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打斗!
不是说好了要假装打一场的吗?
“报!”
黑夜里这声音十分响亮。一个士兵策马而来,在陈四面前下马下跪:“将军,不好了。。。”
不。。。好了?
那传信的士兵因为连骑快马,身形有些摇晃,继续道:“将军。。。党项人。。。真的是他们。他们抢了粮草,往边境去了。。。”
这下连端坐在马背上的陈四也险些坐不稳。。。
党项人?
真的抢了粮草?
这怎么可能?不是随便抢枪吗?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还没和韩家军接头,另一方党项人便冒了出来。陈副将拉响响箭后便下令撤退,没想到。。。没想到。。。”
那士兵急得快哭了,没想到他们玩真的呀!
陈四险些喷出一口老血。那军粮岂不是被党项人直接拉走了?
“韩家军一看见党项人便跑了,说是去搬救兵。。。”
不是说韩家军指着这批粮草救命吗?怎么这五千将士竟一点也不在意军粮?看到抢军粮的不是应该去以命相搏吗?陈棋撤退,不就是给他们搏命的机会吗?
竟然跑了?
陈四听到这哪还有不明白的?
或许党项人真是胆大包天,或许平西王一直在耍他。
此时陈四没时间细想此事,军粮是在他手里丢的,守卫也及时叫他来援战了,若是真出事,那可都得算他的!
“对方多少人?陈棋呢?”
“对方约有一万人。陈将军见势不对便去追了。党项人分作两拨,一拨拉着军粮走了。一拨阻拦陈副将。。。”怎奈那些人完全不怕死,又熟悉地形得很,他们此时竟讨不了好。
陈四忙下令人马去追,此时明知自己中了计,他反而不慌了。
他就不信,平西王胆敢放这一批军粮出境!
但他再一次估错了平西王!
承顺二十一年,中秋刚过。京城的气氛便一夕冷了下来。
脾气一向温和的承顺帝难得的发了一次火,砸了平西王的奏章。
那奏章是砸在范左相身前的。
他当即跪下,一句辩解的话不敢多说。
周右相捡起奏章看了一眼,对上道:“陛下,平西王上奏,平阳太守私通西夏贼人。致离天子最近的平阳城外贼子横行。此等通敌卖国之人,已斩之!
“陈棋押运军粮,遭遇贼人竟弃粮而逃。已斩之!
“陈四作为一军主将,未及时追回粮草。。。”
“难道他竟连一军主帅也敢问责?”范左相跪得笔直,他并未看到奏章,听得周右相提起陈四,他怒吼道。
承顺帝显然是气极,已不想多说。倒是周右相十分冷静。
“陈四军需被劫,军队无有食物。短短两日,大军已出现扰民的情况。平西王上奏,若陛下再不下旨问责,恐战乱未平,又引起民乱。”周右相平静而言,既是回答范左相,又是跟满朝文武说明此事。
果然,朝堂之上一时议论起来。
扰民啊?
陈四此去,代表的是朝廷。
如何战,其实并不需要担心。西夏不过是抢劫粮食罢了。早晚能打退!
重要的是民心!
陈四本应该代替朝廷收服民心的,却成了扰民的对象。
那去这一趟,摸了平西王这个老虎的屁股。又丢了一块肥肉喂了狗。到底有什么意义?
什么叫赔了夫人折了兵?这就叫折了夫人又折兵!
范左相嘴角抽了抽:“军粮被劫一事,平西王也有责任!”
周右相一党本就不赞成陈四入西北,此时便有些嘲讽的看着范左相。
平西王也有责任?难道你还要追责不成?
信不信人家现在撂挑子不干?
周右相怒从中来:“现在是追责的事吗?
“我大盛十万大军处在西北,食不果腹!
“朝廷安稳,后方安稳,靠的是他们!范大人勾心斗角,害得这些保后方安稳的男儿无饭可吃,无被可盖!西北天寒,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寒了将士们的心!
“臣恳请皇帝,先让这些男儿们吃饱饭再论追责吧!”
范左相气得发抖,他暗暗捏紧了拳头。
这个周绍阳,惯会说些博贤名的话!
抢军粮这个主意是他出的,平阳太守是他任命的。陈四是他举荐的。这个时候逃不掉!
范左相深吸一口气,对着承顺帝一拜到底,哭诉道:“陛下!此番未能替陛下掌控西北!臣死罪!死罪!”
范左相说着就要起来撞一下头,但是底下的太监们一向有经验。两个太监合力抱住哭得不能自已的范左相。
朝堂之人拉的拉劝的劝,乱成一锅粥。
“够了!”承顺帝怒喝道!
“陈四已已派出一万精兵前往前线,但愿能抢回军粮。陈家已筹集一万旦粮草运往西北。朕绝不会让保我大盛的好男儿们饿了肚子!”
周右相又道:“陛下,此时陈四与平西王合作,才更好的渡过难关。否则。。。军粮只怕很难到陈四手里!”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他还敢吞下不成?
旋即又明白过来,这个平西王,他还真敢啊!他可不是继承王位的纨绔子弟,他的位置,可是自幼在战场上打下来的!
