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我们须得攻城了!否则李佑很快便会进宫,您和夫人多年的心血便白费了!”炎风焦急的提醒他。这两人之间的交流炎风全看在眼中,他心里隐隐不安,生怕炎华说出放弃的话。
然而越是害怕的东西约会出现,只听炎华坚定的高声朝着李佑道:“明王殿下既然有圣旨,那么便和本王一同去大殿上验证一番,若你手中遗照为真迹,那么我炎家定会全力支持英主上位。”
芷容狠狠的姨爹险些从城上摔下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炎华微笑着望着她。“芷容,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感动、激动、和难以言说的情绪充斥着芷容的内心和脑海,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炎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放弃靖唐江山。刚才那些话与其是对李佑讲实际上却是再间接的告诉芷容。
李佑也是惊得半晌缓不过神,此时炎华若是攻城,也有很多的胜算。靖唐江山近在眼前,而他竟然在看到芷容之后选择了放弃。还是他在得知芷容来京城之后便做出了选择?
他突然明白当初芷容为何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炎华,原来,那个男人可以做到这一步。这一点自己是不如的,他虽然没有称帝的野心,却不愿靖唐江山落入贼人之手,他必须守住这个国家。
而炎华不同,他没有家国感,他此时眼中只有芷容一人。看着城上那个一脸幸福模样的女子,他心中也有了打算。
“好!本王便与你一同上大殿辩驳,不过,在那之前你是否应该让炎家私军停战?还有你身后的大军也应该退出京城二百里以外!”
炎华大笑几声吩咐道:“炎风带着大军后撤二百里,等我消息。你记住这是军令,违令者斩!”
“是!”炎风恨恨的咬咬牙,最后只得深深的一声叹息。
沈青扶着瘫软的芷容,她刚要下城楼便听见炎华这样的决定,也吓了一跳。不过看见芷容如此的开心,她也便跟着开心。主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不管对方是谁,能为她放弃江山便已经十分的不易,这样的人确实值得托付。
只是,她心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可惜了那个人的等待和相护。然而爱情是不能用时间和感动来衡量的。只怪他们有缘无份吧。
“主上,趁炎华进城的这个功夫我们正好可以灭了他的大军,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金明看着炎华和李佑进了城,炎军大批的后撤。心里痒痒的。
金子轩只是木呆呆的望着城楼上芷容的身影,眼看着她消失不见。心里忽然空了,什么天下、兵马都不重要。都是虚幻。“原地扎营!”
“主上!您就这么放弃了?您要为容王而放弃报仇?”金明记得直跳脚。这个机会错失,再杀炎华可就更难。而且不但仇家跑了,心上人也被人家拐了。“主上,您为容王做了那么多,她怎么会不感动?她若是跟着炎华那家伙走真是太没心肝了。”
“感动。”金子轩自嘲的阴冷的低笑,吓得金明直哆嗦。
“是啊,一直以来我给她的都是感动。而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炎华。我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她能更好。能幸福,而今日,她得到了。这便是我送她的最后礼物吧。”金子轩落寞的回身再也不看那城楼一眼。
从他付出开始便知道未必会有回报。只是后来二人接触多了,他的心也便贪了。而初心却是不改的。他长叹一声,芷容愿我这次的放手换来你一世的幸福美满!
只是,这一生。他都对不起那些为了保护他而死在南疆的兄弟。他要背负一辈子的愧疚只为那一人。
炎家的私军在炎华的命令下放弃了对抗。而文家和慕容家的军队也被李佑制止,双方停战。炎华以现任摄政王的身份召集朝中所有的大臣前往勤政殿。
段紫嫣死死的拉着炎华的衣袖,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忤逆子,你要害我南疆和炎家于万劫不复之中吗?”随即她回头怒视不远处的芷容:“哼,竟日总算是见了你,你以为你得逞了?我绝不让你好过!”
“带夫人回府中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夫人出门,违令者斩!”炎华做的决定便没有想过要改。所以语气十分坚定,没有丝毫的让步。
“好。很好。华儿,这才是我的儿子。如今,你也能关押你的母亲了。为娘的应高兴才是。”段紫嫣冷森森的咯咯笑着,而后便主动回了炎府。
去往勤政殿的一路芷容眼前总是浮现段紫嫣那凶狠的神情。正在发呆之际肩膀忽然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她猛然抽出宝剑,那人忽然后退然后拍着胸脯,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哎呀呀,才一年不见而已。你整个人都不同了。”他又笑嘻嘻的凑过来:“干什么心神不宁的,炎华都为了你放弃了靖唐你该高兴才是。我也要好好的谢谢你,若是没有你,炎华才不会轻易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
芷容神思一转,恍然明白。“你请我帮李佑,也是算到了这些?”
