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姝- 第48部分

　　　　“夫人从马车上面取下了一个湿了的穗子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汪皇室点头，今儿是小姐第一次去赴宴，也是董府小姐的马车第一次真正派上用场，他和媳妇还生怕小姐有什么不满意的。

　　　　“夫人说了不怪罪小人夫妇的，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穗子，怎么就湿了。”

　　　　“那穗子在哪里你可知道。”董青度特别想拿到那东西，交给董青禾，好好看一下。

　　　　“穗子，当时，夫人给了小人媳妇拿着，吩咐她，扔了。”这董青禾第一次出席宴会，怎么就会马车前面的穗子湿了，不吉利，韩珍顺手就让人给扔了。

　　　　“派人把你媳妇叫过来。”董青禾摆了摆手。

　　　　“是。”

　　　　吩咐同样守着马厩的一个人出府去叫他家的那位，他们家虽说在外面，其实也就是董府侧门旁边的街道里。

　　　　大户人家下人的房子几乎都是守着主家的，以便随传随到，同时也是借助主家庇护的意思。

　　　　毕竟大户人家，别的不说，至少是没人会在那里撒泼的。

　　　　“那穗子是湿的，怎么会挂上去？”

　　　　董青禾询问，她是董家大小姐，哪里会有人怠慢。

　　　　“小人也不清楚，只是，内人必定是检查过一番才敢挂上去的。我看着她就在这里检查过的才挂上去。”

　　　　董青禾摆手，她也不相信这两个人会谋害自己，董家的下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这么多代这么多年不会有纰漏。

　　　　“先带我们去看看马车。”

　　　　马车上或许滴了东西，可以看一下。

　　　　马车没了马，也就是有轮子，一个板子，在上面搭了一个帐篷的感觉。

　　　　穗子上的东西若是滴下来，就滴在了一块小木板上面。

　　　　董青度亲自动手，把那块木板拆了下来，交给竹亦，马车是擦洗过的，不一定还残留有，等回去董青禾再研究。

　　　　汪管事的内人平日里就是管马车里的东西的，这活计轻松，董府也就韩珍平日里用的马车需要格外花心思。

　　　　其余主子出门都是骑的马，那些丫鬟的马车，吩咐其他人放好东西也就是了。

　　　　这一次，这个时辰大少爷和大小姐传召，又是在夫人病的时候，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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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毒药来源

　　　　“回少爷小姐，奴婢记得挂上去的穗子确实是干的。”

　　　　汪氏有些恐慌，夫人拿了那块湿穗子，现在生死不知，少爷小姐又这么问。

　　　　“那湿了的穗子母亲可是递给你了？”董青禾问她，“你放到了哪里？”

　　　　“夫人是奴婢，奴婢，奴婢因为这穗子一时担惊受怕，想着府里还有好几个这样的穗子，就随手扔在了外面，应该已经被人捡走了。”

　　　　“你们想想，除了你们和赶车人，是否有外人接触过这马车。”董青度询问，这应该是外人下的手。

　　　　“这。”两夫妇对视一眼，汪氏点了点头，汪管事才道：“有几个乞讨者，在门口乞讨来着。”

　　　　董家是以善传家，董大善人、董大老爷一代代传下来，所有人都知道，要乞讨，最好是去董家门前，尤其是董家有人要出来，下人最是大方。

　　　　现在回想起来，有人确实是离董青禾的马车太近了，近得有些不寻常，只是他们因为大方惯了，反而没在意。

　　　　“乞丐。”董青禾有些事情还是没想到。

　　　　乞丐的人，在江湖中有一个帮派，叫丐帮，那里面的人都是乞丐，不过丐帮在太京城的势力一向比较弱。

　　　　因为太京城有一个董家善堂，这里离董家更近，也最容易受到调配。

　　　　几乎只要是有劳动能力的，都有生存的地方，很少有人需要去乞讨的，董家心善，善堂里免费帮了不少人。

　　　　也不是没有乞丐，只是比较少，而且大多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你去找找那穗子的下落，能不能捡回来。”董青禾吩咐汪氏，万一还能够捡回来，是肯定还要要的。

