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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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缘-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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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无量的人踏上犯罪之路。
  最终,法官判处艾利斯弓虽。女干未遂,但有被人误导情节所以酌情轻判;但就算他有机会出来,杨逸凌也说过绝不会让他在这行立足,他的未来也是堪忧的;柳芸熙被判教唆罪,李菲责被判处故意伤人。
  那天回去,这丫头又问起关于过去的事,一副不问出来,誓不罢休的样子;刚好爸妈也在,他想了想,为了不让她在同一个问题上犯错便和两位老人你一句我一句简明扼要把“她”的过往告诉她。
  周蔓静听着、默默记住,当听到“她”曾经联合艾利斯想推翻杨逸凌的总监位置,让那段时间的他十分难熬、让两位老人十分生气的时候,虽说不管自己的事,但她也觉得很抱歉、心痛;这半年来他们对自己有多好、多宠溺,她是看到的,她不知道是否就是这样过分的宠溺才让林碧儿变得目中无人,刁蛮任性,事事以自我感觉为先。
  周蔓告诉自己只要她还在这个家一天都要对他们好好的,尽力去弥补“她”的不足,才能真正活得舒坦;第一件事便是向三人道歉,却换来他们的一脸愕然;或许没想过她会这样吧?许久才回过神来,边笑边点点头。
  尤其是杨逸凌,看向她时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回想醒来后他一个个表情、动作在她看来足以说明他对“妻子”的爱意;可惜如今自己却像个小偷般窃取着他的柔情;而且越来越贪婪,越陷越深,越要越多无法自拔。
  这时,《莲花》剧组那边传来选角的问题已经完成,等广电局的审核过了就可以开拍;时间还很充裕,周蔓就想到广州去找找那些广绣的老工匠们,讨教一下“广绣”的制作工艺;虽说戏剧里的广绣作品都是老工匠的手艺,演员只是对着镜头做做样子,但她也想做个了解,以后更好入戏;正如那次广告拍摄时,那对影帝影后对她说过的:“好的演员就是一个普通人,要尽量贴近生活、感受生活,发现生活;从最细微普通的小节中了解生活对于不同人的意义。”
  于是,她问准了杨逸凌和两位老人,让亦然把她的课程暂时停一停;只身去广州,走遍大街小巷、问过无数的人,终于在广州的番禺找到了一位退休的老工匠;老奶奶今年70岁吧,从事广绣已经几十年也早已退休回家带孙子,虽然对这行手艺推广还不遗余力,但也没收徒的打算:毕竟幸苦,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伤眼、伤神、伤身体。
  她说明来意,再三请求老人能教她一二;老人再三推辞后看她的确有心学,也觉得她和自己挺投机便答应了,要求她每天准时到她家去上课;为了方便,周蔓在老奶奶家附近的民宅租房,老婆婆的家人知道她的情况就留她在家吃饭,她的吃住问题就解决了。
  第一天,老奶奶并没有教她的打算,只让她在书房里转,看看挂满墙壁的广绣作品,自己就坐在门口的小板凳、和来往的邻居聊天;墙上的都是老人几十年来的心血,有花、有鸟,更有人物的肖像,周蔓专心地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来广州之前曾做过功课,知道粤绣是中国四大名绣之一,她所要学的“广绣”是粤绣的其中一个流派,泛指广州、佛山、南海、番禺、东莞、顺德等地的刺绣,以构图饱满,形象传神,纹理清晰,色泽富丽,针法多样,善于变化的艺术特色而闻名中海外;就像她现在看到的一副牡丹图,上面的牡丹色彩艳丽、娇艳欲滴,就像真的一样;连藏在花丛间的一只小雏鸟身上的绒毛都勾勒地根根分明、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渐渐地,她被每一副刺绣的意境所震撼,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脚底蔓延到头皮,使她打了一个又一个冷颤,使她更决心把这种技艺学好。