文宇打开折扇笑眯眯道:“不瞒你说,只有五层把握,不过已经足够。我以为金子轩才是痴情种子,没想到炎华更加疯狂,白芷容,你上辈子修了什么好福气?可怜了金傻子,这回是愿望彻底落空了。”
提到金子轩,芷容心里还是有很多的愧疚。她没能爱上他,也没能等他。他用生命换来的那些她无以为报,这一生她敢说不欠别人却唯独欠了金子轩。
“你可知道传国玉佩在何处?即便李佑登基,陶泠然仍旧可以把事情撇的干干净净。要抓她的把柄必须找到传国玉佩让那孩子验血。”
“你竟给我出难题。”
文宇晃着脑袋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无意中说道:“传国玉佩那么重要的东西,先皇一定会托付给最信任的人。不过也没个信件实在不好办,咱们先把遗诏的事情解决再处理陶泠然不迟。杀人非要有理由吗?”
其实,文宇自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是怕芷容这时候去找穿过玉佩,炎华万一反悔,那可就不好办了。所以要让芷容在炎华眼前,却又不能让他接近。这也是自己为何会跟着芷容的原因。
芷容眯着眼睛暗骂一声狐狸,不过现在确实应该先确认李佑的皇帝身份。日后再找穿过玉佩不迟。
众人上了大殿,陶泠然坐在龙椅后面,那孩子便被放在龙椅之上。满朝文武金殿她都仿若没看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炎华和芷容二人。
在听说炎华放弃江山的那一刻她便心如死灰,自己之前那么多的帮助都没用,芷容一出面他便倾城只为佳人一笑。
她恨不得立刻扑到芷容身上去,狠狠的咬住她的喉咙。即便是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也不解恨。
“摄政王,你召集群臣前来所谓何事?明王、白芷容你们这些个谋反之人也敢上勤政殿?当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炎华上前一步:“给皇上太后请安!”
身后朝臣们也异口同声的问安。
“太后,明王手中有先皇遗诏,我已经看过。确实为先皇真迹。”炎华面无表情的面对她,假怀孕、假造圣旨,都是陶泠然为了给自己加的筹码,别人不知,炎华却最清楚。
陶泠然怒斥:“大胆,你的意思哀家手中遗诏是假的?”
“非也。”文宇站出来笑道:“太后请息怒,并非说您手中的遗诏是假的,那确实也是先皇真迹,只是太后那上面的日期比明王手中的要早。我靖唐祖制遗诏以最后的日期为准。”
“正是。太后,明王手中的遗诏我等都已经传阅,确实是先皇真迹,日期也比您手中的晚。明王才是先皇最后定的继位人选!”秋丞相站出来道。
随后慕容家、李家、魏家以及一些中立的家族都纷纷表态,就连之前的保皇党眼见现在的皇帝大势已去,炎华也放弃了权威,也都开始倾向李佑。
“太后,在您宣布圣旨让我任摄政王那日,我便十分惶恐,炎华不才,不能担此大任。何况明王登基之后可以勤政也无需摄政王,太后您也可以在后宫安详度日。”
炎华警告的目光投向陶泠然,若她够聪明此时就应该放手,这样他也会给她留一条活路,毕竟因为自己的母亲,陶泠然也受了不少苦。
陶泠然浑身一软,知道大势已去,无可挽回。“既然明王才是继位之人,哀家自然会拥立明王,之前是哀家误会了,还请明王不要怪罪。”
“自然不会!”李佑上前,愤恨的盯着她,这个女人很可能害死了自己的父皇。可是却在群臣面前要他不追究往事,若他追究倒成了新君小气。
拿到保命符的陶泠然并未放松,她知道在宫内她更加的危险,必须找机会出宫。而希望便只有炎华。她看向炎华露出诡异笑容。
这边大事已定,而谁也没注意后宫的一处废弃宫苑内走进一名白衣女子,她进宫殿找到机关进了里面的一间密室。
里面的人听见密室门开的声音抬起头嘴角一扬,冷冷道:“你当真还是来了,我可等你等的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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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章 姐妹敌人
密室里关着的人自然是夏云裳,她此时正靠在软垫上十分认真的绣着一件正红色的嫁衣,金线游走在那上好的面料之上,柔和的烛光照着她的侧脸,整个人柔和端庄。
这样的感觉亦如当年段紫嫣第一次见她时一样。那个时候的段紫嫣刚刚嫁到炎家,以命妇的身份进皇宫参家皇后举办的宫宴。她第一次进入尚宫局的绣署便见一个美貌优雅的女人在刺绣,当即看得呆了。
那个时候夏云裳看见她粲然一笑;“夫人好美,好似天上的仙女。”那声音优美柔缓如微风拂面般舒服,那笑容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算计,只是单纯的夸赞。
她本来极差的心情却因为夏云裳的一个笑容而好转,在靖唐从来没笑过的她竟微微的勾起嘴角:“大人也很美。你手中的刺绣也一样的美。”
“夫人似乎不喜欢身上的衣裳?”夏云裳注意到便看见她长长的指甲时不时的划着自己的衣裳,一些刺绣花纹都划坏了。
段紫嫣点点头:“我喜欢白色,可是我的衣裳都没什么刺绣都是纯白,宫宴上又不好穿纯白,只能穿着鹅黄色了。”
夏云裳听闻站起身将手中的衣裳递给段紫嫣:“这是我自己绣的,不属于宫中物品。夫人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这件白色衣裳上面的暗纹在阳光下很显眼,端庄也得体,领口、袖口和裙摆一些银色花纹也做了点缀想必,这样日后参加宫宴也无妨了。
凡是靖唐人都知道总领尚宫夏云裳的刺绣手艺天下第一,各大家族都以能穿上带有她刺绣的衣裳为荣。而夏云裳的东西却不是人人都有的,即便是宫中娘娘地位若是不够高皇上都不会赏赐。所以外面大家族的夫人小姐妹若是能得她一两件衣裳便会炫耀一番。
拿着那件衣裳的段紫嫣很是欢喜,本不喜爱同外人说话的她却与夏云裳畅聊起来。二人惺惺相惜,都把对方当作了朋友。
从那以后两人便常常见面,夏云裳身为总领尚宫出宫机会多,所以见面不是难事。每次出宫都会给段紫嫣带一两件样式、质地不同的衣裳、披风,就连大麾上的刺绣也亲自动手。
段紫嫣则送她南疆的一些灵丹,两人关系越加的亲密。不过那一切都在一年之后化为泡影。曾经的姐妹终究站在了对立面上。
“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找你也找的好辛苦。”段紫嫣将密室内其他的蜡烛点燃后坐在榻上,“这么多年了。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只是你这嫁衣是绣给谁的?”
