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这是啥文不对题情不对景牛头不对马嘴的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轰——”地一声,宴客厅里依旧没有人听到,行至半路的月白身影停下了脚步,眉头紧锁,凤目深深,盯着巨响传来的方向,轻声说:“已经晚了。谁能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主上,”身后的下属迟疑一下,说道:“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是那日前来送恭桶的小子。”
月白身影明显错愕,想起那日他在自己面前胆战心惊泫然欲泣的样子,如今想来自己倒被一个演技精湛的戏子给骗了。凤目愈加幽深,沉默片刻,缓缓道:“你曾说过那日见他好像认得画上的那只怪物……看来我们无意间忽略了重要的线索……”
而刚从别院门口出来,拐进与李孟尧相约好的林子里,景暄惊讶地问景辉:“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景辉听到巨响也有些不知所措,傻着脸呆站着,断断续续地说:“姑娘她,她真把火烧进粪池里了?”
愣怔了片刻,景暄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幻不定,最后铁青着脸大声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然后撒腿就要往回跑,猝不及防背后一阵疼痛,便昏了过去。
景辉白了白脸看着突然对王爷出手的黄霑,不明所以:“你……”
黄霑摸了摸胡子,眼神里一片精光:“走,带着王爷去长隗坡和景风汇合!”
第028章 旖旎交锋
鼻息间充斥着浓重的牡丹馥郁香气,仿佛夹带着无数粉状颗粒源源不断地飘进自己的鼻子里,挥散不去。
终于忍不住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桃红色的帐幔。目光低垂,身上盖着桃红色云罗绸被,背面光滑,纹样繁杂。
迷糊起身下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中衣中裤。床架上挂着的无数流苏轻晃,拂开层层叠叠的水色烟纱是一面半透明的绢素屏风,屏风上画着数十个婀娜多姿翩翩起舞的女子,看不清眉目,却将那半敞的纱裙、隐约若现的丰乳肥臀以及风情艳色描画得栩栩如生。
绕过屏风走到外间,一张圆桌两把绣墩,唯一的一扇窗的左边,放一妆奁桌,桌上钗簪林林脂粉艳丽,似是经常使用而并未收拾齐整。窗的右边墙角里立着一高脚花瓶,花瓶里插着两枝绚烂的牡丹,味道异常浓重,正开在边上一张精致的美人塌枕侧。
李孟尧皱了皱眉,一抹水墨色的光亮闪过脑海,只是这地方……
疑惑间,有人推门而入,红缎抹胸紧裹上身,外披红色纱衣,薄如蝉翼,透现一片如玉雪白肌肤,群上缀彩蝶飞飞,加上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簪,眉眼飞扬,整个人娇媚妖艳勾人魂魄。
见到李孟尧穿一身中衣静静地打量着她,女子愣了愣,眼光微闪,扶了扶鬓角,媚然一笑:“哟,你醒啦。”
然后扭摆着细细的腰肢越过李孟尧,穿过屏风走进内室,一阵窸窣后换了身紫纱抹胸长裙飘然而出,又对着铜镜将秀发披落肩头后再重新盘起,换了枝凤簪,便要再出去。
临到门口时,才似突然发觉李孟尧一直追随着她的目光,半侧脸嘴角微微扬起弧度,妖媚之色更甚,“床上有给你备的一套衣裳,换好后自会有人来寻你。”
再次只剩一人的李孟尧默默地走进内室,床上果然多了一套淡粉色绣花长裙,虽然不喜这颜色,但庆幸比起那女子身上的衣物,这套明显在她可勉强接受的范围内。
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人摘下,原先穿着的衣物也不见了。
好不容易找到块头纱包住了头发,房门再次“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小女孩怯懦地探进半个身子,小声地说:“姑娘,请随我来。”
出门便是长长的环形走廊,一排的房间依次开立,此时都房门禁闭。中央吊空的圆形屋顶,从顶上横梁挂下一颗火红的绣球,再从绣球四周分散出一部分彩条垂落而下,另一部分彩条则系绑在这层楼的木柱子上。一楼是个宽敞的厅堂,摆放桌椅无数,正对西面是一个小舞台,舞台上彩纱层层,散落着还没打扫的斑斓花瓣。虽已是正午,整座楼却一片寂静,只有数个类似小姑娘模样大小的少年在整理收拾。
闻着难掩的酒味和劣质的脂粉味,这是个什么地方,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随着小姑娘下楼,穿过后院的厨房,拐进一个月门,顿时清风和暖,碧树琼花,一座两层的精致小阁楼优雅地在错落的绿草群芳中显现。
待到二楼的房前,小女孩低伏行礼后退身远去。
李孟尧微微一顿,推门而入。
水墨袍服,墨黑头发,清风朗月,高挑秀雅的身姿微微弯腰于书案前,修长优美的手指轻执羊毫行云流水地在纸上舞弄,半低的头形成诱人的弧度。
“尧尧,自你上次不辞而别已一月未见,本公子对你甚是思念。”
头没抬,手未歇,不耽误嘴上功夫。一开口就让她对他的美貌欣赏之感大打折扣,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李孟尧收回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淡淡回道:“噢。”
一拳打在棉花上,欧阳律却一点也不泄气,嬉笑道:“我从你热情的目光和欲言还休的回答中嗅到了重逢的喜悦之情。”
“多日不见,公子依旧多情,奈何一厢情愿。”
欧阳律闻言抬头,看到李孟尧的穿着,不禁眉头微皱,转瞬即逝,放下手中羊毫,俊目含笑,“尧尧何时才能对我坦露真心。”
心中立即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厮果然一日自恋胜过一日啊!
