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龙骑剑仙眉头微微挑起诧异地低头看向仿佛举着战利品般脸上涌起雀跃之sè的齐灵儿
“嘻嘻嘻灵儿怎么会怕师父拿着。”
将头颅放在周继君手上齐灵儿紧扯着衣袂仿佛dàng秋千般跳上龙骑剑仙肩头端坐其上撑着小脑袋饶有兴致地望向对面脸上全然一副惊恐之sè的天行者们娇俏甜蜜的声音回dàng在雅间中却仿佛妖魔在轻笑说不尽的古怪可怖。
果真是天生的杀戮之子如今便对死亡毫无畏惧怜悯假以时日等她修为实力越来越高又会成长成何等地步还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龙骑剑仙嘴角划过一丝残忍的笑意紧拽梢将云州将的头颅提在手中傲然扫视着对面五名天品武侯以及埋伏于四周此时破门而入却一脸惊慌的天行者们幽幽说道。
“你们还敢战吗?”
阒寂无声。
十数名修为高深的天行者握紧拳头恨恨地望向站在血泊中的少年一脸踌躇。不谈周继君眨眼间立斩云州将的恐怖战绩光是他肩膀上那个不住嬉笑的诡异女童和脚边tiǎn着嘴chún满身血渍的蛇人就让他们心神颤抖战意早就散去大半。
就在这时摔落在地sè泽因云州将之死而变得黯淡的天行令忽然跳动着微弱的光晕自上面升腾起来。龙骑剑仙心中一动伸手将它吸了过来。
看着那一行行娟秀的小篆周继君眸底闪过恼火之sè满脸yīn霾。
“我已知云州将身死还多谢君公子出手将他灭杀了。公子无需想太多你身处明凉府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穿越五府六县到达各州钜子所在的华清府迎战洛公子争夺大钜子之位。除了我云州将其余六将皆向这赶来公子切记小心行事平平安安地带着百里雄来。”
竟是局中局计中计!我百般谋算不料还是落入云州女钜子的谋局之中当了一回她的杀伐之子。
龙骑剑仙目光穿越对面局促不安的天行者们无穷尽的杀意自心底涌起。
借我之手杀了云州将又告知我天行者的布局她到底所谋为何?莫非她对那大钜子之位亦虎视眈眈想要我前往华清府与洛继伤一战之后两败俱伤她来得那渔翁之利?即便她有这般野心又如何抑制住七州天行者的反弹或者是还有后手棋子未显出。看来只有到达华清府才能将一切谜团解开幸好百里雄已在罗刹他们保护下赶往商会却是她和天行者们怎么也料想不到也算是我于这扬州之局中唯一一招先手了。
诡道棋盘蓦地漂浮在体内穹宇的念海天河之中原本渐渐破开的局势又门g上一层淡淡的薄雾诡道蛇人坐于天元之位诡道气力不住地轰向棋局四方那些刻于棋盘之中的亡魂亦在诡道蛇人的指挥下攻向扬州之局。灰门g门g的雾气缭绕在棋盘之上好似一个偌大的mí宫捉mō不透虚实。
纷繁的念头涌出茫茫念海周继君眼中飘dàng着bō澜不惊的水纹心意起伏。
四日呵这扬州之局须得在四日内破去将百里雄送出扬州后才能返回京城参加天下武道大会的复赛。还有龙骑剑仙…也不知四日后会不会又生什么变故。
咬着牙将心头浓浓的不安的感觉按下周继君望向对面的天行者眼中杀意如cháo水般溢出。
“你们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到底意yù为何?”
“不说话?好……那便一起去死罢!”
在天行者们惊慌的目光中龙骑剑仙眸底殷红一片臂膀高高举起白净的双手宛如chā入火炭般变得赤红无比。一颗颗血珠子猛地从龙骑剑仙手臂上滴落飘于半空微微蠕动着。弹指刹那后如殷红梅huā点点绽放开。
“不好诸位小心!”
从未见过的妖冶场面出现在酒家雅间中一颗颗血珠子变幻成的狰狞血腥的huā瓣破碎开来分裂出更多如梅血huā飘dàng在空气中眨眼间少年身前已然聚满万千血huā密密麻麻将他的身形遮?天行将越得先机却是不甚公平。”
“那么扬州将大人你还有更有趣的主意吗?”
