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起身,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又暗淡了下来,“初寒你来了。”
“这位公子可是回来了。”庙会老板起身躬了躬身,知这两位自当不是常人,方才那位小公子又说是王府,顿时又多了几分恭敬来。
挥了挥手,让小厮们斟了碗茶递了上来。
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初寒摆手,“不用了。”上前牵起九卿的手,拉住便往外走。
九卿任初寒拽着自己。
春日的夜晚,风微微寒,白色的雾气回荡在两人的唇边。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静得只剩下匆匆的脚步声。
街边摆摊子的也收起了摊子,只剩下几家卖馄饨吃食的夜宵摊子还在吆喝着。
那名穿着月白色衣衫的男子转身上了楼,选了一件上房。
“咚咚咚——”匆匆的敲门声。
“进来吧。”
“他来了吗?”男子开口问。
进来的侍从低着头,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开口道,“王爷,那老板已经来了。”
男子点头,挥了挥手,“叫他来见我。”
“是。”
本来是想在后台就问出那位姑娘的身世的,但是一想又怕惹姑娘的厌烦,所以就打听了庙会老板的住处,想要私下里谈一谈,问问姑娘到底许给了哪家人。
本来就是抱着游玩的想法,来到了江南。听说有个什么山神舞,十年一次大庆,便有些好奇。
熟不知,只一眼,那台上的身影便再也忘不掉了。
自己长袖善舞,左右逢源,情场上从未对谁动过真心,相反,倒是别人都许了他真意。
自小就是纨绔性格,能让他动心的人至今还没出现过。
但是这一次,自从见了那台上水袖轻扬的绝艳美人,那身影就好像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里。
就好像,心底的某处,一直被什么压着的,一瞬间,被放了出来。
那种感觉,不是一见钟情,倒像是……倒像是一见如故。
摸着自己的心口,这便是喜欢吗?
第一次,从遇见那个人的第一眼开始,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庙会老板被人带了进来,盘问了许久,他也不肯吐露那人的身世,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这两边都是惹不起的爷,自己这小门小户的,那里敢掺和这个,只说是今年预定的人病了,半路上偶然遇见的娘子,娘子不肯透露,自己也没多问。
审了好一会儿,男子见也问不出什么,索性就放了庙会老板。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必要抓着人不放,看着老板这么执着,倒也不像是在说谎。
合上扇子,挥了挥手,便让下人们把人放了。
摒退了下人,又重新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尝着。
既然让自己遇到了,还害怕找不到了吗。
男子笑,又啜了一口茶,“便是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寻到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门外的随从“咚——咚——咚——”的轻轻地敲着门。
男子又道了声进来。
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下人小声的开口,“王爷,长安城出事了。”
“什么事?”男子放下茶杯。
“丞相……造反了。”
袖子里的手,微微发紧。
男子沉吟许久,开口,“备轿,连夜回长安。”
叹了一口气,轻笑,“怕是这一时半会儿,倒真是不能相见了。不过……,我一定会把你找到的。”
遇见便是缘,你我的缘,才刚刚开始。
回头望了眼江南,身影消失在沉沉的暮色中。
王府。
几个下人,偷偷在地上摆了酒和吃食,围坐在一起。
许是喝多了酒,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咱们府上的白公子,可真是貌若天仙啊,你们说是不是?”
“当然,便是女子也不如白公子十分之一。”
“别说十分之一,我看连百分之一都不如,我当时端着茶壶走了进去,哎哟那灿金色的眼睛就瞄了我一眼,我就觉得浑身都酥了。”
“老不正经的哈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这白公子生的就跟个妖精似的,眼睛还是灿金色。本来黑乎乎的一球,突然有一天王爷就说白公子的病被人治好了,你们说怪不怪?”
