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南地脸色又沉了下来,冷笑道:“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天星深深叹了口气。苦笑道:“楚总。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雄南晒道:“你我之间。连最不当讲地都讲透了,还有什么不当讲的。”
“那好。”
周天星上身微微前倾,眨巴着眼睛道:“我就直说吧,楚总,恕我直言,郑光荣这次进京,用意无非是彰显权威。当然,也许我用词不准确,但我认为,这并不是重点,楚总,在目前的情况下,就算令尊,恐怕也不至于在这件小事上多作计较吧,我现在只想问您一句,是不是除了和川崎家合作,就没有其他途径了?”
楚雄南神色逐渐凝重起来,深深望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是不是也可以表个态呢?”
周天星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道:“我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抛开蓉儿的事不谈,楚总您对我也是有知遇之恩的,今后还要请您多多提携我这个后生晚辈呢。实不相瞒,我家也有点海外关系,有需要的时候,匀出一两百亿资金倒也不是难事,关键就在…楚总您一念之间了。”楚雄南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可是这一次,他真的被这貌不惊人地青年镇住了,不由脸色微变,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周天星双瞳,似乎是要看进他骨头缝里去。
良久,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用异常严肃的口吻道:“这话当真?”
周天星洒然一笑,毫不犹豫地道:“绝无戏言。”
稍后又微微摇头,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楚总,别地姑且不论,就看在蓉儿面子上,今后只要你楚家有事,我周天星是义不容辞的。”
楚雄南会心一笑,缓缓点头,又问道:“来路可靠吗?”
周天星耸耸肩,摊开手掌道:“我又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来路可不可靠,我说了不算,相关部门的同志说了才算,是不是?实话跟您说吧,那是我家的一个世交。”
他的话就此打住,却从床头柜抽屉里又摸出一根大麻,旁若无人地点燃了,叼在嘴里,十分享受地开始吞云吐雾。
这一回,楚雄南对他当面吸毒的行为视若不见,沉吟良久,又道:“条件是什么?”
周天星再次耸耸肩,无所谓地道:“既然是世交,还有什么条件可谈的,一切任凭楚总安排。”
此言一出,楚雄南马上就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在他地朋友***里,能举手间调动上百亿资金的大人物并不罕见,可是能做到周天星这一步的,相信世界上不会有第二家分号了。不禁又生出狐疑。摇头道:“不可能,天星啊,你不会跟我开玩笑吧?”
周天星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如果说一定要有个附加条件您才安心,那我就提一个吧,但求红颜一笑,不过您也别误会,其实我也是求个心安。”
又露出一丝愧色。摇头叹道:“有句话说得好,山河易改、本性难移。楚总,我这人天生就是这个毛病,我自己都拿自己没办法,本以为这次见了蓉儿,就可以从此收收心了,可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唉!不提了,再说您肯定又要生气了。总之就是一条,只要能让蓉儿开心。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不得不说,周天星地确有当神棍地潜质,这番毫无廉耻的话在他口中侃侃道来。语气却是义正辞严,掷地有声。
楚雄南神情复杂地凝视他半晌,终于只剩下苦笑,狠狠横他一眼,没好气道:“臭小子,真亏你说得出口,唉!算了,这些事我也懒得跟你再计较了。不过我可得跟你明言在先,除非你把现在吸的这玩意戒了,以后嘛,生活检点一点,否则,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打蓉儿地主意了。”
周天星露出比哭还难看地笑容,语重心长地道:“楚总。你当我一生下来就是这副德行啊。其实我心里也苦闷啊,真要戒了这玩意、还有那个…生活检点。说白了,你还不如一枪崩了我算了,可我就是打心眼里喜欢你家蓉儿,你说怎么办?”
楚雄南的面部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筋了,最后跺跺脚,咬牙切齿地道:“抽吧!抽吧!抽死你个小兔崽子。妈地,不过你这个小兄弟,我楚雄南是交定了。”
直到楚雄南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周天星才长出一口大气。这次和楚雄南彻底摊牌,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事先经过反复计算、预演过整整五次才获得地最佳方案。由于拥有了预测自己未来的能力,使得周天星可以精确计算每一步行动所造成的后果,只要有充足功德支持,他甚至可以亲手设计出完美的一生。这种情形有点类似于玩电脑单机游戏,在打BOSS前预先存盘,然后精心设计进攻策略,然后在推卦中模拟一番,如果能通关,自然再理想不过,一旦失败,就换一种策略再次推演,直到在卦象中达到最完美的结果,就可以进入操作层面了。只是这个办法颇费功德,只能在关键时刻使用,如果动不动就这么做,就太浪费了。
楚雄南离开后,周天星回屋关上房门,一下瘫坐到床上,抱着枕头无力地呻吟起来:“***,想找个媳妇难吧,没想到逃婚也这么难,不过还好,看样子这回没露什么马脚,总算把这老小子蒙混过去了,楚家的王八蛋们,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打老子的主意。可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点心痛呢?”
