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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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秀-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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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说完,蒋省愣在了当地,倒是那女子,跳得比谁都高,扑向阮竹青,只拿脑袋顶着阮竹青的肚子,嘴里道:“好你个不要脸!出去和人野完了!还敢把野种揣回来!”

    曹元和大刘一愣之下,想抓却来不及了。

    而阮竹青此时心如刀绞,并没能防备那女子的动作,竟然真的被她顶到肚子。

    那女子力量之道,让阮竹青后退了许多步,以至于摔倒在了后面的柴堆上。

    那女子还要不依不饶,却被曹元和大刘一人一个胳膊拉住了。

    可是防得了那女子,却没能提放蒋省突然过去,对着阮竹青的肚子恶狠狠地一踩。

    “好个贱人!偷汉子了还敢让老子给你养孩子!”

    只听阮竹青一声惨叫,曹元和大刘没有想到蒋省会这么做,双双呆立当地。

    那蒋省还欲再动手,曹元早就急红了眼,就要抽刀砍人。

    还是大刘年岁大些,知道轻重缓急,连忙拉住曹元,道:“先救人!”

    此时阮竹青的跌倒的地方,已经流了一滩血。

    大刘这时候救人心切,顾不得避嫌,冲过去先将阮竹青抱了起来,就往外跑,问围观的人:“哪里有医馆?”

    外面围观的人没想到此等变故,都呆呆的,半天才有人道:“里正家……是开医馆的。”

    大刘差点儿要骂人,还是曹元这时候来了急智,道:“去南岸,渡口的江边村的大夫与我们有些交情。”

    阮竹青早已经昏了过去,大刘一边担心她支撑不住,一边又没办法,边和曹元一起往渡口跑去。

    幸而此时摆渡船还没有过河,那船夫在雁北讨生活,与姚家寨略有交情,又是心善的人,见阮竹青这等模样,便不再等客人满,只将三人带过了河。

    等过了河,大刘就让他火速回山告诉秀花这里之事。

    ***

    等曹元说完,三人已经飞马到了江边村医馆门口。

    秀花觉得自己不是下马,而是被气得从马上摔了下来,甚至如果不是魏封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就会被缰绳绊一跤。

    总结曹元的话就是:一个上门女婿,趁着岳父死了,就和里正的女儿搞在了一起,还休了阮竹青,谋夺家产。

    甚至能多一个怀孕的女人下这等毒手。

    这得多不是人?

    不过秀花这时候更关心阮竹青的情况。

    这个时代,生产如夺命,阮竹青又是这种方式小产,可谓凶多吉少。

    而且……阮竹青本就一心求死,还是这个孩子唤起了她的母性。如今孩子没了,只怕……

    ***

    暂时憋屈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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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青娘之事(下)
    秀花由曹元引着,进了医馆。大约七八岁上下的小学徒见曹元引了一个面上又气又焦急的女子进来,忙起身过来,拱手道:“原来是曹哥哥,师父……”

    曹元打断他,扯着破锣嗓子问:“今早大刘哥带来的那个女子呢?”

    “在……在……”小学徒被曹元吓了一跳,眼里带了泪,有些委屈地说不明白话。

    魏封见状,暗中碰了碰曹元,让他敛着脾气。

    秀花这时候也顾不得吓到了人,只是对那小学徒道:“那人是我姐姐,所以还请小先生带我们去见见那女子。”

    这个大姐姐倒是很温柔,小学徒揉了揉眼睛,道:“你跟我来。”

    秀花见小学徒将自己三人带到了后宅,就停下脚步,对曹元和魏封道:“二位哥哥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

    甫一进里间,就看见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者,在那儿提着毛笔,皱着眉琢磨着什么。

    阮青竹躺在纱帐后的床上,看不真切。

    “师父,这个姐姐说那个姐姐是她的姐姐。”小徒弟此时没了害怕,说话也溜了许多,只是这话说得颇有些绕。

    那老者闻言,抬头看了秀花一眼,原本愁闷的脸上有了笑容:“原来是少当家的。”

    这个大夫姓佟,江边村的人尊敬他,都称呼他一声佟老。

    江边村的人只他在江边村生活有十几年的时间,却并不知道其他,而佟老与姚家寨七当家孙童因为同为医者,故有些交情,是以也知道秀花。

    秀花尊敬道:“佟老说笑了。”

    佟老指了指床上的阮竹青:“她在那儿,刘郎被我指使去了雁回关买药。”

    秀花听说,忙将从孙童的药房里取来的药提上,问:“老先生且看看,这些药可有能用的?”

