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负了珍珍的一片痴心啊。”
珍珍的痴心……
若果然珍珍对自己一片痴心,那是他误了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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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竹林
深山幽静,在这里除了时常去寺里烧上两柱香外,古雅大部分时候都留在屋子里厢房里休息。连着好些天的安静生活让古雅的心也随着这样的日子静了下来。
虽是七月正热,可山里重重绿荫之下,又有林风吹拂,使得这里并不十分热。古雅换了一身素静的银丝线绣芙蓉花简便衣裳,束着一条绿色绣花宫绦,上面坠着一块双鱼白玉玦压裙。她走出房间,望了一眼晶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朵,又瞥了一眼屋子里正在给古雅叠衣裳的珍珍。
已到这玉林寺一个多月了,上次听珍珍说南山有片极茂盛的竹林,古雅素来爱竹,何不去那竹林里走一走。
想罢,古雅便将珍珍唤了来,并说了自己准备去竹林的意思,珍珍听后,果然吃了一惊,又望了一见外面金灿灿的阳光,正欲相劝,古雅却已开了口:“不碍事,我只是去走走罢了。”
珍珍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古雅,只得收拾了东西,古雅说不必去通知别人了,她只是想去走一走,珍珍点头应了。两个人出了厢房,此时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古雅就带着珍珍悄悄地离开了寺里,按着珍珍所说的方向向后山南面走去。
山路并不平,天气有些热,好在这座山满是绿荫,林风又清爽,一路走来倒也清闲。
看着这样清灵的山景,古雅不觉想起了那清灵灵的凌铃铃,凌铃铃就像是自然的孩子,活沷自然,又带着孩子的任性与娇惯。似她这样的人,虽说是为了古枫,到底,不知道让她留在古府好是不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放眼看去便渐渐地能看到那翠绿欲滴的颜色,以及那沙沙沙的竹林音响。那的确是一片极大的竹林,地面上落着不少棕色的竹衣,风吹竹叶起伏不定,宛如一波一波的绿浪涌动,卷起夏目的几分清绿与闲适。地面上落着斑驳的阳光星影,随着林风叶动,地面上的星子也晃动着,好像喝醉了的星星,在白日里落在了人间。
好一片美丽的竹林。
“我初次来到这里时,就想着小姐可能会喜欢这里,只是这个地方到底过于僻静了,连寺里的姑子们都不愿意到这里来。”珍珍对那瞧得入迷的古雅解释道。
古雅点了点头,道:“这是个好地方,却不知那些人为什么不喜欢这里?”
珍珍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古雅听后也不再说话,提起步子便继续往那林子深处走了去。这里虽前清美,可到底过于僻静了,珍珍也害怕这林子里不安全,也时时提防着,又有些后悔出来时没有与刘寒初说一声。
在林子里左转右转,听着深海林涛,又想着这些天在寺院里抄的佛经,竟有种返璞归真之感。林海深处,竹坞一角隐约在林叶间显露出来,古雅心下疑惑,这林子里莫非住着人?
走几步,便看到一条小路向内延伸,路上落着几片竹衣与竹叶,除了风吹叶动声外还有溪水叮咚声,原来有一条小溪横过林子,上面以十来支细竹扎着一架小竹桥,走过小竹桥,转过几道路,一间深隐在竹林深处的屋子便显露出来了。
那是一间小巧精致的竹坞,外面没有围竹篱笆,只以这条路延伸到竹坞外,屋子皆是以竹子制成的,设了五六层的竹阶,外面的竹门也正开着。因四周都是竹林,这里显得格外安静。
“这样深的林子里,怎么会有个竹屋?”珍珍惊讶地看着那竹林,对身边的古雅感叹道。
古雅亦觉得奇怪,她犹豫了一会,便对身边的珍珍说道:“我们去看一看吧。”
珍珍有些不放心,道:“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总觉得这里太安静了,万一遇上什么事情,可就糟了,小姐若一定想看,待下次我们与刘将军来时,再去看一看,可好?”
