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漩涡- 第15部分

　　“死人啦！”那个一身休闲服的人叫了起来。

　　林君振忙跑到西装的人的身边，用手探了探他的颈动脉，没有搏动。这是死亡的标志。

　　这下可好了，那个穿着休闲服的人，哭着闹着，要林君振主持公道，硬说是这家餐馆害死了人。

　　“是食物中毒！”他叫道。

　　“不可能，食物中毒不会发作的那么快！”

　　“那就是有人投毒！肯定是的，肯定是有人投毒！”

　　“你认为是谁要害他？”

　　“那个厨师，厨师呢？不是厨师就是刚才的那个服务员！警察先生，你执法一定要公平啊！”

　　刘雨菲脸涨得通红，站在一旁。林君振命令其他警察把那个休闲服的男子拉到一边，让他保持安静，然后无奈地向林顺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法送行了，林顺娟会意地点点头，独自离开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老板娘立刻报警，附近派出所的警察跑了过来，见到林君振，就请他来负责这件案子。两个厨师也跑了出来，一个瘦高个，另一个是矮胖的，这对厨师站在一起，倒是有些令人发笑。

　　林君振仔细看着餐桌上的菜，一叠番茄炒蛋；几对盐水虾；半只鸡，吃的只剩一堆鸡骨头了；一盆炒饭，是穿休闲服的人吃的；还有就是一碗面，是死者之前狼吞虎咽吞下去的。怎么看这些菜都很普通；桌上还有两小碟，里面装的是鸡的酱料，都被动过了。一切和其他餐桌上的一样。

　　“这些菜，是你们烧的？”林君振指着桌上的菜说道。

　　“是。”

　　“能具体告诉我，哪样菜是谁烧的么？”

　　“好，”那个矮胖的厨师指着炒饭和面说，“我是准备饭食、面食的，老王的厨艺好，有三级厨师证，所以由他烧菜。”

　　“噢，这样啊！”林君振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你平时是怎么准备饭食、面食的？”

　　“我们这里客人多，饭食和面食的消耗量大，所以大多是大锅烧的，一般一锅下去就都能卖掉。不过菜就不一样了，这里的菜都是小锅做的，毕竟每个人点的菜都不一样，一个个烧过来，虽然花费些时间，但能保证菜的口味不变，而且还能节省原料。”

　　林君振点点头，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你们，是你们！”突然那个穿休闲服男子指着这两个厨师，大叫了起来。

　　“明新飞？”那两个厨师也叫了起来。

　　“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他们开始了述说。

　　5。

　　“死掉的那个人叫明华飞，是明新飞的哥哥，当初我们都是一个厂的同事。”那个矮胖的厨师说道，“我和老王都是单位食堂里烧饭的，食堂里么，不管你是领导还是下面的工人，都要到我们这里吃饭，所以，久而久之，也都混了个脸熟。明华飞那时是我们厂里的财务科科长，而明新飞是厂里销售科的销售人员。这两个人呐，仗着自己一个管钱、一个管客户，在厂里呼风唤雨的，连厂长都不敢得罪他们，生怕他们什么时候带着客户跑了。后来，这两个人变本加厉，套取厂里的钱……”

　　“我套取厂里的钱！你在说什么呀！”说着，明新飞就要冲上去打他，“我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

　　林君振忙一把拉住他：“你冷静点，我们现在正在为你哥哥的事在查询线索呢！”

　　“警察先生，你要是不让他离开，我可就说不下去了。”胖厨师无奈地说道。

　　林君振让其他警察先把明新飞带开。

　　“好了，请继续说吧。”

　　“那时我们厂生产的产品的市场占有率开始下降，厂里的前景很不景气，后来厂长号召我们要同心一致。可是就在我们团结一致的时候，这两个人一个便开始拼命作假账，转移厂里的资金，另一个则和其他公司的人秘密签下合同，把仅剩的客户都转跑了。我们再怎么努力也不行，厂最后还是垮了。我们俩失去了工作，于是到处讨生活。他们倒好，在别家的单位里，吃香的喝辣的，后来还自己开了公司，真是太过分了。最可怜的还不是我们，是我们的那个老厂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就这样白费了，结果一时想不开，跳楼了……”说着，两个人的眼泪都下来了。

　　老王哭得更加伤心：“老厂长可是个好人哪，当初我女儿生病，那老厂长自掏腰包给我女儿付了医药费，还硬是不让我还！这样的好人上哪找去！”

　　“是啊，是啊！”说着，他们俩声泪俱下，周围的人无不动容，“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偏偏栽在这两个人手里。”

　　“好了，好了。”林君振说道，“谢谢你们的配合。”

　　6。

　　明新飞在外面已经是等得不耐烦了，冲着那些小警察发火：“为什么不是我先说，让那两个混蛋先说，他们会血口喷人的，因为他们是杀人犯啊！”

