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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体而言，除了我的脸还是没什么改善外，还有当人类时的前尘往事，我一件也没想起来过。
只是偶尔，在我太过接近其它人的时候，我的心会感到痛苦，就好像在提醒我某件难过的事一样。
但因为痛苦出现的时间太短，出现的次数太少，孩童心性的我，并不把它当一回事，往往抛至脑后，不去管它。
其实，我到很后来很后来才深刻的体会到，当一名永远的痴儿，也是挺幸福的一件事。
当我智力提升成接近正常人的状态时，我待在这里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十年了。
时光飞逝，妖的时间跟人的时间是不相同的，对人类来说，三十年可说是代表人生中最重要的黄金阶段，是人生的三分之一时间，但对妖来说，这个时间并不算什么。
妖的寿命很长，只要不停的修练下去，突破几个大关卡，想与天同寿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但基本上，妖族死亡率却是相当高的，原因很简单，妖的一生充满着各种危险，随便一次斗殴，或是遇到励志以降妖伏魔为己任的修道人，或是寻找一些天材地宝的过程中，随时都可能丧命。
但要是这些历程都撑下来了，不只与天同寿而已，还有机会脱离妖的生命型态，成仙成圣成神成佛都不一定。
然而，每名新生的妖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是要轰轰烈烈地过完一生，或是只当一名平凡小妖，安安份份的过完一生。
我思考了好久，最终的选择是当一只平凡小妖，因为比起大起大落，我更喜欢平静的人生，但到最后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6
等到燕回教导我一切相关事宜之后，我开始上学了，也许是因为我的心智未成熟的关系，三十年来，我的身体一直是维持在十二岁的模样，在全是新生妖的初等班里，倒也不嫌太扎眼。
在班上，同学们都觉得我的模样太过怪异，虽没明显排斥我，但不愿接近我也是难免的事。
一个星期过后，秋棠以新生的身份出现在班级中，也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
秋棠是一名亮丽的女孩，个性爽快自信，她很快就在班上成为一个耀眼的存在，成为众多同学崇拜的对象。
她也是唯一主动接近我的人，向我伸出她尊贵的手，在全部人不解的目光中，我跟她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秋棠对我一直很好，对我的奇异外貌，没有回避也没有故作不知，反而很直爽的问我，我是男是女，说要跟我成为朋友。
就这样，她成为我第一个朋友，有好吃的，有好玩的，我们总是一起分享。
她从没嘲笑过我迟纯的反应，反而很体贴的放慢她自己的动作。
我很喜欢她，因为她让我不再孤独，并以她是我朋友为骄傲，所以当她提出，要一起去桃源某地做探险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虽然我知道那个地方是桃源最机密的地方，一旦被捉到，不是打几顿屁股就可以解决的事。
可是，为了她，我最好的朋友，我答应了。
但我从未想到，会严重到，当我们被捉到时，完全不听我们辩解，就将我们丢入地牢里。
在地牢里，秋棠的表现一直很坚强，即使她的身子在微微发着抖，但她的表情没有软弱，反而教导我面对审判时该怎么表现
在黑暗又湿冷的地牢里，我一直很害怕，熟悉的人们，没有一个来看望我，只能完全依靠秋棠。
审判的那天，是在大广场进行的，到那里，我隐隐觉得不对，一般只有犯下极大错误的罪犯才会在这里进行审判，但我实在太害怕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我抛之脑后。
那时的情况，因为我的不发一言，焦点全在秋棠身上，我永远记得，当时站在众人面前秋棠，侃侃而谈，自信且美丽，就像她不是罪犯，而是一个英雄，我看到大众的目光渐渐转为同情，看向秋棠的目光都变得亲切。
因为我太紧张了，反而都没听清楚秋棠的发言，然后挽泪站了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她那么生气，我情不自禁缩了缩身体，她一定很生气我惹下那么大祸。
挽泪高声说了几句什么，秋棠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情势就变得有些乱了，所有人，包括审判官都情绪浮动了起来。
我模糊间，了解到她们两个在辩论着什么。
我尽量平定害怕的心，试着去听她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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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燕回教导我一切相关事宜之后，我开始上学了，也许是因为我的心智未成熟的关系，三十年来，我的身体一直是维持在十二岁的模样，在全是新生妖的初等班里，倒也不嫌太扎眼。