  第二天,老奶奶先开始教她如何分辨绣线类别,不同绣法对作品的呈现有何决定性作用;该如何穿针、如何拿针、如何下针的动作规范都说得很详细,让她更易懂。
  经过一个月的苦学,周蔓算是学会表面的几分,能绣出一小朵牡丹,虽无法与老奶奶几十年的功力相提并论,但也能让她老人家点头认可;那段日子,周蔓的大多时间都在老奶奶家度过,渐渐的和她的家人也很熟,知道她有个读高三的孙女正面临高考的压力。
  于是,每当中午老奶奶睡午觉的时间,周蔓便帮小女孩补习,而相反的小女孩就教她说粤语,粤语有九个音,有些俚语还绕口难懂,学了很久她才勉强算是听懂,也能说几句。
  除此之外,“爸妈”每天夜里总会打电话给她问长问短,恨不得过来陪她一般;不禁让她想起大学时,杨枝的妈妈也会像他们一样常常给杨枝打电话,原来这就是父母——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使她即感动又心酸。
  杨逸凌偶尔也会打电话给她,三言两语、更多的沉默听着她说着遇见的所见所闻,有时她突发奇想甭一句新学的俚语,会引得他在电话那头一阵轻笑;听着他低沉的鼻息,突然很想见他,很想念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一个月后,周蔓告别老奶奶离开番禺,回到广州市区走过龙津路、多宝路等从前西关大屋云集的老街区、去看看那些老房子,经过岁月的磨洗和从前政府的不重视使这些特色的老房子越来越少,还好,听说这几年政府在民间团体的提醒下,慢慢重视起来才留下现在她看到的10余间具有保留价值的西关大屋。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所有都准备就绪之际,就是成行之时;
  电影制作方透过杨逸凌通知周蔓,电影审批已经下来;几天后所有人在广州集合,进剧组定妆;早前已经说过周蔓是饰演“杜丽萍”的年轻时代,学生和纺织女工各占一半戏份,两个形象呈现两种不同的状态。
  学生时的杜丽萍个性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因此常常编着两条长长的辫子垂在双肩,配着白黑色的校服或漂亮的洋装;纺织女工时的杜丽萍学会了坚韧,为生活而幸苦拼搏,长发被扎成一个发髻用素花布包着以免弄脏;身上是朴素的麻布衣,常年染上的灰尘和棉絮掩盖了俏丽的面容。 
  定妆那天,远在北京的杨逸凌收到周蔓发来的一条彩信;照片里,周蔓一身民国学生装:白色斜襟衫袄配黑色中裙,脚上是白袜黑鞋,头上还扎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肩上;俏丽脱俗,静静地站在一棵老榕树下看着镜头微笑,或许当时有风吹过,老榕树的根须在她头上轻轻摇曳;照片下还附带了一首粤语流行曲:
  西关小姐佢个个娇俏/你那美态犹如弯弯月儿
  白襟衣伴长裙飘飘又回眸一笑/知书识礼佢觉重要/金山不会折其腰
  西关小姐莫怪我轻佻/看你笑意犹如清风送月影摇
  我住东山你住龙津东又门当户对/奢望今世岁月里牵手相对儿女成堆
  杨逸凌听不太懂歌词在说什么?但婉转的旋律和歌者富有现代感的R&B唱法合在一起,也别有风味;他特意查了查得知这首歌是广州本土歌手“东山少爷”的作品——《西关小姐》:从一个东山少爷的倾慕语中体会那个时代的西关小姐的美与贤。
  没想到这丫头在那个地方待久了,都快把自己当成广州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杜丽萍·上

