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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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缘外史-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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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之躯,又怎可出幽入冥?能入地府者,除却仙佛神圣,及妖魔之外,就唯有凡人死後之魂灵。”

    风潋本想吓唬吓唬她,谁知自讨没趣。突然,前方光辉熠熠,赫然坐落著一间大殿,两人一阵欣喜,心里琢磨,或许有甚麽奇遇,也未可知。快步走去,临近看时,长长玉阶,不染微尘,宽而陡峭,道道虹光从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门。

    玄sè大殿,一百零八根楠木为柱,金黄sè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盘龙金桂树,汉白玉栏杆台基雕镂细腻,说不尽那雕梁画栋,只见一层层秦砖汉瓦,红柱金匾,紫脂泥壁,都极尽奢华。飞檐斗拱,鎏金铜瓦,两条黄龙横卧房脊,金甲鲜鳞,yù腾空飞去。巍巍殿宇,浑如锦绣裁成,珠玑造就。

    门开六扇,栏槛窗牖,皆沉香做就,还镶嵌金玉珠翠,朱栏屈曲,内中瑶室琼台,绣屏像榻,宝床玉几,案上铺排奇珍,多为酒器,乃琥珀杯,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等。厅堂宏敞,荧荧煌煌,无灯自亮,气势之辉煌,与皇家不遑多让。

    中堂一面铜镜,磨盘大小,镜面映照千山万壑,升起游云,汇成茫茫云海,一眼望去无边无尽。流风袭来,舒展飘逸,云柱乍起直冲云霄。东方天际,地平线上缕缕红霞泛动,托起朵朵金sè彩云。一轮红rì冉冉升高。万道光芒shè向云层,煞是好看。

    风潋与月玲珑看後惊羡不已,喃喃道:“这是甚麽法术,竟然能在镜中看到峨眉山的rì出与云海?”玲珑又道:“快看!快看!屏风後边亮晶晶、光灼灼的,怎麽回事?”飞奔过去,细心一数,竟然并排著七七四十九口水晶棺,每一副棺内,都躺个艳装女子,尸身不腐,容颜与常人无异,而且十分美丽,皆双十左右。

    玲珑啧啧称奇,道:“怪哉!怪哉!难道是地下陵墓,看这些女子,交领右衽,绳带系结,朱红sè齐胸襦裙,该为汉朝服饰。是了,或许洞穴是皇陵,这些女子该为帝王妃嫔,随同殉葬。”

    月玲珑转身之际,忽然道:“瞧,屏风上写著甚麽,我不识汉字,你来认认。”风潋近前,逐字念道:“余唐览,本汉之灵台侍诏,分掌星,rì,天象,钟律之事。汉平帝元始八年,王莽篡汉,余恶其残暴,未肯屈身事贼,遂辞官归隐。半生浮沉,方悟天地虚幻,浮云人生。世情嗜yù,悉伐xìng之斧斤;富贵功名,皆迷心之鸩毒。何必维系俗情,羁延岁月。遂立志修真,入峨眉,依深穴之岩,澄心净虑,服气炼形。

    岁月悠悠,百载已过,延平年间,余气血衰败,残年余力,祈望成仙之志,皆归梦幻泡影。幸遇天真皇人,授予《太上灵宝度人经》,苦修数百年而大成,参仙机玄奥,挹五行之秀气;心神宣朗,识灭地之玄机,归於大道,终证三清四御太乙金仙。”

    念毕之後,风潋满脸憧憬之sè,喃喃道:“太乙金仙!太乙金仙!唉,若上元夫人所赠之仙经不会遗失,我多半也可成就仙道。”玲珑靠近他道:“你嘀咕甚麽呢?”风潋道:“没甚麽,此处绝非善地,实在不宜久留,咱们走吧!”玲珑笑道:“仙人故居,难道有妖魔不成,你怕甚麽?”风潋道:“我只想快些找到子嫣。”

    谁知月玲珑盘膝坐下,笑道:“这里必定为峨眉山灵脉,练功大有裨益,我来试试。”说著,把左脚放在右大腿上面,再将右脚搬到左大腿上。两手心一上一下相合,置於小腹前面。腰直腰杆,垂首低头而内视,下颌略向回收,头顶如悬,体态端正。

    她的樱桃小口自然闭合,上下齿相对,舌抵上腭。放松身心,集中思想无杂念。後调整呼吸,推动体内真气,使其集中於丹田,即为炼jīng化气。真气积足之後,冲通督脉,逆运而上,直达脑海,即为炼气化神,至此,经脉畅通无阻,气息有规律地流转。

    突然,督脉之“灵台、神道、身柱”三穴先是麻麻痒痒,後如针刺般疼痛,气息流过此三穴时,极为吃力,像是被卡主。玲珑自思“怎麽回事,我练功多年,从来都是气随意动,今rì怎会出现阻滞?”

