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杨一鸣开着那辆保时捷送她回家,一路上敞篷拉开,小风嗖嗖的,莫小染那个美啊,感慨万千的。
一手托着下巴,看着杨一鸣道,“哎,你说你上学那会儿,瞅着傻不拉几的,就算是成绩好吧,但是天天就认着篮球足球的,人女孩子给你递情书也没反应的,你知道那时候我们都叫你啥?”
杨一鸣果然呆呆的问,“什么?”
“木头!”莫小染伸出手指一戳,“杨木头!你说你要是早爆个底儿,估计一堆堆的往上扑!”
“那你扑吗?”他似真似假的问。
“去你的,把姐姐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那么拜金的吗?”她哼了一声,“不过话说回来,那时候你没揭底儿还有追你的人,应该是真的喜欢你的!”
“或许吧!”他似乎无所谓的样子。
“小染,我……”杨一鸣犹豫了一会儿,转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莫小染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嘴里低咒一句,“我擦,他怎么也在这里,阴魂不散啊!”
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一辆外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奥迪,一个穿着简单得男人,看上去有点眼熟。
但看着莫小染这么大的反应,他差不多也能猜出来对方是谁了。
“是他吧?”他轻声的问道。
莫小染没有回答,却是拧着眉头,嘴里嘀嘀咕咕,“算了,还是等会儿再回去吧,行了,你停这儿我下车,别往前开了!”
缩了缩脖子,不想跟他起正面冲突,尤其是在自家门口。
“怕什么?你很怕他吗?”看着卓越,杨一鸣问道。
“哎,也不是怕,总之……停车吧!”她挠了挠脑袋。
可是,杨一鸣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车速,“来得正好,你不是让我假扮你男朋友好让他知难而退吗?这是最好的时候!”
说话间,车子已经吱呀一声停到了卓越的面前。
“啊?”莫小染张大了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杨一鸣入戏的还真快?她感觉自己都还没准备好,他居然不怯场,这就要上演了?
卓越其实方才就已经看见了,这条街本来就不算特别宽敞,那么拉风的一辆小跑,不引人注目才奇怪。
他记忆力超人,只看了一眼就想起在莫小染身边的男孩,正是上次在餐馆遇见的,只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在一起。
“嗨,这么巧!”这下,想装看不见也不行了,莫小染坐在车里仰起头,笑得一脸灿烂,她摆了摆手。
“等你,能不巧么?”卓越很直接了当的说,上前一步已经拉开了车门,“下车!”
那边,杨一鸣很快挡上前,“先生,这似乎应该是我的活!”
卓越挑了挑眉,“你是做泊车服务的?”
莫小染唇角抽搐,这厮嘴真毒,不过还是忍不住替杨一鸣打抱不平,“这是我……男朋友,我说过的,我有男朋友了!”
她扬起下巴,一脸高傲的下了车,却没有发现自己几乎是在炫耀的口吻。
“你好,我叫杨一鸣,听说你很欣赏小染,作为男朋友,我表示很开心有人欣赏小染的好,不过……她是我的!”杨一鸣伸出一只手做握手状,而另一只,则顺其自然的一把揽住莫小染的腰。
冷不防被他这样一搂,莫小染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嘶——这家伙太入戏了,而且……演技超赞啊!
又有绅士风度又得体的表现了自己的所有权。
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很配合的表示了他说的是真的。
卓越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脸上都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
淡淡的瞥了一眼杨一鸣伸出的那只手,伸出去握了握,“幸会!”
他本就是军人,手掌远没有杨一鸣那么细腻,皮肤略粗糙,手指关节宽大有力,松松一握,杨一鸣眉头可疑的动了动,然后脸上闪过一抹痛意。
“不过有一点,我得纠正下!”看着杨一鸣,他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是莫小染哪个层次的男朋友,但作为未婚夫,我希望你能退居到普通朋友的层面上!”
“你才不是!”莫小染翻了个白眼,一口否认。
“哦?我不是,他是?”他淡淡的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笑,小染只觉得心里发毛。
她很想干脆倔一把说是!这样也就彻底断了,可是面对着他的目光,自己挤了半天,也说不出那个字来。
杨一鸣一直盯着她的侧面,在看到她努力数次又悻悻然的时候,有些怅然。
很快他整理好情绪,扬起眉梢,看着比他略高半个头的卓越,“卓先生,你也看到了,小染根本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她了,好吗?”