　　“对不起，现在还没有这证据，你不能这么说他们！”一个警察说道。

　　“我不能？你懂什么，我说他们是他们就是。找证据不是你们警察的事么，你们找不到证据，凭什么把责任推到我们老百姓头上！”

　　“找证据的确是我们警察的事，但是到底谁是凶手却不是你说了算！”林君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厉正言辞地说道。

　　明新飞被林君振的话顶了回去，只得“哼”的一声。

　　“好了，该你了，说说你的猜疑和那两个人的关系吧！”林君振没好气地说。

　　“警察先生，嫉妒！那是嫉妒！”明新飞一脸严肃地说道，“他们嫉妒我们哥俩，我们哥俩有本事，能赚钱，他们这些失业的人就嫉妒我们。还误以为是我们害死了老厂长。你说这老厂长的死能怪我们么！是他自己心里承受能力太差！”

　　林君振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头：“你哥哥在吃饭之前在哪里？干了什么？”

　　“我哥？问这个干吗？”

　　“问你你就说！”

　　“我哥之前都在办公室，干了些什么，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和案情有关么？”

　　“不清楚，不过线索越多越好。”林君振转头向一个小警员说，“问问法医科的人，报告出来了没？然后再叫人去调查一下他一天的行踪和各方面的状况。”

　　“是。”

　　不一会儿，他拿着尸检报告跑了回来。

　　死者明华飞，死于毒药中毒——雷公藤。什么时候服入的毒药，无法检测。至于死者的行踪，据他办公室的秘书说，他在和弟弟离开之前一直在办公室，只叫过一杯热的白开水。不过在饭桌上的餐具中并没有检出相关的毒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明华飞的公司快要倒闭了。

　　林君振很吃惊地得知了这个消息，没想到一个西装笔挺，看上去很有气派的人居然只是个快要倒闭的公司的负责人，这也难怪他会到这种小店里来吃饭。

　　“先去他的办公室看看吧。”

　　明新飞有些不大情愿，但是林君振是负责此案的警官，既然林君振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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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餐馆谋杀案（3）
7。

　　虽然是快要破产的公司，但是外观和内部装潢都是豪华无比的。如果一个公司把钱都花在表面功夫上，不破产才怪。

　　“请问，你们是……”一个看似像是秘书，穿着职业装小姐看到林君振一行人，便跑了过来，询问他们身份。

　　“警察，你们老板死了，我们是来调查他的死亡真相的。”林君振出示了证件。

　　“啊，什么！老板他？”那位小姐很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吃惊。她将目光移向明新飞，试探性地问：“二老板，大老板他？”

　　明新飞点了点头，关照她道：“在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查明之前不要对外讲。”

　　“是。我知道了。”

　　林君振没有理会这两个人，径直走到了明华飞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文件堆的到处都是，仿佛刚刚还有人在这里忙碌的样子。桌上，放着一瓶玻璃瓶，里面有些黄黄的物体。林君振走了过去，打开瓶盖，嗅了嗅，是蜂蜜，看来他还很会保养得么。蜂蜜可是有美容保健的作用的。办公室里虽然乱，但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林君振拿着蜂蜜瓶子，刚想转身，不料却碰落了桌上的文件。林君振忙放下手中的瓶子，弯下腰捡文件，从中飘落的一张纸，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林君振好奇地拿起来。

　　是一张人身意外险，投保人署名明华飞，被投保人也是明华飞，受益人是雷才百，保额高达几百万。对于这两个即将破产的人来说，这是笔不小的财产。

　　8。

　　于志严这个老搭档被找了来，虽然他心中有千万个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照着林君振的话语打转。

　　“老于，你把这个拿去化验。”说着，林君振把蜂蜜瓶交给于志严，“还有，关于这保险单的情况去向保险公司了解一下。还有，派一组现场搜查小组，把明华飞的办公室好好地搜查一遍。”

　　“是。”于志严拿着瓶子和保单跑了出去。

　　林君振找来了刚才见到的那个穿职业装的小姐，她也是林君振在踏入这家公司时唯一见到的工作人员。

　　“请问你是明华飞的……”林君振看着那个职业装的小姐，问道。

　　“我是他的秘书，我叫马婷。”看来林君振猜测的没错。

　　“能跟我说说你们公司的情况么？”林君振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早就打发走了明新飞。

　　“这个公司啊。”马婷环头四顾了一下，“说实话，不咋样，都快垮了。以前公司的生意还不错，大家每到年底都开开心心地分红利，拿奖金，但现在公司的经济状况，也就够付付水电费了。”

　　“那这里的员工，他们人呢？为什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呢？”

　　“他们都走了。明华飞付不起他们的工资，他们就都跑了，还说要上法院告他。你别看我们这里的装潢这么豪华，其实啊，这都是空壳子，房子都抵押给银行了。”

　　“那么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林君振又问道。

　　“我？”马婷红着脸，不语。

　　“是大老板还是二老板？”林君振看得出她的心思。

　　“大老板。”马婷说道，“我们是男女朋友。”

　　“噢，看不出么，你们年龄相差那么大。”

