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卿抬头看天,常常叹出一口气,像是颇为无奈“等着!”
透着窗户看到郑卿往食堂那边远去的背影,郑嘉撇撇嘴。
“真不知道老妈怎么生的,生出你这么个懒出天际的家伙!”
躺在床上的郑嘉有些无聊,好在脑袋上的疼痛也缓过来了些,她下床。
走到挂在墙面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额角包着纱布的女孩,一脸的愁容。
“这下完了,这么大的口子肯定要留疤,留疤了就变丑了,变丑了阿泽肯定更瞧不上我了。
唉,我真是太难了!”
正唏嘘着,突然镜子上反射出一道影子,一晃而过,一阵风透过帘子,吹上郑嘉的后颈,郑嘉回头,好奇的看向窗外。
“嘭,嘭,嘭!”
有条不紊的敲门声响起,她隔着门往外喊道“谁啊?”
“嘭,嘭,嘭!”
门外并没有人回答,但敲门声依旧笃笃不停。
“谁?”
郑嘉再次开口,门外依旧没有人吭声,她有些好奇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
“等下,马上过来开门。”
郑嘉冲门口高喊,敲门声戛然而止。
她拽紧了身上披着的病号服,只觉得这会儿脑袋有胀痛得厉害。
手握上门把,向左旋转,她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男子,男子正笑着看着她。
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让她提起的心放了下去。
“你好,你是找刘医生吗?”
男子点头。
意识到自己还挡在门口,郑嘉立马侧身,笑着给男子让路。
“你先进来坐吧,刘医生她有事去了刚好不在,你可以给她打个电话。”
男子又点头。
郑嘉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觉得有些尴尬。
“刚刚我妹妹还在的,她打饭去了,你吃了吗?”
男子目光紧盯着郑嘉受伤的额角,上面沁出来了一点猩红。
见对方望过来,郑嘉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额角。
抬眼的时候,正好看到男子伸过来的手,那手快要攀上她的额角,郑嘉吓得倒退两步。
“你……你要干嘛……”
男子终于出声,嘴角的笑容却越发洋溢,面容也变得狰狞起来。
“我饿了……”
“啊!”
————
这会儿郑卿刚好打完饭回来,看到虚掩的门。
“怎么回事,我刚刚不是把门关起来了吗?”
想着里面或许有人,她快走两步,推开门。
“啪!”
饭盒掉在地上,郑卿看着仰面躺在床的郑嘉,她的眼睛睁的极大,面容一副惊恐神色。
特别是脖颈上,两个血洞上冒出来的鲜血,染红了那一片洁白的床单……
“啊,郑嘉,郑嘉……姐姐,姐姐你快醒醒!”
“快来人,来人哪,谁来帮帮我!”
“救命啊,姐姐,姐姐,谁来帮帮我。”
她扑在郑嘉身上,伸手捂着郑嘉脖颈的大动脉,似乎这样就可以堵住那些鲜血的出口。
豆大的泪滴滴晕染在郑嘉洁白的防护服上,郑卿有些泣不成声。
“怎么了,怎么了?”
门口的白泽和白浅浅听到声音赶了进来。
郑卿回头,看着两人,脸上全是泪水,身上沾满了郑嘉的鲜血。
“求求你们,救救她,救救我姐姐!”
白泽上前,看着躺在床上脖颈处鲜红一片的郑嘉,回头与白浅浅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充满的震惊!
两人本来是打算过来看一看郑嘉,谁知道快到的时候白浅浅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两人就怕有什么意外,急忙赶了过来,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
白泽两步上前,拉起郑嘉的手腕,只瞬间,脸上一片苍白。
郑嘉自然也看到了,白泽是学医的,这个表情,代表着什么郑卿自然也明白。
生机已然消逝。
哭声哀悼,白泽瘫坐在郑嘉身边,白浅浅上前搂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郑卿。
许多人都被这哭声吸引了过来,白浅浅打了电话给120,把所有人拦在门外。
很快120来了,郑卿和白浅浅,白泽一起随着救护车一起前往医院。
抢救市外,白泽左右不停踱步,郑嘉顿在地上哭,白浅浅揽着她不言语。
“怎么了?怎么样了?”
这是左洋的声音,唐小蜜,商子契,张明希几人,都随在身后,沈君也来了,都是一脸的担忧的焦急。
看着急得满脸通红的左洋,白浅浅在心底叹了口气。
“在急救,还没出来。”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们才走没一会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说饿了,让我去买饭,回来我就看到她躺在床上,脖子……脖子还在淌着血,床上,身上,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
听着郑卿断断续续的解释,众人又看向白泽。
“我和浅浅刚回来,本来打算去看嘉嘉,就听到了卿卿呼叫,急忙就赶了过去。”
这就表明,在郑嘉出事的这段时间,是没有人在场的……
………………………………
第三十八章:退学
郑家很快有人赶来,制管局也收到了消息赶了过来。
少女最终还是没有被抢救回来,白浅浅在步入房间的那一刻就知道了,郑嘉的心跳已经停止,若还有心跳,她还能救她一命,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出了医院,白浅浅和白泽走在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尚在花季的少女。
白泽是学医的,现在的他是真的意识到了生命的无力,何况逝去的是身边人。
要说起来郑嘉对白泽的心思他未必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肯定是沉重的,所有人都一样!
