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点好感,而是足以印入潜意识的巨大印象,虽然从好感度来说,现在的你甚至可以算是负数,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留下这样的印象,却没有做到,不是吗?”
吕维自暴自弃地笑着,不过我也没工夫搭理这个人生负犬了……
岳馨瑶还真的看上我了?啧啧,要么说她变态,果然不是没理由的,被我屡次恶整不长记性,反而生出了扭曲畸形的情感出来,好在她在辽北还没被赵家的人怎么虐过,否则说不定春心荡漾起来,就投敌叛变去也。
这种女人太可怕了。
而喜欢这种女人的吕维就太可悲了,看着他时而忿忿,时而沮丧的表现,我觉得这家伙距离彻底报废已经不远。无药可救,不如直接入土为妙。
继续和他浪费口舌也是无用,于是我便将情况详细报告给了风吟,可想而知这位将吕维视若禁脔的副组长,心中是如何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之情。
“吕维说岳馨瑶看上你了!?这,这个世界简直崩坏掉了啊!”
……你的反应和我预料的有些不同啊,居然为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大惊小怪。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岳馨瑶在天京的地位!”
啧,地位再高,还不是被群大佬送到龙傲天手下当炮灰?
“那是她自找的,岳家的人个个如此,所以这个家族的人丁一直不很兴旺……”
说完,风吟忽然叹了口气,续道:“不过,这次天京的反应的确有些不正常,我刚才和韩紫霜通了话,现在天京的局势很乱,龙家简直是丧心病狂,丹景之战让龙傲天打成这样,龙家老太爷硬是顶着多方压力,坚持不撤回龙傲天。龙家虽然根基深厚,可是让他这么折腾的话,也要元气大伤啊。”
连这么操蛋的子孙都要庇护的家族,覆灭了对大家都是好事,如今他们自取灭亡,咱们弹冠相庆就可以了,你想那么多干嘛?
“弹冠相庆是贬义谢谢……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透着太多的疑点。比如龙傲天的到来这件事。当时虽然丹景战局不利,可战略优势已经尽显无疑,只要再相持一月,胜利是唾手可得的。所以,那时候龙傲天到来后,我们也只以为是龙家派他来蹭点荣誉,毕竟如今的华夏,战功难求。虽然龙傲天本人非常操蛋,但是加上他所带来的援军,形势倒也不至于太过恶化。”
“然而龙傲天的表现太抢眼了……虽然早就知道他这个人操蛋,却也没想到这家伙简直赤裸裸一个卧底啊。牺牲了这么多近卫红军的战士,打出这种混账透顶的战绩,龙傲天的政治前途几乎是断绝干净了,就算龙家老太爷想要帮忙,也别想再进高层……他为了什么?只是因为脑残?就算龙傲天脑残,龙老太爷也脑残了?”
“然后,你不觉得龙傲天死得太蹊跷了点?临死前光环退散,理智恢复,良心发现……这种情节,你能相信?还有你手上的三枚血统印记,能处理的话赶快处理掉吧。反正天京那边已经承认了你的身份,最好别再留着了。”
“另外就是现在天京龙家不遗余力地维护龙傲天在丹景的地位,又是什么原因?投入产出完全不成比例的事情,做来有什么意义?据韩紫霜所知,龙家将龙傲天派来辽北,付出了一个很重要的承诺:绝不插手辽北的重建工作,换句话说辽北利益被完全割弃掉了,只为了一些不甚起眼的军功?”
风吟越说,越是兴奋,两眼甚至泛出了血色,他瞪视着我,缓缓说道:“老王啊,你……难道不觉得有些奇怪么?龙家这么不遗余力地自毁根基,在逻辑上实在说不通啊,所以……”
呵呵,排除一切不可能,那么结论就算再怎么荒谬,也唯有接受。
“而我所得出的结论就是……”
就是龙老太爷和龙傲天有同性间的不伦之恋,老太爷不能给小孙孙一个名分,基于补偿心理,才会疯狂为其造势,小孙孙为了发泄心中郁闷,才会在丹景胡作非为,以表达自己内心的阴郁。
“……”
啧,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的推论有任何不妥之处?
“……事实上,我就是发现,似乎比起我那个一本正经的结论,你这操蛋之极的结论,似乎反而可能性更高一点……我实在是很受打击。”
那么你的结论呢?说来听听?
“算了,我还是再做些推演再说吧,至少也要比你的结论显得合理些才可以啊。”
风吟一脸颓丧地结束了对话。
之后,他又去找吕维做人生商讨,不过在我看来,这实在毫无意义,吕维如今为情所困,若是基情可以拯救他,他早就和你滚床单去了,何必在我面前歇斯底里,丢尽气质?
