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容也下了狠心。抬出两架神弩,火雷弹子和弩箭同时投射。以牙还牙。一时间战场尸横遍野,残缺的肢体随处可见,迸溅的血液遮住了人的视线。
平阳城守将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他坚守平阳关多年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战争。这不是人间而是修罗炼狱。任他是一条汉子都忍不住落泪。
再看芷容的背影。他忽然明白这个聪慧的女子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只是她为了李佑的江山选择了沉默。
羞愧,也不过是于事无补的自我慰藉罢了。
“主上,我们的火雷不多了,恐怕撑不了太久。”沈青一刻也不敢离开芷容,生怕主子出事。
“我知道。我们只要支撑到文宇到便可。那时候即便是全军覆没,炎华也是元气大伤,他乘胜追击,将南疆人赶出靖唐国土。想必几年也不会再来侵犯。”芷容笑了笑望向对面,却看不清炎华的面容。
沈青默然的点点头:“属下与主上生死与共!”
轰隆隆的声音终于停止,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两方的火雷均已用完。炎华的大军暂时占了上风,然而还是不能推进一步。
沈家军不愧是野狼猛虎根本即便是肉身赤膊也绝对不会让南疆人讨到好处。雨点一滴滴的掉落,果然下起了雨。
温热的雨参杂着血腥味打在人的脸上更为悲壮。芷容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她已经看清了对面的人,是该做最后对决的时刻了。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出现一辆马车,下来一名女子,芷容定睛一看竟是白芷瑶。这是战场,她的胆子可真大,不怕被人误杀?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芷容和对面的炎风、炎华同时一怔。白芷瑶的刀架在一个女子的脖子上,而那女子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夏锦!”芷容大呼:“白芷瑶,你不要命了!这里是战场,你放了夏锦母子,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也可以把白家给你!不管你要什么都可以!”
炎风也死死的盯着白芷瑶和夏锦,看见夏锦面无血色的脸和怀中可怜的孩子,再钢铁的心也软了。
“白芷瑶你想做什么?放了我妻儿!”
“炎风,你有什么资格问我?我是来和两方主帅谈条件的。白芷容,你以为我是来要荣华富贵的?那些我都不要。这女人是你姐妹,你肯不肯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白芷瑶今日打扮的光彩夺目似乎早就做好的就死的准备,她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芷容,不停的奸笑着。
芷容知道她不是在吓唬人,冷声回道:“你放了她们母子,我命给你!”
“不要,主上,不值得。我只求死后你能留下我的孩子。”夏锦哭喊着,白芷瑶嫌烦将她的嘴塞住。
听了芷容的回答白芷瑶微微震惊,“好一个爽快!不过你一条命换三条命岂不是便宜了你?炎风,你愿不愿用自己的性命换自己两个孩子的命?这可是很划算的。”
“我?可以!”炎风说着便将剑横在自己脖子上:“夏锦,我们不可以误了皇上大业!我们一家人一起死!你们到哪里我便到哪里。”
炎华将他的剑弹落:“炎风,胡说什么?这是战场,你在这里殉情而死,还有脸面见地下的南疆将士们?你还有一个妻子,还怕今后没有孩子?给我好好活着攻城!这是皇命!”
他嗤笑着对白芷瑶道:“真没想到你会如此的幼稚,要么放人,要么死在我南疆的马蹄之下!”
“白芷容,我没想到你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不过对我没有用处!”炎华讽刺的看着芷容。
芷容蓦然间转过头冷冰冰的看着他,仿佛被雷击。她亲自上战场与他对决,到了现在他却以为白芷瑶的出现是自己一手安排!他没有错,江山大业确实比几条人命重要得多。
他错在如此看低自己。
“哈哈,原来什么情情爱爱都是假的,白芷容你现在很痛苦是吗?我现在又改主意了,只要你能让说炎风自尽,我就放了你的好姐妹!”白芷瑶大笑着看着她,轻蔑讽刺一一展现。
“炎风,她们是你的妻儿!”芷容大声吼道:“你不是一个好夫君难道还不是一个好父亲吗?你要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死去吗?”