“嘉嘉……”
白泽开口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道不出来,他的声音像吸干水的海绵,沉闷的让人如鲠在喉。
“郑嘉的事,只是开始。”有些话白浅浅不得不说了。
自上次的开学的时候,有魅者出现在学校险些对左洋出手,除去商妆那次,这次是第二次了。
已经死了人,制管局和各方势力想必都会插手进来,学校就要不太平了……
两人在医院附近的小公园坐下,白泽点头。
“刚刚我爸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墨家会插手这件事,其他几大家肯定也不例外,你……”
他想说的是,白浅浅已经不合适在学校呆下去了。
“我知道。”白浅浅也点头“我正好也有些事情要离开一趟。”
“去哪里?还回来?”
“泰国,办完事情还要回来的。”
“看人妖吗?”
“不是!”
商妆给了她杀害沈君一族人凶手的消息,那个魅者现在就在泰国,白浅浅答应了人家的事,自然就要办到。
两厢又静默了,小公园里草地嫩绿,花圃都修剪得整齐,有男女老少三五成群。
有了上次的不愉快,白泽并没有问她去泰国干什么。
“商子契是修行者,道法在你之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太平,若有突发情况你们可以合力解决!”
这次的魅者,白浅浅在郑嘉身上可以感知到,年岁还跟稚嫩,一次两次都是这样稚嫩的角色。
从第一次身边还有制肘的人来看,这是有组织的团伙,头目是人类,或者是修行者,拥有让年轻魅者惧怕的能力。
虾兵蟹将,只能拿来探路的,这些魅者太过莽撞,完全不知如何隐藏自己,这很不对劲。
他们更像是被人培养来做实验品的,魅者不会轻易去转化人类,这样做很冒失,一旦被制管局发现便有可能性命不保。
若是真的转化了,那么魅者也不会放任一个新的转化着不管,最起码也要教会他如何生存并不被发现才会离开。
听着白浅浅的话,白泽震惊了“子契是修行者?”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白浅浅也愕然,她把这事告诉白起初,就是为了让墨家能有所防范,怎么天天和商子契称兄道弟的白泽却一点都不知情……
这爹当的,白浅浅就想扶墙!
“我该知道吗?也没人告诉我……”
“确实你本来也不该知道!”
这件事,若不是由她掀开,只怕墨家也没人能知道了,毕竟道家将此事隐瞒得极好。
“子契的事情一直被道家保护得很好,你不知道他,他也不知道你……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白浅浅深深叹了口气,将来商子契的觉醒是必然的,她阻拦不了也不会去阻拦。
何况来到皇大这么久,她等的也就是那一天的到来……
对于白浅浅所谓的可怜,白泽还要再问,白浅浅却是不肯再说了,这件事,让他知道也没有好处。
她不怕白泽拿这事去问白起初,毕竟那个人嘴严得很,从白泽一直被瞒在鼓里便知。
“我这次去是为了沈君的事,他若问起你什么事你都不用瞒着他,你知道的他也知道,你不知道的他也比你清楚。”
“校园旁边我买了一栋公寓,里面也住了两个魅者,是我的朋友,若有实在搞不定并且与性命相关的事情,可以去找他们……”
听着白浅浅一件一件细细密密的交代,白泽瞋目结舌。
他是真没想到,就在他身边,身边的人,这么会搞事情,竟然一个都没能让他看懂!
