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天下为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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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天下为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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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云和绮霰一下子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道:“好个袭人,动作可真快!”

    檀云顿了一顿,又道:“二姑娘可不会任由此事发生。坠儿,你再去前面听一听。”说着,又抓了一把大钱给他。

    坠儿见有钱拿,自然开心。他接过来,放进荷包里面,又谢过檀云和绮霰,颠着脚跑了。等过了转弯的地方,他才摸出了荷包,细细地数了数,又点点头,再度收好,这才往前面去了。

    且说贾宝玉跟史湘云两个开开心心地出门、一肚子的气地回来,就是贾母不问,也会有人替贾母问。

    檀云前脚离开了碧纱橱,后脚就有人进去打探消息了。

    鸳鸯在门边就看到里面的贾宝玉跟史湘云两个神情不对,连忙跟袭人招手:“怎么了,宝二爷与云姑娘不是去拜访林姑娘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袭人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了看贾宝玉跟史湘云两个,见他们兄妹俩不曾留心,连忙悄悄地出来,拉着鸳鸯走到边上,道:“好姐姐,你快别说了。那守门的婆子委实可恶,竟然抬出了二姑娘,又指着二爷和云姑娘的衣裳说了好大一通,最后还是没有让二爷与史大姑娘进园子。”

    鸳鸯早就留意到贾宝玉一身大红了,当下便道:“咦?还有这样的事儿?那些婆子惯会如此,倒是你,怎么忘了让二爷换衣裳?”

    袭人道:“二爷也就罢了。云姑娘可是来我们家做客的,又哪里有什么素服了?”

    鸳鸯想了想,道:“这倒也是。”

    可巧鹦哥大边上经过,听见了,忍不住道:“袭人,你这话倒是稀奇。宝二爷也好,云姑娘也好,哪里少了这一件衣裳的份例?我记得去年林姑娘来我们府里之前,二姑娘可是特特地派人送了衣料子过来。难不成,那衣料子飞了?”

    贾宝玉屋里的事儿,无论是鸳鸯也好,鹦哥也好,抑或是贾母屋里的其他丫头,个个门儿清。袭人纵着那些丫头,明着让这些丫头玩耍,暗地里其实是不让这些丫头碰贾宝玉的衣裳,鹦哥虽然不明白袭人为何如此行事,却也知道袭人这样做是不对的。

    鹦哥也是家生子儿,年纪也比袭人大些,自然知道许多事情。

    对于许多女人而言,为丈夫准备衣物,是他们身为的责任与权力。这是一种女性特用的心态,许多女孩子,在年纪小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可是等他们大了,心中有倾慕之人的时候,总会愿意为他们的意中人做些什么。在鹦哥看来,他们这些丫头们平日里也会给主子们做些针线,但是抱着应付差使的心态做女红,跟抱着为自己丈夫的心态做女红。两者是不同的。

    鹦哥看得出来,袭人是把贾宝玉当成了自己的丈夫,而不是自己的主子。

    在鹦哥看来,袭人的这种心态真的非常危险。

    因为如今贾宝玉才十三岁,一般来说,男子十六岁开始相看人家,十七八岁的时候家里开始准备婚事。十九二十岁结婚的比比皆是。不过。有志气的男子、家里要求比较高的男子,往往会把这个时间往后面推。一般来说,二十岁之前。是男子为功名奋斗的时候。

    据鹦哥所知,以林家为例,林如海当年就是在十六岁的时候考中的廪生,两年后中的举人。那一届的春闱没有去考。而是在家里卧薪尝胆奋发图强,闭门读书整整五年。这才中的探花。

    这是对自己的功课十分有把握的人的做法。

    跟贾家这样的人家,虽然能够为家里的子弟提供良好的条件,但是,家里底蕴不够。或者家里的子弟功课差一点,那也会在二十岁之前努力读书,争取在二十岁之前弄个秀才的名头来。就好比说贾珠。他在十来岁的年纪的时候,也是日日苦读。几次因为勤奋而病倒。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贾母也不会点头,把原本应该属于贾琏的监生的名额给了他。

