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化,物- 第71部分

　　　　因为我那时候觉得爸爸就是个建房子的，一个好看漂亮的大高楼爸爸有几十种图纸的画法。可买卖东西这种事情爸爸可不会做，不会做就代表不靠谱。

　　　　那次之后到初三毕业，中考。

　　　　中考前需要填志愿，妈妈二话不说让我们填了她所在的市一中。

　　　　那一届中考总分语文100分、数学120分、英语120分、科学180分，总分分还有80分的体育分和30的各类特长分总计630满分。

　　　　这个体育和各类特长分的110分我和盈盈姐姐都拿到了，但考试因为我们两个大偏科都在祈祷奇迹发生。

　　　　显然奇迹不会那么简单发生，中考成绩公布当天。

　　　　我语文93分、数学55分、英语110分、科学63分，加上体育和特长分总分431分。

　　　　盈盈姐姐语文40分、数学103分、英语20分、科学170分，加上体育和特长总分443分。

　　　　妈妈所在的市一中630满分的情况下最低的录取线对外是525分，当时听同学说想考上好学校差的分数一分要补钱才能上。一分交两万，交得起就能上。

　　　　这叫潜规则，我和盈盈姐姐随便算了算都是七八十分的差距。

　　　　这一分两万两个人三四百万，妈妈不可能给得起。

　　　　吓得我和盈盈姐姐回到家后默不作声，妈妈一直问考的什么样。

　　　　我们只能低着脑袋不敢说话，但当天吃饭的时候成绩就以短信的方式发到了妈妈的手机里。

　　　　饭点，妈妈拿着手机笑着说道：“你们考试成绩都还不错啊。”

　　　　当时我吓得就哭出来了，妈妈看着我举着筷子问我干什么哭。

　　　　我才捂着嘴巴硬忍了下来，下一刻妈妈淡淡的说道：“好好玩一个寒假吧，接下来大学看你们自己了。上高中都是小事，大学我可帮不了你们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妈妈作为市一中的老师有走后面的权利。

　　　　市一中对老师的子女成绩相对宽松，四百分以上就能入学市一中。当然这样上学一点都不光彩，而且会被学校标星留底。

　　　　学校会在高三的时候观察你成绩，如果太差市一中是考虑升学率的。知道可能考不上大学的情况下学校就会在高考前问你肯不肯改掉所在的学校去高考，你要是同意会塞给你一个下属中专学校的准考证让你参加高考。这也就不会影响市一中的升学率，并且考不上还能帮你保送到北方的农业大学。农业大学还有两个学期的全额补助金，所以妈妈一点都不担心我们上学。

　　　　不行就学农，是妈妈后来高中三年最常说的话。

　《人姓人性》（九）

　　　　后来我们才知道国家缺少学农方面的人才，所以有这个专业的学校几乎都会补贴两到三个学期的学费。哪怕就是让你免费读个大学，甚至更多的奖学金和补助金都只是为了把人留下来。

　　　　当然如果你不肯改准考证，一定要拿着市一中的名额去参加高考拉低市一中的升学率。能考上二本再差的大学学校都不会说什么，但你要是考不上二本的学校去了专科。市一中甚至会延后发放高中结业证，甚至给你写上一个中等偏下的评语。

　　　　那时我们都很听妈妈的话，让我们玩我们就玩了一整个寒假。

　　　　对了那时候qq是个好东西，但我们都拉黑了小学的qq群。大家都在群里互相询问用什么样的分数考上了什么样学校的时候，我们却一点都不敢为我们靠上了市一中而炫耀。但我和盈盈姐姐会偷偷看qq群的聊天，看他们说什么。幸好高中我们班没有一个上了市一中的，甚至小半都去了中专。代表就是被叫学习败类的班长也上了中专，在群里时常发学习有什么用。因此被老师和管理禁言，踢了重加都好好几次了。