古雅却看着那竹坞出神,静默了许久,似乎没有听到珍珍的话,因为这时,有一个声音从那不远处的竹坞里传了出来。
那是……琴声……
悠远清扬的琴声,伴随着这林涛悠悠传来,那是一种清悠的,淡远的,带着几分宁静致远的意境,仿佛是一颗脱出尘世的心来静观这纷杂的世界。再是躁动的心也会随着这琴音安静下来。
古雅听得入了神,珍珍也听到了这琴声,珍珍对于琴也只是略知一二,这琴音一听之下,她就有种奇异的平静,一时之间也忘记外界,沉醉在这琴声里。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琴声才停止,两个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珍珍正准备对古雅说些什么时,却突然发现古雅脸色异常奇怪,古雅也没有看珍珍,径直往那竹坞走了去,珍珍无法,只得紧跟着古雅。
门是开着的,古雅也没有问里面的人,就直接走入竹坞里,屋子里很宽敞,里面的桌、椅、杯、等等都是用竹子做成的,左边摆放着一些竹具,而右边则是一张落罩地大竹帘,透过帘缝可隐隐若若地看见里面的场景……
帘内铺着一张竹席,竹凳前摆着一张竹制的精致琴桌,琴桌上则是一尾七弦桐木琴,旁边摆着一张香几,摆着张文王鼎,鼎内焚着一注香,有幽幽若若的清香隔着竹帘送了进来。
张眼看去时,一个着白色锦衣的男子正坐在琴桌后,虽隔着竹帘,使得他的容貌并不十分真切,可乍一看去,这身形却是清雅之极。
古雅心里一跳,不觉走到帘子前,伸出纤纤素手,缓缓地掀起那张清幽的竹帘,纤细的睫毛微微一扬,只见琴桌后坐着的白衣男子,拥有着一张清俊温雅宛如白玉的容貌,出尘的身姿益显得他眉目如画,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头宛如夜色温柔的垂落,散在他身后那一尘不染的洁白衣裳之上,他端坐在席上,正缓缓抬起头来,温暖清宁的目光向古雅投去,惊得古雅几乎屏住了呼吸。
这是师父闵华!
古雅又惊又喜,呆呆的看着闵华,有几分惊疑不定,师父怎么会在这里?这竹坞难道是师父建的?可是……不可能啊!古雅知道……师父是荣云族的人,他亦是不可能会在这深山竹林隐居,且师父这淡然的态度,仿佛早已知道她会在这里……
古雅一时之间竟无法回过神来,闵华也温和地看着古雅。
珍珍是第一次看到闵华,她也看得呆了,她心里的震惊绝对不少于古雅,首先是这神秘深幽的竹林小屋,然后是那阵极清宁的琴声,现在更是看到了一个她自认为是从未见到过的美男子,这仿佛就像是一个梦一般。她瞧着闵华,心里几乎不敢相信,这世间,当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雅儿。”闵华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古雅既惊又喜,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相信地迟疑,道:“师……师父?”
闵华点了点头。
看着闵华点头,古雅这才相信自己没有认错,是师父闵华!珍珍更是吃惊,她也知道古雅的师父的事情,但是她没有想过眼前的这男子竟是古雅的师父……古雅的师父,竟是如此绝世的男子。
“师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古雅仍然惊讶,她重新看了看这清雅的屋子……也只有师父有这样的品味。她又问,“这竹坞,是师父的?”
