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笛振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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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笛振武林-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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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壁后的小窗半掩中,却有四只眼睛,也在注视着那青衫书生,其中两只眼睛,闪着碧芒,充满了怨毒。

这些,那青衫书生,一无所觉。

顷刻之后,壁后暗门中,走出一个意态潇酒,步履安详的白衣秀士来,环视全楼一周之后,径自走向青衫书生座前。

“兄台雅兴不浅,一人独酌,何如相对而饮!”

青衫书生蓦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一看,面前站定了一个白衣秀士,刚才的话,显然是对自己而发。

不由大感奇怪,又见对方美则美矣,只是面目略嫌冷漠,而眼中精光隐隐、显然也是武林中人。

那白衣秀士,不等青衫书生开口,已长揖到地,道:“小弟葛玉奇,游学到此,见兄台也系我孔门弟子,故而不揣冒昧,效遂之自荐,尚望恕弟唐突之罪!”

青衫书生只好起立,还了一礼道:“哪里!哪里!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萍踪偶聚,也是前缘,兄如不弃,何妨坐下一谈,小饮数林!”

那称做诸葛玉奇的白衣秀士,一拉坐椅,居然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小二忙自添上杯著。

青衫书生替对方斟上一杯,相互举杯饮尽。

诸葛王奇道:“还不曾请教兄台上姓台甫!”

“小弟复姓司徒,单名一个文字。”

“哦!原来是司徒兄,看兄台器字不凡,不知曾金榜高中否?”

司徒文一愕之后,哈哈一笑道:“小弟生平无大志,至今还是青拎一领而已!”

“哈哈!彼此!彼此!弟与兄台可讲志同而道合了!”

侧座上的两个绝色少女,脸上却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那一对喋喋不休的书生。

壁后小窗缝中,那一双闪着碧芒的眸子,仍然没有移去。

司徒文与那自称诸葛玉奇的白衣秀士,有一搭没一搭的东扯西谈,从诗词歌赋、诸子百家,而到天文地理,风情人物,无所下谈,只是双方均不曾谈到武学方面。

司徒文见这诸葛玉奇,来的突兀,而且从神色上可以看出对方是武林人物,却故意装模作样,故示斯文一脉,既是武林人物,岂有闻他之名而漠然无动于中,戒念顿生。

诸葛王奇居心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两个绝色少女之中,年纪较长的一个突然格格一声娇笑,向年纪较小的那女子说道:

“妹妹,江湖险诈百出,魑魅横行,鬼魅当道,一失足即可演成终生憾事,就以眼前的事来说吧……”

话到中途,突然顿住,向那青衫书生源了一眼。

这一声格格娇笑,和这半句似有为而发的话,顿时引起司徒文的注意,一看,却是发自邻座少女之口。

那年纪较小的少女,不经意的一笑道:“姐姐,许多人自认是了不起的人物,我看,还不是浪得虚名,有目如盲之辈,反正事不关己,乐得看热闹!”

司徒文不禁又向这两个少女看了一眼!

正好四只流波美国也正向他看去,六目交投,他不由心中一震,他所接触到的,竟是一种含着恨意的眼光。

司徒文心中转念道:“奇怪,我与她俩素昧生平,怎的以这种含恨意的眼光看我,其中究竟有什么蹊跷?”

一旁的自称诸葛玉奇的白衣秀士,本是背对两女而坐,一见,司徒文面色有异,也不禁转头回望。

眼中却射出一种骇人的煞光,狠狠地盯了两女一眼。

两个少女,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又道:“姐姐,我生平最是厌恶狗眼看人的家伙!”

“可不是,妹妹!青天白日之中,鬼魅竟敢现形,任你千变万化,却难逃我的一双法眼呢!”

说完,相视一阵格格娇笑。

司徒文更觉怀疑不释,不禁悄声向白衣秀士道:“诸葛兄可知这两女的来历?”

“素昧生平!”

“不知她们话中所指何意?”

诸葛玉奇眼中忽然掠过丝煞光,但一瞬即杏,面孔依然冷漠平静如初,摇摇头道:“这个小弟也不明白对方是因何而发!”