    话说风潋见月玲珑满面通红,汗珠如雨滚动,娇躯颤抖,脸上肌肉抽搐,神情极为痛苦,自思:“哎呀,不好,她走火入魔了,我得救她。”
第六十四章 阴鬼附体
    当此紧急关头,风潋盘膝坐在玲珑身後,导引真元之气,贯穿经脉,把真气集中於双掌手心,抵住她後背“至阳、神道”二穴,内力所过之处,打通阻隔,燮理yīn阳,调和气血。

    使其先天之气稳之,後天之气顺之,自无流弊。玲珑但觉一股热流注入心窝,温暖受用,她当即随著风潋的运功而调息,渐渐内息如泉,再无分岔,缓缓气沉丹田,吐纳散功。

    约莫一刻钟,玲珑感觉神清气爽,走火入魔之危,已然解除,她慢慢站起,向风潋致谢,不解道:“适才运功,起先随心所yù,但偏逢气通诸穴之机,神思恍惚不定,像被某个存在控制意识,导致出差。”

    风潋道:“难道有yīn灵夺舍附体!亏你jīng神饱满兴旺,才抵触住外邪入侵,咱们四处瞧瞧,外边yīn暗cháo湿,说不定真有游魂野鬼作怪。”

    说著,两人为对方抹上牛眼泪,出得大殿,沿著石道,向深处走出,前路昏暗不可辨。突然,yīn风飒飒,令人忍不住颤抖,眼前一道白影,看不清真容,倏忽划过黑暗,但见衣袂飘飘,似女子身形,悲悲啼啼地稍纵即逝。

    玲珑道:“看见了罢,鬼魅呼号,多半是这厮作怪,不知她怎麽死於此地,留恋尘世,不愿轮回超生,游荡在三界缝隙之中,无处收管。见我专心练功,只觉有机可乘,yù抢占肉身。”

    走出十里远近时,前方有座矮丘,坡面无比平整,无碎石土块,似由人刻意整修,高处耸立一座宝塔,沧桑古朴,不知建成多少年数。

    密檐式塔,蔚然壮观,三十层,桃木做成。各层均以叠涩出檐,造型简捷古朴。挑角飞檐嵌上宝珠,闪闪发光,仿木斗拱,做工均细致jīng巧,惟妙惟肖。

    外镶黄、绿、蓝三sè琉璃瓦,神龛、斗拱、莲瓣、角柱、栏杆、花罩,及盘龙、人物、鸟兽和各种花卉图案,把塔身装饰得绚丽多姿,金碧辉煌。

    塔上有隶书文字,是为:太yīn幽玄,杳杳冥冥;灵符一道,收摄yīn魅;魔星恶鬼,遁隐原形;古洞jīng灵,诸患弥平;太上有令,命我施行;天地昏沉,拿捉jīng灵。”此外,还挂有大量黄缎符箓。

    风潋道:“玲珑呀,这木塔之内,坐定封禁著甚麽凶灵恶鬼,你看塔上这些隶书文字,和唐览大仙的字迹一样,里面这个存在,想必是他所收复。”

    突然,平地刮起妖风,事先全无征兆,顿时满天飞尘,那些黄缎符箓,在风中摇摇摆摆,但粘得很牢,任凭风势再猛,也不掉落。

    稍时,飘起繁烟,犹若黑絮,森然冷峻,气息恐怖莫名,桃木塔周围,煞气缭绕,凝目观望,感觉无比深邃、妖异,遮蔽著宝珠之光。

    塔内忽有呵喇之声,又有女子嘶吼之声,瞬间传遍整个地穴,宝塔更是摇摇晃晃,仿佛要连根拔起,矮丘更加剧烈震动,一条条缝隙,从地面裂开,深不见底。

    月玲珑与风潋大惊,急忙退避,道:“玲珑呀,这股狂风,若把符箓吹掉,便不能禁住内中邪灵,她多半会破关而出。”

