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从前冷靖翊不是没走火,而是一走火就急忙躲开去别处发泄了。如今君素笛主动挑逗,他又放纵,一来一往,他已经忍不下去,早早提枪,苦着脸看君素笛:“晚膳能不能晚点用?”
君素笛别过脸,示意远处侍立门外的侍女们。还是翠玉领头,瞧见君素笛的神情,立刻心领神会,将余下的侍女也都撤走,然后关上了门。
再无旁人,君素笛点了一下头。
“唔!”冷靖翊爆出一声低吼,以饿狼的姿态直扑君素笛,毫不犹豫将人打横抱起,一路飞奔至那锦幔华帐之中。
心急地将自己的衣衫扯去,冷靖翊将床幔都放下,如同一方小天地,严严实实不透分毫。处理好这些事情之后,冷靖翊才放心覆上君素笛的身体,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忽然心念一动,轻声问:“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君素笛轻喃一声,注视着冷靖翊的眼眸,炽热的渴望,夹杂着又惊又喜,又是胆怯不安,又是跃跃欲试,这个男人,当真是有趣。
“不是。”
耐心地又一次回答这个可笑的问题,君素笛捧住冷靖翊的脑袋,想了一想,还是抛却了最后一分的内敛,坦然接受这份情缘:“来吧。”
冷靖翊早就忍得辛苦,见自己几次犹豫试探,君素笛都如此配合,便知道自己此生夙愿终于得偿,再也不顾得其他,三下五除二剥去了君素笛的衣服,一手急不可耐地摸了上去。
还是第一次抚摸这没有衣物阻隔的身体,冷靖翊这才发现,君素笛虽然看起来纤瘦羸弱,但其实骨架匀称,肌肤丰盈,白玉一般的身体结实而美丽,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柔软无骨。
甚至让多年养尊处优的冷靖翊有点自惭形秽。冷靖翊来回摩挲着君素笛的身体,从胸口的红蕊一直挑逗到股间,蓦然似乎触碰到什么,低头去看才发现,原来君素笛也已经忍了很久。
君素笛被他摸得浑身燥热,加上床帐又不透风,已经有细密的汗珠沁出皮肤。他抬腿拱了拱冷靖翊,微微眯起眼睛,眼神落入几分魅惑,喘息道:“冷靖翊你在做什么?”
冷靖翊一笑,转头细细啃噬着君素笛的身体各处,试探着哪里才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同时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君素笛挺立的欲望,轻轻抚慰。
舔至腹部肚脐附近,终于满意地听见君素笛低呜出声,浑身一震战栗,双手抓紧了冷靖翊的头发。
“哈,原来是这里?”掌握了君素笛的敏感点,冷靖翊显然愉快非常,一面继续安抚着君素笛的欲望,一面用舌尖挑弄着那个令人兴奋的地方,“君素笛,月郎,叫我的名字,快叫我的名字。”
“陛下……”
“不对,不对,不是这个。”
“冷靖翊……”
“再叫,再叫……”
“冷……靖翊……靖翊……”
也不知道冷靖翊是使了什么手段,不论吻技还是手下功夫都十分了得,君素笛被冷靖翊弄的□□,身体不自觉得紧紧贴合上去配合。
“月郎真乖。”
冷靖翊轻声赞道,好像终于寻找到了合适的契机,手下一动,解放了君素笛。
满帐春风。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而仅仅是一个开始。
…………
激烈的翻云覆雨过后,冷靖翊抱着筋疲力尽的君素笛,露出满足的笑容。方才的一幕幕犹在眼前,他的月郎居然也有这般美丽激越的时候,思及此处,他忍不住侧过脸去,吻了吻君素笛的面颊。
君素笛睁着眼睛,青丝散乱,别样的风情一览无余。他伸手捋着发丝,忽然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腕上的红绳松开了,长长的红绳垂落下来,落在冷靖翊的掌心。
“这红绳真好看,我帮你再系起来。”冷靖翊握住那截红绳,含笑道,“手给我。”
君素笛摇了摇头,撩起自己的一撂长发,又抓住冷靖翊的头发,含笑道:“绑起来吧。”
“你要与我结发?”冷靖翊激动地一跃而起,忘了自己的头发还在君素笛手中,扯得他一阵剧痛,龇牙咧嘴,“你当真如此待我,我,我……”
君素笛缓缓起身,幸好冷靖翊比较克制,尽量小心没有伤到他。他将冷靖翊的头发与自己的头发缠绕一处,用红绳仔细绑好,道:“截下来。”
“啊?”冷靖翊看他细心的动作一时入神,此时才想起君素笛已经不会武功,急忙以掌代刀,截断两人已经混在一起的发丝。“月郎……”
君素笛淡然笑着,将发束好好收起,又用另一条红绳,再一模一样地束了,仍旧让冷靖翊截断:“这个是你的。”
冷靖翊早就感动无比,抓了发束又将君素笛再度扑倒:“我必将永生永世带在身边,今日你我红绳结发,君素笛,冷靖翊此生绝不相负!”