他们一开始就低估了平西王!
这就是个老流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一十五章 酒楼门前是非多
(全本小说网,。)
第二日天刚黑,聂小凡和周巧巧便动身去了城里。不知周巧巧如何说服了老鱼头,竟让他来赶车。
“如此说来,平西王弃军粮于不顾。摆了朝廷一道?”
星光下一辆马车摇晃着向前。马车里的聂小凡如是问道。
周巧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此事。
聂小凡深叹一口气。
谁也没想到,朝廷花了这么大的人力财力,竟只是帮平西王喂了一条狗而已。
何等讽刺?
周巧巧道:“经此一事,朝廷与平西王之间已分出胜负。此后恐怕能安静几年了。”
聂小凡看了看她,她仍是平静,她的师父与平西王合作。但此时平西王得了胜,周巧巧反而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二人进了城,在一个西行酒楼的牌匾下停下。
此时正是一天中夜晚最热闹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聂小凡和周巧巧皆着了男装。
聂小凡穿的是周巧巧的衣服,她生得瘦弱,衣服有些大了。一下车便被风灌进了衣领里,冷得她一哆嗦。她快速挺直腰杆,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失礼于人前。
正做好思想工作,想要昂首挺胸的往里走。却被周巧巧一把拦了下来。
“情况有变,先回马车。”
聂小凡想到的风光亮相还没实现,二人便迅速钻进了马车。
老鱼头赶着马车在街上绕了一圈,又回到刚才那条街的拐角。聂小凡撩开车帘看去,角度正好能看见西行酒楼大门敞开,食客们进进出出。
昌平县城临近京城,夜市里向来繁华,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人声鼎沸。聂小凡却瞧不出不对来。
周巧巧出言提醒:“你看周围有几个人,身形健壮,虽是在逛街,视线却不离西行酒楼左右。”
聂小凡这才细细看去,周围确实有几个男子,虽是平民打扮,却不难看出是练家子。他们或坐在茶肆,或在摊贩那里瞧着货物。眼神偶尔打量着酒楼里外。不仔细瞧还真瞧不出来。
周巧巧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拨人,这是真正的高手。他们应该还不知道。”
聂小凡放下车帘,只觉得马车外的都是洪水猛兽,她一时有些懵了:“怎么回事?”
不过是出来见个人,怎么就被两拨人围捕了?
“你先别急,未必是冲着我们来的。你跟老鱼头在这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周巧巧说着便下了马车,她走到西行酒楼前停下,抽出折扇一挥,宛如一个翩翩公子。
周巧巧以前常扮男装进城来玩,她脾气暴,打过几次架后就闻名昌平了。此时酒楼里的店小二看见了她,殷勤的迎了进去。
聂小凡掀开一点车帘查看外边的情况,老鱼头坐在外边,突然道:“姑娘,从这里往前走,绕过前面的房子便是聂家祖宅所在的荔城街了。此时大老爷和大少爷应该都还在祖宅。。。若待会儿有什么事,我去就巧巧,您便驾着马车去找老爷。。。”
聂小凡小胳膊小腿,如果打起来,确实是容易成为累赘的那一个。但她却不想被人特殊对待。道:“巧巧不是说了吗?未必是冲着我们来的。如果有事,咱们都能跑。”
她顿了一会儿,又道:“这里是昌平,我们的主场!”再说她们是来会朋友的,又没做亏心事,外面的人再吓人,总不能不讲理吧?
聂小凡又掀开一点车帘,盯着酒楼里的情况:“若是有变,你把马车赶过去,咱们接了巧巧就走。”
老鱼头也只好点头。
聂小凡不知道,有一个人此时正盯着她们的马车。
这人是夏月,他刚来,正巧看见了周巧巧从马车里下来。进了酒楼。
他来这里有事,此时却又想上前去找周巧巧说说说话。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手里的刀交给手下。自己闲庭阔步的往酒楼走去。
经过马车时,夏月下意识的看了看车夫,是那天晚上就周九郎的那个驼背。夏月没在意,他们一个庄子里的人,一起出来办事也正常,夏月只是好奇周巧巧来这里办什么事,尤其是那个人在酒楼里的情况下。
难道他与那人有关系?
夏月转过身,继续往酒楼走去,只是脚步却沉重了许多。
而夏月这一不经意的动作,正好落进聂小凡眼里。
夏月怎么会在这里?
聂小凡觉得今晚越来越乱了。
再一看,夏月正一步步的往酒楼走去。
聂小凡不知夏月的目的与身份,但却觉得夏月是个愣头青,若他此时进去遇见周巧巧,只怕又要一番“切磋”!
平时也便罢了,左右周巧巧吃不了亏便是了。只是今晚多事之秋,聂小凡不想再横生枝节。
眼见着夏月已经走到酒楼门口,聂小凡急中生智:“老鱼头,叫他!”
“对,就是夏月,别让他进酒楼!”聂小凡急道。
老鱼头也未细想,立马就喊道:“夏月公子!”