　　　　记得那年电脑上最火的游戏叫梦幻西游，盈盈姐姐很沉迷这个。

　　　　盈盈姐姐把压岁钱和平时存下的零花钱全部花在了里面，那时候什么帮抓泡泡、帮带打鬼什么的老玩家都明码标价收点卡的。

　　　　不过我们的大屁股电脑只有一台，我们就会规定谁玩上午谁玩下午。

　　　　那个时候盈盈姐姐起床都比我早，都是她玩一个上午我中午起来之后接手。

　　　　那时候小学的同学们都在玩一款叫冒险岛的游戏，因为梦幻西游要钱所以我就跟着玩免费的冒险岛了。

　　　　盈盈姐姐的话，小孩子才玩冒险岛。画面那么卡通，大人就应该玩点动脑的。但是我觉得梦幻西游也是卡通画面啊，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有这种优越感。

　　　　家里唯一的大屁股电脑玩冒险岛每次过图都要等好久，有时候还会卡上好几秒。但就是这样我玩着牧师在废弃都市刷幽灵刷的不亦乐乎，盈盈姐姐为了自己下午也能玩游戏。那时候还会拿出钱给我冲点卡，一张十块钱的点卡换我一个下午玩电脑的时间。

　　　　我都同意了，我真不知道盈盈姐姐是怎么把钱存住的。当然在不敢动压岁钱的情况下，我的零花钱每周都能买小零食刚好用完。

　　　　就这样一个暑假下来，我冒险岛的角色换了一套好看的点装衣服。都是来自盈盈姐姐的点卡，而家里唯一的一台大屁股电脑在开学前的最后一个星期报废了。

　　　　妈妈知道后没有修电脑，叫来了一个收废品的老大爷当废铁卖。以八十块钱出给了人家，一点没犹豫就给搬走了。

　　　　记得这台电脑是爸爸还在的时候买的，说是用来工作的当时花了上万元。

　　　　那时候我们都十七还没有成年，没有身份证正规网吧我们又去不了。

　《人姓人性》（十）

　　　　黑网吧我不敢去，盈盈姐姐倒是一直拉着我去小区外的黑网吧玩。我让盈盈姐姐一个人去，但是她说什么都不肯一个人去玩非要拉着我陪着。

　　　　那时候的黑网吧有一股浓重的烟味，我很不喜欢。里面的人看着也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坐在盈盈姐姐旁边看着她玩梦幻西游，盈盈常常说给我也开一台机子。

　　　　我摇着脑袋说不要，我觉得来黑网吧已经是我能陪姐姐做最多的事情了。

　　　　在这种地方玩电脑会学坏的，待久了都觉得自己会学坏。

　　　　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那几天姐姐估计是没钱了坐在黑网吧的电脑前发愁。

　　　　开学倒数第三天，大早上我还在睡觉听见响动。

　　　　期初没觉得什么，但是响声一直没断。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姐姐在翻我的柜子。

　　　　床头有左右两个柜子，盈盈姐姐睡左边所以左边的柜子是她的。

　　　　而右边的是我的，我们说好谁都不许动对方的柜子。

　　　　我假装打了个哈欠提醒盈盈姐姐后微微坐起身子，盈盈姐姐停止了动作背对着我缓缓合上了我柜子的门。

　　　　我坐在床上有些慌张知道姐姐在翻我的柜子，我明白她是为了找我的压岁钱。

　　　　许久的僵持终于姐姐说话了，她问我能不能把压岁钱借给她。等开学了在慢慢还给我，我思索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同意了。

　　　　我从床底下拿出了我的压岁钱，给了盈盈姐姐三百块。

　　　　她独自去了黑网吧，第一次没有要我陪着。

　　　　之后的三天我都没有陪盈盈姐姐，我在思考为什么姐姐会喜欢玩梦幻西游。

　　　　我有时候在想，我随妈妈、盈盈姐姐随爸爸。

　　　　而这种回合制的游戏更偏向计算和博弈吧，所以喜欢数学和科学的姐姐才会那么喜欢。

　　　　相比之下冒险岛只是刷刷怪组组队去副本的样子，我甚至有时候拿来当聊天工具。

　　　　那三天每次姐姐都是饭点或者饭点后才气喘吁吁的跑回家，妈妈为此说了盈盈姐姐几次。

　　　　明天就开学了，晚饭过半妈妈问我姐姐到底去哪了。

　　　　我摇着脑袋说不知道，思索着说道可能是去找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了吧。

　　　　妈妈当着我的面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打了一个电话，那天是姐姐第二次被妈妈毒打。