在班上，同学们都觉得我的模样太过怪异，虽没明显排斥我，但不愿接近我也是难免的事。
一个星期过后，秋棠以新生的身份出现在班级中，也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
秋棠是一名亮丽的女孩，个性爽快自信，她很快就在班上成为一个耀眼的存在，成为众多同学崇拜的对象。
她也是唯一主动接近我的人，向我伸出她尊贵的手，在全部人不解的目光中，我跟她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秋棠对我一直很好，对我的奇异外貌，没有回避也没有故作不知，反而很直爽的问我，我是男是女，说要跟我成为朋友。
就这样，她成为我第一个朋友，有好吃的，有好玩的，我们总是一起分享。
她从没嘲笑过我迟纯的反应，反而很体贴的放慢她自己的动作。
我很喜欢她，因为她让我不再孤独，并以她是我朋友为骄傲，所以当她提出，要一起去桃源某地做探险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虽然我知道那个地方是桃源最机密的地方，一旦被捉到，不是打几顿屁股就可以解决的事。
可是，为了她，我最好的朋友，我答应了。
但我从未想到，会严重到，当我们被捉到时，完全不听我们辩解，就将我们丢入地牢里。
在地牢里，秋棠的表现一直很坚强，即使她的身子在微微发着抖，但她的表情没有软弱，反而教导我面对审判时该怎么表现
在黑暗又湿冷的地牢里，我一直很害怕，熟悉的人们，没有一个来看望我，只能完全依靠秋棠。
审判的那天，是在大广场进行的，到那里，我隐隐觉得不对，一般只有犯下极大错误的罪犯才会在这里进行审判，但我实在太害怕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我抛之脑后。
那时的情况，因为我的不发一言，焦点全在秋棠身上，我永远记得，当时站在众人面前秋棠，侃侃而谈，自信且美丽，就像她不是罪犯，而是一个英雄，我看到大众的目光渐渐转为同情，看向秋棠的目光都变得亲切。
因为我太紧张了，反而都没听清楚秋棠的发言，然后挽泪站了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她那么生气，我情不自禁缩了缩身体，她一定很生气我惹下那么大祸。
挽泪高声说了几句什么，秋棠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情势就变得有些乱了，所有人，包括审判官都情绪浮动了起来。
我模糊间，了解到她们两个在辩论着什么。
我尽量平定害怕的心，试着去听她们在说什么。
小小他什么都不懂，那有可能怂恿你去那个地方，偷取那件物品。”挽泪一反柔弱的姿态，声音坚定，小小是挽泪为我取的名字。
“我说过了，小小他并没有怂恿我，只是带我去那个地方，要不然，我只是新生不到几个月的妖，来到这里更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地方有那样的宝物。”秋棠态度有点委屈但姿态高雅，让群众更能信服她。
这些都是秋棠之前就告诉我的策略，把事情弄得像是我们无意间才闯进那里，不过，现在秋棠的话里，好像有那里不太对劲
我很疑惑，但秋棠做的事永远是对的，我必需相信她。
“不然你们问小小，我有没有说谎？”秋棠把手指向我。
因为昨天秋棠就有教过我该怎么做，我下意识就点头。
“秋棠没有说谎。”我说道。
听我这么说，众妖一片哗然，挽泪急着高声喊着什么，但审判者要她退下去。
正当审判官要下判决时，突然，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从群众中走出，进入广场中央。
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所有人都静默下来，少年回异于其它人的激动模样，态度闲适，然后，他露出微笑。
我心一震，那个笑容，就像打碎了的冬日阳光，那么的清爽且温暖，似曾相识。
那个笑容像有魔力似的，安抚了群妖激动的心，大家都奇异地平静下来，连审判官都收回要下判决的手。
那个少年拿出一封信，将此信递给审判官们，审判官看完以后，每个脸色都很难看。
我看向秋棠，秋棠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不安。
审判官清清喉咙，将信的内容念了出来，里面提到什么魔族，什么诡计的，我不太懂，但所有妖的脸色都变得难看无比，其中，以秋棠的表情变得最严重。
她脸色铁青，高声反抗了起来。
“那信谁知是真是假，一定是有人想嫁祸予我。”
审判官们摇摇头，伸手一挥，三个妖拿着奇形怪状的小铁塔走出，包围在脸色惊恐的秋棠身旁，三个铁塔闪出一道光，在我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时，秋棠就尖叫了一声，双手捂住额头，只见那里多出一根小小的黑角。
不知道是谁先大吼出声。
“是魔族，她真的是魔族。”
我很讶异地看着周围，气氛变得很奇怪，每名妖都一脸愤恨的模样，就好像恨不得要上前撕咬秋棠似的。
我紧张的靠近秋棠，准备情况不妙就拉着秋棠快逃。
幸好没有人冲上前来，审判官已经下判决了。