最后一针完毕,夏云裳仔细的打量嫁衣,满意的笑了笑。“给我的徒弟芷容,我想她定然用的上。这是我送她的大婚礼物。”
一听到芷容的名字段紫嫣便火冒三丈,她强压怒火冷笑:“你那徒弟当真好本事。风采更胜你当年。我的华儿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唾手可得的江山都不要了,好一出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戏码。”
“哦?如此看来你的儿子比你有情。”夏云裳对这个消息自然十分意外,不过也打从心里真心的祝福芷容。那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终于得偿所愿。就算是自己走了也没有遗憾了。
“段紫嫣,这么多年我每日都在想你当年为何要下毒,我总是想不明白。就连做梦都在想。”
段紫嫣傲然的扬起下巴,挑了挑眉:“你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
“直到重新回来。我才想明白。”夏云裳倾过身子凑近她,直视她的双目:“因为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而他却不爱你。得不到的便毁掉,这是你一贯的作风!”
“那又怎样!”段紫嫣蹭地站起来,浑身发抖手指着夏云裳的:“是你害死他的!若是你安心的在宫里做你的总领尚宫而不想着和他私奔,我怎么忍心下手?你们若是私奔了,我便此生再也见不到他。”
段紫嫣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万分的疼痛,犹如当年她亲手将毒药下在心爱人的茶水之中一样。“我所求不多,我只是想常常看见他,哪怕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已是心满意足。可是你却要夺走他!”
她激动之下上前抓起夏云裳的衣领狠狠的勒着对方的脖子,恶狠狠的低吼:“我没有了家国,嫁给不喜欢的男人,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念想而已,是你亲手毁了他!是你!”说罢将夏云裳扔到一边。
夏云裳浑身颤抖的咬着牙,泪水滚滚的流下来,悲痛欲绝。“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干脆杀我!或者杀了我们俩!”
“哈哈哈——”令人颤栗的笑声在密室之中回荡,段紫嫣阴阳怪气的笑着:“杀了你,只会让他永远记着你,念着你,一辈子都会活在你的影子之下,我不想看到他伤心,更不愿你们死在一起,那么便只有让你伤心了。你伤心,我便好受!”
慢慢起身的夏云裳干咳了几声,喘着粗气,她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没有几日了。李纪死了她了了一桩心愿,今日见到段紫嫣得知真相又是另一桩心愿达成。她已经没有什么抛不开的了,唯一想做的便是和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同归于尽。
银光一闪,一直被藏在被子里的长江抽来了,夏云裳狠狠的朝着段紫嫣刺过去。对方没想到她突然袭击,一个快速旋身,躲了过去。而后一闪便到了夏云裳面前,手指轻轻一弹就听见宝剑落地的声音。
“当年,我不过教了你一些拳脚功夫而已,你以为凭这些便能杀了我?”段紫嫣嘲讽一笑,一只短匕首狠狠的插进了夏云裳的腹中。“云裳,若是有来生,我们不爱上同一个男人一定是天下最好的姐妹。”
鲜红刺眼的血液不断的从夏云裳的口中吐出来,她吃力的喘着气,“你记得。有一次你要请我去你炎府园子吗?那次你衣裳弄脏了,是我帮你换的。”
段紫嫣眉目流转,不明白夏云裳到底想表达什么。为何在将死之际突然冒出这样的话。“你说什么?”凑到夏云裳耳旁。“临死,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夏云裳却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抬起手双指在她腰下部中央狠狠一点。“我记得你不让我碰这里!”
“啊——!”段紫嫣一声尖叫推开夏云裳,慌乱的后退,然而却一个不稳栽倒在地。她万分震惊的盯着那个浑身鲜血的女人:“你,你怎么会知道?”
“当年我也没有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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