    佟老听说,放下笔,样样数数,细细看着秀花带来了的药,才点头,脸上带了笑意:“不错,少当家的认药的本事精进了。”从里面取出三味药,和方子一起给了那小学徒,道,“不必等那刘郎了,你去将这药照方子煎来。”

    说完,又将剩下的药包好,递给秀花,对秀花道:“去见见那女子吧,虽说捡回了一条命,但……唉。剩下的这些药,少当家的带回去就好。”

    秀花忙回退两步,道:“这些药佟老就收着吧,姚家寨守着落雁山,不缺药材。”

    那佟老听她如此说,也不客气,只是捻着胡须,点点头,就起身离开了。

    ***

    秀花这才走到床边,掀开帘子。

    阮竹青躺在那儿,紧闭着眼睛,还没有醒来。

    不过一天的时间,阮竹青那张极美的面庞,就憔悴成了另外一个人。

    面庞紫青还带着掌印,唇上毫无血色,秀发凌乱且湿漉漉的,显是被汗打湿了。

    空气中,隐约有着血腥味。

    秀花鼻子有些发酸,只是坐在床边,为阮竹青理了理头发,又将被子给她掖好。

    现在这样子,等下醒来,还不一定是怎么个光景呢。

    早知道,就不应该听她的,不如由她亲自带人送她回家。

    秀花想着,长叹了一口气。穿越至今,她第二次感受到愤懑。

    上次还是为了厉晋阳。

    秀花正坐在那儿,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那个小学徒端了个碗进来,递给秀花,道:“大姐姐,师父说了,让你把这碗茶慢慢饮了。”

    秀花先是一愣,再是展颜而笑,接过那茶,慢慢饮下。

    这碗茶初喝下的时候,秀花只觉得胃中有温意,等到都喝完之后,却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秀花将茶饮尽,将空碗双手递给那小学徒,道:“多谢小先生了。”

    那小学徒第一次被人称为先生,脸都红了,道:“师父还让我给你说,大姐姐心思细腻是好的,可是若思虑太重,就是伤身了。现在春季乍暖,姐姐不好乱减衣。”

    秀花这才想起来,方才进来之前,因为策马飞奔了那一路,又兼生气,顾觉得燥热,便将本来披着的斗篷先解了。

    想到这儿,秀花笑道:“多谢先生,秀花记住了。”又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个银裸子和几块糖,放入小学徒的口袋里,为他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刚才那个大哥哥凶了些,也是因为我们着急,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还望小先生莫生气。不知小先生怎么称呼?”

    小学徒笑得纯真,将那银裸子和糖拿出来,还给秀花,道:“师父不让我收人东西,他说了病人都是交了诊费的。”

    秀花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学徒,见他此时表情坚决,就笑着问:“小先生怎么称呼?”

    “我叫莎草。”

    “咳……”秀花呛了一下,但见莎草神色如常,不由笑问,“小先生知道莎草是什么?”

    “知道,就是香附子。”莎草道

    秀花忍下想要问他香附子是治什么病症的这种无聊问题,只是将那银裸子拿回来,复将糖放进了莎草的口袋:“是我误了小先生仁心,那这钱我拿回来,但这糖,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喜欢你这个弟弟,所以才给你的,要知道我妹妹就喜欢吃这个糖。”

    莎草听完,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就笑着说:“谢谢大姐姐。”说完,便连蹦带跳地出去了。

    秀花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阮竹青,本来因莎草好些了的心情,现在又沉重了下来,谁知却听见莎草在门口,叫了一声:“大姐姐。”

    秀花抬头见那莎草,只见他探着半个身子在门口,对她招手。

    秀花看了看阮竹青,见她还在昏迷,就起身到了门口,蹲下问:“小先生何事?”

    莎草指指床上的阮竹青,道:“我认识那个姐姐。”

    “小先生认识她?”秀花忙问。

    莎草点点头:“嗯,我以前和师父去北岸找草药,遇见过这个姐姐,她还请我们喝水呢。”

    秀花心中感慨,摸着莎草的额发,道:“那倒是你们有缘分了。”

    莎草皱着眉头,道:“我那次去看的时候,这个姐姐旁边有一个很高的大哥哥,对她可好了。可是后来我再和师父去的时候,那个大哥哥就和另一个女子在林地里,像是打架,师父不许我看。”

    秀花眉头一皱,可不是不能看么?不但压坏了花花草草,还容易吓到小朋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问

    莎草想了想:“遇见大姐姐和那个大哥哥都是前年的事儿……哦对了,去年我和师父也遇见过一次大姐姐和大哥哥,说是她的父亲得了急病死了,不过……”莎草似乎很为难的样子,挠挠头,半天才说,“我看着,不像是急病。”

    秀花听这话里有话,忙追问道:“怎么说?”

    莎草摇摇头:“当时那个大哥哥急着下葬,我和师父也只是在旁边看了一眼。我见那个爷爷唇色发乌……”

    秀花豁得起身,问:“小先生,佟老现在何处?”