　　　　“是。”

　　　　一直在这里也没有用处，董青度让人去查乞丐的事，董青禾去了韩珍院子里，看了一下韩珍的情况。

　　　　董城朔也没有多说，只是一直守着夫人，等着她醒来，安慰女儿慢慢来，不要急。

　　　　回到竺晓居，那块木板经过冲洗终究没有了毒药的味道，只有从诱因着手。

　　　　究竟什么东西，会让人确信，自己一定会碰到。

　　　　董青禾找来了银霜和南荷，这两人都是一直跟着韩珍的。

　　　　“夫人在昏倒的前一刻碰了哪些东西？”

　　　　银霜一一回忆数来，有茶杯、糕点，还闻到了很多气味，屋里各位夫人身上的香味，梅花的香气、还有屋子里原本的熏香。

　　　　董青禾忽然想起来：“好像我在宴会上闻到过一阵特殊的香味，有一点像百花，又有一点水和草的清新味。”

　　　　太京城里面时常有新的胭脂水粉，她对此不在意，也没关注过。

　　　　银霜道：“应该是新出来的流行的胭脂，是小姐用的。”

　　　　董青禾点头，她就记得那味道在她身边好多次，她不可能会不闻不到。

　　　　也就是，那些贵女新买的胭脂。

　　　　银霜和南荷也声称当时是有两位贵女刚进来。

　　　　连夜吩咐人去买两盒胭脂回来，董青禾用了加热的鸡汤，准备好好研究。

　　　　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究竟是冲着董青禾来的还是药菩萨。

　　　　也不知董青度是什么法子，不久后，董青禾手里就多了两盒胭脂。

　　　　董青禾一直在折腾这两盒胭脂，最终确定了一种特殊的味道，清水百合的味道。

　　　　清水百合并不是百合，而是一种花，因为形似百合，被人误当成百合而出名，其余的人就大多称为清水百合。

　　　　这种花有一种特殊的魅力，香味馥郁，还有些微甜的感觉，原本这味道应该是很明显的，可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竟然寻到了另外一种植物，融合了二者，清水百合制成的胭脂一下子就没了那种独特的香味。

　　　　如果说是清水百合，她记得，好像曾经见到过这方面的东西。

　　　　董青禾打开书箱子，掏出最里面的一个盒子，打开，这里面也是书。

　　　　这是她师公留下来的东西，原本是锁在药王谷她师公的院子里的，她刚去药王谷的时候就给倒腾了出来。

　　　　刚开始学医，也看不明白，偷偷翻了翻，被欧阳若瞧着了，怕她毁了师傅的遗物，给拿了回去。

　　　　后来她长大了，手里面有了师公的药书，对这些也就不感兴趣了。

　　　　这次她回来之前收拾的时候无意看到，这才想了起来，也放到了行礼里面，准备日后无聊再看看。

　　　　这里面都是一模一样的一些小册子，是她师公有了什么新想法或者无意写下的，虽说比不上特意留下的药书更加珍贵，确实那些方子的草创。

　　　　她记得，其中一本册子里面，就有清水百合和另外一种药方子混合的法子。

　　　　只是这里有一箱子小册子，看上去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一本，只有她自己慢慢找了。

　　　　昨夜董青禾便没有合眼，这又是要一夜不眠的样子，难免让人揪心，竹亦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自己也要好好学医，日后有什么事也好帮忙，她这样子的半吊子遇到大事还真帮不上董青禾的忙。

