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女生金版故事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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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女生金版故事集锦-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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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吴哲,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是不是应该带表姐去看心理医生?” 

“你觉得她太紧张小妹了,是么?” 

“嗯!”我点点头。 

“不!”吴哲苦笑:“她紧张是正常的。”他蹲在楼梯口,抱住头,“因为确实有人要伤害小妹。” 

“你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你知道么,我很爱小妹。如果用这双手杀死小妹,那是比杀死我自己还痛苦的事情。”吴哲的声音在黑暗里颤抖着。 

我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是在说自己,我还以为,他知道了吴艾的事。 

“可是!”他突然站起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爱小妹!我真的爱小妹!我不会杀死她!绝对不会!” 

“我信。”我坚定地点点头:“我信你,你信我么?” 

“信。”他说。 

“那么,明天你去看心理医生吧。”我说。
6。 

吴哲到我推荐的心理诊所接受了治疗,那个医生是我的朋友。 

我的医生朋友说,吴哲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因为他患有“强迫症”。这种强迫症源于田珍珍第一次以生小妹难产引发的怀孕恐惧症为理由,拒绝和他同房的时候。那一刻,他突然产生了掐死自己女儿的想法,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挥之不去,成为典型的强迫思想。 

朋友说,他的这种强迫性思想,其实是在发泄对女儿的潜意敌意,但是这明显是不被道德所允许的。所以,他的大脑主动“隔离”了这一念头中的感情色彩,只留下了空洞的杀念。 

可是,事情的真相远非如此。吴哲和吴艾的问题解决了,但吴小妹的危机依旧没有解除——就在我准备向田珍珍做侦察汇报结案的时候,吴小妹受伤了。 

田珍珍大哭着抓着我的肩膀:“你撒谎!你说再也没有人会害小妹了,可是!到底是谁把小妹从楼梯上推了下来?你说!你说!” 

我望着伤痕累累的小妹,懊恼自己的大意:“或许是她自己不小心……你冷静!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我没有办法冷静!”田珍珍打着哆嗦:“没错!小鞋里的玻璃渣没有了,枕头里的钉子也没了!可是,这却更让我觉得不安。因为我知道,并不是他们不想害小妹了,而是换了其他的手段!更加凶狠的手段!” 

她哭道:“你知道吗?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换了……换了我们无法预知的杀人手段……小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我看看吴哲,又看看吴艾,我知道不可能是他们,因为案发当时,他们和我的医生朋友在一起。 

我蹲下来,打开工具箱,开始仔细翻查录影。 

此间,田珍珍一直喋喋不休着说,小妹好可怜,因为她的到来是个意外。她怀孕时,正是她和吴哲的七年之痒,她的身体和心情都乱七八糟的,实在没有心理准备去接纳这个孩子,但是,她又不忍心打掉她,伤害她,所以只好努力调整自己来适应。结果,这个孩子难产,差点一尸两命…… 
7。 

田珍珍看着被我定格的录影,傻了。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双手,颤抖着看着大家,喃喃着:“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小妹了……我……我一定是梦游了……我一定是被鬼附身了……你们相信我……” 

吴艾抱着漫画书,冷冷地说:“看吧,我早就知道最想杀死小妹的就是我妈妈。” 

“吴艾!”吴哲大声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轻轻把田珍珍拥在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对不起……珍珍……我知道这个孩子给你了太多压力,可却从未想过帮你分担……” 

“老公……我是爱小妹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我信,我信!”吴哲流着泪。 

突然,他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你到底是谁?我们家里怎么会有监视器?” 

吴艾扬了扬手里的漫画书,淡淡说道:“她是私家侦探,妈妈请的。” 

我诧异地望着这个孩子,他怎么知道? 