“废话,能不心痛嘛,简直就是心碎啊。”
不知何时,心魔不知又从哪里钻了出来,极度不满地抱怨道。
“去死!”
识海中一个震荡,刚冒出头的心魔又嚎叫着被轰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仗着强大功德欺负了一下心魔,周天星坐在床上用手机拨通了阮清地电话,接通后,直截了当地道:“资金准备得怎么样了?”
“哼!不理你了,老是这样,一开口就谈正事,也不关心一下人家。”阮清柔腻腻的声音通过越洋线路传来。
周天星苦笑道:“算我错了,还不行嘛,我现在真有急事,没空聊天。”
“知道啦,不就是五个小办嘛,早就给你准备齐了,不过我们的资金现在大部分都压在地产上,其中有两个小办还是抵押贷款。”
周天星略微沉吟片刻,道:“照现在地情况看,可能不太够,这样吧,等下我发个邮件给你,你尽快操作一下。”
周天星口中的“操作”其实就是去证券市场上圈钱,他上次在法国时,就已经和阮清、胡家姐弟约定了一些密语,需要大量圈钱时就直接发邮件给他们其中之一,用密语告诉他们如何操作期货、股票之类的金融产品。而所谓的“五个小办”其实就是指五亿欧元,在密语中,一个小办代表一忆欧元。
阮清沉默片刻,又问道:“那要几个才够?”
周天星道:“有十个小办就差不多够了。”
阮清低应一声,忽然格地一笑,娇声道:“人家想你了,想来看看你,不许皱眉头,我不带队总行了吧,也不参与任何活动,一个人来。”
周天星的头有点大了,奈何再也找不出推托的借口,最要命的是,许久不见,还真的有点想这妖精,叹了口气,不知怎地就脱口而出:“你想来就来吧。”
把法国那边的事安排妥当后,周天星又抱出一台崭新的手提电脑,这是刚刚配发的国安系统制式装备,打开电源,上线,进入国安专用网络。
这项工作是他一直想做、却一直没空做的,就是以合法身份,非法侵入国安网,获取包高权限。
只可惜,这件工作相对于他目前的黑客水平来说,还是有些心余力绌。上回之所以能那么轻松搞定军情网,主要是因为栽下了天枢的因果树,所谓地入侵,其实只是依葫芦画瓢,这回地概念就完全两样了,他只能从头开始慢慢熟悉参照,最后还不一定能成功。不过他也做好了最坏打算,万一实在无法独力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大不了再去找个国安网地高级管理员,种因果树,如法炮制。
正潜心研究之际,那个阴魂不散的心魔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傻了吧,没处抓痒了吧,要不要我给你点提示?”
周天星沉吟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道:“开个价吧,看我能不能接受。”
心魔咭咭怪笑起来:“我的要求也不高,等阮清来了,稍微放纵一下也就行了,不要告诉我,你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哦。”
周天星真的无语了,心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魔鬼的诱惑,实在太强悍了。
双方达成默契,仅仅半小时后,周天星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终于长出一口气,全身彻底放松了。
同一时刻,楚雄海家的书房里,两兄弟正在闭门密谈。
“砰!”
听完楚雄南的描述后,楚雄海愤怒异常,最先遭殃的自然就是他面前的茶盏,和地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这似乎是楚家兄弟们的习惯,一碰到不顺心的事,就拿锅碗瓢盆出气。
“王八蛋!什么东西,算我瞎了眼,居然看上这种人渣,蓉儿的事没的商量,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楚雄海厉声咆哮。
楚雄南却向他翻个白眼,没好气道:“三弟,别忙着光火啊,来,跟你说个事。”接着嘴唇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一番。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良久,楚雄海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么说,这小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唉!看来我们从前还是低估他了。”
“可不是,你今天是没看到他当着我面用钱砸人的样子。倒不是我小家子气,区区十几万我倒还没放在眼里,不过扪心自问,你我恐怕都没有他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豪气,最难得的就是那股子洒脱劲,你想想,这里面会有什么玄机?”
两兄弟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161章 干脆的谈判
亭台中,茶香袅袅,纶音绕梁。
不知何时,湖面上升起轻柔的薄雾,一丝丝、一缕缕呈棉絮状在夜风中飘舞,把这美妙场景衬托得如同瑶池仙境。
一曲终了,余音不绝。
川崎明秀含笑抬头,轻启朱唇:“献丑了,先生以为如何?”
