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鳯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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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祸天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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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他,我的心暖暖的,甚至连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傻傻地笑出了声。

    “咚……咚咚……”

    听见一阵敲门声,我惊住了,夜已深,谁会来我这里?

    我疲倦地撑起身子,下了榻,走到房门边问道:“是谁?”

    一时间,屋子静极了,连敲门声也没有了,心里还是有点惊怕,我慢慢打开了房门,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的幻觉吗?

    我欲将门关上,一阵疾风迎面吹过来,掀起我满头披散的长发,我下意识用手捋了捋挡在额间的发丝,低头一看,蓦地发现门槛边放着一个精致的铜镜,我立刻将它拾了起来,走出了房门。

    夜已黑尽,月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将周围的树木,杂草点缀得斑驳陆离。夜,如此静,能听见的只有草丛里虫鸣的声音,四周张望了一下,也没见到一个人,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

    想必他已走远,我失落地回到小屋,又掩上了房门,刚回过头,一张清晰的轮廓,让我呼吸一滞,一时间完全没有了反应。

    “怎么?你不欢迎本王来你这?”

    “王爷,说笑了,奴婢不敢!”

    他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显得格外的温柔,一豆烛火,透着橙色的光,忽明忽暗地印在他那俊美无寿的脸上,看了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垂眸低着头,不再看他,也没有说话了,感觉整间屋子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被我握在手里的铜镜越抓越紧,偶尔还发出一点摩擦的声音。

    他忽然站起了身,朝我靠近:“喜欢这铜镜吗?”

    “多谢王爷,奴婢甚是喜欢,可是,夜深了,还请……”

    “在本王面前,你勿称自己是奴婢,好吗?”

    “王爷……”

    话语未完,他伸手抚上了我的双肩,深深地看着我:“芷嫣……”

    面对他含情脉脉的眼眸,我失了神,第一次清楚地听见他这样唤我的名字,此刻,我的心难以抑制地狂跳了起来……

    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该对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纠缠,这样的温柔不属于我,永远都不属于我,轻轻别过头,不敢凝视他惊艳绝色的脸。

    突然间,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大门骤然被人从外面踢开,打破了刚才旖旎的气氛,我俩顿时一惊,循声望去,看到元子攸铁青着脸正站在门口。

    紧跟着的就是他的一声咆哮。

    “你们在干什么?!”

    我战栗了一下,抬头一看,元子攸满脸怒色,缓缓眯起阴鸷般的眸子,眸中火光四射,好像下一刻就像火山爆发,惊涛拍岸,带来惊天动地的震动。

    元修面色沉静,甚至连一丝表情也没有,整个人冷得像一块冰,眸子也凝成了霜,冷冷地看着元子攸,只看他一眼便感到了一股寒意。

    “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算干了什么,也不干皇兄的事,她现在只是个宫女而已!”

    “子修!你好大的胆子,就算他是宫女,也是朕的人,你休想!”

    “臣弟什么也没想,多虑的是皇上而已吧?”

    元修说完,淡淡一笑,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这一刻,我蓦地感觉到元修的冷静把元子攸给震住了,元子攸望着元修的背影像是失了神,久久而立。

    “皇上息怒!奴婢知错!”我立刻跪在了元子攸面前。

    “萧—芷—嫣!”听见他一口银牙咬得格格作响,狂怒地咆哮出我的名字。

    元子攸手目露凶光地仇视着我,他手里的拳头也攥紧了,吓得我步步后退,他却紧紧相逼,骤然间我的身子被他一拳震飞,重重地撞在了门柱上,痛得我再也发布出任何声音,身体颤抖地抽搐着。

    “贱人!贱人!”元子攸狂怒的声音一字一字从牙缝间迸出:“为什么你就那么不安分!为什么?!”

    我浑身一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微微颤抖着,爬到他脚下,拉住他的袍角,想要解释,却颤抖得语无伦次。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解释。

    元子攸突然抬脚,一脚将我踢出了门外,我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一股血腥味压得自己好难受,满口的鲜血从喉间喷了出来,我抽搐着,瞬间失去了意识……

    这一躺,就是半月,没人来照顾我,只是每天有人送饭,送药来掖庭给我,元修虽然没有再来,但是,小祥子经常来看我,还帮我做一些琐碎的杂事,有时候会带来元修的书信给我,字里行间里,都流露出他深深的愧疚,他的确没有预想到,他走后,给我带来的竟然是那么惨重的祸事。

    元子攸在我病危的时候就下了一道圣旨,让我做他的贴身侍婢,去御和殿当差。

    如今我的身子已完全康复了,今日我便会去御和殿当差。虽然很怕见到元子攸,但有些事迟早要面对,我还是坚信自己一定会出宫。
第 040 章  一抹嗜血的红
    御书房,灯火通明,烛光摇曳,照亮了一室的清静。