君素笛任由他抱了好一阵子,虽然身心皆已交付,却还是说不出口那般缠绵的情话,望着冷靖翊满足而幸福的笑脸,他的眼底却在不经意间流落一丝黯然。
很多很多年后,直到冷靖翊即将驾崩,想起这个结发的事情,仍然会笑着落下泪来。
“时候不早了。”君素笛拍拍冷靖翊的肩膀,“晚膳早凉了,让人重新送一份吧。先去沐浴吧。”
两人刚刚一番云雨,爱欲的味道还未消退,加上天气炎热,虽然雨水带来了凉意,到底身上黏黏答答的不舒服。
冷靖翊急忙吩咐翠玉准备热水沐浴,又叫她换一桌新鲜可口的晚膳来,然后亲自服侍君素笛披上里衣,将他整个抱在怀中。“我来。”
望君阁在建造时就特意造了极大的沐浴间,也不知冷靖翊存了什么心思,直接用白玉在沐浴间打造了一个极大的浴池,又修建了精巧复杂的水道,从外头引温泉水入浴。
冷靖翊将君素笛抱入白玉浴池,自己也一道下水,再度坦诚相见,自然又是一番天雷勾动地火。
等到两人沐浴完毕,这晚膳只能再度换上第三次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外头阵雨已歇,气温降了不少。冷靖翊和君素笛沐浴过后,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里衣,便相携着回到正阁之内,稍用了些食物。
菜品都是清淡,冷靖翊和君素笛都不怎么吃得惯,只是夜已经深了,宫中恪守养生之道,不供应两人爱吃的重口菜品,饶是冷靖翊是皇帝也没有办法,只能匆匆应付了几口,眼睛就往君素笛身上瞟。
君素笛的头发又密又长,刚刚沐浴过水渍未干,水滴落在他的衣服上,打湿那轻纱的质地,贴在他的皮肤上,尽显别样风情。发觉冷靖翊的目光,君素笛笑道:“中原的衣服就是如此,一会儿就干了。”
“我倒是忘了这回事,”冷靖翊一边喝粥一边道,“过几日让他们送些你们本族的衣服来,当年那套苗郎盛装,我都好久没见你穿过了。”
君素笛含笑的神色忽然一滞,想起初遇时自己所穿的盛装,若是冷靖翊真的送来一件一模一样的,那自己到底是穿,还是不穿?“以后再说吧。”
冷靖翊喝了粥,又吃了几口糕点,还喝了甜汤,摸了摸肚皮,看着君素笛,悠悠打了个饱嗝:“月郎,我还饿……”
撑到打嗝还饿,君素笛如何不懂他的意思,撇他一眼,故意道:“我前日看了一本书,现在正好,跟陛下讨论一二。”
“大半夜的讨论什么书!”冷靖翊毫不客气地抓过君素笛,一手摸上那被衣料贴住若隐若现在胸前的两点红蕊,“还有,月郎,叫我靖翊,不要叫我陛下。”
“我……唔……”还未来得及说完,冷靖翊不老实的手在他的胸前轻轻一掐,毫无意外地让他转了口风,“靖翊,书上说节制二字,你如何看待?”