　　　　艾雨她们这都守着，这小姐是为了救夫人，她们也说不出让小姐不要看了的话，这不是故意害夫人么，然即使武功怎么高，这样一直不歇息，也撑不下去，是她们的失职。

　　　　也只有一起陪着小姐，才能够心安。

　　　　这些都是随手记下来的，东西极为复杂，又都是医学上的深奥东西，她还得好好找找，一直到后半夜，才找到了这四个字。

　　　　在一本小册子的前面一部分，是师公在制作一种组毒的时候写下来的。

　　　　只是，这种毒，她竟然没有在师公的毒药方子里面见过。

　　　　她师公是自己老去的，也没去多少年，断然没有东西被毁或是被偷的道理，那这东西，就是真的没有被写下来。

　　　　董青禾听葛禹和欧阳若说过她师公的本领的，药王谷素来是一药一毒两位谷主，要么是同胞兄弟姐妹，要么是夫妻，也不是没有一位谷主的时候，往往那就是医毒两方面都极有本事，能够力压天下人的。

　　　　董青禾是双修了，葛禹和欧阳若都没有双修，说起天赋和付出的心血，却都比不上她师公一指老人。

　　　　董青禾自己身体弱，关注更多的是自己的病，葛禹和欧阳若从小一起长大，早就情投意合，两人中若是一人另一方面能够压下对方，也不至于到这一步。

　　　　一位谷主总归是要比两位谷主好的，何况他们师傅就是一位谷主。

　　　　出自药王谷真传，董青禾在这方面的能耐自是极好的，到了真正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却极为头疼。

　　　　只能自己慢慢来了，捧着小册子，一点一点寻找那份毒药的线索。

　　　　次日，听说了这件事，董青度也来帮忙，一进门。就见到妹妹一脸憔悴，却眼神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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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能解百毒的神药

　　　　“这是我师公的毒药。”

　　　　董青度却没有什么欣喜的神情，脸色难看，药王谷和董家十年的交情了，又有董青禾在，两者理应是同进退的。

　　　　药王谷的毒药，被发现在韩珍的身体里，这可不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

　　　　“青禾，你确定这是你师公的毒药？”他有些疑惑，可是，这种事妹妹怎么会弄错。

　　　　点了点头，董青禾明白他的意思：“这件事和药王谷的人有关，我会查清楚。”

　　　　“可有解药？”这是药王谷内部的事，董青度也不方便多问。

　　　　“我还要慢慢研究。”言罢，一只手拿着小册子，一边指着和董青度说着自己是怎么发现的。

　　　　这只是一份随手写下的东西，或许只是一个不完全的构思，却在多年后成了毒药。

　　　　“我写一封信问问师父他们和谷内的长老。”有了线索，就一定能找到解药，何况还是她从小看的师公的东西，她一定能解毒。

　　　　“好。”董青度忙着董家的生意，也担心着母亲的病，极为憔悴，却安慰董青禾：“好好歇息，你是大夫，可别逞能。”

　　　　“嗯。”董青禾点头，嘴角带着沧桑的笑意。

　　　　董家夫人昏倒一直到现在也没有醒来，太京城的人一时陷入紧张，不少人去寺庙里求菩萨保佑韩珍，也有人在家里立了长生牌位，希望保佑韩珍。

　　　　顺安堂和保和堂所有有本事的大夫几乎都天天守着韩珍的病情，宫里面太医院的太医和御医也天天往董府跑。

　　　　楚汉和楚林、楚原都来亲自探视过，太后派得力的宫人赏赐下来不少好东西。

　　　　更别说其他的人家，世家贵族、富商权贵、清流名士、平头百姓，东西几乎是流水一般往董府里面送。

　　　　艾雨管着董府的大小事宜，事情太多，不得已银霜也来帮忙处理。

　　　　不少人登门探望过，都被挡在了外面，没几个人真的见到了，也不在意，毕竟董家确实没几个主子，事情有那么多，韩珍那里每日光是大夫都围满了。

　　　　董青禾一直在研究毒药，师公一指老人在制毒上天赋极高，她是比不上的，况且这也只是一页纸上一些无厘头的字，大部分还是推敲的时候试用了，没有效果的。

　　　　她也只有根据母亲身上的毒，一点点来推，究竟是什么配成的毒药。

　　　　“不好了，青禾，快，母亲情况不好了。”董青度闯进竺晓居，一股劲风推开门，里面正在写东西的配药的董青禾只望着他刹那间就从院门到了房间里面。

　　　　“可用了止息丸？”