  清朝末年至民国初期,杜家在岭南地区算是有名的广绣世家,杜家老爷杜靖子承父业经营着;虽然家大业大,声名远扬,德高望重;家里姨太也五、六个,但一直无后,杜丽萍是杜家独女,大太太李倩蓉1920年所生,自幼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深得杜靖喜爱;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杜靖算是开明的人,有意让她继承家业;早早便把她送到学堂里接受西式教育,在家就亲自给她传授广绣技艺。
  15岁前的杜丽萍是无忧无虑的,在家得父母疼爱,在校得老师喜爱,和同学互赠诗篇、谈论未来志向,憧憬外国的进步。
  15岁后,她的命运开始走下坡、来了个大转折;那年,杜靖因一时大意遭生意对头暗算骗去大半家产,根基也被打得摇摇欲坠,老人家50岁便郁郁而终。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突然的变故让杜家顷刻间乱了套,姨太太们走的走、散的散,剩余的一丁点财物被分得一分不剩;遣散了家丁,杜丽萍和母亲也不得不搬到电影《72家房客》里的那种西关大院里生活。
  李倩蓉不再是富家太太,为了生活也只好给别人洗衣服、缝缝补补挣取微薄的家用;她可是一位娇养惯的西关小姐,十几岁就嫁给杜靖,从没吃过苦,如今马死落地行,这种低下粗活于她有多幸苦可想而知。
  杜丽萍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便毅然选择退学;她的成绩很好,谁都会觉可惜,不过老师、同学的挽留都无法阻止她的去意;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
  退学后,杜丽萍经由大院邻居的介绍到纺织工厂去应征女工,在日复一日的流水线上工作;一恍惚就过了一年,那时候她最怕在大街上遇见旧时的同学、朋友,那些花枝招展的花样年华本该属于她,亦也不再属于她;这种发自内心的自卑无法解释。
  然而,无论她怎么躲,也终会被发现。
  一天晚上,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厂里出来,从骑楼下走过,刚好被陪着妹妹在百货公司购物的黄天佑透过橱窗看见;黄天佑是典型的东山少爷,出生富贵之家,但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是杜丽萍从前学堂的同班同学。
  他连忙追出去,远远望见杜丽萍渐行渐远没入人群里;回到店里他和妹妹黄淑英说了几句,叮嘱仆人陪她回去,自己又跑了出去;他想知道她的近况,因此一路不远不近跟着,或许太累了,她一直回到大院都没有发现;头上、简朴的衣服上满是棉絮和线头,为生活奔波已让她失去曾经的朝气。
  黄天佑站在大院外,看着她和邻居打招呼,十分熟络的样子;而后走进一间简陋的小木屋,屋里透出丝丝昏黄的灯光;他看了一眼大院的环境,默默转身往回走:“唔通,佢就住喺啲噉嘅地方?”
  第二天早晨,黄天佑打着瞌睡早早守在大院外,悄悄跟着她来到工厂外;看着她进入工厂后,想了想就问身边的小摊贩:“唔知,头先嗰个女仔喺厂度做啲咩工作嘅呢?”
  “哦,佢丫?佢系纺织女工,日日起早摸黑嘅,都挣唔到几个钱;听讲丫,佢以前系有钱女,而家落难喇,阴公!”
  小摊贩正唏嘘着,他的老婆就说道:“嘿,你理人哋点咩呀?再唔开铺,我哋都食谷种嘅咯!”
  摊贩夫妇的话让他十分愕然,回到学校把所见所闻告诉他的班主任陈少芬女士;说来也巧,杜丽萍做小工的工厂是陈少芬女士的一个亲戚开办的;通过他,她找到了正在工作的杜丽萍,经过她的循循善诱,杜丽萍终于答应不放弃学业;为了不妨碍她挣钱养家,陈老师就每天夜里到大院给免费她上课,后来黄天佑得知了也来凑合,让杜丽萍遗落的功课赶上去;对此李倩蓉万分感激。
  再后来,大院里的其他邻居的孩子也被他们的父母赶去他们家,站在门槛边听着;就算没钱上学也受受熏陶,或许未来不如自己这一代难熬。
  黄天佑,这个好心的男孩;在未来的日子里还会默默帮助她,彼此经历时代的变迁、时间的沉淀终成一对,相濡以沫;在电影的后期,每每有记者采访老年时期的杜丽萍问道:“在最艰难的时期,你最感谢谁?”