这一丝表情,却瞒不过司徒文如电神目,心中更觉凛然不已,看来事情决不简单,那两个女子决非无的放矢。

“以诸葛兄的眼光,可看得出些蛛丝马迹?”

“司徒兄,依弟愚见,这两个女子必是江湖人物,小弟我负笈他乡,子曰:怪力乱神,吾不语也,对于江湖事体,我是一窍不通!”

那两个少女如银铃般的声音,又再响起:

“妹妹,你听说过‘装猪吃象’这句俗语吗?”

“姐姐的意思是……”

“有的人表面上装得那么忠厚老实,而骨子里却在转着极大的念头,这就叫做装猪吃象!”

“格格格格!姐姐,这头象自为是庞然大物,如果被猪吃了,你说这不是冤哉枉也了吗!”

“哼!若不是师父一再交代,我才不理这笔闲帐,反正这只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吃了活该!”

“姐姐!我说师父的这些规矩也未免……”

“妹妹,你今天是怎么了,竟敢说出这样的话?”

那年纪较小的少女,被这一喝斥,立时垂头不语。

那年长的面上透过一丝哀怨的神色,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些话,听在司徒文耳里,除了觉得更加迷惑不解外,倒没有什么,而那诸葛玉奇,却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司徒兄今晚下榻何处?”

“这个……行止还未定!”

“小弟甚愿与司徒见能多盘几时,也可借此多聆教益!”

“岂敢,岂敢,小弟尚有些俗务待了,只有改时了!”

“你我完属斯文一脉,今日萍踪偶聚,也算是一番缘分,但愿他日有机会把晤,与兄作竟日之谈!”

司徒文听他说斯文一脉四个字,甚党好笑,明明是武林中人,却硬要戴上这顶斯文帽子,心里虽如此想,但面上却不流露出来!

微一颔首道:“这句话正中小弟下怀!”

“如此小弟告辞,今日酒资算是小弟作东!”

“诸葛兄切莫如此,反令小弟心下不安!”

“些须小事,不足挂齿,盼能再见!”

说完,起身离座,一揖到地之后,转身而去,临行之时,又狠狠地盯了那两个少女一眼!

司徒文怔怔地看着那自称诸葛玉奇的白衣秀士缓缓下楼而去,心里可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这时,壁后窗隙内那一双绿色的眸子,也告消失。

“姐姐,那只猪走了!”

那年长的少女,白了她一眼。

这句话却深深的打入司徒文的心坎。

愈发证明了那两个少女方才那些尖刻的话,是有为而发。

既然诸葛玉奇是她们口里的猪,那自己不正是她们口里的象,如此说来,这白衣秀士,莫非是对自己有所谋而来!

但彼此三方面,都是素昧生平,真令人费解。

司徒文又想起方才两个少女眼中含有恨意的光芒,越发的感觉到迷离莫辨,如坠五里雾中。

“姐姐,那‘千面人妖’,何以会在此地现身,莫非这老魔又想在这小子身上转什么恶念头?”声音低不可闻,但司徒文刻的功力,已到了十大之内,蚊声如雷的地步,听得一清二楚。

闻言之下,心中不由一震,他曾听千手神偷章空妙提到过这“千面人妖”,淫凶极恶,武功高绝,精擅易容之术,忽男忽女,忽老忽少,数十年来,还没有人看到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并且还擅长于制作面具,真可以假乱真,算年纪当在七十以上,如果今天这白衣秀士诸葛玉奇,就是老魔化身的话,倒不可不防,思念未几,又听那少女的声音道:“妹妹,你多大年纪,也称人家小子,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怪手书生呢!这老魔也。武胆大,转念头竟敢转到他的头上!”

司徒文这下,可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了,人家前前后后所说的话,竟完全是对他而发呢!而且一语就道出了他的来历,而他对于人家,却是一无所知。

尤其这“千百人妖”的现身,使他在心里打了一个结。

耳边又响起那银铃般的低语:

“姐姐,这‘千面人妖’你看准了就是这间酒楼的主人?”