吴艾得意地笑着,第一次,他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孩子。只见他轻轻翻开漫画书的内页,眼花缭乱的封面里面,竟然是一本日记。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我必须阻止自己要杀死小妹的这个可怕念头,我害怕!我害怕!看来,我有必要请个私家侦探来保护小妹了……” 

那本日记,是田珍珍的。 
8。 

我的医生朋友说,田珍珍和吴哲一样,患有“强迫性精神官能症”,他们不约而同地启用了心理防卫机制的“反向作用”,让他们内心潜在的不被意识所允许的“杀死小妹”的欲望,改头换面变成对她过分的、矫揉造作的爱,他们用这份“过分”的爱,来控制自己对孩子潜在的敌意。 

我叹口气,搬离了田珍珍的家。阳光透过两侧林荫的枝枝蔓蔓,洒落在小路上。路旁,一个年轻的妈妈推着婴儿车突然听下来,恶狠狠地亲了一下车里的婴儿,甜蜜地自言自语:“宝贝儿!你知道你有多可爱么?妈妈恨不得咬你一口呢!” 

那一刻,我愣在路旁,感到莫名的惆怅。 

人们常说,父爱伟大,母爱无私。可是谁又知道,这份爱后面,有怎样沉重的心理负担? 

正如我那医生朋友所说,无论是父爱还是母爱,都无可避免地存在着或多或少的负面情绪。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彻底纯粹的,包括爱。 

【完】

【43】榆木疙瘩
'1'

楠楠第一次见到杨森,是在那个电闪雷鸣的下午。

那天下午突然乌云密布,雷声大作。楠楠怕雷,顶着课本一路狂奔。突然一声巨大的雷鸣压过头顶,劈在路旁的梧桐树上,梧桐树瞬间冒起了火光。

当时,杨森就站在树下,望着燃烧的梧桐,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他大概想逃开,可刚刚挪动了一步,就瘫软在地上。

楠楠听到旁边有几个同学小声议论,杨森果然是一块木头,木头都怕火。

从那以后,楠楠就对这个被称为木头的怕火男生产生了莫名的兴趣。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小声议论,都说杨森是一块木头。楠楠不吭声,她只是看着那个高大木讷的身影发呆,心底并不认同。

一个月后,楠楠做了杨森的女朋友,大家还是说杨森就是一块木头,她听到后总是非常坚定地反驳:“谁说杨森是一块木头我就跟谁急!他不是一块木头!是四块!”“四块”的意思,大致是说杨森的名字里有四个“木”字吧。

楠楠每次这么说的时候,语气里总是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怨恨,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于是,大家不再说杨森是一块木头了,说他是由四块木头组成的一堆木头。楠楠依旧反驳,脸上带着怨妇的神情:“他不是一堆普通的木头,而是一堆榆木疙瘩。”

说实话,楠楠最初对杨森有好感,仅仅因为他的帅气。在大学里有个很帅的男朋友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后来楠楠开始喜欢上他,是因为他木讷,帅哥多数花心,但木讷的帅哥就相对安全多了;再后来楠楠爱上他了,是因为他有钱。综合这三点来评估,有一个帅气又不花心还多金的男友,实在是件幸福的事情。这种极品男人,别说当男友了,就算用来结婚,也是个非常划算的选择。

可是,如果所有事情都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的话,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随着和杨森的交往,楠楠越来越觉得杨森实在是个可怕的人。甚至,她有时候怀疑他根本就是个木头人。

一开始,楠楠只是以为他是个性格不健全的“人”,但后来,她就觉得他连“人”都不是了。
'2'

没错,杨森很帅,标准的明星型五官,棱角分明。可是,他的五官未免过于“棱角分明”了。他帅得很完美,完美得有些过分。完美的东西往往令人觉得不真实。楠楠就觉得杨森很“不真实”,这主要表现在她每次和杨森约会告别后,都不能清晰地记得他的样子。甚至有几次,楠楠还刻意在约会的时候努力记住杨森的眼睛、鼻子、嘴巴,可只要他一离开她的视线,他的样子也立刻在楠楠的脑子里变得莫若两可。好在楠楠并没有特别在意这种细节,我们本来就不会刻意留意那些我们自以为永远不会失去的东西,比如五官。