“妖精?你听说妖精不吃人肉喝人血的吗?要说怪也是你怪。”
“便是妖精我也喜欢他,要是白公子能让我一亲芳泽,哪怕被吸了精气,我也值了。哎,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白公子也瞧得上你,你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做梦吧你,这话啊,要是让王爷听见了,还不扒了你的皮。”
“我也就是说说嘛,别当真啊,千万别当真。”
初寒牵着九卿刚走进王府,便听见喝醉了酒的小厮在屋前高声谈论。
心下一紧,听见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当下就沉了脸,拽着九卿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喝声道,“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
“哎哟,王爷……小的……小的不敢了。”
“小的酒后失言,王爷饶命,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地上的人都快抖成筛子。
“还不快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几个人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东西,就各自分头跑了。
握着九卿的手倏地又紧了几分,“卿儿,你别放在心上,他们酒后胡言。”
随即又松了手,道了声,“卿儿,你自己回去罢。”
只觉得心都紧紧地揪成一团,方才几个人的酒后真言在脑中萦绕,想要占有九卿的想法迅速在身体蔓延,渐渐升温,恨不得此时将就眼前的人生吞干净。
见九卿站在原地未动,又重复了一遍,“卿儿……,你自己回去罢。”极力的抑制着冲动,自己不想……伤害他。
“初寒……”九卿抬头,紧紧的盯着他,见他依旧是目光躲避,心下又凉了几分。
果然自己是被讨厌了。
以往出去都是初寒亲自送到了房间门口,再进去喝盏茶,复又撩了一会儿,方才恋恋不舍的走,今日却不想会是如此。
收回手,又抬头望了一眼,想张口问,为何会讨厌自己。却是怕引来更深的抵触,沉吟许久,终是转了身落寞的朝着房间走。
回到房间的路程虽短,但心里却觉得好长。
初寒是,九卿也是。
混混僵僵的走到了房间门口,推开门。
只觉得今日做的些荒唐事,心下后悔。想要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愣是让自己变成了别的。
都说酒能浇愁,喊了门口的下人们,抬上了几坛子酒。
揭开了盖子,一碗一碗的下肚。
自己酒量一般,喝了两坛,神智倒是越发清醒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
只觉得今日做的事说的话,全都一股脑儿的涌上了心头。
九卿穿着白衫在庙会上悠悠起舞,长袖轻舞。
九卿望着他,黏黏腻腻的喊着那一声声初寒。
九卿握上他的手,缠上了他的肩,倾城绝艳的脸咫尺可见,白皙的身子未着一缕,银发披落,只需一伸手,便能握上那纤细的腰肢。
然后又笑意盈盈的望着他,柔柔的开口,温软酥媚的声音从那娇艳欲滴的唇中一字一字的吐露,,初寒,我喜欢你。
欲,火掺着烈酒慢慢的从心里脑子里升腾。
又揭开了一坛酒,喝到一半。
猛地又想起了庙会前的王府里的那群人,心下一紧,手里的碗“啪嗒——”落在了地上。
觊觎卿儿的人越来越多了,越来越多了,卿儿只能是自己的,谁也抢不去,谁也抢不去。
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发热,心里好像被不停地噬咬着,万般的难受,神智已经开始模糊了,唯一清晰的记得就是那如水一般的人儿。
卿儿,卿儿,卿儿……
心中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夜凉如水,九卿院子里的柳枝早就抽出了细嫩的芽,郁郁葱葱的挂了满枝。
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些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躺在床上的九卿坐起了身,方才又见初寒那番表情,恐怕今晚也是要一夜不眠了。
叹了口气,穿起了鞋子,披上一件厚衣服,挪着步子,朝着门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门就“砰咚——“一声被撞开了。
定睛一看,喝得烂醉的初寒倒在了地上,初春的天还是透着寒气,微微一哈气,还是可以呼出白雾来。
“初寒,你喝酒了?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俯下身子,伸手就去扶初寒。
本来九卿就长的小,明明已经十九岁了,看起来就如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一般纤细瘦小,个子还没有到初寒的肩膀,艰难的将初寒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搀到了自己床上,“初寒地上凉,我先去叫人熬碗醒酒汤吧。”
银色的发,顺着肩膀滑落。
白皙的颈间,精致的锁骨,有些宽松的里衣,随着弯腰的动作,慢慢顺着肌肤下滑,露出了白玉般的胸膛,慢慢的贴近,隐隐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yuhuo在体内深处渐渐地升腾蔓延。
“卿儿……”初寒唤了一声。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方才磕了那一下就已经醒了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望见了九卿,顿时又醒了几分。
“卿儿……”借着酒劲,初寒开口,“卿儿……,别走……。”似是恳求,又似是期待。
许是酒上了头,白皙俊美的脸上微微的发红,桃花眼里藏着九卿看不懂的感情,在眼底泛滥开来。