楚雄南长身而起,抱拳笑道:“小姐的琴技自然是好的,可惜楚某实在不擅长此道,不敢班门弄斧。时间也不早了,这就告辞了。”
川崎明秀也不强留,盈盈起身,嫣然一笑:“楚先生今后有暇,不妨常常过来坐坐。”
“一定。”
抛下这两个字后,楚雄南大踏步离去,速度比来时快了两倍也不止。十分钟前他就已经有点坐不住了,并不是因为茶不好喝,也不是因为琴不好听,更不是因为面前的美人不好看,而是心头压着一股说不出的烦恶。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很想马上拔腿就走,奈何对方正专心致志地以琴娱客,中途离开实在说不过去,只能忍到现在。
再说杨家兄弟,原本一直跟在楚雄南身边,直到楚雄南被让进亭中,才站在亭外相候。起初,就在川崎明秀刚开始抚琴之际,他们的感觉也和楚雄南一般无二,都觉得心中烦恶不适,但主子正在亭中会晤佳人,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失礼于人的,只得苦忍。不过这种情形只持续了大概四五分钟,随着两人胸口处分别传出一声脆响,悬挂在他们脖颈上的两块玉佩相继碎裂,这两人的眼睛陡地变成血红一片,随后又恢复常态。接着,如同心电感应般,两兄弟相视一眼。眼神中同时露出一丝极隐晦的诡谲,再望向亭中正在抚琴的川崎明秀时,眼神已恭敬得如同奴仆。
傲无悬念,这是一个精心安排的阴谋。
望着楚雄南一行匆匆离去的背影,川崎明秀美眸中现出若有所思之色,良久不言不动。
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背后。低声禀报道:“大师说,这三个人身上都有玉,只击碎了其中两个,还有一个灵气太强,无法可破。”
川崎明秀俏脸上闪过一抹异彩。问道:“死了几个?”
那人道:“十二个。”
川崎明秀轻轻叹了口气,语调中夹着一丝淡淡地伤感:“他们都是家族中最勇敢的武士,抚恤加倍。”
那人跪了下去,哽咽道:“二小姐,请不要为此过于忧伤,为家族牺牲,是他们的无上荣耀。”
川崎明秀无力地挥挥手,那人马上隐没于黑暗中。然后,她轻移玉步,缓缓坐回琴案前。再次轻轻拨动琴弦。“小姐,我把他们送走了。”
又一曲终了时,兰儿已经回到她身后,躬身禀报道。
她没有回头,只淡淡问道:“确认了吗?”
“已经确认了其中两个,就是他带来的两个下属。”
“那就按计划执行吧。”
“是,小姐。只可惜,最终还是没有达到最好的结果。”
川崎明秀低嗯一声,凝目望着远方一片氤氲水雾。隔了半晌才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不必多作计较。他临走地时候,没有对你说什么?”
“没有,但是我看得出,他已经对我动心了。”
“很好,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吧。”
“是,小姐。可是,兰儿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是想说。楚雄南这个人锦绣其外、败絮其内吧。其实这样的人,才是最容易控制的,难道不是吗?“
“可是,这样的人,利用价值也非常有限。小姐,我倒是觉得,您一直关注的那个周天星。比这种人更有价值。如果我们能扶他上位,将来一定有大用。”
川崎明秀轻轻笑了。忽然说出一句很突兀地话:“兰儿,你知道后藤家老是死在谁手上的吗?”
兰儿一怔,神色古怪地望着她油画般的唯美侧影,结结巴巴地道:“不会…就是他吧?”
川崎明秀不置可否地一笑,轻轻道:“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要轻易招惹他。如果他是一条龙,楚雄南最多只是一条虫。”
又轻摇螓首,略带庆幸地道:“但愿他不要让我失望,尽量消耗一点后藤家的实力吧。”
兰儿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难道,后藤家老真的是死在他手上的?”
“准确地说,是后藤家认为他们的家老死在他手上。”川崎明秀淡淡道:“只可惜,后藤家的大人们正在争夺家老的地位,还没有时间为前任家老复仇,不然我倒真的很想亲眼目睹一下,后藤家还有多少隐藏地力量。”
次日上午九点,燕航和BUG财团的首轮非正式磋商在洪岩的套房中举行。
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是经过中方认真考虑的,其一是因为霍夫曼率领的代表团人数非常少,出席会议的人更少,只有他一个人出面,霍夫曼对此的解释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为了避免浪费他手下团员的宝贵时间,一个没有附带任何说明的简单理由。
相对地,既然霍夫曼只是一个人,中方也不好意思派出太多人参加谈判,于是房间里除了霍夫曼以外,只有洪岩、费文东和周天星三人。
巴以往不同的是,周天星此次并不是以翻译身份参加会议,而是作为谈判团的主要代表,正式参与。
“霍夫曼先生,您能具体谈一下贵方的合作意向吗?”
由于霍夫曼精通,双方不存在任何交流障碍,洪岩以代表团长的身份,直截了当地问道,同时也省去了许多场面上的废话。昨天下午初次接触后,他就已经对这人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纯粹是一副军人作派,说话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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