    大风过後,黑暗无比,玲珑取出火刀火石,点亮火折子,突然,火苗凌空飞起,漂浮半空,好像被人cāo控一般,飞向宝塔。

    与此同时,空中充满了滚滚的能量波动,压抑的令人透不过气来,火苗或上或下游离,飞到斗拱的五sè彩穗上,立马点燃起来。

    不一时,赤焰又窜到符箓上,火势迅速扩展,没用几刻钟,整座宝塔便被熊熊大火包围,烟卷冲天,风狂火猛,九曲栏杆纷纷跌落。

    雕梁画栋,遇火尽成齑粉。柱倒梁崩,瞬时化为乌有。这火好生厉害,格外诡异,竟然变为磷磷绿sè,鬼火一般。

    宝塔塌落,化作废墟,但见鬼气森森,yīn寒恐怖,浓烟迅速游动,而此时月玲珑身体似乎有些不便,她全身颤抖,眼中有股淡淡悲意,突然,振臂大叫道:“六百年了,六百年了,我淳于燕终於重见天rì。”

    沙哑而优美的声音,清泉一般叮咚叮咚,瞬间传遍整个地穴,蔓延到每个角落,久久激荡。声音中充满苦闷、愤怒。像是被地狱的怨气感染。令人动容,生恻隐之心。

    滚滚强音,震得风潋耳中嗡嗡直响,大块大块的巨石纷纷掉落。将废墟上的火焰掩盖。顿时粉末飞扬,烟尘弥漫。月玲珑大叫:“啊。。。。。。”声音如龙吟虎啸一般,惊天动地,著实骇人。

    遭此变故,风潋吃了一惊,知道玲珑被附体,听她之言;乃年轻女子,就问道:“淳于小姐,想必你是汉朝人氏罢,何以被唐览镇压於此处?”

    突然,月玲珑掐住风潋的脖子,大吼道:“小子,别给我提唐览这个恶贼,若非他修炼采yīn补阳之术,我又怎会身陷此处,受六百年囚禁之苦。”

    风潋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听她话语,知道唐览非正直之仙,遂见风使舵道:“唐览确实可恶,害得小姐如斯悲惨,小姐应当一雪前耻,令这厮付出应得之报。”

    淳于燕对这句话好似颇为满意,她放开风潋,道:“此仇当然要报,我不管他现今修为到了何种境界,势必将其挫骨扬灰,让他神魂灰飞烟灭。”

    隔了片刻,淳于燕又道:“小子别怕,若没你俩,我不可能逃出生天,我对你没有恶意,如今我是清灵之鬼,叵耐神像不明,自六百年前yīn神出壳,苦苦修炼,虽有异能,却难追求道果,不入轮回。唯有夺舍而已”

    风潋道:“那你是如何逝世?”淳于燕道:“六百多年前,大概是光武帝建武四年罢,我本是眉山郡平羌县的贤淑闺女,那时尚未出阁,和情郎来峨眉山玩耍,谁知碰上唐览这个狗道士,将我抓到这个洞里,成了他的禁脔。

    唐览迷信采yīn补阳之术,认为可以还jīng补脑,得到祛除百病,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的奇效。就逼迫我与她茭欢,还吸食我的唾液、rǔ液,下流至极。

    这个伪君子表面正派高尚,实际卑鄙无耻,因怕我到外面说三道四,坏他名声,就不允许我出离此洞,夜夜供其玩弄。

    狗道士先後找来四十九个女子,采yīn补阳,一夜御十女,有几位姊妹受不得这种侮辱,含羞自尽,唐览就用‘护尸神水’,使她们遗体不腐,容颜不改。

    我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便忍辱负重,对她曲意奉承。他也爱我怜我,发誓只对我一人好,怕我嫉妒,更嫌她们人多吵闹,扰他清修。

    他有次练功,出了差错,神志不清,竟然残杀四十多个姊妹,後来,将魂灵儿永镇於桃木塔之内。

    他采yīn补阳,足有三年之久,嗣後得到茅山上清派的秘术,便不再习练这种邪法。期间就传我道术,直至他飞升而去,便露出本来面目,将我也囚困起来。

    我在塔里,无意中发现唐览炼制的金丹玉液,服食後道法猛增,因没人指导,我盲修瞎练,二十四岁变横死,临终时闭目寂坐,冥心寂照,顽空寂灭矣,只炼得一个强定之yīn神,到气尽时,yīn神一出,便为灵鬼。

