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代言人- 第56部分

　　　　我将自己的思考讲给周浅听，周浅对我竖了一个大拇指。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想，老实说，对于这个判断，我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一个人，出于义愤而杀人，还连杀两个，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么？”

　　　　周浅的眼神却莫名地亮了起来：“我曾经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叫做最坚韧的杀人，是信仰。因为信仰而杀人，是最为可怕的，也是最难查的。”

　　　　我问：“这话是哪句名人名言么？我怎么没有听过？”

　　　　周浅摇头道：“不是名人名言，是一个网友说的，我无意之中看到的。”

　　　　我想了一下，说道：“这么说来，我们不用继续调查钟卫民的社会关系了？”

　　　　周浅道：“不，还得继续调查。我们这关于同一个凶手的猜想毕竟有些虚无缥缈，常规的思路还是要继续的。”

　　　　我说：“那我觉得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方面继续调查钟卫民的死，另一方面可以找找小科，他还在调查变态教师那个案子，我们可以比对分析，寻找一下两个案子的共同点和契合点！”

　　　　周浅赞同道：“这个想法好，两个案子如果是同一个凶手做的，肯定会有一些共同之处！”

　　　　讨论到这里，我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如果凶手杀人不是出于私恨，他又没有在杀人的时候留下可供追查的线索，那我们要想抓到他，可就很难了！”

　　　　“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有一种不知是好是坏的预感。”周浅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期待中带着几分不忍，“如果那个凶手真如我们所猜想的一样，那他一定还会再次杀人的！”

　　　　我浑身一震，感觉寒毛都竖了起来。

　　　　杭城的这个冬春之交，会发生连环杀人案么？

　　　　包小科走在路上，想到又要见到两个好友，因为查案不顺而略显疲惫的面容也展露了一丝笑意。

　　　　前面那个饭店应该就是见面的地点了，听说他们最近有钱了，这次要好好宰他们一顿！

　　　　我和周浅已经在这家饭店等了一会，小科才姗姗来迟。一落座，他就大喊道：“菜单给我，这次我要吃好的！”

　　　　我揶揄道：“刚才听你的脚步声，感觉还是挺沉重的！怎么一坐下就中气十足？难道变态教师那个案子，破了？”

　　　　小科叹道：“别提了！我们组算是彻底栽在这个案子上了！查了大半个月，可疑人士抓了一大堆，可是连凶手的一根毛都没查到！”

　　　　周浅淡淡道：“查到凶手的毛，就相当于掌握了凶手的dna，这个案子也就破了一半了！”

　　　　小科无奈道：“我心情很差！你们两个别打趣我了！惹毛了我，揍你们一顿，别看你们两个人高马大，我一直手都轻松虐你们！哎，你们两个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上次听说你们在追查一个老板的死，结果怎么样？”

　　　　我也叹了一口气：“也别提了，查了快十天，就查到凶手的影子，连他是男是女都没查清楚！”

　　　　小科的目光仔细地在我和周浅的脸上转了一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看你们两个这一脸憔悴的样子！看来我们真是难兄难弟啊！哈哈哈！”一边笑，还一边敲起桌子来。

　　　　“你失心疯了么？”周浅淡淡地看了小科一眼，“我们跟你可不一样，我们有重大发现。”

　　　　小科笑问：“什么重大发现？”

　　　　周浅淡淡道：“收起你那猥琐的笑容，我们是来拯救你的。”

　　　　小科勉强收起笑容，静静地看着周浅：“可以说了吧。”

　　　　“等等让我来说！”周浅还没说话，我抢着发言道，“小科，我们在追查一个叫做‘钟卫民’的人的意外身亡，我们掌握了一份监控录像，证实钟卫民是被人谋杀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小科疑惑道。

　　　　“我们怀疑，咳——”我故意清了清嗓子，“你听好了！我们怀疑，杀害钟的凶手，和你们警方追查的变态教师被杀案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说完，我期待中的‘小科惊讶得下巴掉地上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瞪着一双眼睛，怀疑地盯着我：“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案子…你这么说可有根据？”

　　　　“根据当然有。”我将周浅和我的推论讲给他听。小科听完，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小科迟疑道：“你们是想要我们警方并案侦查么？不过…就你们讲的这些，也太主观了些！连我都有些不大相信。”

　　　　周浅道：“你不相信我们的判断？”

　　　　“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小科道，“只是你们的证据太薄弱了。最简单的一点就是，关于钟卫民的死是意外还是谋杀，你们都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我说：“我们有监控录像。”

　　　　“虽然我没看过你们的监控录像，但听你描述，只是拍到当晚有人坐在车后座上，单凭这一点，就证明钟卫民是被人谋害的，有些不够充分。那个人如果是钟卫民的某个朋友呢？”

　　　　我说：“我们查过，钟卫民认识的人中，没有那晚搭车的。”