　　“他以前是有老婆的，不过自从看到我以后，他就和他老婆分手了。”马婷喜滋滋地说道，忽然又有些失望。

　　“他又有别的女人了？”

　　“不，也不是，只是他，他这人实在是太花心了，见到稍微好看一点的女人就会上去献媚，对别人动手动脚的。我警告过他好几次了，可他有一次，有一次他喝醉了，居然说我不也是他这样给搞到手的么。还说，如果我再烦他，就要和我分手。”

　　“这种男的，分手也无所谓啊。和这种人分手，去找自己的幸福。”林君振想到了刚才这对明家兄弟对刘雨菲动手动脚的，而且刘雨菲也说过，他们是歌厅的常客。这种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不行啊，我。”马婷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肚子，“我已经有孩子了。”

　　“既然你是他的秘书，那你应该熟悉他平时的一举一动咯。能告诉我他一般的生活习惯么？”林君振觉得刚才的话题无法继续下去了。

　　马婷点点头：“大老板这人除了好色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要说有，也就是喜欢保养皮肤，他有很多化妆品，跟个女人一样。”

　　“噢？能详细说说么？”林君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在老板的抽屉里，有许多化妆品，洗头洗澡的不算，护肤的、修复的……比女人用得还多。他从不吸烟，因为吸烟会使皮肤衰老。”

　　“那蜂蜜呢？他常喝蜂蜜吗？”林君振想起那瓶蜂蜜。

　　“是，蜂蜜是大老板以前的朋友——雷才百送的，大老板以前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过。雷才百从前就是搞养蜂卖蜂蜜的，像游牧民族似的，哪里开花了就带着蜜蜂去哪里采蜜。后来有一次，他养的蜂跑到了采了有毒的花的粉，酿出来的蜜让人吃了都拉肚子了。为此，很多人要找他赔钱，他一个养蜂的，能有多少钱赔给人家，后来还不是大老板，那时公司的经济状况好，所以大老板就替他付了钱。自此，他得知大老板喜欢吃蜂蜜，每周都会亲自送上好的蜂蜜给大老板。虽然现在大老板落魄了，不过他没有嫌弃大老板，还是每周按时给大老板送蜂蜜。二老板其实也很喜欢吃蜂蜜，有时也会问大老板拿蜂蜜。不过最近大老板拉肚子拉了好几天，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警官先生，你说会不会是那蜂蜜里面有问题？”

　　“那个雷才百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林君振没有理会她。

　　“就是今天早上。他刚送了一瓶蜂蜜过来。”马婷说道，“后来二老板去找大老板，然后他们就一起出去了。”

　　“你有他们进出明华飞的办公室时间的具体记录么？”林君振问道。

　　“有。雷才百是上午9点钟来的，和大老板聊了一个小时的天，然后在10点多钟的时候离开的，在他离开不久，也就是10点05分的时候，二老板就去找大老板了，可能是向他讨蜂蜜去了，以前也是，后来我看见二老板拿着蜂蜜瓶子出去了，这大概是10点08分的时候，接着在11点的时候，他又拿着瓶子回来了，关上门，不知道和大老板在讨论些什么。在11点半的时候，他们一起出去吃饭了。”

　　“这对兄弟的感情好么？他们的喜好是不是不太相同？”林君振补充道，“比如说服装之类的？”

　　“他们感情一般，虽然是兄弟，但是在工作上，老大的工作态度比较严禁，老二就比较逍遥了。不过这两个人一样的好色，那个老二也曾色迷迷地看过我好几次，但是因为惧怕他哥哥说他，每次都把目光缩了回去。不过我听说他们哥俩最近关系不太好，成天吵架，为的是公司的事。老二的意思是直接申请破产，大家把剩下的钱分一分走人，老大不肯，说什么也要保住自己的公司。为了这个，他们吵得厉害。”

　　“好的，谢谢，还有什么异常的事么？”

　　“异常什么的，我不太清楚，哦，对了，有个女人，最近一直来找二老板，二老板每次看到她都神色大变，非常怕她的样子。有一次我实在是好奇，就问了问，没想到二老板居然打了我一个耳光，威胁我以后再提到那个女人，就杀了我。他们哥俩本来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人，我很害怕，就再也没问过。”

　　“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还蛮漂亮的。我这人不太会描述，如果给我照片的话我能认出她。”

　　“好的，到时候我们会找你帮忙的。”林君振说道，“那她今天有没有来过？”

　　“没有，只是昨天刚来过。我还听二老板说，他可能需要一大笔钱来解决这件事。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好的，谢谢你。”

　　9。

　　“小林，报告出来了。”于志严拿着报告，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蜂蜜里面有雷公藤的成分，但是量不致死，最多让人拉上几天肚子，不过如果长期服用的话，倒是会致死的。”于志严解释道，顺手把报告递给了林君振。

　　“那么那个保单的事呢？”

　　“保单，据保险公司的人说是上个月买的保险。据身份证上显示，是明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