    被囚困这些年,我在修炼中,获得清明灵静的定力,灵感意识,也逐步增强,依靠符箓法术,竟然长期生存下去,期间以魂灵为食,苦挨了六百余年。

    直到今rì,你和那小丫头闯入,被我感应到,才遥遥控制火焰,烧毁镇鬼符箓,毁掉禁制,安然逃出,小子,咱们离开此地。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以防唐览杀害,毕竟他一生的罪业,我都了如指掌。

    他成仙之後,不愿杀生造孽,每年都返回虚陵洞天一次,迟迟不将我打得灰飞烟灭,他说是顾念旧情,时机一到,就度我成仙。我呸,若真如此,他便不该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孤零零地受尽煎熬。
第六十五章 僧与幽鬼
    荷蒙上天眷顾,灾满难消,赐我重生。zì ;yóu多麽可贵呀!自此之後,勤修道法,报仇雪恨,乃是我生存之使命。即便付出任何代价,也无怨无悔。小子,走罢!老娘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鬼地方。”

    风潋连忙称是,淳于燕临行之前,烧起大火,将宫殿焚毁,对著原本尸身,垂泣良久,恨恨而去。顺利出得甬道口,风潋急急巴巴地跑遍牛心寺,仍没找到子嫣,jīng神不禁沮丧,生怕她遭遇不测。

    淳于燕见他满脸颓靡之sè,知其有心事,冷笑一声,遂道:“小子,老祖宗我向来恩怨分明,你助我脱难,恩情不小,你若有为难之事,不妨说与我听。”

    风潋道:“多谢前辈好意,此事,恐怕你也无能为力。”此言甫毕,只听“啪”一声,淳于燕重重地掴了他一巴掌,怒道:“放肆,敢小觑老娘,我虽为鬼仙,却也有六百年道行,难道不比你这毛头小子强。”

    无辜受此委屈,风潋怎能咽下这口气,但想到她囚禁多年,难免xìng情大变,就默默承受,捂著红肿脸颊,满面不忿,起身离去,头也不回地怒道:“前辈,就此别过,後会无期。”

    “好小子,这甚麽态度,给我站住,教你走了麽?”淳于燕快步上前,纤足飞起,即将风潋踢个筋斗,扯起来,左右开弓,“啪啪啪”,又赏了他三个耳光。

    饶是风潋脾气再好,也勃然大怒,骂道:“你这老鬼婆,忒也凶恶,活该遭这份罪受。老子枉做好人,有种就杀了我,难道还怕你不成。”

    “啪啪啪啪。。。。。。”这淳于燕劲力奇大,膝盖压住风潋双腿,右手攥紧风潋双腕,骑在他身上,如泰山压顶。此时此刻,风潋别想动弹半分,连吃了十几个耳光,双颊顿时肿得似猪头。

    暴力之下,风潋咬紧牙关,骂不绝口。淳于燕笑道:“孩子,乖乖给老祖宗我磕头赔礼,便饶了你。”风潋骂道:“好个毒辣死鬼,老子咒你不得好死,啊,放开我。”

    “好倔强的郎君,有几分骨气,这次先饶了你,若再出言不逊,瞧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淳于燕将风潋放开,领著他腾空而起,向峨眉山高出飞去。

    云雾中穿梭,忽见下方有座奇峰兀立,高得好似要坍塌,像个睡意未醒的仙女。月光下峭壁生辉,如仙女披著蝉翼般的薄纱,静静站立。峰顶花卉参簇,似山花插鬓;石岩秀润光洁,宛如玉石雕就。

    草坪之上,火光灼灼,周围坐著九个僧人,风潋见後大喜,琢磨著该请他们将淳于燕的魂灵儿逼出来,以泄心头之很,好使月玲珑苏醒。

    风潋道:“前辈,佛骨舍利即将出世,有没有兴趣瞧瞧?”淳于燕惊喜道:“舍。。。。。。舍利子,前朝哪位高僧的舍利子。”风潋淡淡道:“普贤大士。”淳于燕大惊失sè,道:“果真如此?若敢骗老娘,便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淳于燕飞到诸僧身後,蹑手蹑脚走近,突然扯开嗓子大声道:“喂,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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