　　　　小科道：“可能你们没查清楚，遗漏了某个人。”

　　　　“你是在怀疑我和周浅的能力么？”

　　　　“我没有怀疑你们的能力。只是你们才两个人，调查工作总有不够细致的地方。我打个比方，只是比方啊！如果那人是钟卫民的秘密情人呢？你们查不到也情有可原吧？”小科侃侃道。

　　　　周浅哼了一声：“反正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们的判断咯？”

　　　　小科皱眉道：“周浅，我记得你说过，办案要讲证据，切忌毫无根据的猜想…”

　　　　“你说我们的判断是毫无根据的猜想？…”周浅看向小科的眼神有些不善。

　　　　小科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周浅霍的一下站起，“你既然不相信我们，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哥，我们走！”说完当先往门口走去。
第九十四章　美男子
　　　　小科忙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哎，周浅，你怎么走了，饭还没吃呢…”

　　　　周浅闻言站住，回转头冷冷道：“我是说过猜想讲究证据。但这次不同，我们碰上了一个无比强劲的对手，一个应付不好，我们全都要栽在他的手里！对付这样的对手，就得采取非常规的手段——比如直觉！你不是不相信我们的判断么？我就证明给你看，到底谁才是正确的！”

　　　　说完这一句，周浅气呼呼地走出了饭馆门口。

　　　　小科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拍了拍小科的肩膀：“别往心里去，周浅这个月查两个案子都不顺，受了些挫折，心里憋了一股气，你别怪他！”

　　　　小科苦笑道：“我也很想相信你们，可是你们说的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主观臆测了！”

　　　　我叹了一口气，也往门口走去：“连你也不信我们，看来这一次，我们也只能依靠自己了。”

　　　　小科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任由我径直走出了饭馆。

　　　　这一顿饭还没吃，就不欢而散，尤其是和小科闹了别扭，我心中也有些烦闷。走出门外，只见周浅一个人站在马路对面，那瘦削的身影在夜色之中瞧来竟是有些孤傲。

　　　　看到我出来，周浅脸色不变，依旧带着几分愤懑，看到我笑着走来，他愤愤地转过身去。我到了他的身后，搂住他的肩膀道：“周浅，你晚上怎么了，怎么这么大反应？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周浅嘟囔道：“老包竟然不相信我们，还质疑我们的能力，我能不生气么？”我失笑道：“你从来都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晚上竟然发这么大的火，我倒是有些吃惊了！”周浅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我们要不要回饭馆里去？说好请小科吃饭的，菜还没上就跑了，把他一个人晾在那里，有些不太好吧…”周浅冷冷道：“就让他一个人吃吧！他都不追出来，我们这样回去多没面子！”

　　　　对于小科的不信任，我心中也有气，于是笑道：“行行行！那我们自己去别的地方吃！只不过本来想向他打听变态教师案的进展的，这下泡汤了！”

　　　　周浅冷道：“这个案子我们不求他帮忙！等我们查出真凶，证实我们的猜想，我要他亲口向我们道歉！”

　　　　看着眼前这个我从未见过的咄咄逼人、情绪激动的周浅，我心中暗捏一把汗。以前的周浅冷静从容，而眼前的他浑身似乎燃烧着一团火，也不知是因为小科的不信任，还是因为那个无比强大的对手的存在，这才造成了他的转变！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拉着周浅往外走去，“现在吃饭最重要。吃饱了才有力气破案嘛！”

　　　　周浅抿了抿嘴，脸上神情动了动，维持着一脸冷峻，终究还是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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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说世事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就在我和周浅发誓一定要查清真相、让小科认错之时，一件意外事情的发生，让我们两个停下了追查的脚步，将注意力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那是我相当不愿提及的事情，也是这个故事发展至今，最令人哀叹的悲剧——曦蕊出事了！

　　　　与木木不同，木木的死是意外，其中夹杂着几分命运的无奈，而曦蕊的死，却是一个丑陋无耻的阴谋！

　　　　为了将发生在曦蕊身上的故事讲清楚，我决定话分两头。

　　　　就在我和周浅为了调查钟卫民之死而奔波之时，跟我们同处一个城市的曦蕊却是过得相当愉快。

　　　　曦蕊原名孟溪蕊，什么时候进的群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3月1号那天的qq群友见面会，她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止是因为她那靓丽的外貌和傲人的身材，更是因为她那一身锐利的气质。

　　　　我记得她是和英气逼人的眉梢一起来的，但是气场却丝毫不输。后来她跟我们讲了她的工作，她的变态领导。她的谈吐，以及她在面对变态领导压迫之时的反击，都让我对她刮目相看。后来她回去上班，我一点也不担心，我总觉得这样厉害的曦蕊，小小一个方寸权，又能拿她怎么样？可是我错了，曦蕊再厉害，她也还是一个女人，有着一个女人无法逃脱的弱点。