    我微微躬着身子,淡漠地站在龙案边,已有几个时辰,不时挑起眼角,偷睨着元子攸的神色,下了早朝,他就一直坐在这里,奋笔疾书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这一刻,我似乎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元子攸,他垂眸低首,手握一支御笔,细细地看着奏折上的字里行间,有时候在奏折上落下一记,有时候将折子一合,甩到一边不看了。

    累了,他便放下手中的奏折,仰身靠在龙椅上,抬手揉揉疲惫的眉心,微微闭眸,醒来又继续批阅。

    站久了,我的双脚已经开始发麻,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了,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我咬着下唇,勉强让自己支撑起来,只觉得额间的汗不断的冒出来,濡湿了我的眼睑。

    好热!好闷!好累!

    原来宫女这么不好当!

    我蓦地觉得身子好难受,实在有点撑不下去了,往前走了两步,差一点就跌倒在龙案上,我惊慌的止住了脚步。

    “你怎么了?受不了吗?”元子攸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

    “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磨墨?”他说完,便又眯起了眼,仰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我低头看着砚台,里面已经没多少墨汁了,毛笔也有点分叉了,可是,自己从来就不会磨墨,心头一急,我顺手执起砚台开始磨墨。

    半饷后,我将砚台放在了龙案上,听见龙案的响声,元子攸缓缓张开了眼,看了我一眼,端起砚台仔细地看了一下,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磨的墨吗?”

    “是!”

    “太浓了,重磨!”

    “太淡了,重磨!”

    “还是不行,再磨!”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时辰,手臂已酸软无力,虽然拼命忍耐,手已开发颤抖得厉害。元子攸突然怒吼了一声:“你到底会不会?”

    我战栗了一下,我是不会,从来就不会,话语缠绕在唇间,却也不敢说出来。

    此时,屋子里出奇的安静,良久的静谧,让我觉得反常。似乎下一刻,就是暴风雨来临的时候。

    骤然“哗啦”一声巨响,一抬头,就看到元子攸站起了身,龙案上的东西已尽数被他掀翻,撒落一地,我吓得连忙上前,跪在地下。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磨个墨都不会,留你何用!”他顿时大怒起来,顺手执起桌上的一个砚台,就对着我的头砸了过来,我完全来不及闪躲。

    “嘭”的一声,砸得我头破血流:“啊!好疼啊……”

    我被砸翻在地,一阵锥心的刺痛从头上渗入心里,头上顿时血流如注,满脸的血腥味儿刺得鼻子发酸,我好疼,好疼啊!

    元子攸气犹未平,走上前来,抬起脚就不停地踹着我的身子,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猛的一下抱着他的脚哀恳道:“皇上饶命!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皇上饶过奴婢,求皇上……”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我已记不得了。醒来时,自己已经睡在掖庭的小屋里,浑身软弱无力,感觉脑袋还是很疼,伸手摸了摸,伤口已被人包扎好了。

    我撑着身子走到桌子边,拿起铜镜照了照,顿时吓了一跳,手中的铜镜差一点滑落在地,原本清秀的小脸被鲜血染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浅色的宫装也被鲜血染红,一阵触目惊心的惨样。

    这一抹嗜血的红,掺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鼻尖。

    滚烫的感觉从我的心里涌了起来,眼泪和鲜血融在了一起,血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下来,烫得人心里都在发疼。

    我闭上了眼,痛苦地凝紧眉心,只觉得一颗心被烧红了的针深深地刺穿了一样,这就是我的夫君,他给我留下了又一道伤痕,只因为我不会磨墨,心底许多复杂的情绪被揪了出来,愤怒、心痛、凄凉……

    “芷嫣……”有人推开了房门。

    我茫然地回过头,看见的却是元修那张俊美绝色的脸,我立即转回身子,用手袖遮住自己的脸,自己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的我,不要……

    一双微微颤抖的手慢慢地从背后环住了我的腰,耳边响起的是他低沉的声音:“对不起!那日的事,我让你吃苦了,跟我走,我们走!”

    我紧闭着双眼,泪水却夺目而出,像是再也止不住一样……

    感觉到那拥着我的手臂慢慢地扶着我的肩膀,把我转向他,目光相对时,他眸中的光芒瞬间碎裂,闭了闭眼睛,皱着眉头,将我抱在怀中,他的下颚顶着我头顶,轻轻地摩挲着:“芷嫣,跟我走,跟我走……”

    他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轻,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如同低醇的美酒,让人沉醉,仿佛梦呓一般的低喃响在我耳畔。

    我在他怀中无奈地闭起眼睛,深深蹙了下眉头,心紧紧纠结在了一起,既然不能在一起,为何老天偏又要让我们遇见?