此时龙骑剑仙刚刚换上一身白衣脚踩芦苇飞驰在朝平府外的淇水河上。
这淇水本是扬子江的支流却因水势急沿岸低地多每逢夏秋时候暴雨连绵时总会泛滥冲上两岸席卷庄稼作物有时甚至会侵入一旁的城府。于是府里官僚乡绅联名向煜皇请令言淇水祸害一方需得人皇之气镇压。当时在位的煜武帝极其好战不时派皇子战将率领大军南征北伐深知民心之重大手一挥写下cháo平二字派人连夜送往这座城府也被改名为cháo平府。后历经雏雉宫变cháo字冲了那位权倾朝野的太后名讳被割去半边正名朝平府自此流传至今。
“沧海有大渊名曰墟位于海之东际。墟边挂飞瀑方圆万千里深亦万千丈。有火蝶生四肢小者若树蓬大者若平山食朝lù之精华翻卷沧澜涛涛遮天蔽日…”
淇水之上龙骑剑仙手执《龙骑剑仙》的七片竹简脚踩芦苇乘风yín念。坐于他肩头的齐灵儿听得昏昏yù睡不多时目光就从竹简上移到周继君的面颊直勾勾地盯着他眉角那道沉黯的疤痕偷偷地伸出小手mō索上去掩嘴轻笑。
“灵儿你还想不想修道了?”
龙骑剑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举起竹简朝齐灵儿的小手打去下意识地模仿起当年爹爹和简夫子监督他学儒时候的严规可刚到中途便顿住了却是齐灵儿竟然乖乖地向他伸出粉嫩的小手眼中含着泪珠子一脸委屈。
长叹一声龙骑剑仙收回竹简。齐灵儿身形只有婴儿般大小那双小手更是细俏如枣果自己这一拍下去还不打得她血ròu模糊手臂分折。
眼见龙骑剑仙收回竹简齐灵儿破涕为笑变本加厉地缠上龙骑剑仙的脖颈新换上的火红小布裙迎风飘舞。
“师父灵儿想学道可你念了半天却只是在说那归墟沧海如何如何大如何如何美听得灵儿都想睡去了。”
眸中浮起无奈的神sè头一遭当师父的周继君忍住心头的烦躁将《龙骑剑仙》翻至后两页接着yín念道。
“大道万千至柔若水至远若墟。玄道之玄不在乎变而在人。人以己为燃碳则玄道为烘炉人以己为蝼蚁则玄道为天地然则人以己为天地烘炉则玄道如微渺。宏于己壮体魄炼心神视己为天地烘炉尔后万千大道尽在指掌间……”
“师父!”龙骑剑仙还没念完这段便被齐灵儿打断“太长了灵儿记不住。嘻嘻灵儿只想学怎么变出那个蛇人师父教我嘛。”
“不积跬步何以至千里?这玄道之基你尚未领悟如何能炼那筑人篇。”龙骑剑仙微微一愣脱口说道再看向齐灵儿时眼中不由得浮起些许失望之sè。这便是日后我棋盘中的那颗杀戮之子吗?如此惫懒不通修炼之道莫非诡道棋盘之中关于她的那些飘渺无际的推测都是幻象?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毫无授道经验的龙骑剑仙只觉得头痛无比不再理会自顾自翻阅着他手上竹简的齐灵儿踩着芦苇逆流而上。这时一叶扁舟从上游缓缓漂dàng而下穿着布衣的中年钓客微眯着眼睛直直地看向周继君形若实质的电光从他眼皮下一闪而过。
“浮生若无为匆匆如流水。我执青竹竿愿者自上钩。终于找到你了君公子。”
中年钓客哈哈一笑手腕微抬银线划过天际一尾死去多时的大鱼溅起朵朵水huā飞向龙骑剑仙。半空中那条紧闭双眼的大鲤鱼忽然张嘴一柄短剑呼啸着shè向周继君。
“天行将?”
龙骑剑仙冷冷看向那柄划破空气的短剑也是张口武道蛇人扭转生出身形如闪电疾飞向短剑沉身呵气抬手就是重重一拳轰在剑身上。
“卡擦!”