“身为魔族奸细，秋棠判处死刑，而小小……”他顿了一下，看了白衣少年一眼，“念其年幼不懂事，只是受魔女迷惑，只要他亲手处死秋棠，以示心志，赦免其罪。”
我一楞，虽然搞不太清楚事情的发展，但我却听懂了审判官要我做什么。
杀死秋棠，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有人将一把刀子塞在我的手上，并将我推在秋棠面前，我看着秋棠一脸惊恐的望我，禁不住想笑，我正要开口说我绝不会杀她时。
秋棠开口了。
“都是你的错。”她怒声道，“要你做一件事也做不好。”
我吓了一跳，秋棠是从未这般向我说话的，尖锐痛恨。
“明明是你的错，为什么我要死在你的手上。”秋棠的眼睛狂乱空洞，平时的美丽风情竟不再现。
我以为秋棠是害怕到失去理智了，我忙开口。
“秋棠，我们是朋友……”所以我绝不会伤害你。
我后面的话还未说完，秋棠就打断我的话。
“谁跟你是朋友，丑八怪少自作多情了，要不是你好骗，我怎么可能跟你做朋友，像你这种怪物，还真以为我是你的朋友，别笑死人了。”
我楞了，那句绝不会伤害你的话一时竟挤不出口，胸口，有一股痛，裂心断肠。
那是一种太过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之前就经历过似的。
看我楞在原地回不了神，挽泪说了几句什么话，审判官点点头，再度开口。
“确定小小为魔女所骗，无罪，念其年幼，处刑之事交给处刑者处理。”
我虽然还回不过神，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秋棠被处刑，我挡在秋棠面前。
正当此时。
“小小，对不起，我刚刚那些话不是有意的，你可以帮我阻挡一下处刑者吗？”背后，秋棠的声音回复原本的温柔。
我心里高兴，用力的点点头，然后，秋棠的手伸出，长长的指甲抵着我的脖颈。
“好小小，那你就为我顶一下吧！”她柔软的声音像隐藏着毒药。
挽泪身子一动，想冲上前，但忘川伸手拦住了挽泪。
我楞楞的，脖颈尖锐的触感，告诉我一切皆为真实。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大脑某处像有件东西破开似的。
嘴角，露出苦笑。
“你又骗了我呢！秋棠。”我说道，在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时，我手上的刀子轻轻一个反转，往后刺去。
秋棠发出尖叫声，而在她的手指要刺入我的喉咙之前，处刑者比她快上一步，她的手，断落在地面，静静流淌着魔族特有的紫色血液。
我转过身，望着秋棠，断了一只手，胸口流着血的她，此时不再美丽，表情一片狰狞。
这个，就是我所认为的好友。
我努力睁大眼睛，脑中浮现出什么，那是另一个人，属于人类灵魂部分的我，名叫方晓晴的我。
就好像再一次睁开眼睛似的，我迷惑地看着四周，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秋棠，秋棠怨毒的眼睛直盯着我。
我看着那怨毒的眼神，心中有些惘然，那个惘然，不知是小小的，还是方晓晴的心情。
发觉，自己心中竟然起不了任何怨恨，无论是当人类时的被背叛或是眼前秋棠的背叛，只是，觉得很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竟然如此虚假，不堪一击。
也许就是因为太累，我才没有力气去怨恨吧！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秋棠被人粗鲁拉起身，看着她狼狈的脸上突然露出微笑，接下来发生的事，是一片混乱。
空间撕裂开来，秋棠为人所救，我被顺手一并捉走，一切都在同时间发生。
我甚至连每个人的反应都还来不及看，就无知无觉的昏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睁开眼时，发觉自己处在一间中古世纪欧式房间里，顺便提一下，在桃源里的所有建筑摆设，都是以古中国风格为多，所以一见到红色的地毯，镶金的象牙色家具，明亮的玻璃窗，这些东西，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新鲜味道。
这里不是桃源，我很清楚地明白了这一点。
我坐起身，就在我起身的同时，房门也打开来，一名身穿黑色蕾丝裙的女仆走进来，脸上带着怡人的微笑表情，向我恭敬地躬身一礼，红艳的嘴唇却吐露出一段让我非常傻眼的话。
“你只能选择两条路，加入魔族，或者是，在极大的痛苦中死去。”她声音轻柔，手上就变出一堆让我头皮发麻的刑具。
她脸上仍是好温柔的微笑。
“给你一天的时间……”
“我加入魔族。”还考虑什么，怕死又怕痛的我当然马上选择不会痛又不会死的那一条路。
她脸上的微笑第一次滞了滞，接下来的话，似乎也说不出口的样子。
绿色的眼珠第一次直视向我，良久。
“那么，请你先在此处好好休息。”她又是一躬身，姿态优雅的出门离去。
我下床走到窗子前，定睛向外望去，外面的情况，让我有点小吃惊。
与房内的干净明亮相反，外边的天空乌云密布，偶尔有蓝色的闪电划过，地面的情景则是惨不忍睹，干枯的树木，黑色的河水，寸草不生的大地，除了黑色就是黑色，我越看眼睛睁得越大。
这是啥地方？
我忍不住退离窗口，不敢再看向窗外，飞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