至于我……在基地外,找了个僻静角落,开始研究手腕上的血印。
这东西绝对不是什么血脉证明,至少不单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大脑的刺激也越来越严重,如无意外,这东西里面应该寄存着什么人的意识吧。不过找上我来作寄主,实在是太失策了。这种借尸还魂的把戏,至少都要遵循一个基本法则:寄生者的精神能力要强过寄主。而论及精神力,连岳馨瑶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高手,也自承不到我的十分之一。就凭龙傲天那种货色,就算在磨蹭上一万年。也休想与我抗衡。
只是,一时间,我也的确没有办法将血印驱除体外,理论上,这东西如果是意识体的容器,那么用精神能力应该可以将其破坏,但我对精神能力的应用所知有限,最为熟练的是感知域,杀气对冲等技巧用来虐菜是可以,高手对决便作用有限,而冲击血印……我甚至连目标都锁定不到。
尝试了几种方法。均告无效,身边也没有可以咨询的人,暂且,只能先放着不管,几个小时后丹景之战重启,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精力。
我从地上站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一阵刻意压低的争执声,却在此时飘入我耳中,听声音,似乎是那对失意的基友二人组。
“副组长,我说过了,不必担心我,丹景之战我不会拖大家的后腿,还是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吧?”
“少跟我来这一套……”
我连忙召唤出诅咒视界戴在头上,声音顿时清晰了许多。
“念动力对精神状态的要求最为严苛,以你现在的状态,能发挥出七成的战斗力么?”
“……大不了我要小雨给我几张王者护符,拼拼命,三成的差额不难弥补。”
“拼命?除了拼命之外,你脑子里还有其他的东西没有?输给岳馨瑶的时候,你说要拼命,现在输给他,你还是要拼命,你他妈的有几条命可拼?吕维,你的能力起点低,但是异能成长率不比任何一个人逊色,事实上所有人都看好你在三十岁前成为华夏最强变种人之一,可你到现在为止都做了什么?你的能力和半年前相比,进步了多少?醒醒吧!”
“……副组长,我很清醒,所以你不必拿这些道理来教育我。所谓成长率,是指一个人在全副精力投入修炼时,单位时间内的能力增长,然而对于我这种念动力拥有者,并不是想要刻苦,就能刻苦得起来的,心态不正。情绪不稳,根本就没有成长的可能。输给岳馨瑶之后半年,我几次念力暴走,你也是知道的。最后我甚至要每天服用镇静剂,才能勉强维持念力稳定,那一段时间就是我最为颓废的几个月,不过,那个时候我还能怎么办?心态的不平和,就犹如许多变种人的天赋限制一样,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克服过去的关卡啊,现在的情况也一样,你说要我怎么办?能够压下情绪波动,发挥七成的力量,这就是我的极限了。难道要人从天京给我找有名的心理医生来?”
风吟沉默了很久,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风吟正要离开,吕维忽然叫住他:“风副组长,我一直想要请教一个问题,那个王五……为什么你会和他成为朋友?”
“很奇怪?”
“是啊,至少从我这里,实在看不到他身上有什么亮点可言,和他做朋友,负担多过收获吧。”
风吟笑了笑:“吕维啊,以你的聪明,本不该想不到,不要让一时的气愤冲晕了头。就算退一万步讲,你实在没法欣赏他的250作风,那么记住这句话也好:王五那个人,只可结交,不可为敌。”
“……明白。”
风吟走后良久,吕维发出一声异常阴郁的叹息声。
而我在一旁,听的也够了。
这小子,看来心中怨气不轻,这种货色,最容易在战场出岔子,与其让他到时候坏我大事,不如……
“不必,吕维不是分不清事情轻重的人,而且,我们也还需要他的战斗能力。”
……是你啊,风副组长。两边劝架,你可真是辛苦。
风吟说道:“没法子,副组长不就是干这个的么?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去管他了,OK?”
行啊,既然你这么大力维护,我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后宫适量开,当心驶好船。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
一百二十二
凌晨三点半,丹景之战准时打响。
这一次。没有了碍手碍脚的龙傲天,形势大不一样。我、将指挥权限重新交还给岳家小妞儿,由这个小妞儿来指挥,大家的底气都能充实一点。而岳馨瑶本人也不负重望,很快便整顿队伍,重振士气,将可以作战的士兵集结之后,根据能力不同,编为十数个小队,而后从南路倾尽全力发起猛烈突击。
而赵家一方,似乎知道这边的指挥官换了人,战斗力大不相同,于是没有再在城市外围与近卫红军缠斗,只是远远打了几次黑枪,便匆匆逃窜,近乎放任自流地将我们放进第二环线以内。只是在接近第一环线的时候,开始激烈地抵抗。