    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不断地滑落了下来,濡湿了他的衣襟……

    不知这样拥了多久,他将我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在了榻上,不声不响地打了一盆热水,轻轻捧起我的脸,用沾湿的毛巾擦拭着我脸上的血污,温柔的抚弄,带出一种酥麻,只感觉脸一热,便垂下了头。

    他从我手中接过铜镜,放在我眼前:“看,现在又变回原样了,伤口还疼吗?”

    “不疼,就算我一辈子都是这样,也无所谓了。”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守着你,一直守着你……”

    “子修……”

    我弱弱地喊出他的名字,声音再次哽咽了,几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一头扑进了他怀里,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将自己的感情深深地掩藏,而不经意的一句话语,却让我心痛得流出泪来……

    “跟我走,好吗?”

    “不行,我不能走,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地离开北魏,我会赢的。”

    “可是,我怕你熬不住啊!”

    “没事,我还撑的住!”

    闻言间,他眸色一痛,蹙了下眉,不再说话,也许女人的眼泪是男人最不愿看到的液体,看见我伤心的神情,他心底陡升怜悯之心,用力挤闭下眼睛,深吸了口气,轻轻地掰开我的唇齿,将一粒朱红色的小药丸放进我的嘴里。
第 041 章  游戏才刚开始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

    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肤色也过分的苍白,还带着几分病态,面对着镜子里的这张脸,我感到陌生,揉了揉有丝隐痛的眉心,靠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萧芷嫣,皇上传你去御书房?”

    我抬眸一看,是常德,他亲自来传我,不知元子攸又想对我做什么了?

    纵然有万般无奈,我也起身朝他微微一颌首,跟着他一路走到了御厨房,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在这里候着。”

    不一会儿,他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一个食盒,递给了我,我接过食盒,跟着他一路走到了御书房,里面依然烛光摇曳,常德看了我一眼:“进去吧?”

    我有些惊怕了,站着没有动。

    “还不快进去?”常德用拂尘扫了我一下。

    我缓缓走了进去,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关门声,心已经揪紧了,看见元子攸坐在龙椅上,拿着一本古籍看得入了神,似乎没有察觉我的存在。

    我抿了抿嘴角,小心翼翼道:“皇上,奴婢为你送夜宵来了。”

    “嗯,端上来吧?”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颤了一下,想起上次血淋淋的痛,几乎不敢迈出步子,接近那个龙案了,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怎么还不端来,你想饿坏朕吗?”他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了。

    我将食盒打开,一股腥味儿刺鼻而来,咋眼一看,是一碗血,我惊得差点叫出了声,最终还是忍住了,端起来,走到龙椅边,轻轻放在了龙案上。

    元子攸没有抬眼看我,只是端起碗来一口而尽,待他放下碗,我顺手将空碗收了回来。

    这时,他却抚上了我的手背,吓得我手腕一松,碗脱手而落,“哐啷”已声刺耳的脆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自己又闯祸了,心里悬了起来,这次摔坏了一个碗,怎么办呢?

    正要开口求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拉,我整个人踉跄地跌倒在他怀里,他坐在那里,没说话,只是紧紧环着我的腰,我的心扑通地跳得厉害了。

    元子攸的脸慢慢垂了下来,我闭着眼,将头撇到一边去,他在我耳畔轻轻吹了口热气,这样酥痒的感觉让我颤抖了一下,似乎听到他笑了一下,轻声道:“刚刚朕喝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奴婢……奴婢不知……”

    “是鹿血,你懂不懂?嗯?”

    如此轻佻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戏谑,我的呼吸絮乱了,想立刻逃走。

    而他的滚烫的大手在我腰间轻一下,重一下地撩拨着,直觉得他的手像火炭一样烫,好像下一刻就会将我的肌肤烫伤一般,突然感觉腰间一松,他已迫不及待地扯开了我腰间的衣带。

    “不要!”我猛地一下,推开了他,一个疾步跑到门口,打开房门,惊惶地跑出了御书房。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话音刚落,门口的侍卫就将我捉住了,还来不及挣扎,已被他们押回了御书房。

    元子攸面色黑沉的恐怖,却没有一丝的讶然,似乎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

    “游戏才刚开始,你跑什么?”他不悦地看着我,森冷的声音中透着隐忍的怒火。

    我吓得脸色煞白,睁着惊恐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奴婢不明白,奴婢现在,只是奴婢而已!”

    “说得好!”元子攸冷笑一声。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烛火在他身后摇曳不定,我几乎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他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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