    莎草吓了一跳,指了指药房:“师父在熬药呢。”

    ***

    秀花只是让莎草暂时帮忙看着阮竹青,自己则去了药房。

    药房里,佟老正拿着把破蒲扇扇着药炉,听见有人进来,也不抬头,只是道:“少当家的还是要养养性子才好。”

    秀花四处看了一下,拎了个小板凳坐到佟老对面,也不耽误他熬药,只是问:“佟老,姐姐的事情,怎么说?”

    佟老扇扇子的手顿了一下,复又继续扇着,只是声音中有了悔意:“莎草都说给你听了?”

    秀花点点头:“佟老医者仁心,当时为何不说出实情?”

    佟老继续扇着火,秀花见状,将那扇子接过来,自己扇,只等佟老说话。

    佟老道:“一者我看到的时候,那家人已经将尸首点了火,二者彼时那村中的许多人都在说那老者是得了瘟疫,也很是慌张。我和莎草又是一老一小……唉,终归是我一念之差。”

    秀花扇着扇子,问:“佟老能确定,那老者是被毒杀的?”

    佟老摇摇头:“莫说是我,就算是七当家的在这儿,也不能看一眼就断定那人是否死于毒杀。”说着,佟老长叹一声,“可惜如今尸骨已经焚毁。”

    说着,那佟老想了想,又嘱咐秀花道:“那时我因一念之差,故没能避免今日之事,少当家的如今,莫要轻易将这话说给那个姑娘听,她的身子,怕是再受不了这等刺激,少当家的可明白?”

    秀花低着头,缓缓地扇着扇子,嘴里道:“明白……明白……哼!”突然间,秀花将扇子塞回给佟老,起身嘟着嘴道,“就不明白!”

    说罢,一跺脚,转身就走,边走还边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就不信了,一个村子的里正还能一手遮天?”

    ***

    莎草,在这里读suo(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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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都不安生
    秀花负气从药房里出来,走到阮竹青病房门口的时候,人已经冷静了下来。

    深呼吸三次后,秀花见莎草正坐在廊子上看医书,便叫了一声:“莎草。”

    莎草很喜欢秀花这个姐姐,如今听见秀花叫他,连忙抱着书跑过来,笑问:“姐姐什么事情?”

    秀花玩笑身子,道:“你帮姐姐看着屋子里的那个姐姐,等下如果她醒了,你就到江边来找我,好不好?”

    莎草用力点头:“嗯!姐姐放心吧。”

    秀花揉了揉莎草的额发,起身黑着脸向外走。

    此时曹元和魏封二人在外面早就等急了,见秀花出来,忙过来问:“怎么样了?”

    秀花脸上毫无笑意,只是沉着脸大跨步向外走。

    曹元和魏封对视一眼,连忙了跟了上去。

    ***

    江边村就挨着雁水的渡口,而渡口边,有一个给来往行人等船时歇脚的茶亭。

    秀花一口气走到茶亭,大咧咧往茶亭里一坐,对那茶博士道:“这位哥哥,不拘什么茶,来三壶,拿三个杯子。”

    茶博士应了声是,片刻就端上三壶热茶和三个杯子。

    跟上来的魏封和曹元,也在茶亭里坐下,魏封刚要说话,就见秀花为他二人斟了壶茶,道:“我有事情要想,二位哥哥麻烦莫要说话。”

    魏封听罢,只得住口,心中却在暗暗担心。曹元从来心思单纯,听见秀花这么说,便当真大口喝起茶来,还要茶博士端来了两份点心。

    此时正值初春新开河之际,又兼萧家收复了北岸的一些地方,孟商部族也有多年未大举侵犯了,是以河边虽不说人声鼎沸,却也行人不止。

    秀花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端着茶杯,边喝边盯着浩浩的雁水看去。

    雁水河水深,但却并不十分宽,水流湍急,唯独渡口这里,水势稍见平缓。

    雁水南岸是关隘峻岭,而北岸则是一片草原,一眼看去,可见初绿的嫩草连着遥远的天际,还有几缕炊烟。

    草原东面是一处丘陵地,秀花虽未过去看过,却听杜仲说过,那丘陵后的凹地里,有不少人家。

    阮竹青的家,想必就在那里。

    秀花直直地盯着江水,端着茶杯的手却不动,看去不像是喝茶,倒像是闻茶。

    不知过了多久,就见大刘向这面跑来,魏封和曹元一见,忙起身道:“刘哥。”

    秀花只是对着大刘点点头,便又开始盯着江水发呆。

    大刘见她这个样子,颇有些不解,刚要说话,就听见秀花道:“茶博士,再那一壶茶给这位哥哥。”

    魏封见状,连忙对着大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都这么多了一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刘点点头,道:“秀花,我方才去雁回关的时候,听说昨天来我们寨子叫阵的那二人遇到刺客了……”

    秀花摆摆手,道:“想到的事儿,不要管他,我们跟着去的人怎么样了?”

    “这个暂时不知道,不过说那两个人倒是完完整整地骑马进了雁回关,想来并无大事。”

    “嗯。”秀花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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