闵华点头。虽满腹怀疑,可看到师父闵华在这里,古雅心里仍是喜多于疑。她与珍珍都掀起竹帘走了进来,屋子里有一方竹桌,她就在桌边的椅上坐下来了。古雅向闵华介绍了珍珍,闵华瞧了瞧珍珍,便点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话,对上闵华的目光,珍珍莫名地有些紧张。
珍珍知道古雅必然有许多的话想对闵华说,便寻了个理由先离开了这里,古雅压着满心的怀疑想问,可闵华这闲淡自然的神色又让古雅将想问的话都堵了回去。
看着古雅的神色,闵华微微一笑,道:“许久没有喝雅儿泡的茶了。”
闵华那清雅的神色让古雅的心情平静下来,许是屋子里焚着香的缘故,古雅的心情渐渐平静,最后仿佛也陷入了闵华那份宁静之中。
水,是清晨自山上汲来的泉水,陆羽在《茶经》中指出,“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进水下。”古雅记得师父最喜欢的是雪水煮茶,其次是雨水,再次是泉水。
茶具是竹制的,虽不比白瓷细腻莹美,却也透着简朴素美,尤其是在这竹舍之中,更有几分别样的韵味。紧秀而匀卷的蒙顶茶,翠绿而油润。风炉里的火恰到好处,烧得茶釜里的水渐渐冒出蟹眼,古雅娴熟地以茶匙放入适当的茶叶,并细细地看着火候。
古雅的动作柔雅而娴熟,她耳上的珍珠米粒坠子也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隔着轻烟袅袅,晕染出一片静柔之美。
茶已煮好,凉下来后,闵华方端起茶杯,目光向内一看,茶汤碧而亮,在这竹制茶具的衬映下,又蒙胧透现翠竹般的青色。闵华轻轻地品了一口,又微微一笑,道:“四年了,你煮的茶味道仍如往常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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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眼前人
闵华的话不觉将古雅拉入了回忆里,闵华教过古雅煮茶观水,古雅也常常给闵华煮茶,那些日子总有种说不出的宁静与舒心。
抬眼偷偷望了一眼闵华的清俊温雅脸庞,再次看到师父,总有几分隔世之感,尤其是经历了古家大变之后,也尤其是出了古府,在这样安闲宁静的地方,能静静地给师父捧上一盅茶,这样的日子,总是让人忍不住舍弃的。
闵华慢慢地品了几口茶,方将那竹茶杯放回桌面上,这才开始解答古雅心中的疑问,看着这雅致的竹舍,缓缓道:“雅儿,我在中原留下了许多住所,这间竹舍也一样,许多年前我来到这个地方,见此处清静,便在这里建了一座竹舍。”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当初闵华和凌铃铃所在的那深山小屋,也是闵华的住所之一吧……
但……闵华怎么会在这里呢?按理说师父应该是很忙的,但为什么现在师父却如此空闲,愿意呆在这竹海竹舍里?
虽然满腹疑问,可看着闵华那张温雅的脸,古雅的心终是柔化下来,师父,必定有着师父的理由吧。
“师父最近一段日子都会住在这竹舍里吗?”古雅又问道,心里渐渐紧张。
闵华点头,道:“是的。”
听了这话,古雅的心才骤然一松,如果闵华近来也一直住在这边,那么古雅觉得自己在这玉林寺呆多久都没有关系了。
正在古雅想得出神时,闵华也瞥了一眼古雅凝思的脸,又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拿起桌面上的那杯蒙顶茶,有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古维镛既然将古雅安置在这玉林寺里,想必也是知道古家恩怨复杂,加上石城月与古雅的之间的情感关系,古维镛此举,也是在于保护古雅。
到底,古维镛还是放心不下古雅,也放不下那个女人……
之后古雅便将古府里所发现的事情一一向闵华说来,并将凌铃铃与古枫一事慢慢说来,闵华听到凌铃铃及古枫的事情后,只是微微蹙着眉头,脸上表情也不十分惊讶。听到最后,闵华也只是轻叹道:“路,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那么我们也只有由着她了。”
顿了顿,闵华又道:“只是深宅大院的生活,怕铃铃终有一天不能忍受。”
闵华所说的话也正是古雅所担心的地方。
说了些话后,看看时间已不早了,闵华便让古雅先回去,以免让人起疑,古雅想了一想,犹豫着问道:“师父,我下次来时,师父可会仍然在这竹舍里?”