　　　　姐姐气喘吁吁回来之后就被妈妈拉进了主卧关上了门，我只能听到哭声和喊叫声。我试着贴在门上听，但是我也怕妈妈忽然出来发现我在偷听。

　　　　那时候就听见姐姐说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之后姐姐在房间里一个劲的哭，盈盈姐姐问我有没有告密。我摇着脑袋，盈盈姐姐哭着说妈妈进入了更年期。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词，那年妈妈四十六岁。

　　　　开学了，早上我们和妈妈一起去上学。

　　　　放学后我们则是等妈妈下班一起回家。

　　　　妈妈找关系将我们分到了一个班，高一四班。

　　　　高一四班的语文是妈妈教的，但妈妈并不是班主任。

　《人姓人性》（十一）

　　　　高一四班的班主任姓庞叫庞大海，是个教体育的。

　　　　似乎是学校没有班主任编制的位置了，就让体育老师来兼任了。

　　　　不过体育老师当班主任还是有好处的，好在除非你干了翻天的事情不然班主任大海基本不问世事。

　　　　大海常说叫家长干什么，我是过来人我知道你们怕什么。

　　　　当然坏处有很明显，大海的体育课只有两种状况。

　　　　要么是各位同学，今天体育考试大家跟我下楼。

　　　　要么是各位同学，今天由我们a班英语、a班数学、科学或者语文老师来补一节课大家掌声欢迎。

　　　　对了没错，市一中的高中英语和数学被分为ab班。

　　　　a班就是重点班，b班就是普通班。

　　　　入学当天有摸底考试判断各个学生是a是b，当然入学考试之后我们成绩一边倒的事实就被发现了。

　　　　我的英语进了a班，盈盈姐姐的数学也进了a班。

　　　　每到数学课和英语课的时候，都是整个年级一起上的。

　　　　数学和英语课的铃声和其他课程的不一样，一般都是早上两节课短促清脆并且会隔五分钟响两次。

　　　　前五分钟我们会按照顺序离开教室去往多功能厅，然后等第二次响声后几百个学生在一间教室上课。

　　　　ab班的教课速度都不一样，教的内容也不一样。

　　　　正常的内容下，a班一般是花半节课的时间教书上的内容。问一遍大家懂了没有，就开始用剩下的时间教大家扩展出来的题目和内容。

　　　　而b班则是花了半节课的时间教完之后就开始做题，拿着课本上的例题和句子不断颠倒重复拆解来教。

　　　　在a班的教学架构上我的英语和姐姐的数学得到了更好的进步，而且a班平均的教课速度都是b班的两倍。

　　　　而但在b班蒙公式蒙语法就成了我们每天的日常，成绩有提升但不得要领。

　　　　只能在六十七十之间徘徊当然也很容易靠不及格，但还好同学是一种特殊的感情关系。没有在私下听到讨论我们偏科的原因，也没人怀疑我们是如何考上市一中的。

　　　　当然学校里肯定也会有学习差的孩子，不管是好学校还是差学校都有不可避免。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差生和偏科生就是家里找关系走后门进来的，不是老师和老师亲戚的孩子就是给了大把的补助金的。

　　　　而几乎门门不及格的那些就是真正有钱人家的孩子了，我们这届刚开学学校图书馆就拆除重建了。原因就是我们班成绩最差的那位学生，为了进市一中直接捐钱重修了图书馆。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成绩好的要死，但他们不是市一中的学生却才市一中读书。他们被称为借读生，是其他比较差的学校选出的拔尖生来市一中借读的。听说里面也有潜规则，就是市一中允许其他学校送借读生来接受更好的学习环境提高成绩。但来的借读生不仅仅是家长给了钱，借读生原本的学校也给了不少。

