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灰暗,他靠在沙发上,似乎想要休息一番,眼睛却怎么都闭不起来
他身边的那个身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并不比他好多少,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团阴云之中,似乎随时都有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可能,那张略显苍白的阴柔俊颜,越发的冷厉,他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一仰头,下颚画出了一到性感的弧线,将那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在这二人对面的男子,则是一脸的颓然,俊秀的眉眼间似乎布满了化不开的疼痛忧愁,无精打采的让人心疼
这三人正是陆言卿,金惜何和姬如玉
这时,陆言卿点着了一根香烟,放在嘴边,狠狠的吸了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成了烟不离口的烟民了,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心中的痛意变得少一些
随着袅袅上升的烟圈,他第一个开口了
“涅梵晨他们那边儿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刚联系过,还在找……”金惜何干涩的回道
这段对话,几乎每一天每一时刻都在发生,却绝望的一成不变
“听说前些日子,贺沛然也加入了,现在是涅梵晨和贺沛然一组,夏云朗和欧阳欢一组,他们正在兵分两路寻找,相信只要他们一有发现就会把消息传回来吧……”姬如玉近乎喃喃的说道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陆言卿二人听得,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已经两个月了……小糖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我真不放心”陆言卿的声音极为温柔,那感觉就好像白玉糖只是出去旅游一般,只是眼中流露的思念和伤痛,已然溢满
金惜何转眼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坚定的说道,“那个女人不管在哪儿都会过的很好,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这个眼镜蛇一般的鬼畜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我安慰的声音放缓了下来,似乎回忆起了往昔种种
“你说的不错,小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涅梵晨他们一定会找到她,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帮小糖打理好她在京城的一切事务,顺便寻找铁木,等待她的归来,让她安枕无忧!”陆言卿一改往日的温润,声音无比的坚韧
这也是白氏集团会在京城迅速上位,崭露头角的原因
因为这两个男人除了帮助白玉糖料理生意,工作,工作,再工作之外,已经想不出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只要一闲下来,一躺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他们相信白玉糖,可就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冰凉和空洞
陆言卿几乎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了
金惜何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同病相怜,亦或是为了同一个女人,让这两个往日一向争锋相对的男子再也没有那种斗嘴和摩擦,反而配合的越发默契,融洽
姬如玉看着这两人,心中隐隐作痛
这些人,不管是夏云朗,涅梵晨,欧阳欢也好,贺沛然,陆言卿,金惜何也罢,他们或者随白玉糖生死与共,拼命寻找,或者坚守后方,积极奔走,舍弃事业
每一个人都有所为,有能力为之,只有自己……
姬如玉活了二十多个年头,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自我厌恶的情绪,他明明随着白玉糖一起去了E国,却成为了一个旁观者,明明想跟贺沛然一样,去寻找白玉糖,却瞻前顾后,的自己拖众人的后腿,自怨自艾而停滞不前
或许,他终究是比不上那些人的吧……
姬如玉强压下心底的酸涩,干巴巴的问道,“那个……铁木的消息,你们打探的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还没有”陆言卿动作轻缓的在水晶烟灰缸上弹了弹烟头的烟灰,无奈道,“说起来,要不是夏云朗提醒,我们根本不知道叶家的存在,现在叶家退走京城,藏得更深,铁木的消息更是犹如石沉大海,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了”
金惜何也叹了口气,眼镜蛇一般的眼眸染上了一层狠色,“不管怎么说,那块儿木头是那个女人重视的人,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该死的叶家,居然敢打那个女人的主意,该死!”