这一句话,让九卿愣了神。
心底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弯起了嘴角。
酒后吐真言,只需这一句话便好,只需这一句话,他就知他并没有讨厌自己。
春夜的寒风随着张开的大门,徐徐的吹进了房间里。
九卿转身关了门,又走到床前。握上了初寒的手,柔声细语,酥软的声音分外的蛊惑人心,“初寒,我一会儿就回来。”
感觉握上自己的那柔荑渐渐地抽离,听见人儿说自己要离开,初寒心下一紧,手上加重了力道,将九卿拽到了床上。
猛一翻身,将他压到了身下。
“初……唔……”霸道的吻,不由分说的吻了下去,吻上那樱红色的唇,将要说出口的话淹没在了唇边。
撬开贝齿,长驱直入,缠上了那软滑的舌,唇齿相交。
脸被憋得红红的,一时乱了呼吸,突如其来的吻差点没让自己喘不气过来。
九卿伸手,想要推开,但是无奈身上的初寒压得就如磐石一般,任凭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按住九卿想要挣扎的双手,举过头顶,按下。
紊乱的呼吸混杂着细细的jiao喘在房间里回荡着。
缠绵了许久,初寒方才停下来。
稍稍离了些位置,细长的银丝断了,随着嘴角淌了下来。
“初寒……”舌突然失去了禁锢,九卿开口,唤了一声。九卿虽是狐妖,但是却对人间的情事并不了解,还是想着去帮初寒熬碗醒酒汤,。
殊不知这一声,着实让初寒的欲望又添了把火。
酥软妩媚的声音,恨不得狠狠地将眼前的人占有。
随即湿滑的舌又顺着淌下来的银丝,滑到了颈间,锁骨,一路吻了下来,恨不得将身下的人生拆入腹,用力的舔咬、啃噬、吸吮,印上了一个个莓红的印记。
“唔……”细细的呻,吟,感觉到啃咬身体的力道渐渐加重,九卿闷哼一声,“初寒……,痛……”
灿金色的眸子水雾氤氲。
初寒抬头,对上那灿金的眸子,墨色的眸子里早已经被焚了身,哑着声音,唤了一声,“卿儿……”
顿了许久,终是开了口。
将那日夜所思所想所求,但始终无法开口、不能开口的欲望借着酒意,一字一字的说了出来:
“我想要你。”
迷离的睁着灿金色的眸子,虽然不懂,但是九卿知道,只要是初寒想要的,自己便一定会给。
点点头,应了声“好。”
褪去宽松的里衣,印上白皙的胸膛,身体渐渐被染上了绯色。
继续向下延伸。
玉白的纱帐内,,烛火轻轻摇曳,交缠碰撞的躯体在纱帐上映出了影子。
重重的shenyin喘息回荡在房间里。
一片春意盎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次日,天微微亮。
宿醉的头痛隐隐的也随着清醒过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子,猛地想起昨晚自己做的那场梦,顿时红了脸,自己怎么能如此想呢!卿儿若是知道自己对他有这种想法,定是会讨厌自己的。
踌躇了一阵,复定睛一看,这……这布置不是自己房间里的!
猛地又一转头,凌乱的床铺,满床狼藉。
努力的回想着昨夜的事情,初寒又惊又喜,卿儿,终于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了。
自己期盼这么久,压抑忍耐这么久的渴望,今日终于……
只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光溜溜和的自己盖着同一条被子,躺在自己身边,白玉般细腻光滑的肌肤上,印上了一个个青紫的痕迹,掀开被子,隐隐的还可以瞧见床垫子上的猩红血迹还有大腿的内侧那遍布的干涸baizhuo。
“卿儿……?!”难以置信的开口,昨夜的…难道不是一场梦吗?!还是自己现在还在做梦?!
猛地在自己大腿上一掐,哎哟,居然痛。
“卿儿。”伸出手,颤抖着,又惊又喜的摸了摸九卿的脸,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桃花眼里的笑意都快把这春日的寒气给融化了。
初寒伺候了九卿五天,那日醉酒,一上来变没节制,半路上九卿就晕了过去,早上也是在日照三竿时才醒了过来。
九卿醒来时,只觉得浑身无力,口干的厉害。缓了一会儿,想要坐起来下床倒杯茶喝,熟不知这一起身,后面的痛楚就猛地袭来。
“嘶——”痛哼一声就倒在了床上,方才不觉得,现在身子完全清醒了过来,疼痛也随着清醒过来。
趴在床上,闷闷的痛哼着。
初寒一进来,便瞧见九卿可怜兮兮的趴在床铺上,灿金色的眸子望向自己。
“卿儿,你……醒了。”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欣喜和激动,细长的眉弯起,桃花眼里盈盈的笑意。
坐在床上,想要把九卿抱在怀里。
当手碰到时,九卿望着他,灿金色的眸子满是水雾,xiati的痛感针刺般传到了全身,蹙着眉,嗫嚅着开口,“痛……”。
顿了顿,皱着眉,又接着开口,“水……”。
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将人抱了起来,喂了水。
又拿起桌子上的一碗粥,心疼的道,“我刚刚吩咐厨房给你做的补粥,卿儿你尝尝。”
一口一口吹凉了,喂给九卿吃。
九卿放软了身体,柔柔的靠在他怀里,任初寒喂自己。
“刚刚大夫开了些药,可能要稍等会儿,卿儿身子累,就先休息会儿吧。”将怀里的人又小心的放到床上,温柔的开口,一双眼里满是宠溺和纵容。
九卿点头,听话的躺在床上。houxue依然是肿胀疼痛,不禁的又皱起了眉,情事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清竹带的那些个不伦不类的书,他也是看过几本,虽然没有经历过,但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记得书中的都是女子,想不到男子也可以,而且还这么痛!
闷闷的想着,眉头越皱越紧。
“卿儿”,初寒轻唤,心疼的问,“怎么,还很痛吗?”
“恩。”九卿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痛。”
“傻卿儿。”柔柔笑着,在九卿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