　　　　董青禾询问，这东西她也没有多少，只有七八颗，都给了父亲。

　　　　“用了，没有用。”

　　　　董青度没有拉董青禾，她早就抓起自己的药箱子，一只脚点地，跟上了他。

　　　　韩珍躺在床上，董城朔和吴大夫、徐妈妈在一边照顾，徐妈妈是韩珍的奶妈，当年韩珍嫁过来时，跟着来的陪房。

　　　　她是被放了奴籍的，跟着女儿生活，每月只有固定时间才过来请安。

　　　　“青禾，来看看。”这方面董城朔见到女儿，脸上的神情总算有一丝舒缓。

　　　　董青禾直接到了床边把脉，又把韩珍的右手摊开，右手里面，已经有一团隐隐的黑色的阴影。

　　　　“病情加重了。”董青禾脸色大变，摊开手：“止息丸给我。”

　　　　董城朔把一个小瓶子交到她手上。

　　　　“我给娘针灸，今日药王谷的止息丸就会送来。”

　　　　“拿一碗开水来。”

　　　　门口的丫鬟马上去倒，董城朔和董青度退了出去。

　　　　徐妈妈帮着脱下韩珍的衣服，董青禾拿出两枚止息丸，捏碎了放到碗里，又拿出最后一枚止息丸，让韩珍含着，这才开始用长针蘸了药水，开始施针，把药水渡进去。

　　　　一直到一个时辰后，房门才被打开。

　　　　董青禾眼底的黑色更重了，实在是太累了。

　　　　董城朔先是看了看妻子，才过来叮嘱女儿：“好好歇歇，你母亲已经这样了，你可不能。”说到这里，已经说不出来了。

　　　　夫人已经这样了，要是女儿再出了什么事，他可，唉。

　　　　摇了摇头，董青禾扯出笑容：“没事，马上就能弄出解药了。”

　　　　董青禾知道，不止是她，只怕父亲和兄长，这些天也没怎么歇过。

　　　　回了竺晓居，董青度猝不及防，点了董青禾的睡穴，见妹妹应指而倒，示意竹亦扶她去睡觉。

　　　　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是妹妹再出了事，这一家子可怎么办。

　　　　太京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董家，这么久了，董家夫人的病情依旧没有一点起色。

　　　　可以说除了董家青禾刚出生的时候，这太京城有名的大夫从来没有这么齐整聚到一起过。

　　　　有些老人还记得，董家夫人刚刚生下女儿的那段时间，董家顺安堂可以说是关门了好些日子，天天围着病弱的婴儿，一大群胡子花白的人围着一个白嫩嫩的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抓耳挠腮，也是一个奇景。

　　　　现在董家夫人这，可真是奇怪，忽然就倒下了，还一直就不醒。

　　　　很多百姓都觉得是哪位神仙要请她或者小鬼作的祟，都吃斋念佛，希望保佑董夫人。

　　　　不少人都想起了前段时间才离开太京城的药菩萨，要是她在，就好了。

　　　　罗钊还疑惑了一下，难不成药菩萨跟着兄长一起去天影阁了？

　　　　“小姐。”

　　　　董青禾是被竹亦叫醒的，以她这么长时间没睡来看，这一点时间是远远不够补眠的。

　　　　“药王谷的信来了。”竹亦递上来东西，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敢把董青禾叫起来。

　　　　一开始韩珍就分别给药王谷和她两位师傅寄过去了信。

　　　　现在才拿到回信，后面的一封信估计也要到了。

　　　　合着信绑在一起的是一个小瓶子，董青禾慢慢拆开被重重裹住的小瓶子，里面有十多颗止息丸。

　　　　再拆开信，知道了这毒药和师公有关，她就一直在期待药王谷的信。

　　　　这里面是药王谷的几位长老写的，自从收到信，他们就上路了，日夜不停奔驰，一路换马，希望能早点到。

　　　　这上面，也有长老提出，这药，估计是药王谷的，让她好好琢磨。

　　　　最后，还有一位长老告诉她，曾经，她的师公制作过一种药丸，堪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