浴缸边上弄了起来,这使她很不愿意,她呀地叫一声,使劲地挣扎着不依,埋怨道,你干吗这么等不及,我不,不洗洗多不卫生呀。谁知,他已把他那直挺挺的东西对准她的*插了进来,还没等她产生感觉,他已用最刺激的姿势操动了起来,在她不经意间,事情就进行到了所有程序,她不愿意归不愿意,却也经不得他如此恶搞,便也只得由他去了,如此半推半就,他自然是疯狂了去,而她却像被人强暴了一样……
像这样无准备之战,她当然没有享受到高潮,而他却因为这样花样翻新地猴急着来,却感觉到了一次特别新颖的感官刺激,特别有*,高潮就不用说了。完事后他涎着脸问她,怎么样,爽不爽?,这样比按部就班,正经八百地来,刺激多了吧?
她没有吭气,边拾掇边想,你就顾自己刺激快活,不管别人的感受,连*也这么自私。
接着两人才进入浴缸,暴风雨过后的“鸳鸯浴”,没了什么的激情,只得没滋没味地各自洗起了各自的澡,自然也没有了“鸳鸯”的情调。
洗罢,他们各自穿上睡衣后,坐在沙发上边喝热茶,边又聊了一会儿话。雪雪趁机问他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些情况。当然,虽是了了数语,她的智商已经使她感觉到他这一年来显而易见的失势了,有越来越走下坡路的苗头。于是她也向他说了一些“裕女山庄”的经营近况。他出于对她的尊重,爱听不听地听了,末了,讲究效率的简向全还要充分利用時效,因为许多天没有在一起了,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