    在鹦哥看来,即便因为贾珠之故,即便是因为那块通灵宝玉的缘故,即便是因为林林总总各种原因,导致贾宝玉不能走科举,但是贾母也不会希望贾宝玉是个睁眼的瞎子。至少,贾母也希望贾宝玉能够读两本书,知道些道理的。

    鹦哥很清楚,无论贾母对贾宝玉有什么安排,贾宝玉的婚事,贾母总是有安排的。而无论贾母如何安排,袭人终究只是一个丫头,而不是贾宝玉的妻子。袭人把贾宝玉当成自己的丈夫,这种心态,在丫头们之中并不少见。但是跟袭人这样,对贾宝玉充满了占有欲的行为,却是惹祸的根本。

    鹦哥觉得,袭人不让其他丫头动贾宝玉的针线活,那是因为袭人想独占贾宝玉的宠爱,而袭人拿着贾宝玉屋里的针线拉拢薛宝钗和史湘云,也不过是因为他想讨好这两位宝二奶奶候选人。

    至少鹦哥是这么觉得的。虽然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是他的感觉如此告诉他。

    也就是因为抱着这种观念,使得鹦哥看待袭人的态度也与鸳鸯不同。

    袭人跟鸳鸯告状,把主要的责任推在了那个守门的婆子身上,可鹦哥却觉得那婆子做得对。

    本来么,那后花园里就已经住了贾县君贾乡君两位贵人,虽然不是老太太的亲重孙女儿,好歹也留着去了的老太爷的血,又得了宫里的青眼,也是贵人了。将来若是进了宫,难保不会有大造化的。若是这两位真的能为贾家添一位皇嗣,也不枉贾家今日这番付出。

    贾母的心思,鹦哥跟鸳鸯一样透彻,所以,鹦哥也非常清楚,贾母十分忌讳别人坏了贾倩贾清姐妹两个的名声。贾宝玉虽然是贾母的亲孙子,但是贾宝玉终究已经是大男孩了,过两年就可以议亲。自然就应该避讳些个。

    至于林黛玉,鹦哥跟贾母跟前的许多丫头一样的看法。

    老太太虽然嘴上记挂着这个外孙女儿,其实心里也一般般。要不然,当初四姑太太没的时候,老太太也不致于连素服都没有穿两天,现在四姑老爷也没了,老太太依旧是遍体绫罗的。

    不过,林家那五位姑娘小爷虽然不投老太太的缘,却投二姑娘的缘。

    虽然贾母院子里面一切照旧,可是这些年过去了,有些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是悄悄地影响着这些丫头们。鸳鸯是心悦贾琏,而鹦哥则是少数脑子清楚的丫头,也是最早发现贾玖在贾赦跟前的影响力的丫头。

    在很多丫头的眼里,贾玖就是贾家的另外一个吉祥物,他跟道门有联系,在长乐公主面前得宠,身边有四位命妇级侍女跟随教导,却不怎么管事儿。前几年,还管着后花园里面的事情,如今却是只管祭祀的事儿,又累又繁琐,正经的有权有人的活计,比方说管着后花园的事儿,却交给了贾倩贾清姐妹两个。

    因此,许多丫头都觉得,这位二姑娘不过是体面些,上头娇惯些,又是侯爷的亲生女儿,别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唯有鹦哥看得明白,这位二姑娘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至少,从那位二姑娘顶撞二太太就可以知道,有些事儿不是他不管,而是他觉得可以放手所以放手罢了。正经的规矩礼仪,这位二姑娘可是抓得紧紧的。

    听见鹦哥这么说,袭人立刻涨红了脸,道:“鹦哥,你误会我了。”

    鹦哥一挑眉,道:“误会?我可是听说,就连二姑娘要去拜访林姑娘,也会提早一天叫丫头过去通知,当天会好好洗浴,第二天换上一声素净的衣裳,也不食荤腥,以示尊重。这事儿,知道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怎么,袭人,你就不曾听说过么?是了,看你的模样,你根本就不曾把这些事儿听到心里去,更不要说提醒宝二爷和史大姑娘了。”