老鱼头声音虽大,但身处闹市,也没太吸引别人的眼光。
夏月应声看过来,心道这老头素来冷脸一张,怎么此时如此客套?
老鱼头对夏月有恩,此时夏月也不能不理他,只是笑道:“好巧啊老鱼叔!”
此时在众人眼里两人就像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更加没有在意。
夏月折身走过来几步,老鱼头也下了马车与夏月寒暄。但是顾忌着马车里的聂小凡,他也没走远,就是站在马车前与夏月搭话。
“闲来无事,打算进去喝杯小酒。老鱼叔要一起吗?”夏月指着西行酒楼,客气道。
老鱼头简单的应付道:“买东西。。。买完就走。”老鱼头对于陌生人其实是戒备的,此时夏月靠近马车,他便有些担心车里的聂小凡,虽装着镇静,但夏月还是从他时不时瞟着马车这一细小的动作猜到马车里有人。
夏月微微一笑,更加殷勤的邀请老鱼头:“老鱼叔于夏某有搭救之恩,小辈有心报恩,还望老鱼叔不要推脱便是。”
老鱼头摇头:“不必。。。”
客气两字还没出口,夏月便打断了他:“老鱼叔快请快请。。。”
夏月一手携着老鱼头的胳膊,一手做一个请的手势。看上去像一个十分热情的好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一十六 皮相不可信啊!
(全本小说网,。)
聂小凡在车里看得着急,本来是想把夏月支开。谁想他竟打蛇随棍上,缠上来了。
老鱼头生绕开夏月热情相邀,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夏月。
夏月本能的退了一步。
这老头,有杀气?
夏月没有慌,而是彬彬有礼的向老鱼头告辞:“既然老鱼叔不方便,晚辈自饮便是了。晚辈告辞。”
老鱼头不想和夏月喝酒,又不能放夏月走,一急之下拽住夏月的胳膊。
老鱼头驮着背,在夏月这个气宇轩昂的公子哥面前便显得有些卑微,但是老鱼头并没有卑躬屈膝,他拽住夏月,也不知该怎么说,气氛一时僵了下来。
夏月隐约明白这老鱼头不是个会说话能做主的。
真正的正主在马车里呢。
四周夏月的人埋伏着,他也不惧里面的人。夏月直直走到马车前,轻笑道:“藏头露尾实非君子所为,阁下何不现身一见?”
车帘缓缓撩开,聂小凡冒出一个脑袋,瞪了夏月一眼才走下来。
她其实是不大想见夏月的。
聂小凡因病,整个人生得瘦弱。虽养了好久,脸上长了些肉,不像先前那样皮包骨的吓人。但此时的夏月,还是一眼看出聂小凡是穿了女扮男装的。
夏月嘲讽的看了聂小凡一眼,扮男人扮得也太失败了。。。不如她有趣。。。
两人在水月庵见过,但那时聂小凡带着帷帽,后来几次见面都是聂小凡躲在暗处。故而聂小凡认得夏月,夏月却不识聂小凡。
老鱼头警戒的站在聂小凡身前挡住夏月。聂小凡总算还记得她的目的,缓缓道:“非是藏头露尾,而是没有见面的必要。”
她这话说得也没错,严格说起来,两人又不认识,老鱼头见了夏月打个招呼没什么。她聂小凡实在没有必要凑热闹。
夏月也不想和她针锋相对,只是道:“相逢即是缘,这位小。。。公子又何必害羞呢?”
夏月说话含笑,故意拿眼往聂小凡身上瞅。暗示他知晓聂小凡是女子。
聂小凡深吸一口气,暗骂这愣头青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周九郎倒有得一拼。
不对,周九郎不似他这般难对付!
不过聂小凡可不是古代娇滴滴的小娘子,被个愣头青三言两语就吓得说不出话。
“夏月公子不是要请客吗?这酒楼酒贵又常掺水,不如酒肆里卖的酒醇。公子不如去打些酒来,大家就着月色纵马喝个大醉,那才痛快!公子以为如何?”
大家就着月色喝酒?
夏月一时有些向往,饶是他今晚有要事在身,亦架不住他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且这个“大家”,是不是包含周巧巧?
夏月有些心动。纵马喝酒,大醉而归。这个要求确实诱人。
聂小凡嘴角一勾,果然是个贪玩的少年啊!
见此招管用,聂小凡又打铁趁热道:“我们要买些东西,公子去买酒。不如一会儿约在城外见如何?”
夏月恨不得一口答应,但他看了看西行酒楼,便又犹豫了。
聂小凡此时也觉出不对了,这西行酒楼不过是一个普通县城酒楼。今晚却错综复杂。这夏月。。。说不定也是哪方的势力。
正此时,酒楼里走出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把一个木鱼交给老鱼头,恭敬的道:“这位小爷请您二位进去坐。”
这是周巧巧随身带的。老鱼头亲手刻的。
不知是不是周巧巧亲自邀约,两人眼里都闪过疑惑。
这时夏月道:“还坐?叫上你们的朋友赶紧走。咱们一会儿城门口见?”
聂小凡把木鱼捏在手里,她望着夏月。一时读不懂这小子的真正意图。他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