“所谓节制,”冷靖翊眼珠子一转,手滑落到君素笛肚脐上,轻轻打着转儿,“饭不可多吃,话不能多说,什么时辰做什么事,这月黑风高深夜时分,自然该做让我们都欢喜的事!”说着,抱起君素笛,大笑,“如此良夜,不可浪费。”
君素笛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反对,伸手勾住冷靖翊的脖子,轻叹道:“罢了,今日就让你尽兴。”
冷靖翊如饮蜜水,抱着君素笛就转了个圈儿,柔声道:“今日,可算是你我新婚之夜。”
“胡言乱语!”
“怎么不想认为夫了?啊,对了,为夫得给你个什么封号才好,你喜欢什么,嫔?妃?还是贵妃?”
“你!”
“嗯,还是贵妃好,月郎君素笛,封你做个月贵妃可好?还是笛贵妃?”
“陛下的戏言可也是要记录在册的,想后世存留昏君美名么?”
“呸,哪个史官敢偷听咱们在床上的私房话,也不怕被马踢死!”
“原来陛下果然是戏言?”
“你!我!好好好,我家月郎口齿伶俐,我果然应该节制……少说点话!”
“唔……”
……
阁内再也听不见两人亲昵的私语声,只留下轻微而细碎的□□,断断续续飘荡出来,消散在夏夜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十
第二天,果然又是君王不早朝。
日上三竿,两人还是沉睡不起,互相紧紧拥着入眠。君素笛的皮肤上布满这大大小小或淤青或暗红色的瑕痕,对应着冷靖翊背上一道又一道的抓痕,想来昨夜定是一夜纵情,魂牵梦绕,抵死缠绵。
这一缠绵,整整缠绵了三天。冷靖翊一步都没离开过望君阁,与君素笛同宿同栖,俨然神仙眷侣。
直到第四天一大早,终于还是被君素笛赶了出去。毕竟身为皇帝,日日只知贪欢和昏君又有什么分别,冷靖翊要是再在望君阁流连下去,恐怕御史言官们的口水都要将他淹死了。
昏昏沉沉听完大臣们冗长无味的奏报之后,冷靖翊急忙宣布朝议结束,刚要回去换上常服赶去望君阁,就被皇后宫里派来的小侍女给拦了下来。
“皇后娘娘求见陛下,请陛下在御书房稍等片刻。”这侍女不过十七八岁,却是皇后沈曼容身边最为贴身的,见冷靖翊冷下脸来想说什么,急忙补充一句,“皇后娘娘说,是有关君先生的事情。”
皇后的消息的确很灵通。冷靖翊不由地想起之前沈曼容见过君素笛后,君素笛的态度就变了,权衡一下,他终于首肯:“朕也多日不见皇后了,让朕亲自去皇后宫中走一趟吧。”
去了皇后宫中,冷靖翊当晚便留宿在那里,并没有回望君阁。
隔了数日,一道册封的旨意送到了君素笛的手里。
册封使是外廷的正经官员,正四品的礼部从事,虽然品级不算太高,但礼数已经尽到。奉皇帝陛下旨,苗疆君氏后裔君素笛,有功于社稷,敕封安平候。
大冕品级之中,侯爵是仅次于王和公之下的贵族品级,君素笛既然是苗疆君氏后裔,作为对于归顺朝廷的没落贵族的优待,封王封爵皆是合乎礼制的。
而对于君素笛来说,封侯的意义又大不相同。这些权利名位他本身并不在乎,但冷靖翊这样做,等于向天下人宣布了,君素笛并不是他后宫里的男宠,而是让苗疆归顺的功臣,真真正正的王侯。
安平侯,给予天下平安。只有这样,君素笛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他冷靖翊的身边,同时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从册封使手中接过敕令的时候,君素笛有些恍惚。直到现在他才真的觉得,从前他是小看了冷靖翊,也高估了自己。
同册封的旨意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套苗族盛装。君素笛不觉莞尔,这人还真把那晚的随口一句话放在心上,当真是和当年初见的时候一模一样的那套盛装,他随手验看,竟是连左右的臂钏数目都分毫不错。
只是,那次相见是在巧合之下,君素笛当时正在处理一些特殊的事情,因为苗疆内部的古老秘术,才不得不穿了这一套琳琅华丽的苗族盛装——是苗族女儿最隆重的礼服。