短剑碎裂开来和那尾鲤鱼一同坠落淇水之中。
“你是哪州将?”龙骑剑仙望向对面看不透虚实的中年人沉声问道。
“君公子知道的真不少。”中年男子看到短剑被挡下也不在意抬了抬斗笠悠然自得地说道“我是豫州西酬府的渔人自然是豫州将了。君公子年纪轻轻便有武侯天品的修为这手段也当真诡异莫测难怪能杀了云州将那个老家伙。”
“只不过我可不是他我的修为也足足比你高了一个境界呵。”豫州将轻笑一声将长长的钓竿收拢至齐眉长短站起身来望向数十丈外的少年人淡淡地说道“他们都知道我最不争这才将我排在这第一处的朝平府。许久没动手了若是你能让我打出兴致来或许我还会放你一马。这所谓的功劳不争也罢。”
豫州将淡漠不羁却隐隐透着十足傲气的声音传来将沉溺在道书中的齐灵儿惊醒她róu着双眼遥遥望向那个执竿而眺的渔人转脸望向周继君道“师父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龙骑剑仙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杀了而已。”
齐灵儿微微怔随后捧着竹简跳到芦苇上眉头紧锁张口又问。
“师父是不是每个挡在身前说大话的人都要杀了?”
“当然若不杀了他们便会一直羁绊着你。只有杀了你的前路才会畅通无阻。这便是所谓的踏脚石。”
“诡道何在?还不取出棋盘拆解这斗数。”
周继君低吼道身形闪动的间隙余光飞向立于扁舟之上的豫州将。只见他轻抬手臂摆动鱼竿嘴角翘起并不朝自己这看来好似一个悠然自得的渔人潇洒地垂钓着就像他适才所yín的那般——我执青竹竿愿者自上钩。
此时的我成了那条上钩的鱼吗由他摆布等玩够了抬离水面便奄奄而死。
龙骑剑仙眼中浮起一缕yīn寒扭头看向一旁边躲避边苦苦运算着的诡道蛇人猛喝道“可曾有破解之法?”
“惭愧这斗数却是前所未见并不融于诡道棋盘难以拆解除非…”
诡道蛇人眼中流lù出些许犹豫之sè并未说下去可它的心思却弹指间被心意相通的龙骑剑仙
“除非釜底抽薪吗……”周继君的眉头微微凝起心意流转转瞬之后舒展开来眸中溢出决然而然的神sè“尔等便将其吞噬吧。”
三道蛇人脸sè陡然一变面面相觑时候被趁机而入的罡气细线击中倒飞了出去。
“道主三思!”
半空中止住身形三道蛇人面容严峻齐齐拱手说道“道主一旦吞噬此罡气吾等炼化至少需要五日。这五日间沉眠不醒无法再为道主而战了。”
转手抖出先天精气将两条罡气细线弹飞周继君飘转于半空冷笑一声。
“没了你们我便寸步难行了?三道蛇人尔等敢违忤吾命?”
眼见龙骑剑仙这般声sè俱厉三道蛇人唯唯诺诺再不敢有丝毫他想陡然间张开大嘴撕咬向环绕周身的罡气细线。当日在云州龙骑剑仙与苍怒子切磋玄道时蛇人就施展过这招却是它们天生便会的本命技法诡异之中带着几分古老的气息。
“咦鱼儿上钩了吗?”豫州将脸上飘起一缕疑huò手腕抬起却现多了几分沉重猛地抬起头豫州将看向那个不知何时突破鱼龙斗数执掌劈来的少年脸sè大变“不好…”
正如豫州将之前所说那般他毕生所得武技尽在鱼龙斗数之中而他战尽天下高手除了那些修为高出太多者至今未有人能破去他这诡谲莫测的斗数即便面对绝顶高手他也能凭借斗数之变逃之夭夭。然而眼前出现的可怖场景却是他从未遇到亦未曾想过的被君公子吐出的三只两岁孩童大小的蛇人竟然将自己苦苦修炼出的十四道蕴含鱼龙斗数奥妙的罡气蚕食殆尽……这怎么可能他莫非是妖怪不成?
心中升起滔天寒意仿佛暴风雪般将他前一刻还熊熊燃烧的战意扑灭。面对携着无穷尽的杀机挥掌劈来的少年豫州将勉力运起武道之力横举鱼竿向上迎去。
“啪!”