　　　　当然这些事情我都是听盈盈姐姐在家晚上睡觉前聊起的，我平时可不关注这些。

　《人姓人性》（十二）

　　　　而我们再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剥夺休息时间，或者说妈妈为什么每天都那么忙。一个星期七天要上六天半的学，没错只有星期日的下午可以休息半天。

　　　　我们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失去了联系，妈妈还会在电话里特意提及说我们要读书不能被打扰。

　　　　打扰我们也能看见妈妈不停挂一个电话，十几秒打来一次。就这样反反复复半个小时后，妈妈出去接起电话破口大骂。

　　　　骂完回来告诉我们爸爸向我们问好，我一半不会说话。盈盈姐姐倒是会问一问爸爸在哪，怎么了之类的。

　　　　妈妈说爸爸造房子造傻了，才卖出几套回了一点本。连欠的债都没还就继续找国家谈开发区了，一个叫新城的项目刚招商就拿着所有钱钻进去了。熬不付出开始欠国家的钱了，还不肯收手。并且让我们别多问了，影响学习。

　　　　每天海量的作业和复习内容，我们确实也估计不来爸爸在哪。

　　　　妈妈也开始用她的那条办法教我们学习，按妈妈的意思上课的内容也就老师过一遍罢了。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复习，老师说什么前一天就复习掉。这样和那些不复习不一样，不复习的听老师说的都是新内容。而复习的听到的就是巩固一遍的老内容，学两边当然比学一遍管用。

　　　　我不知道妈妈的办法对其他课程有没有用，但确实语文就是这样学的。不然干嘛以前老让我们提前把古诗背了，提前把课文读三遍。当然我们只能点头答应妈妈所谓的复习，当然不管这么做该偏科的还是偏科。

　　　　高一的暑假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休息，妈妈也买了新的电脑。同样玩电脑的时间被分成了上下午，但我迷上了小说。

　　　　那时候学校附近都是小书店，十五元的押金能借两本书。租金只要一块钱一天，什么都好只要不被老师没收就行。不然不仅押金没了，见到哪家小书店都要绕着走。

　　　　开始我看的是什么《麻雀要革命》、《龙日一，你死定了》之类女孩子看的书，后来还跟班里的男生看起了《遮天》、《盘龙》和《斗破苍穹》。

　　　　那个时候我几乎不怎么玩游戏，冒险岛闹出了挂机和吸怪脚本。玩的人也开始变少游戏变得落寞，我就一整天一整天的看小说。

　　　　而姐姐就一整天一整天的玩梦幻西游，终于妈妈看不过去了。

　　　　妈妈不知道在哪里给我们找了个辅导小学生的暑假工，我负责语文英语、盈盈姐姐负责科学数学的教孩子。

　　　　开始的时候孩子的爸妈还觉得我们太小可能不合适教他们的孩子，但妈妈极力劝说下并且拿出了我们市一中的身份。

　　　　没错，市一中很管用。

　　　　孩子们的爸妈很快的接受了我们是那种成绩很好的学生，并且让我们在教的时候多上点心。

　　　　妈妈早上送我们去别人家里我们就教，饭点前把我们接回来。

　　　　其实也简单，就是在人家家里看着小孩子写暑假作业。写完之后改一改，再告诉小朋友哪里错了。偶尔小朋友父母在家还有饮料和水果，除了有点不自由外也没什么。

　《人姓人性》（十三）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暑假一个半月的时间里赚了两千块。我们分别拿着钱在妈妈的同意下卖了手机，那年2010年六月暑假iphone4刚出。

　　　　安卓那时候也很火，诺基亚的塞班算是强弩之末。

　　　　我们买不起五千多的iphone4，那时候的安卓机由htc带头。c最便宜的安卓机都要一千五、一千八左右，我们两千刚合适但盈盈姐姐不肯。

　　　　盈盈姐姐不肯买贵的，又想和我买一样的手机用不一样的颜色。

　　　　这个要求下，最好还能给她留下七八百块钱。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