“那还会错得了,师父她老人家为这老魔含垢忍辱了半生,现在才好不容易发现魔踪,切不可打草惊蛇!”

司徒文心里又是一惊,原来这两个少女却是专为了“千面人妖”而来,只不知她们所称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话音,可能她俩的师父曾吃过“千面人妖”的大亏,这倒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好奇之心,不由大炽。

“姐姐,那我们方才调侃的话,如果引起了这老魔的猜疑,万一行藏败露,岂不误了师父她老人家的大事?”

“这倒不必多虑,我自有打算!反正这老魔插翅难飞!”

“嗳!姐姐,方才店门外那一辆篷车,我看十分奇突,难道其中有什么文章,还有那车把式……”

“不错,现在你这小妮子也精明多了,车中是什么蹊跷,我可不大清楚,不过那车把式却非寻常人物!”

司徒文突然想起进店之时,曾见门外停了一辆遮掩得丝风不透的篷车,和那极为惹眼的车把式,帽檐遮了半个脸,左颊上贴了一张膏药,似乎不敢见人的模样……

“姐姐你何由得知?”

“我们这一批姐妹们,为了搜索‘千面人妖”的行踪,五年以来,足迹遍及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对所有江湖中知名之辈的特征行踪,了如指掌,只要稍加留意,就可认出!”

“姐姐真不愧是赛诸葛,难怪师父敢将大事交付你!”

“算了,我不希罕你的高帽子!”怀仁?”

“不错,正是老夫!”

这时,被笛声震得几乎命丧当场的四个邛崃弟子,已缓缓从地上立起身形,但情状却是狼狈已极。

司徒文又道:“阁下是被怪手书生所伤?”

南天一燕孔怀仁微一点首,承认了司徒文的问话。

“在下正是怪手书生司徒文?”

“老夫知道!”

“阁下将准备如何对付在下?”

邛崃掌门脸上煞气未消,又欺身近前,怒视着司徒文,另四个邛崃弟子也围了上来!

场中空气,因司徒文这一问,又告紧张。

南天一燕孔怀仁苦笑一下之后,道:“我相信少侠适才对家姐所说的一番话,对老夫下手的,果然另有其人,只是假冒少侠的名号而已!”

这句话,大出司徒文意料之外。

连邛崃掌门白发红颜师徒等也惊诧不已。

全都把目光集中在“南天一燕”孔怀仁的脸上。

谁也料不到独臂老者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司徒文不由脱口道:“前辈何以知道不是在下所为?”

“从音调、眼神、招式、以及铁笛的怪啸声中,老夫断定少侠决不是那对老夫下毒手的怪手书生。”

“那凶徒也使笛?”

“不错,但笛声平平无奇,没有虢魂夺魄的威力,乍看之下,外表与少侠一般无二!”

顿了一顿之后又道:“老夫在侧注视已久,初见少侠之面,心中虽疑,但仍不敢确定,及至少侠铁笛出手,始才敢断定那对老夫下手之人决非少侠!”

“姐姐,你还不曾说出那车把式是何等样人物哩!”

“天毒尊者,我从……”

这“天毒尊者”四个字,听入司徒文的耳内,不啻是晴天霹雳,以下的话,他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匆匆离座飘然下楼而去。

“姐姐,他走了!”

“放心,他不会离开这广安城!”

司徒文不顾惊世骇俗,捷逾星火的飘身下楼,焉知出得门来,一看之下,顿时目瞪口呆,跌脚不已。

那辆神秘的篷车,踪影俱无。

一时之间,悔恨交进,暗骂自己该死,竟然一时不察,又生令元凶返去,这一笔血债,不知何日才能索还。

心中忖道:“这天毒老魔,既然在这酒楼现踪,而据方才那两个少女所言,这‘正阳酒楼’是那‘千面人妖’借以隐迹的所在,他们之间,必然有所关连,若要从‘千面人妖’身上着手,定可追出‘天毒尊者’的行踪!”