其实最让楠楠无法忍受的,是他的木讷,他的性格缺陷。

虽然楠楠正是因为他的木讷才喜欢他的,但她没料到杨森的木讷水平如此之高,甚至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杨森说话从不拐弯,且言简意赅,能用一个字表达的决不说两个字。自从恋爱以来,他们之间所谓的约会,就是两个人像木桩一样坐着,或像木偶一样默默散步,或像木雕一样坐在自习室一起学习。若指望他甜言蜜语哄女朋友开心还不如指望天上掉馅饼更实际一些。

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隐忍着,希望自己的初恋不要如此短暂,如此虎头蛇尾。

可事实上,杨森不仅仅是木讷那么简单,他有严重的性格缺陷。杨森的手机日日夜夜永远开机从不离身,因为手机是他和母亲联络的直接方式。他就像一个木制傀儡,事事听从操纵者安排,从不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的主见。那个操纵者就是杨森的母亲。

  比如,他和楠楠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一天,他的母亲就知道了楠楠所有的资料,甚至包括身高体重三围;他每件事情都要问自己的母亲,甚至包括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以及吃什么饭;他的每笔消费记录都要向母亲汇报,甚至包括请楠楠吃了一根1块钱的雪糕,雪糕是什么牌子,什么口味,以及是在校内的小超市买的还是在校外的冷饮摊上买的。

楠楠本来是铁了心要和他分手的,但她没有。她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女孩一样善良,一样善于幻想,一样喜欢看爱情小说。她不由自主把自己想象成了小说里挽救男主人公的善良女主角,一心一意希望杨森能够摆脱老巫婆母亲的操控,拥有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这种想法与爱情无关。因为那只是楠楠自己的想法,而爱情是两个人的。

那个时候,楠楠还认为杨森只是个性格不健全的“人”,但后来,杨森在她心里连人都不是了。

那晚,楠楠和杨森像木偶一样在学校的小树林散步。当时,梧桐树的叶子已经开始飘落,凉凉的秋风袭来,楠楠不禁打了寒战,裹紧了外套,有些心疼地望着衣着单薄的杨森。杨森的面孔在夜色里显得有些生硬,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他突然神经质地停下来,掏出手机,对着瑟瑟发抖的自己拍了张照片,然后把这张照片发给了某人。紧接着,他母亲的电话就风风火火地打进来了。

楠楠隐约听到他母亲在电话里激昂地责骂,而杨森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频频点头。

“哦,知道了妈。我知道这种天气该穿厚点的外套了。”他说。

“哦,穿蓝色那件吗?哦!”他又说。

“哦,黑色那件也可以?好,我知道了!”他继续说。

那时,楠楠盯着冻得发抖的杨森,突然有了一种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猜测——他真的是活生生的人么?如若是,又怎么会冷暖不知呢?

杨森挂了电话后,楠楠一直显得心不在焉,她的脑子变得九转十八弯,绕进了迷宫,没有出口。回宿舍的路上,她不小心绊了一跤,杨森扶起她的时候,她碰触到了他的手臂。

那一刻,正是楠楠噩梦的开始。

那是一双怎样的手臂?僵硬、凹凸不平,就像榆木疙瘩。那绝对不是人的手臂!

看到阅览室里那张令人头皮发麻的脸后,楠楠确定,他不是人,是榆木疙瘩! 
'3'

回到宿舍后,楠楠不停地蹭着手掌,在书桌上蹭,在墙壁上蹭,在自己床铺上蹭,可是蹭来蹭去,那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触觉已然牢牢地粘在手掌上,令她战栗不已。战栗一直延续到她的梦里。