金惜何重重一哼,显然,这只鬼畜已然是将叶家恨到了骨子里
这时,姬如玉也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一种迫切,“也算我一个吧,我已经发动姬家的一些力量去找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线索的”
陆言卿神色迷离的说道,“消咱们能赶在小糖回来之前,将人找到吧……”
尽管他的神情萧然,双眼中的笃定,却从未改变
他们都相信,白玉糖一定能够回来,那个女子一向是奇迹的创造者,他们信她,胜过自己
只是,他们的这种笃定,在旁人看来,却是莫名的心酸……
恶魔岛上
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让白玉糖彻底的摸清了这座小岛的地形结构,就算没有阿金带路,现在的她也能够在恶魔岛上穿梭自如,来去如风
而且,在阿金的帮助下,她还用森林中那些坚硬粗壮的树木,在内陆湖畔,搭建了一座木屋,用来遮风挡雨
这座木屋没有房门,房顶上也开了扇窗,不管早晚,都是四面通风,十分舒畅,虽然这座木屋的外表看上去简陋,但不夸张的说,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屋子,因为就在这座不算大的木屋里,墙壁的木头缝中,嵌着一颗颗珍珠,地上散落着一颗颗钻石,那些珍珠浑圆硕大,那些钻石晶莹剔透,一到晚上,月光从房顶的窗户上倾泻而下,折射到那些个钻石和珍珠上,当真是满室生辉
此刻,白玉糖正躺在草席上,对月当空
她的身上穿着用阿金退下的蛇皮所做的衣裳,裹胸和短裙,严严实实的遮住了重要的部位,却将圆润如玉的肩头和比直纤细的玉腿露了出来
在那落落清辉中,闪灼着白腻腻的幽光
严格来说,她身上原来的那套衣服,虽然破损了一些,但总归还是能穿的,白玉糖将她们脱下保存起来,也是想留个念想,毕竟,她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去
看到这身衣服,总能让她想起以前的事,那些美丽的回忆和……重要的人
或许真的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吧
她现在发现,以前很多事很多人,她以为自己不在意,其实那些面孔早已经在不经意间印到了自己的心头,现在见不到面了,那些潜藏的想念,才慢慢的浮现出来,让人猝不及防,心头恍然
就在白玉糖手拿着衣服发愣的时候,一颗大头突然从房顶上伸了出来
要是换了旁人,见到这一幕,绝对会吓掉三魂七魄
白玉糖却是已经习惯了阿金的袭击,两个月的形影相伴,已经让他们成为了真正相依相靠的伙伴
就在转眼之间,那金色的身影就飞快的滑了下来,自动自发的盘在草席周围,成为了白玉糖的凉席软垫
“呲呲——”
似乎是对白玉糖没神马反应,极为不满,阿金发出了抗议
“呵呵,”白玉糖轻笑出声,抚了抚阿金的大头,声音中却是带了一丝怅然,“今天没心情跟你闹,反正你哪次偷袭也没成功过,有什么不满的”
可能是因为两个月的相处,亦或是阿金在神秘能量的滋养下,灵智越发的高,它对于白玉糖说出的话,一向都没什么理解障碍
它好奇的用大头拱了拱白玉糖手上的那身衣服,金灿灿的大眼睛似乎在问:乃为啥木有心情陪俺尼,乃拿着衣服想啥尼?白姐姐,乃肿么了?
白玉糖嘴角抽了抽,她咋觉得这厮一天天的个头越来越大,这撒娇的本事也见长啊
或许是因为需要一个倾听者吧,她顺势靠在了阿金的身上,一边瞧着月色,一边淡淡的说道,“阿金,我好像从来也没跟你说过,我是因为被人袭击,才会坠机飘到这里的,我在外面还有很多家人,我妈,外公,外婆,表哥……他们一定很的我,还有田甜,她是我的朋友,说不定她现在已经跟韩胖子修成正果了,真不知道我赶不赶得及,回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说真的,以前我以为结婚对我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儿,从小看尽了人间冷暖之后,我的心总是缺少安全感,不想轻易交出去,但是,现在我才发现,这事儿从来都不是自己说了算,有些人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我和他们的故事?”
之后,白玉糖也不管阿金想不想听,就絮絮叨叨的开始了滔滔不绝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一个这么多言的人!
白玉糖仿佛是寂寞久了,亦或是月色醉人,她讲着讲着竟是完全停不下来
从汉南尸她和陆言卿,金惜何的相遇,到和涅梵晨,铁木的同居生活,从白家的覆灭,到远赴京城认亲,从夏云朗讲到欧阳欢,从鲁班古墓到缅甸之行,从同生到共死……
白玉糖讲着讲着才发现,原来她与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原来有些烙蝇早已深了
这一刻,她竟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白玉糖揽住了阿金的大头,眼睛有些微微的发烫,“阿金,阿金,你知道吗,我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我想妈了,想外公,外婆,姬爷爷,想梵晨,阿木,六叔,欧阳,言卿,惜何……我知道他们一定在找我,他们一定就在合的某个地方,但是,这座岛周围都是暴风和岩礁,又离着E国那么远,我怕他们找不到我,我怕他们根本进不来,我真的怕……阿金,你说我还回得去吗……”
随着她这句问话出口,一滴滚烫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滴到了阿金冰凉的蛇皮上
这么些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流泪,只有一滴,似乎包含了她所有的脆弱和无助
只是,这种脆弱只有一瞬,发泄过后,白玉糖的面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进入了梦乡
她却没有注意到,阿金在感受到那滚烫的热度后,金灿灿的眼眸陡然一缩,涌上了一种极度复杂的情绪:震撼,心疼,不舍,眷恋……
它定定的瞧着白玉糖,随后又看了看她摆在身侧的那团衣物,最后眼神终是慢慢变得坚定……
翌日
白玉糖醒来之后,揉了揉眼睛,发现身边的那只庞然大物不见了
她本以为阿金一定又像往常一样,到湖中给她捉白鱼当早餐去了,可是,当她出了木屋之后,才发现,湖中竟是一片风和浪静,完全没有阿金的影子
难道这厮回了洞穴?