面对突如其来,四面八方的敌人,岳馨瑶立刻下令后撤,而后,以我和风吟为首组织高等级的战士在战场内不断进行猎杀行动,其余战士一道随之游走,重点只在杀死对方的有生力量,完全不在乎战线正一点一点向后退缩。
双方的实力对比,在这种绞肉场一样的战斗中,尽显无疑。
就算前一天因为龙傲天的存在,近卫红军损失惨重,可调动的兵力只有一半,可赵家同时面对三位顶级高手的反扑,也是大伤元气,那一天时间里,赵家的伤亡也超过四十人,此时在数量上依然处于绝对劣势。
所以他们打不起这样的战斗,很快被迫收缩防守,龟缩到了第一环线附近。然而岳馨瑶却在局面占优的时候,下令撤退了。
因为,就在前线战士奋勇搏杀之时,留在后方的预备队员们,已经在第二环线南侧,开工修筑起了前线据点。
凌晨五点三十分,城南据点修筑完毕,这是近卫红军一个月来,在丹景市内建立的第一个有效据点。虽然本质上只是被强化加固的碉堡似的建筑,但是其作用却类似于对战游戏中的重生点,以此为中心,战士们的机动性大大增强,可以随意突袭任意位置。受伤的战士也可以及时撤回据点接受医治。
而且这个据点的位置非常微妙,紧贴第二环线,随时可以触及第一环线,若是组织一次强力突袭,甚至有可能突入赵氏庄园,直捣黄龙。
或许赵家也没想到岳馨瑶在背水一战,不惜牺牲战斗力的架势下,隐藏的是这种主意吧。岳馨瑶将近卫红军的人数优势发挥到了极限,硬是逼得赵家无暇他顾,而预备队员们则在无人保护的情况下,施工作业一个多小时,完成了一个简陋的据点。为前线提供了极大的支撑。
高强度的作战之后,近卫红军全线收缩,依靠江雪绮为首的辅助队,以及龙傲天的新界补给包,快速回复体力战力。等待着第二轮攻击的开始。
当然,这是大部分一般战士的待遇,我和风吟作为知名的不会受伤,不会疲惫的永动机,自然没有休息时间可言,两人分别被派去东路西路进行骚扰。因为孤身行动。没有接应,两人都只是使用新界步枪小心翼翼地进行远程狙击,不求人头,只求搅屎。
丹景不是新手村,且不提那些多人组成的反猎杀小队,单单是那个将风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传说中的老不死,就足以构成致命威胁,不得不小心谨慎。
两人同时行动,而我这边的动静明显来的大——当我找不到人可杀的时候,我会拆楼。
丹景市的建筑普遍低矮,但是也有些鹤立鸡群之辈,对于这些东西,我只要召唤出诅咒火炬,对准几根立柱用力敲下去,立柱粉碎之余,震荡力道还会扩散至整个建筑的支撑结构,形成更大的破坏。一般只要敲上三到四次,一栋二十层左右的建筑就会轰然垮塌,化为废墟。
拆楼的目的也仅仅是扰乱对手,若是真的有人过来,我必须立刻后撤以回避风险,如今战场已经深入第二环线以内,稍有大意就是一个死字。
如此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和风吟始终牵制着超过二十名赵家战士,令赵家一直也没有找到机会形成有力的反攻,将刚刚建成的据点扑灭。
清晨七点,近卫红军正式开始第二轮突击。
以仅存的三辆新界战车开路,超过五十名近卫红军尾随其后,直接向第一环线发起冲击。而这一次。赵家没有再隐藏实力,将他们的底牌掀了出来。
超过二十门的小型符文炮被架在第一环线附近的建筑物顶层,这种新界火炮口径虽小,但每一次炮击的威力,都不亚于近卫红军的新界战车,又是居高临下,突然袭击,顿时将第一波冲击的近卫红军战士炸的人仰马翻,连战车都丢了一辆。
我和风吟本打算故技重施,依靠超强的突击能力,将这些符文炮一一清除,然而这一次赵家真的是精锐尽出,我和风吟各自遇到了极其难缠的对手,我是一挑三名影月精锐,他则是遇到了老对手,武艺超神的老不死,两人虽然不至于被活活打死,一时间却腾不出手来顾及战局。
岳馨瑶更是独木难支,面对符文炮的凶猛火力,她也不敢变身水巨人,以肉身硬挡——那么巨大的靶子,一旦被集火,肯定被打得渣滓也剩不下。
两方对战。若是T扛不住,这仗就没办法打了,在第一环线纠结了两个小时后,岳馨瑶终于无奈地作出决定,回撤。
于是众人狼狈逃窜回第二环线的据点,清点死伤之后,仿佛之前费尽千险万苦才搏来的一点优势,再次付诸流水。
坏事接连不断,近卫红军从第一环线狼狈回撤,在前线据点舔舐伤口,赵家则痛打落水狗。他们将那二十门符文炮拆卸下来,利用人力肩扛手挑,硬是给搬到了前线据点门口!
再强硬的碉堡也架不住符文炮的轰击,面对赵家覆盖式的炮火,岳馨瑶只得再次下令,弃守据点,撤出丹景市区。
于是,截止当日十五时,我们再次回到丹景世外的基地,过去的十二小时里,我们等于在丹景市内傻乎乎地奔了个来回,留下二十多具尸体,以及一地的狼狈,带回的只有满身尘土血腥,这等战绩,说出来真是丢死人。
岳馨瑶作为主要领导,自然要做深刻检讨,但说来说去,她的战术其实没有问题,战争的转折,是在那二十门符文炮的突然现身之时,之后战局才急转直下,无力回天。
“我没想到赵家居然会有这么多符文炮……先前的战斗里,出现在战场上的符文炮最多只有两门,不过我也该考虑到他们手中藏有底牌,我……抱歉,这一次失利,是我的责任。”
面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