不过君素笛依然穿上了这套衣服。银质的头冠和首饰相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在翠玉的帮助下一件一件穿好,赤足,散发,雪白的皮肤,微微上挑的眼角,他望着镜中一点点呈现出当年苗疆月下的月郎,回眸间,便俘获了帝王一世的倾心。
“好,月郎果然一如当年。”
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冷靖翊,一瞬不瞬地看着君素笛的模样,忍不住拍手道:“我该早点送来,白白错过了三年的美色当前。”
君素笛冷然瞥了他一眼,心中却是微微感动。不仅仅是这套衣服分毫无差的仿制,也为着冷靖翊那份细心。这套衣服是苗女的装束,冷靖翊不可能不知道,他三年未曾拿出来,也是因为他不想用一套女装来侮辱君素笛,让君素笛以为自己不过是君王的玩物。
苗女盛装,对于如今的君素笛来说,是回忆初遇时的情怀;而对于那个还未对冷靖翊动心的君素笛来说,却是折辱他作为男人的尊严的利器。
聪慧如冷靖翊,巧妙地避开了这种微妙的情感。他望着眼前堪称风华绝代的月郎,这份美丽已经完全属于自己,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月郎,我为你画像吧?”
君素笛明眸皓齿,忽而灿然一笑:“好。”
那副画像留存在望君阁中,一直等到很多很多年以后,被冷绛樱和清若重新打开的一天。
………………
大事已定,冷靖翊也安下心来处理前朝的事情。他守得云开见月明,心中欢畅无比,就连朝议的时候都乐呵呵的。
然而冷靖翊的好心情,在朝议开始没多久便消失了。
早在冷靖翊即位之初,朝中便形成两股势力,以左右丞相为首,明争暗斗不断。冷靖翊从他父亲手中接过帝位之后,一直以制衡的手段压制两派,让双方互相牵制。
然而这两三年以来,冷靖翊平定苗疆以后,渐渐不似从前那般雷厉风行,加上瑜王冷心岩外放,先帝时的老臣死的死病的病,朝中重臣纷纷站队,导致党争越来越激烈,发展到最近,已经几乎要在冷靖翊面前撕破脸的程度。
冷靖翊表面厮混内帷,对党争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中却是冷眼旁观。事到如今,党争之祸已经危及朝纲,南方水旱之灾,西北北蛮之祸,左右丞相为各自利益竟当面欺君,一手遮天弹压此事。
司谏卫烈刚刚入殿议政不久,看不惯左右丞相如此欺君罔上,趁着冷靖翊心情好的时候将事情上奏,一时引起满堂哗然,左右丞相不甘示弱相互指摘,最后竟直接在大殿之上吵了起来。
“哼。”直到冷靖翊发出冷笑,满眼霜寒地看着满朝文武,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
“陛下……”
无视大臣们觉察到他的脸色而噤声不敢言,冷靖翊摆摆手宣布朝议结束,命左右丞相与文武大臣回去各司其职不得有误,对刚才吵闹混乱的朝议闭口不提,只是单单留下了卫烈。
卫烈与冷靖翊差不多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仔仔细细完完全全地将当今朝廷内外的形势禀告给冷靖翊,并以其司谏的本职,向冷靖翊呈上谏言。
卫烈的谏言一共三条。一是要冷靖翊广开言路,纳言听谏,不以官位高低为参考依据;二是要开科举,选贤任能,拔擢年轻且有才的人士,为大冕培养未来的中流砥柱;第三则是要遏制党争,打压左右丞相的势力。
而冷靖翊只问了卫烈一句话:“这普天之下,有谁能够辅佐朕成就帝王大业?”
卫烈无言以对,看着他的君王忽然仰天大笑,笑过之后便转身离去,一字也不曾多说。
卫烈后来成为神武帝一朝的名臣而传扬后世,直到他年事已高卧病在床的时候,他依然能想起这次被神武帝冷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