这两个月来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艾她醒了,阿金却不在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涌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玉糖赶忙朝着丛林深处飞奔而去
赶到洞穴之后,她寻找了个仔细,却还是没有发现阿金的身影
难道阿金是去找阿花玩儿了?
白玉糖又做出了另一个猜测,她不敢多想,再次朝着海边飞奔,可是,她注定失望了,海边同样是空无一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
白玉糖刚刚太过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细想,现在回忆起来,她才发现,一直放在枕边的那团衣服,貌似也不见了!
昨晚自己又跟阿金吐了那么多苦水,难道它……
白玉糖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荒谬,担考虑到她的衣服也一起失踪了,这个猜测又显得合情合理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望着苍茫的大海,一股由衷的寂寞涌上心来……
很快,十天的时间,转眼而逝
这日,就在白玉糖在海边捡牡蛎的时候,她灵敏的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声音
那声音是如此熟悉,让她陡然间直起了身子,向着海面望去
只见一个金黄色的庞然大物,在浅滩中若隐若现,除了失踪了十天的阿金,又是哪个!
白玉糖见此,自然是欢喜非常,直接冲进了海水,抱住了已然冲上浅滩的阿金的大脑袋
“死阿金,你就这么突然消失了,你知道我有多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你要是再突然消失,就别想再吃我的烤鱼了!”
她纯粹将阿金当成了一个小孩子,又气有喜的出言威胁
阿金委屈的撇了撇嘴,终是讪讪的点了点头,金灿灿的大眼睛全是重逢的喜悦和献宝的兴奋,它金黄色的大尾巴朝着自己的身后使劲的指了指,嘴里急切的发出了‘呲呲’的声音
白玉糖不由得朝它的身后看去,这一看之下,整个人陡然间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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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昨天的,欢欢继续补章中~汗颜~
那啥~终于要重逢了,明天精彩,不容错过!嘿嘿~
第二十四章
就算时至今日,白家已经名存实亡,在众人的心中,它仍旧存在着一种残留着威势:
曾经的辉煌,并不是那么被容易遗忘的
但是,夏云朗却是将这一切否定了,直接说出了两大豪门
这是一种极端强势姿态,一种属于夏家的立超一种无声示好宣言:以后,汉南省只会有两大豪门!
对于夏云朗话中的意思,陆言卿和金惜何自然是听得明白
同时,心中暗暗警惕:这男人绝对是一个狠角色!
“夏先生,过奖了”陆言卿温润笑道
“夏先生好魄力!”金惜何邪肆冷笑
白玉糖却是懒得理会他们的眉眼官司,直接单刀直入的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情况,“金惜何,言卿,白家现在怎么样了?”
“完了”
陆言卿有些感慨的说道,“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其实,白家在政府的所有官员倒台,已经注定了他们家族的乱象,白锦程入狱,苏丽英和白锦华高位截瘫,白奇峰重铂白家的重要人物倒了一大半儿,三天前,林远翔也卷款潜逃,昨天,我们刚刚收到消息,白锦绣也跟人私奔,白家现在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产业都已经被我们两家接手,出乎意料的……顺利”
陆言卿说完这话,不着痕迹的将目光转到夏云朗身上
他们能如此顺畅的接管白家的产业,荡平白家的残留势力,若说这其中没有夏家的影子,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金惜何何等睿智,陆言卿猜到的,他自然也猜到了
说实在的,这让他心里很有几分庆幸
庆幸自己当初对于白玉糖的力挺,庆幸自己的选择
尽管,事到如今,他的所有选择早已经与利益无关
“白家以珠宝生意为主,现在,我们手上已经收购了五十余家大型的连锁珠宝商行,还有不少小型的分支企业按照当初合作的约定,我们金家会拥有白家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投入的那八亿,已经全部换成了股票,现在,你才是白家最大的股东”
金惜何将陆言卿的话接了下去,磁冷依旧,语气也不怎么客气,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很公式化,但是,他却把最大的利润不声不响的留给了……她
“就算我投入了八亿,应该也不会成为最大的股东吧……”
白玉糖心思玲珑剔透,虽说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利益至上的鬼畜突然转了冷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说的也是,你倒是豁达,好吧,既然如此,你明天过来吧,我介绍害傅给你认识,他虽然已经封刀了,但是看到这块儿极品血美人,估计,就算你不让他雕刻,他都会求着你让他雕刻”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给你打电话”白玉糖淡淡的点了点头
“行,等你电话”
金惜何应承下来,斟酌了片刻,终是目光冷的问道,“白家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