卓越的眸子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莫小染的身上,目光缓缓下移,看到杨一鸣还是依旧紧紧的揽着她,似乎终于有点忍无可忍了。
一伸手一使力,她就径直的跌进他的怀里。
“你强抢……”杨一鸣心头一惊,没想到对方会直接从自己的手上把人抢走。
可卓越根本不理他,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莫小染,“这种小伎俩,在我面前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莫小染心头如小鹿乱撞,强自嘴硬,“你胡说什么,他真的是我……唔……”
话再也说不出来,卓越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他是军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以最直接了当的方式宣告他的所有权,以及——惹到他,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瞪大眼,莫小染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他他他……
虽然两个人之间发生了很多有些暧昧甚至听起来超乎尺度的事,可是并没有真正做过什么,而他现在……
从没有体验过的莫小染只觉得脑袋里晕乎乎的,而眼前好像有白云在飘啊飘,云里雾里的,甚至忘记了反击。
杨一鸣目瞪口呆!
他绝对没有想到,在自己跟小染演戏演得如此逼真,已经昭告自己是正牌男友的情况下,对方还会以这种方式做回击。
他的脸红了白,白了青,手指紧紧的握了起来,忍了再忍,终有一种忍无可忍的感觉,怒喝一声,“混蛋!”,上前就要挥舞着拳头揍他。
卓越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依旧印在莫小染的唇上,一扬手,杨一鸣都没看清怎么回事,自己的拳头反转,手臂被拧向反方向,痛的他龇牙咧嘴。
当然,卓越也不会真的伤他,轻轻一甩,他便被甩了出去,连连后退几步,撞在了自己的车身上。
脸色霎时变得通红,羞恼、耻辱、愤怒夹杂在一起,他觉得实在是尊严受挫。
扶稳身体,正要再次冲上来,卓越已经放开了晕乎乎的莫小染,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哎,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么热闹!干嘛都挤在门口,不进家来坐坐!”莫悠然打开了门,一脸惊讶的说着,不过谁都看得出来,她绝对不是刚刚,这么巧,刚好打开大门。
第23章 矫情什么
大门开了,卓越直接牵着莫小染的手从莫悠然身旁走过,点头打招呼,“小姨!”
莫悠然脸色有点拘谨,毕竟跟自己岁数也差不了太多,小染叫小姨那是辈分,对方叫,总觉得有点儿别扭。
他们倒是径直进去了,在门口的杨一鸣顿时有点窘迫。
和小染同学四年,但是没到她家来玩过,现在自己杵在这里,走吧,不甘心,进去吧,好像不太自在。
正在纠结间,里面的莫小染突然回过头,“杨一鸣,傻站着干嘛呢,进来啊!”
几乎是同时,卓越脸色一沉,而杨一鸣是面上一喜,紧追两步进了门,也像模像样的唤道,“小姨!”
莫悠然眼角抽搐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关上了大门。
家里真叫一个热闹,客厅里莫老爷子坐着,莫悠远刚端起茶杯,那边陈怡也是正从楼梯口下来,个个脸上神情都有点不太自然。
莫小染心知,方才外面那出戏,这些家伙一定都纳入眼底了。
真是不厚道啊!一群人挤在楼上看戏看得欢,愣是没人出来解个围。
“咳咳!”清了清嗓子,作为最高“掌舵人”,莫老爷子先开口了,“小染不是说没跟你一起吃饭么?”
顿了下,以责备的目光看着莫小染,“你这孩子,跟卓越一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撒谎!”
“我没撒谎!”莫小染叫道,“我是跟杨一鸣一起吃的!”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干脆就直截了当的说。
“杨一鸣?谁?”莫老爷子扬了扬眉,明知故问。
一旁,杨一鸣有点儿尴尬的举了举手,“爷爷,我!”
“哦……”恍然大悟的应了一声,莫天成点头,“你是谁?”
“外公!”叫了起来,莫小染有点看不过去了,“他是我大学同学,杨一鸣!也是我男朋友!”
“噗……”边上喝水的莫悠远定力到底不行,先喷了。
莫天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奇怪的说,“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大学四年,你连女朋友都没有!”
“咳咳……”正在弄十字绣的陈怡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外公!谁说我没有的,我这不是领回来了?”她抗议道,“总之,你不能逼我嫁给他!”
一手指向卓越,从进来开始,他就没说过一句话。
想到方才被占了便宜,她就气鼓鼓的,初吻哎,初吻就这么被占去了!
“早干嘛去了,你是头一回相亲么,是头一回儿见卓越么?事儿都定了你说你有那男朋友了,你当过家家呢!”莫天成底蕴十足,“别说是假的,就是真的,外公也给你拆喽!”
“外公!”瞪大眼,她没想到,自己都搬出有对象了,外公还是不同意,到底这卓越是给外公灌了什么迷汤?!
不能怪自己外公,只能怪始作俑者,转头对他怒目而视,卓越却只是掸了掸膝盖上的褶皱,看着她耸了耸肩,跟他,没有关系!
作为完全被忽视的杨一鸣,终于体会到非常尴尬是怎样的感觉。
他轻轻拍了下小染的手,然后道,“外公,是这样的!我跟小染是大学四年的同学,不过我后来出国了,这回国以后,才跟小染在一起的,因为也不是太久,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
这就完全说的过去了!莫小染有点感激的看着他,救场啊!英雄你太会救场了!