思念之间,那两个玄衣少女,已经出了酒楼的大门,向他冷令的瞥了一眼之后,姗姗向街的那一端行去。

司徒文本想追上去,再细问一问清楚,但又觉彼此男女有别,素昧生平,不好启齿只得怔怔地看着她俩人影消失。

他这时,仔细的一回溯那辆篷车和车把式的情状,更是后悔不迭,自责何以粗心若此,让元凶失之交臂。

本来,他入酒楼之初,曾对那车把式的背影有所怀疑,但却想不到这上头去,“天毒尊者”左边面颊上有一块铜钱大的青忆,却借一张膏药隐去,再加上帽檐遮脸,如非有心人,决看不出来,而那车内,毫无疑问的是载着国施展歹毒阴功“血箭毒磷”而身负重伤的“幽冥教主”赵冰心那女魔。

然而,一时大意,竟然又一次让元凶漏网。

司徒文怀着一颗愧悔交加的心,茫然的向街的另一端行去沉重的步履,代表着他沉重的心。

他忽然想起,我何不到城外官道去打听一番,也许能发现那辆篷车的行踪去向也说不定。

心念之中,步履突然加快,直朝北城门走去。

北门外是广安城东西官道的起始点。

他一路打探,竟然没有人发现那辆神秘的篷车,他又一次感到失望,信步向官道西端行去。

不知不觉之间,已走出十里远近。

人烟渐稀。面前是一片繁茂的枫林。

这时,晚霞渐收,暮霭四合,阵阵归鸦,聒噪而过。

夜——已展开了它黑色的大毡,覆盖了大地。

司徒文正想返身回城……

正当他刚一转身之际,蓦感一阵微风,由枫林之中掠来,接着,眼前只觉黑影一晃,瞬即无踪。

他电疾转身,哪知竟然一无所见。

除了面前不及两丈的枫林外,其余三面,都是空荡荡的,如果这黑影是人的话,绝对不会逃出眼去。

除非它是鬼,但,世间真的有所谓鬼吗?

如果是人的话,能在转眼之间,由现身而失踪,那这种功力,简直是太可怕了,根本近于不可能。

司徒文自信武功并非泛泛,然而竟碰到这种几乎使人不能置信的事,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突然——

身后传来“嗤!”的一声冷笑!

他快得几乎和那冷嗤声是同时的倏然电闪转身。

奇怪——

依然是一无所见。

他不相信此间有鬼,但这情形却使他不禁胆寒,他自出道以来,还不曾遭遇到像这种狼狈的事。

接着——

又是“嗤!”的一声冷笑,确确实实是发自身后咫尺之地,而且似乎有一缕冷风拂颈而来!

他气得冷哼一声,身形电疾的横飘五尺,同时回头扫视,满以为这一下即使是鬼,也无所遁形,谁知又是扑空。

这一下可就有些毛骨悚然了。

“嗤!”又是一声冷笑!

这一下,他断定是人,决不是鬼,而这人只是仗着一种诡异的身法,如影附形般随着他的身形转动。

他不由俊盾一掀,冷哼一声道:“是哪位武林朋友,给我现身出来,否则莫怪在下得罪!”

身后果然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答道:“你自付能破得了我的‘冤魂附体’身法?”

司徒文心里不由一震,不久前“雪山魔女”李玉兰竟是在“冤魂附体”“鬼爪摄物”之下失去“幽冥真经”。

当下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死亡谷’中的朋友!”

背后突发一声惊“咦!”许是被司徒文一语道破来历。

“算你见多识广,但你如何摆脱这‘冤魂附体’身法?”

“哈哈!今天让你‘死亡谷’!中人见识一下何谓身法!”

声音才落,身形连连晃动,“烟云飘渺步法”已自展开,如一缕淡烟般,闪烁飘渺,虚幻莫测。

“玄天神功”凌今盖古,岂同凡响,身形闪电般的变幻中,眼前果然现出一个全身由头自脚都为黑布包裹的人影。

司徒文加紧展开步法,满场闪晃,反而把那黑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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