于此同时芷容暗自给了沈青一个暗号,她知道炎华不会让炎风自尽,所以,只需等白芷瑶松懈的时候暗卫悄悄贴近后救下夏锦母子三人便可。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从南疆军队中射出三支弩箭急速奔着夏锦而去。只是一瞬的功夫白芷瑶的狂笑声停止,而夏锦也瞪大眼睛口吐鲜血的望着炎风。眼泪流下,悲痛欲绝,放箭的人正是炎风。
芷容以为自己在做梦,那可是他的妻儿,就算他不顾及夏锦也要顾及腹中的孩子。炎风放箭,炎华却毫不阻拦,他们都是害死夏锦的人。
“炎华,拿命来!”芷容疯了一般的飞身扑向炎华的坐骑。她这个动作是在太过突然,连炎华都猝不及防,等到发现时芷容已经带人杀到了阵前。
弩箭齐发芷容身边的暗卫纷纷落下,只有她一人到了炎华面前,然后手中的冰剑快速飞出。狠狠一刺。就如新婚那晚他刺出那断情一剑一样的狠绝。
这一剑本是朝着心脏刺过去,可是芷容的手还是一抖,偏离那么一寸。她紧紧贴着炎华,浑身颤抖,双眼血红。一时间天地寂灭。“这一次你我当真谁也不欠谁!从此情丝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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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二章 十年一梦(大结局上)
温热的血液顺着芷容的指缝间流出。她早已经满是泪水的脸庞,此刻更加的绝望凄然。大雨倾盆而至,瞬间将二人打透。炎华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双悲愤的眼眸,双手紧紧握着那双白玉般的双手。
这一剑没有要了炎华的命却是彻彻底底的斩断了二人的感情。又或许,从他们对决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断了儿女私情。
“皇上!”炎风大呼着过来便是一剑刺向芷容,幸好芷容身边的暗卫不断所以才没有被疯狂的南疆人杀死,而沈青则在第一时间挡住了炎风的利剑。
炎华一口鲜血喷出来,血滴溅在芷容脸上和身上,很快又被雨水冲刷。苍白的脸颊上的双唇也狠狠的颤抖,虚弱无比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继续攻打平阳关。”这句话一出南疆的将士们更加的疯狂进攻。而下一句话则让芷容深深一震。
“芷容,既然你说我们扯平,那么成王败寇你既然没杀我,这步棋就算是走错了。”说着一道寒光闪过,芷容避闪不及只有闭上眼睛。
“傻女人!就那么希望死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芷容已经被人抱在怀中快速的飞出了南疆主阵营。不用看脸只听声音她便知道这人是谁。
金子轩带着她回到靖唐阵营然后竟毫不怜香惜玉的狠狠一抛。将她扔在了马上。同时将冰剑还给她。而金子轩的手里则握着一缕青丝,他邪邪一笑飞身上马回到了自己的北境阵营当中。然后便瞧都不瞧芷容一眼。
芷容狠狠的咳了几声,握住冰剑坐起来,直直的望着金子轩。
“炎华,当了皇帝别的没有长进,阴谋诡计,按下杀手这种事你倒是轻车熟路。”金子轩玩味的看着被一群军医围着的捂着伤口几近昏迷的炎华。
对方由于失血过多已经近乎昏迷。南疆军队的主帅现在变成了炎风。
“金子轩,这是我们南疆和靖唐之间的战争,你们北境既然已经独立自成一国,就不要多管闲事!”
“炎风啊。许久未见,你也是见长啊,杀妻杀子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倒是不愧你南疆鬼将之称。只是。你这等角色还不配与我说话!南疆与靖唐的恩怨我管不着,可是谁伤害白芷容就是与我北境为敌!”