学校这边出了事,与魅者相关,夜君自然会派人下来查探,这件事白浅浅已经通过自己的方式传达给了魅者情报部门,她不用担心过多。
郑嘉的事情很快在学校传开,所有人在哀悼她的同时同样为她的死因所疑惑。
官方说她是因为自己身体有未知的病症刚好突发,又因为救治不及时所亡。
但郑卿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学校,对于官方的说法,郑家并未反驳。
很多学生渐渐就相信了。
在郑嘉的葬礼那天,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左洋哭得肝肠寸断,这下所有人都知道。
平时花花公子一样的左洋,其实内心里深深住着一个人。
碍于兄弟情谊和所爱之人的心愿,他一直隐忍不发,谁知道到头来却全是一场空。
在这之后,左洋与白泽的感情,直达冰点,原本活泼开朗的左洋日渐沉默,这让夹在中间商子契很是难办。
毕竟这事怎么也怨不上白泽,当初对于郑嘉的心意,白泽明确的拒绝过。
然而人已经不在了,到最后大家才知道左洋对于郑嘉的情感原来已经这么深了……
这件事要说左洋有怨气,却谁也不好劝他什么。
随着郑嘉的离去,白浅浅退学,这也是让皇大里面的人好好议论了一把,但自白浅浅退学后,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了。
白泽对外宣称,白浅浅出国了。
作为白浅浅的亲戚,自然是被慰问的对象,包括吴峰,也三番四次问起白浅浅的行踪。
对于白浅浅的离开,商子契隐隐约约觉得是与郑嘉的事情有关,郑嘉的情况,因为他之前经受过白浅浅的点拨,也明白这是魅者所为。
那段时间,他整日里都神经紧张,一直想与白浅浅商讨一下这件事,却得知白浅浅出国了,所有软件都联系不上,这让商子契更为担忧。
学校里也有所不同了,经常会有一些穿着黑色皮衣带着墨镜的人出现在校园,有时候在校园里面,有时候又在外面巡逻。
整个皇大都隐隐有一种紧张神秘的氛围,这让有一些之前就怀疑郑嘉死因的人更加秘密探索起来。
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即将要喷薄而出。
………………………………
第三十九章:神婆
三月份的泰国并不算冷,也不会太热。
白浅浅一身黑色薄夹克,肩上搭着个背包,行走在拥挤并且到处都是香粉气味的大街,人头攒动间到处都是纱丽缠身的女性,花样变化极多,色泽鲜明。
男人们留胡须,穿长衫,裹围裙,欢声笑语,熙熙攘攘,倒是一派和谐景象。
她接到商妆的消息,凶手最后被人看到就是在这一带出现,大约在一个礼拜之前。
一个礼拜,白浅浅希望自己还能赶的急。
因为听说那个魅者向来行踪不定,喜欢到处去浪!
绕过熙攘的大街,她按照商妆给的地图一路穿过几道小巷往里走。
偶尔能看到成群的孩子在巷子里追逐,小巷的道路阴暗且湿滑,有些窗台上还晒着红红绿绿的被单,味道并不是很好闻。
偶尔耳边还能传来泰语妈妈呼叫孩子的呐喊,烟火味极浓。
再向前走了不远,她闪身进了一个堂屋。
这个屋子,有天井,但从天井往外看着天色,似乎比没进房门之前暗了不止一星半点。
屋子像是四合院的模式,上下两层,房屋很是老旧,屋子里泛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旁人可能察觉不到,但身为魅者的白浅浅又怎会不知。
这个小小的四合院内,到处都是游魂!
只是白天缩在角落里,不能见光而已。
四合院内空无一人!
白浅浅想着商妆给的介绍,这个院子里住了一位神婆,去了泰国,所有人力不可及的事情都可以找她,在她的地盘上,你所求的,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最快的结果。
站在天井旁,白浅浅四下张望,老旧的砖房,房内并无任何生灵,正对门的一堂。
高桌上摆着香案,香案上放着金身塑像的活佛,慈眉善目。
活佛前的香炉,长短不一的插着玫红色被燃尽的短香木,上面倒还有三根,已经燃烧了一半,上头还缕缕飘着青烟。
白浅浅走上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竹椅像是年代久远了,一坐下便吱呀呀的响,声音飘荡在这毫无生气的四合院,渗的慌!
白浅浅看着依旧没有人出来,也不言语,径直从背包里拿出血袋,拔开塑胶活塞便喝了起来。
只刚打开,整个堂屋里的气氛顿时变了,阴冷还是那样阴冷,却没有之前那种沉寂。
游魂们仿佛被鲜血的味道唤醒,争先恐后的想要出那屋子,却如何也撞不开那扇门。
白浅浅悠哉悠哉的享受着美食,耳旁传来的是一声声嘈杂的撞击声。
“你这丫头,太不地道,进我的屋子,做我的椅子,逗我的宠物,还这般毫无廉耻!”
出来了!
白浅浅循声望去,是一花甲老婆,头发花白,佝偻着腰,脸上的面皮松松垮垮,一只手拿着拐杖,另一只手提着枚古朴的铜灯,里头还点着灯。
此人身上毫无气息,行走间不带一点风声也未曾听见有任何脚步,就连那拐杖,敲在地上也如同敲在棉花一般。
“您这大白天的还点灯呢,竟是已经瞎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老婆前行的脚步一顿,冷哼一声,转过身,又向刚刚出来的那道黑漆漆的门内走去。
装神弄鬼!
看着老婆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那黑暗中,白浅浅抬起脚,也跟了上去。
早前为了显示对这样神秘高人的尊重,提早便打过招呼,自然也是为了这神婆好提前做准备,不至于与其他人撞上,免得知道了旁人的阴私又生事端。
这神婆先前倒是应得挺好,但是从白浅浅一进院子起,她便藏在暗处不肯现身。
不管这神婆这么做是为何缘故,但白浅浅很是不喜!
她千里迢迢的来,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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