　　　　3月2号，星期一，天气晴朗，温度还是一如既往的低。

　　　　早上八点钟，曦蕊心情沉重地跨进了办公室的大门。上星期五那样驳了方寸权的面子，心里虽然是爽快了，出气了，但那个变态老男人心里肯定在盘算着怎么算计自己。她虽然不怕，因为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打包走人嘛！但想到失业之后又要重新找工作，心里还是一阵郁闷。

　　　　“小蕊姐，早！”曦蕊刚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对面早早到了的同事小美跟她打了个招呼。

　　　　“早，小美。”曦蕊无精打采地回应着。

　　　　“小蕊姐…听说上星期你和老男人闹矛盾了？”小美凑过来问道，“我看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这办公室真是没有秘密可言…曦蕊无奈地想，回道：“不是矛盾，是方寸权太欺负人了，我只是不想受他欺压，反抗了一下而已。”

　　　　“看来传言是真的啦！小蕊姐，你真是太帅了，你是我的偶像！”小美眼里泛光，一脸崇拜地看着曦蕊。

　　　　“什么传言？”

　　　　“上星期五你从老男人的办公室出来就走了，后来老男人也冲了出来，我们看到他整张驴脸都绿了，你因为走的早所以没看到，他气的不行呢，在办公室门口大吼了好久，才回了自己办公室。我们都在猜测你到底干了什么，让他气成这样！”

　　　　“也没做什么…”曦蕊更感觉不妙了，方寸权如此生气，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小美自顾自说道：“小蕊姐，我们都说你这次肯定做了什么，狠狠地打了老男人的脸，不然他不会这么生气。我们都很看不惯老男人的做派，上次小影也是，被他害了一点说法都没有。这次我们都支持你，小蕊姐，你是我们办公室的大英雄！”

　　　　“你们支持我有什么用？我还不是要被开…”曦蕊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沉闷，不想再和小美讨论这件事情，转换话题道：“小美，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平时你不都是八点半才到的吗？”

　　　　现在是冬天，曦蕊的公司规定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曦蕊提早过来是打算提前收拾一下东西，免得到时候来了辞退通知，再在众人面前收拾，太过于尴尬。而小美今天这么早过来，却是有些令她新奇。

　　　　小美凑近曦蕊，神神秘秘地说：“小蕊姐，你没听说么？”

　　　　曦蕊一头雾水；“听说什么？”小美眉眼含笑道：“听说办公室要新来一个大帅哥，是上周末人事部刚招的，今天就来上班，我昨天听到这个消息，昨晚一夜没睡好，早上很早就醒了，所以就过来了，想着能早点见到那个大帅哥。”

　　　　曦蕊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小美，见她眉眼间春意盎然，遂笑道：“小美你心动了？”

　　　　小美否认道：“哪有！人家只是好奇嘛，听说那人长得有几分像吴彦祖呢！”说着又低声补充道：“再说人家也单身好久了，也不是不可以嘛…”

　　　　“像吴彦祖么？”曦蕊心中一动，被小美说的也起了好奇之心，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马上就要走人了，管他来的是吴彦祖也好，古天乐也罢，自己都无福消受了。

　　　　上班时间临近，办公室的同事一个个来了，看到曦蕊在，关系好的就上来问好，关系一般的就对她投以好奇的一瞥，关系差的就在旁幸灾乐祸地嘀咕几句。曦蕊坐在座位上，也不干活，静静地发着呆。

　　　　方寸权还没来，曦蕊也不急，知道他每天起码要到九点多才会到。

　　　　坐着无聊就容易胡思乱想，曦蕊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小美说的新同事。

　　　　“他真的会有吴彦祖那么帅么？不可能的吧，只要有吴彦祖一半帅就可以了，让我走之前看一眼，吃不到过过眼瘾也是好的…”曦蕊不禁犯了花痴。

　　　　“诸位！先把手头的工作停一停，本人有事情要宣布。”一个破镗锣鼓一般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了起来，将曦蕊从花痴状态拉了回来。

　　　　“终于来了！”曦蕊全身肌肤微微紧绷，因为她认出这是方寸权那个变态老男人的声音。抬起头，往声音来处瞧去，曦蕊看到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办公室中央。

　　　　其中一个人到中年，头发秃了大半，面容猥琐，虽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仍然像是一个小丑（曦蕊个人感觉）——无疑就是她的变态领导，小美口中的老男人方寸权。

　　　　“在我旁边这位，是你们新来的同事，名叫陆明，以后负责业务这一块，你们好好合作！”方寸权指着旁边一个男人对众人说道，“小陆，你也说两句！”

　　　　“大家好！我叫陆明。”旁边那男人笑着开口，“初次见面，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第九十五章　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