  她都会牵起身畔已然满头白发的黄天佑的手对记者说“我最感谢的,是我伯爷公。”
  两人对视时眼眸里流露出的温馨,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动容,使沉沦在情欲游戏的现代男女汗颜;此乃后话。
  时间荏苒,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走过两年,也在这个倔强的女孩身上留下了痕迹;她的勤奋得到了老板的赏识,让她一人管两只三台的编织机,工资也直线往上升;现在,仅靠她一人的能力已能管一家人的温饱。
  然而有一天,她看着编织机上布匹猛然想起父亲的遗言:“阿萍,你要好好守住家业,唔好丢、唔好唔记得,知唔知道?”想起那时的自己曾哭着点头,现在却未能做到,跟忘本有什么区别?
  然而是该放弃现在有稳定工资的工作,回到原点重新来过;还是为了这份工作而可能让家业断送在自己手中?
  两种选择各有难处,曾经让她左右为难;知女莫若母,她的烦恼被李倩蓉察觉,母女俩坐下来谈了一次,商量着她依然在工厂里工作,这是生活来源暂时不能丢;家业部分则由李倩蓉来做,她虽然在杜靖在世的时候养尊处优,但跟了他几十年也学会了一二;杜丽萍听取母亲的意见,继续留在工厂,晚上闲暇时就帮着母亲。
  渐渐,李倩蓉发现做刺绣卖给那些富太太要比给人洗衣服来得赚钱;正当他们的生活开始变好的时候却不知外面的世界正风云万变,黄天佑来和陈老师来给她上课时告诉她,日军在7月7日发起“卢沟桥”事变,正式对中国发起侵略战争;那时候谁也没想到这场战争持续了8年之久,造成我国3千万人民死于非命。
  那时候杜丽萍和李倩蓉都想着广州有国民政府看着,应该能避免一劫,战争也不是长久的,应该很快便结束。
  孰知,一年后广州沦陷了;1938年10月21日,杜丽萍18岁生日两天后;她带着母亲逃难躲避漫天风飞的炮火,大街上满是逃难的人群、烟雾弥漫、尸横遍野、残垣败瓦、充耳都是炸弹的轰鸣声、人的惊叫声、惨叫声、嘶喊声;听得她毛骨悚然,心生惧怕。
  然而她告诉自己不能怕,她还要带母亲安全离开这个地方;在恩宁路附近,她们遇见了峰头垢面、衣裳褴褛的黄天佑,他神情哀伤就像个游魂一样;细问之下才得知他的家人因为走避不及被日军轰炸机投下的一枚炸弹炸个正着,连尸体都找不着;他现在都不知怎么办?
  那个时候,逃命最重要;于是三个落难人决定结伴同行,一路辗转奔波跟难民潮走,互相扶持进上海的公共租界里,因为这是英、法的租界,日军暂时不敢打进来,算是得到了暂时的安定。
  为了能在异乡生活,杜丽萍在街边做起了小生意,可卖什么呢?
  李倩蓉和杜丽萍商量着能不能把刺绣用在这上面,做刺绣然后卖给那些有钱的外国人;或许能赚到一些钱;渐渐地,她们开始觉得平常做的广绣篇幅都很大,费神、费时,就算是有钱人家里也不是常常需要,要赚钱便要思量改变。
  要怎么改?这个问题一直让她想了很久,有时半夜睡梦间都在思索;黄天佑是个男人,虽然经历灭门惨剧也颓废了一阵子,这一路坎坷走来,他早已把杜丽萍母女当成自己的家人;看着两人为了生活日日苦恼,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自尊受到了伤害。
  可是他能做什么他从小便是富家子弟,除满脑的经论、志向以外便一无是处;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没有用,每天在大街上逛着留意着,终于让他在一家华侨开办的报社外看到一则关于打字员的招聘;他试着去应征,社长看中了他的外语能力答允了。
  黄天佑带着这个消息匆匆回家,刚进门就看见愁眉几日的杜丽萍正满脸笑容和李倩蓉商量着什么?
  “倩蓉姨、丽萍,我有个好消息” 
  “天佑,谂到好计喇,我哋准备”
  两人都迫不及待地想向对方分享自己的喜悦,因而言语交错着:“你讲先。”
  “好,我同阿妈谂好,准备将广绣嘅技艺运用喺啲平时用到的物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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