    袭人低着头,聆听着鹦哥的数落。

    鸳鸯道:“鹦哥,你对林姑娘的事儿真是上心。”

    鹦哥笑笑,道:“不管怎么说,林姑娘也是老太太嫡嫡亲的外孙女儿,有些事儿,我自然是要留心的。当初我刚听说这个的时候,也在背地里咋舌,觉得二姑娘太过讲究呢。不过,上了年纪的妈妈们都是这么说的,这是规矩,怎么能错的?就是因为林姑娘身份贵重,二姑娘才会如此行事。老太太知道这个时候,也十分高兴呢。”

    听见贾母也十分重视贾玖对林黛玉的礼遇,鸳鸯也不说什么了,只是道:“可怜的林姑娘,看他身子也不够强健,如何经得起守孝的苦楚。”

    鹦哥道:“这有什么的。有的人想守孝还没有这个资格呢。”

    鸳鸯心中一动,连忙去看袭人,只见袭人已经涨红了脸,只低着头,不说话。

    鸳鸯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贾母叫人,连过去了。(未完待续)    贾宝玉跟史湘云两个欢欢喜喜、手拉着手出门,回来却是一脸的不痛快。

    如果挡路的人是个娇俏的小丫头,比如说晴雯之流,说话再委婉些,顺便再跟贾宝玉玩个欲擒故纵什么的,贾宝玉一准儿爽歪歪地应了。可偏偏拦住他的人是一个婆子,哪怕那婆子收拾得再整齐,也是个上了三十的婆子。

    贾宝玉会高兴才怪。

    所以,贾宝玉可是把靴子踩得咚咚响,甚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还在愤愤地念叨着:“兀那婆子,真真讨厌。”

    史湘云也十分生气:“二姐姐也真是的。以前我们还时不时地往后花园里面钻呢,如今却是连门都进不去了。好好的园子,竟然便宜了外人。”

    不用去见林黛玉,史湘云心里的确有几分窃喜,但是被一个婆子扫了面子,史湘云却是闷了一肚子的气。

    贾宝玉坐在桌子边上不说话。

    袭人带着麝月秋纹两个为贾宝玉找衣裳,口中还道:“红色最衬二爷了,二爷的衣裳也多是红的。若是论素色的,也只有旧年东府的珍大爷没的时候,的确做了两件素的。只是这两年二爷的个子长得快,也不知道能不能穿得上。”

    秋纹道:“那婆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谁不知道老太太最疼我们二爷呢?竟然拦住了二爷,不许二爷进园子。那又不是他的园子!二姑娘真该把他打发出去才是。”

    麝月看了看袭人,又看了看秋纹,道:“你也真是的,别人不知道二姑娘,我们还不知道二姑娘?二姑娘在老太太这里的时候就跟其他人不一样。最是讲究规矩了,这两年二姑娘身边又多了四位姑姑,更是以身作则。想来是那些婆子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拿浣纱馆的两位并林姑娘说事儿,好在二姑娘跟前露脸呢。”

    贾宝玉一听,立刻道:“那些婆子真是可恶。我是关心林妹妹才去的。”

    袭人道:“可不是。林姑娘来了这些日子,也不曾来给老太太请安。甚至连我们。也都不知道林姑娘长什么模样。林姑娘到底是二爷的亲表妹,二爷前去关心,也是自然的。”

    这个时候。门帘子一掀,檀云却是进来了:“二爷关心林姑娘,这话我们相信。只是别人可不一定相信。袭人,你越来越不懂事儿了。过年的时候。你妈没了,你不去上房伺候。老太太尚且体谅你,如今,你却让宝二爷穿着这么一身去。你是故意给林姑娘下马威,还是根本就没把林姑娘当一回事儿?林姑娘可是老太太嫡嫡亲的外孙女儿!四姑太太肠子里面爬出来的!”