金子轩把玩着手中的宝剑:“我是个记仇的人,炎华曾多次害我,这个仇还是要报的。我北境将士也许久未有战斗手都痒痒了。将士们给我狠狠的杀这帮南疆崽子!”
最后一句忽然提高声音,北境将士立刻向南疆人发起进攻。而沈家军也在这个时候再次攻了上去。南疆大军被两军围困,炎华又陷入昏迷,单凭炎风及其他几个将领根本没有办法。
可是炎华昏迷之前最后一句话便是进攻,所以,尽管抵挡不过南疆人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这一点倒让芷容和金子轩都甚为震撼。
炎华果然治军有方,在南疆的威望也非同一般。不过,即使他们硬撑着,也还是节节败退。正在南疆人还在做困兽之斗的时候,便听见平阳关大门打开,号角声响起。
芷容冷冷的笑了笑。却并未回头。金子轩则嘴角一勾:“哎呀,文公爷,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之前白统帅遇险你不出来,南疆大军攻过防线你不出来,正好在南疆人要打败的时候出来,真是巧,真是妙!”
这话里的讽刺任谁也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沈家军将士,他们一个个脸上都起了愤怒之色。若不是芷容还如以往镇定自若,恐怕早就翻了天。他们眼中本就只有北境容王而无靖唐。若不是因为芷容谁会替李氏皇族卖命?
文宇只是挂着以往的笑容,一挥手,大军开始向南疆军队进攻。
“容王。我来晚了,你不会怪我吧?”文宇策马到了芷容身旁。
芷容嘲讽似的扯出一抹笑容,上下打量他,还是那副狐狸相貌。“哪里,这大雨天的也难为你在城楼上看戏看了那么久。你能出来我已经十分诧异了。”
芷容和金子轩猜测的都没错,文宇并不是刚刚赶到平阳关。而是早就到了!可是在芷容最危难的关头他却没有出来营救。而是想着渔翁得利,若不是冒出一个金子轩,恐怕芷容早就没了命,而他则可以拿下炎华的项上人头。
面对三军压迫式的进攻,南疆大军已经毫无招架之力,只有后退。炎华中间醒来,艰难的冒出两个字:“撤退。”而他的目光则定格在大雨中那个银色盔甲银子飒爽的女子身上。芷容,愿此生不再相见。
李佑登基这一年的秋天靖唐大败南疆大军,并重伤南疆皇帝炎华。芷容已经成了整个大陆的风云人物。而靖唐皇宫李佑看着捷报变满心欢喜的等着她荣归。
“金子轩!”
在将士们打扫战场之际,芷容策马来到了金子轩面前。“你要走?”这家伙救了自己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便要带大军回去。
“不走还留下帮你们打扫战场?李佑已经欠我一个大人情还不清了。”金子轩望着渐渐晴朗的天,偏偏就是不看芷容一眼。“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让李佑欠我人情。”
别扭!芷容在心里嘟囔,也没好气道:“原来如此,那么看来我耽误北境王的行程了,抱歉,不送。”说完掉头便回了平阳关。
“主上,您刚刚那么和容王说话,万一容王进了关不再回头怎么办?”金明很是担忧的提醒道。
金子轩则自信满满的笑着:“怎么可能。她一定回头我可是……”话说到一半瞬间傻了眼。芷容竟真的进了关连头都没有回。
“白芷容,你个忘恩负义的女人!”金子轩大吼一声,见那城门还是没有打开,只好自言自语道:“我干嘛那么和她讲话?好不容易瞧见了,本是想好好和她说话的。”
城内的芷容挺着他的吼声微微一笑,竟是苦涩的甜蜜。沈青不明白她的想法,直截了当问:“主上,轩王也就是嘴上和你斗气,你何必这样呢?”
芷容木然的摇摇头:“我现在走只会给北境和他带去麻烦,我想这辈子没有我他会好一些。再说靖唐的帐还没有清算,我沈家军的将士不能白白送死!带我去看看夏锦,还有那个孩子。”
夏锦的尸体早就被暗卫收了回来,孩子也好好的活着。芷容见到夏锦之后眼泪再次决堤。她接过孩子,看着那酷似夏锦的笑脸,哽咽不断。
“夏锦,今后这孩子便是我的孩子,你安息吧!”