闵华微笑道:“近期内不会离开。”
古雅一听,这才放下心来,有些依依不舍地出了这竹舍,古雅刚刚走出来,就有一阵清雅的琴声传来,叮叮咚咚,十分悦耳。
古雅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落地大竹帘后那出尘的抚琴身影,格外迷人。
呆望了一会儿,古雅才转身出门,这时一直等在外面的珍珍才迎了出来,珍珍脸色仍然有惊诧之色,忍不住向古雅问道:“小姐,那个男子……就是您的师父?”
古雅缓缓地走在竹林之间,仍林风清爽吹拂,她轻轻点了点头,道:“是的。”
珍珍忍不住道:“这样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以前小姐总说您的师父如此出色,那时我虽然好奇,却无法想法世上当真有这样的人,今日一见,方才相信竟真的有如此男子。”
古雅嘴边不觉噙了一丝微笑,回想起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师父时的情景,她点点头,轻声道:“我也是见过师父后,才知道的。”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一道出了这片竹林,沿着林间的小路走着,远远瞧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人正往她们这边走来,定睛一看,却是刘寒初,那刘寒初也正好看着她们,连忙赶着走了过来。
“三小姐,珍珍姑娘,我正四处找你们。”刘寒初见两人无恙,也微微松了口气。
古雅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和珍珍想着去散步,倒让刘寒初担心了,于是古雅将自己散散步的事情告诉他,让他不必担心。
珍珍每每看到刘寒初时,脸色都是怪怪的,这一次也是一样。
古雅看在眼里,知道刘寒初、凌铃铃与珍珍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现在名义上珍珍已是刘寒初的准夫人了,可是刘寒初的心里,到底是放不下凌铃铃的吧?
刘寒初、古枫竟是如此地对凌铃铃一往情深,师父对凌铃铃的那句评价“红颜小祸水”,倒也贴切。
古雅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都稳定下来了,日子一日比一日平静,刘寒初差不多也准备回古府了。
古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玉林寺呆多久,但想着师父就住在后山竹林里,古雅反倒希望古维镛不要再招她回去了,她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着日子,不去想那些勾心斗角,也好。
刘寒初已准备明日回京,而珍珍这日总是神不守舍的,想来是记挂着刘寒初。古雅此时正在抄着一部拂经,而珍珍在一边心不在焉地研着墨。
“刘将军要回去了,珍珍,你去准备些斋菜,今日可给刘将军送别。”古雅吩咐道。
珍珍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颤,什么话都没有说,便退了下去。正在抄写拂经的古雅抬头看向珍珍那落寞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晚上时分,珍珍已准备好了一桌的斋菜,且备了些素酒,将刘寒初请了来。
刘寒初显得有些拘束,古雅让珍珍给刘寒初倒酒,说了些常话,珍珍只静静地倒着酒,一言不发,脸上隐忍着无限忧愁,而刘寒初也是说一句答一句,这气氛僵得仿佛是空气都冷结住了。连喝了几盅后,酒已冷了,古雅让珍珍去斟酒,珍珍去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刘寒初与古雅两个人了。
“刘将军与珍珍也算是未婚夫妇,将军此去,可有向珍珍道别?”古雅似不在意地对刘寒初说道。
刘寒初剑眉微蹙,恭敬却又有些歉疚道:“是我疏忽了。”
古雅“哦”了一声,目光似不经意地在刘寒初脸上掠过,微微笑道:“珍珍的心意,将军必然是明白的。”
刘寒初沉默半晌,道:“寒初只是一介武夫,配不上珍珍姑娘,承蒙珍珍姑娘的错爱了。”
古雅缓缓给刘寒初倒了一杯酒,幽幽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