梦中,杨森变成了一块人形的榆木疙瘩,生冷坚硬,凹凸不平,就像魔幻片里的癞蛤蟆妖怪。

幸好,楠楠噩梦醒来的时候,已经艳阳高照。阳光是驱散恐惧的最好武器,沐浴在阳光里的楠楠,开始怀疑昨晚那恐怖触觉的真实性,那很有可能只是个梦,或者是她的幻觉。她有点后悔昨夜在杨森面前的表现。她的仓皇失措一定伤害了他。

所以,当她从阳台上看到杨森像一尊美丽的木雕般站在宿舍楼下等她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当她看到阳光下杨森那光洁的面庞和平整的手背时,她毅然决然地否认了昨夜的自己。

他们一起吃早餐,然后一起上课,晚上则结伴到阅览室看杂志,期间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杨森属于那种毫无生活情趣的人,他只看关于数学和金融外贸一类的杂志,或者偶尔翻翻时尚家装什么的。楠楠不同,楠楠喜欢看一些奇幻或者恐怖小说杂志,比如《胆小鬼》。

  10月份的《胆小鬼》里有一篇关于木头人的小说,名字叫做“榆木疙瘩”,她一看到这个题目,就被吸引了。这个故事里那个诡异的木头人,越看越像杨森,越看越令楠楠觉得阴冷。她忍不住瑟瑟发抖,裹紧了外套,侧头看了看阅览室大开着的窗户,又看了看专注于家具杂志的杨森,颤抖着说:“你冷吗?我冷!要不去关上窗户吧?”

杨森转过头,温柔地说:“好。”

楠楠突然扔下杂志,大叫一声,冲出了阅览室。杨森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追出去,而是慌张地转头看了看自己映在窗户玻璃上的脸,然后趁着大家都注视着楠楠的时候,竖起了衣领,这才低着头顺着墙根匆匆走出去。

直到楠楠回到宿舍缩在被窝里,还忍不住瑟瑟发抖,眼神里闪烁着不安和恐惧。

她不信鬼神,但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超自然现象和超自然生物,她相信世界上存在着神秘的巫蛊之术。尤其,在她看到杨森那张脸后,就更加坚定了这种信仰。

那是怎样的一样脸?苍白的、毫无弹性的、凹凸不平的、坑坑洼洼的,甚至,由于灯光的原因,她都能看见他皮肤上暗暗的反光。那种反光,她只在坚硬的桌面上或大理石上才看到过。

杨森,他不是人!

楠楠咬着嘴唇,想起第一次遇到杨森时,他那对火的恐惧;想起他过于完美,过于棱角分明的脸;想起那晚他手臂上那坚冷的触觉;想起他如傀儡娃娃一般的生活。

杨森绝对不是人!他是木头——是榆木疙瘩,是榆木疙瘩雕刻成的傀儡!

梦里如蛛网般的傀儡线,延伸到了阳光下,向楠楠步步逼近。 
'4'

梦里,杨森握着手机,脸被雕刻成微笑的模样。那笑容,坚硬、阴冷。只见他扬起手机,按了某个快捷键,手机的屏幕里立刻蔓延出很多透明的丝线,如蜘蛛网。她在网里挣扎,就像那些可怜的飞虫,越挣扎,越纠缠。

蜘蛛网里的楠楠,慢慢也变得棱角分明,变得身不由己。那些透明的线操控了她身上的每一条神经,而杨森则慢慢隐退在黑暗里,只留下一只蜘蛛的影子张牙舞爪。

楠楠猛地坐起来,掐着眉心,脑子里似乎爬满了蜘蛛,它们忙忙碌碌地结网,一层又一层,纵横交错,一团乱麻。她揉揉眼睛,舍友们或洗漱或吃早餐,各自忙碌着。她略微抬起头,突然指着房顶上一只阴灰色的蜘蛛尖叫起来,边叫边跳下床,全然忘记自己是睡在上铺。

杨森赶来的时候,楠楠正好从医务室出来,额头上散发着药水味儿。他穿得很厚,高领的T恤包裹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关切。杨森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楠楠低下头,快走几步,似乎刻意和杨森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有好几次,杨森想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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