芷容班师回朝之后李佑又是更多的封赏。因为已经是亲王,所以爵位已经无可附加,便将尚宫局的位置又提了提,她成为靖唐历史上首位权力最大的总领尚宫。
一个可以和皇后皇贵妃平级、可以干预六宫事宜、可修订尚宫局律法、可随意出入皇宫的总领尚宫。这是史无前例的。而更耀眼的则是她多重的身份,赫赫的战功。
芷容自然不会独享战功而是请求李佑将嘉赏沈家军和平阳关的将士,更要给出城迎战南疆人的沈家军封赏。
而芷容也利用这个好时机,在朝唐有了一席之地,成为了实打实的亲王。很多权贵恨她入骨,又有一些想和她打好关系,极尽的巴结。
在这样的朝堂之上芷容游刃有余的应付,并还会发表自己的政见,更加极力劝李佑广寒士,并将彻查各部的**,这一番动作将所有的家族都狠狠的打压。
渐渐的,原本慕容家和文家称霸的朝堂变成了多方势力并立。芷容虽然有威望却不结党所以并没有威胁到皇权,李佑也乐于看到这样的朝堂格局。
而后宫经过一次大选之后又添了许多的妃嫔。魏婷诞下皇子升为皇贵妃,而慕容秋因为无所出没有晋封。而妃位也渐渐齐全,女人的战争总是不断,芷容不过是看看热闹,闹的厉害了,便带着尚宫局的女官前去瞧瞧。
而她这一瞧,那位不安分的妃嫔轻则降位份,重则打入冷宫。这些李佑全然不管,秋曼华深感无力也不敢与芷容作对。而能说上几句的只有魏婷。
这一日是芷容生辰,酒宴过后,她独自一人在外宅的朗庭院里读金子轩的书信。自从上次在平阳关一别她们有近六年没有再见。而她自打重生以来已经过了十年的岁月。
十年好似一个梦,她似乎什么都有了,又似乎什么都抓不到。唯一让她感觉温暖的便是金子轩这些年从未间断的书信。
她轻轻的抚摸那信纸上的文字,闻着那残留的淡淡的墨香。
老姑娘,生辰快乐。你真是没有良心,当年说不回头便没有回头,害得我这些年只能和你通信。我这几日突觉时间飞逝,自己年纪也不小,金家无后实在不孝,打算娶个皇后,生一堆儿女。到时候你可要送我个好礼物才是。
芷容手一颤,心刹那间感觉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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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三章 夜醉(大结局中)
“我还在到处的找寿星,原来是躲在这里,容王不介意和文某人喝一杯酒吧?”在芷容呆怔之际,文宇踏步进来摇着纸扇,缓步走了过来。
芷容醒了醒神,不紧不慢的将书信递给了春华,笑道:“难得有机会和文公爷饮酒,自然是愿意reads;。春华,你去把那坛陈年好酒取来,我要和文公爷畅饮!”
文宇落座在芷容对面,细瞧了瞧她眼中暗含着的那极力隐藏着的寞落。芷容也不躲闪,只是微微一笑,略有苦涩之意。这个生辰貌似比往年的更难熬。
在这靖唐京城六年的呼风唤雨和苦心经营是她所有的排遣。纵使与文家为敌,同魏婷生气,她也不管不顾,只是为了让自己感觉还活着。
当年对炎华那一剑同时也好似狠狠的扎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用了几年时间才将那无形的剑慢慢拔出,直到伤口愈合。可是她有勇气拔出对炎华的感情有勇气都权贵却没有勇气再回北境。
这其中的原因苦楚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感觉自己似乎被卷进了权利那深深的漩涡,纵使想脱身都没有机会,依着她的身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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