清脆的轰鸣声回响在淇水之上悠悠飘往远方龙骑剑仙那两道携着全身十余万斤巨力的先天精气毫无停滞地将鱼竿击成两半重重地chā入豫州将的天灵盖内。身形猛慌七孔喷shè出鲜血的豫州将呆呆地睁大双眼随后满脸不敢地坠于淇水之中。
血红的涟漪层层dàng开周继君挥手将断裂开的沥青鱼竿shè入他身体一起沉入汩汩翻滚着水泡的淇水之中却是现了他之前那番承诺。
继云州将后豫州将亦被周继君斩于朝平府外。
走在在荒凉凄清的道陌上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城府而在路边的那块长满杂草的石碑上刻着四个大字——大辖府境。其下还有几行字迹雄浑的碑文:开陈年间扬州有大盗其人不盗富户珠宝家财专取畜禽狗彘牧民屠户惮其武技皆以为大害……后有人献计以橹车乘狗彘于府城外聚黑油干草以火困之可除此害……大盗既除府官上奏天听请名大辖府以警后人。
这篇碑文断断续续中间斧凿的痕迹深重明显似乎有意剜去不让路人看全。
“开陈年间似乎是大煜第三位人皇在位时候却是刚开国不久。啧啧这大辖府还真是历史悠久。大辖嘛用车字隔开大害却是以橹车除大盗的意思倒也有趣。”
周继君放开心思饶有兴致地看着碑文仿佛游走各州的学究儒生对世间一切都充满好奇。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豪迈的笑声。
“世人往往断章取义自以为有所得却往往是愚昧无知到极致。君公子呵莫非你也是这种人?”
周
那人坐起身子望向周继君目光掠过僵着小脸的齐灵儿微微一怔转瞬逝去。
“真没想到你能杀了豫州将看来我们都有些低估你了。”
“天行将嘛……”龙骑剑仙眉宇间的煞气悄然散去嘴角微翘“不知你又是哪州将。”
“连天行将都知道看来你还真下了不少功夫呵对那大钜子之位也是势在必得了吗。”虬髯大汉哂笑一声卷曲浓密的胡须将他那缕mō不透意味表情覆盖看似粗犷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缜密的心思“我来自西北兖州在兖云两州边境有一片茫茫无尽的草原风燎原或许你知道。风燎原的天比这里要蓝得多而那的人也这纯朴简单。”
听着兖州将这番平和淡漠的话周继君只觉得心头的战意杀机渐渐消散低mí古怪异常却听他接着说道。
“在杀你前我和你讲个故事吧关于石碑上这所谓的大盗。”
“开陈年间这大辖府还是以牧民猎户居多近淇水草木繁盛自然利于生灵的繁衍。然而猪狗牛羊生得再健壮却也逃避不了人们的杀戮这里的居民个个残忍无比宰杀牲口前往往会先将它们折磨得痛不yù生哀号连连。有位来自兖州的牧民途经此地见着这番情景不由得心生怜悯便化作大盗将那些猪狗牛羊窃走随后放生。他一心思着行善拯救生灵却被扬州的武道高手以毒计坑杀于城门下死后还被分尸成片喂于狗彘。你说这大辖府人是不是太过凶残不仁了。”
龙骑剑仙心头微动嘴边溢出一缕嘲讽的笑意淡淡说道“也是他多管闲事这里牧民猎户以猪狗牛羊为生他如此一来断绝了大辖府人的生路自然会有此下场。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此人也是兖州天行者抑或是某一代的天行将?”
深深看了龙骑剑仙一眼兖州将曲卷的虬髯微颤闷声说道“看来君公子你也是那般见惯了鲜血尸体毫无半点怜悯之心的人如此一来我杀你再无半点顾忌了。”
“世人只道自己要苟活丝毫不体恤怜惜牲畜却不知万物皆有灵性你如此对待它们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君公子你不信吗?你看它们这不是来了。”
随着兖州将浑厚而带着几分沙哑的唔鸣声响起清风拂过空气中传来阵阵低沉哀号声仿佛那些死去生灵的亡魂在作祟聚拢在大辖府外的荒凉古道上空却是ròu眼看不见形态。
“这便是你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