莫天成已经认定了卓越这个外孙女婿,因此对其他的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更何况,他太了解这个外孙女了,是不是正牌男朋友,他心里明镜儿似的。
上下看了看杨一鸣,“唔,出国了?也就是说没多喜欢我们家小染嘛,不然出国干嘛!”
“外公!”莫小染抓狂了,蹭的一下站起来,“你们成心逼我是吧?我还偏就不嫁了,走,杨一鸣,明儿咱就领证去!我瞧瞧,谁还能压着我去民政局不!”
她气势汹汹,一旁莫悠远和莫悠然都被唬住了,“小染,那么冲动干嘛!你外公也是为了你好!”
“就是说,你跟卓越不是都已经那什么成熟饭了,现在闹这个小性子干什么!”莫悠远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舅舅!”莫小染要昏过去了,“我什么时候!那什么了!”
她脸红通通的,又不好意思说全,看上去反倒更像是。
杨一鸣瞠目结舌,绝对没有想到小染跟这个男人,都已经进行到了这个地步了?!
怪不得莫家全家上下都一定逼着她嫁给这个男人,忽然有一瞬,他明白了。
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他捏了捏鼻梁骨,“小染,你别着急,慢慢说!”
想要去拉下她的手臂,莫小染一扬手甩开他道,“慢什么啊,我再慢下去,都要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卓越坐正了点,以指关节叩了叩面前的茶几,然后道,“这个……我表个态,小染确实是清白的!”
对于他的正名,莫小染并不感激,而是狠狠的挖过去一眼,却听到他慢悠悠的说,“惭愧的是,在下的清白已经送给小染了!”
在场一众人全部惊掉了下巴。
“所以,莫小染,你得对我负责!”他慢慢的扬眉,看向震惊错愕中的莫小染,“负你妹!”莫小染忍不住爆粗口,暴走状态中,“杨一鸣,我们走!”
杨一鸣虽然也很想跟她一起走,可是总不能当着人家家人的面,就这样拐带人口啊。
犹豫了下,莫小染走的很快,到了门口看到他还愣着,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不走,我走!”
“小染!”杨一鸣唤了一声,刚动了下身子,一旁的卓越已经站起来,大步追过去,“放心!”
他说道,人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爸,小染她……”莫悠然吃着冰淇淋问道。
“有卓越在,没事!”摆了摆手,莫天成倒是放心的很。
这边,杨一鸣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外公,舅舅,小姨,我先告辞了!”
他的思绪有点乱,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
…………
卓越腿长步子大,很快便拦住了她的去路,“去哪儿?”
“要你管!”一言不合,她就想动手。
反正天色暗了这胡同里也没什么人,她干脆就直接一掌劈了过去。
卓越眉梢微挑见招拆招,一点都不含糊,狭窄的巷道里,两个人倒是打的虎虎生风。
“身手不错!”卓越由衷的赞道,虽然小女人到底是力道轻了几分,但是准头还是很足的,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做的很不错了。
也许,自己就是欣赏她这股**辣的劲头。
“用你说!”哼了一声,莫小染找准空隙直接一掌凌空劈来,腿她是不敢用了,每次都被他抓个正着,这家伙下盘工夫太硬。
“只不过,依然不是我的对手!”卓越唇角有一抹笑意,头往边上一侧,便轻易的躲开了她的攻击,顺势手上一抓,再一带,她便老老实实的卷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无耻!”被他卷进怀中动弹不得,只能动动嘴皮子工夫了,她恨恨的说。
“有的,不信你看!”一咧嘴,特意露出他一口整齐的牙齿,“还很白!”
极力想忍,可莫小染到底没忍住,笑岔气了。
虽然她很不想在这个当口笑出来,实在是太破坏气氛了。
“神经病!”丢给他一个白眼,她也没力气了,随着方才的一番打斗,全身的力气都好像用光了一般,也没有精力再生气了。
“不打了?”卓越也微微一笑。
薄暮下,他的浅笑居然有几分暖意,看着似乎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你都说了打不过你,我还白费力气什么!”使劲动了动,倒是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然后活动了下手臂。
“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嘛!”这话好像是称赞,可听着怎么都不是味的感觉。
“喂,说风就是雨,你还真给点阳光就灿烂啊!”莫小染伸头看了看拐弯处,前方不远就是自己家,而那边现在只停着一辆卓越的车,杨一鸣的已经不见了。
这没义气的家伙,哪儿有这样临阵怯场的,亏她还以为抓到了好同盟呢!哎!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卓越哼了一声,有点儿酸酸的。
“走了我也看,空气中弥留的味儿都比你香!”故意气他,她偏就说。
“酱猪脸么?十里飘香?”他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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