    袭人一听。立刻涨红了脸。

    贾宝玉连忙站了起来,道:“檀云,这不干袭人的事儿。原是我爱红。袭人劝了几次,我都改不了。”

    檀云瞅了瞅贾宝玉。道:“宝二爷,您爱穿红的,天天穿又有什么打紧的?不过,要去拜访林姑娘,怎么也该换身衣裳罢?您自个儿粗心,记不住也就罢了。袭人最是妥当的,他怎么也记不住?若是他真是个粗心大意的,老太太又怎么会把他给了您?……”

    史湘云立刻打断了檀云的话:“够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衣裳。”

    檀云看了看史湘云,道:“史大姑娘,婢子说话不中听,您也莫怪婢子性子直。有道是话糙理不糙。方才我在外面听了也有阵子了。宝二爷可是老太太的心尖子,老太太何尝亏待了二爷?什么衣裳首饰,还不都可着二爷,就是往日里二爷糟蹋了多少东西,老太太也不不曾说一句。怎么如今二爷竟然连一件素净的衣裳都找不出来了?林姑娘是正经的亲戚,又是住在这里的,就是有什么事儿,大家说开了也就完了。可若是哪天二老爷带着二爷出门呢?要去贵人府上的白事儿呢?二爷也这么一身红的去?只怕二老爷见了,就是一顿好骂。袭人,老太太让我们伺候二爷,不是让我们给二爷找事儿的。”

    说得袭人涨红了脸。

    史湘云倒是没有想到这檀云会这么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二哥哥不爱穿外头的针线娘子做的衣裳,这屋里人手也不够。衣裳一时不凑手也是有的。”

    檀云道:“史大姑娘,您可别跟婢子生气,婢子也是实话实说。二爷屋里这么多丫头,都比两位太太身边的人还多些,更不要说琏二爷了。老太太跟前是八个一等的大丫头,二爷屋里也是八个一等的大丫头。尤其是袭人,领着老太太屋里的月钱,其实是伺候二爷的。如此看来,老太太竟然只有七个一等的大丫头,而宝二爷却是实打实的八个大丫头,竟然比老太太排场都大了。这么多的丫头,有一半是二爷应有的,另外一半,却是老太太特地买来,专门打理宝二爷的衣裳佩饰。可是袭人怎么做的?一面装好人,让大家到处疯玩,一面指使着您与宝姑娘、三姑娘给宝二爷做衣裳鞋袜。……”

    檀云话未完,史湘云却已经是涨红了脸。

    袭人连忙站了起来:“好妹妹,这是我们的错儿……”

    檀云立刻道:“我们?谁与你‘我们’?袭人,有些事儿,我已经压在心里很久了。是,你体谅人,大家白拿着月钱,却没什么活计,天天玩耍。可是二爷的衣裳呢?你一个人这么能干,全包揽了?还不是指使着史大姑娘、宝姑娘和三姑娘帮你做?二姑娘不帮你的忙,你怎么跟宝姑娘说的?‘上年还动了两回针线呢,今年半年都过去了,也不见个动静。’你还真是厉害,连二姑娘屋里的事情都知道!难不成,二姑娘应该放下祭祀之事、推掉宫里的宣召,天天窝在家里做你分配的活计才是对的?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几两银子买来的丫头罢了!竟然指使起主子姑娘来了!……”

    贾宝玉立刻站了起来:“够了!”

    檀云往四周看了看,见那些丫头们都竖起了耳朵细听,当下也不遮掩。立刻道:“宝二爷,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有些话,婢子是不吐不快。就跟宝二爷您的衣裳一样,上头若是不追究也就罢了,若是追究起来,我们这些奸猾偷懒的丫头肯定是要被撵出去的。袭人这个能干又顾全大局的丫头自然是留下的那个。但是没脸的。却是史大姑娘、宝姑娘和三姑娘!二爷,史大姑娘可是跟你青梅竹马一块儿大的,宝姑娘又是您的亲表姐。三姑娘却是您的亲妹妹。难道在您的心里,这三位加起来,都比不得一个袭人么?”

    檀云看得明白,袭人对他们这些丫头用的。也不过是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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