不待李孟尧反驳什么,欧阳律捧起舞弄好的东西,吹了吹,然后裱在了一旁准备好的画轴里,挂到了正对着睡床的墙上,摇头晃脑地细细盯着画欣赏起来。
李孟尧的目光随之而去,才瞥一眼,目光大沉。
只见画上一女子面容秀丽,眉目清明,睡相安详,乌黑及肩的短发铺散枕上,到此本该是月下淡淡昙花无声开放的清新静美,偏生一只手臂露在被外,香肩微现,勾勒出锁骨优美,顿时生出几分妩媚,引人遐想。
更令人七窍生烟的是,画的边上题有一诗,诗曰:
香丝秀腻挽风流,柳腰丰标胜小蛮。
淡月弯弯浅含情,波水溶溶梦思盈。
青葱玉臂谁人枕,一点朱唇几人尝。
凄凉别后重相见,愿得佳人入怀来。
怒目瞪去,正对上欧阳律星河璀璨、眉尾轻挑,口中轻吟:“喜容原好,愁容也好,蓦地间怒容越好,一点娇嗔,衬出粉颊染红妆。前人诗词,颇有远见哉!”
吟诵间,精致的脸庞已近眼前,轻衣缓带亮如明珠美玉,笑得温柔荡漾,一下熄灭她的熊熊怒火,沉醉在他风华卓越的眉目神情中。
晃神间,头纱被他轻轻一拂掉落在地,感觉那流转在她脸上的目光将她细细打量了个通透,他的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怜惜地轻抚她的秀发。
暧昧在空气中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
“怎么每次遇见你,都那么不爱惜自己。”
语气轻柔,带着些许抱怨,仿佛至爱情人间娇嗔的心疼,这般旖旎,掠起涟漪层层,他掌心的细腻轻触头顶,充满爱怜。
美男,炫目。
环境,清幽。
关爱,暖心。
状态,良好。
天时,地利,人和。
气氛好得让人不忍破坏,外人看来正是箭在弦上左右开弓的好时机。
目测暖床红被正在后方约一公尺的位置,正是将美男刚好推倒压下的绝佳距离,紧接着依偎入怀吃抹干净才是正道。
何况对方此刻也是一副“来啊,快扑到我!”的架势。
奈何终是一声低至不可闻的悠长叹息似惊雷碎了无声,扰了旖旎。
女子迷蒙的眼瞳不再,刹那射出精光,让开一步,“果然长年流连烟花柳巷,顶着这副臭皮囊,满腹淫词艳曲,多少红粉佳人趋之若鹜。”
欧阳律收回落空的手,有些无奈:“千万红粉,不及尧尧施舍予我一丝情意。”
继而神情一敛,重重叹息:“罢了罢了,难得展示本公子风流才情的一面,还是未搏美人温言软语。天下唯尧尧不解吾风情也!”
李孟尧气定神闲,自若地走到绣墩坐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声音平淡无波地问:“出现得这么巧,我是不是该怀疑你暗中派人跟踪我。”
欧阳律立即端着张失望的脸凑到她跟前,满是无辜:“尧尧怎能如此曲解老天对我们缘分的安排!”
“倒是尧尧你,这次相见竟比上次还要无视我。”语气不满之意满溢。
李孟尧继续喝茶,头也不抬,“见过大海,方知小溪的狭隘。牡丹虽惊艳一时,哪及世间花海万千。”
“尧尧!”欧阳律惊悚尖叫,“论风华才情,世间还有谁能比得上我?”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欧阳律突然森然道:“一定是那虎背熊腰的定王在你面前晃荡太久,让你的审美观发生了极度的扭曲。”
抬起杯子的手瞬间一顿,没想到人家那标准健美的身材到了他嘴里倒成了虎背熊腰,果然是那什么什么里吐不出象牙。
自动忽略插科打诨的表面明显的因嫉妒而诬陷之意,李孟尧眼皮轻跳,悠悠说:“你倒是把人家的底摸了个透。”
迎上李孟尧探究意味浓郁的眼睛,欧阳律不以为意:“行走江湖,怎能没有这点本事。”
“那么,你倒说说,我是谁?”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问得有些漫不经心,却如冰山之下暗藏汹涌波涛。
男子眸光现出一抹幽深,紧紧盯着女子面无表情的脸,嘴角抿成道优雅的轻弧,别有意味地答道:“要对一个人追根究底,以我的能力相当容易,根本无需亲自出马。真正需要费心思的,是我关心在乎的人,总有一天,你会慢慢地主动在我面前一层一层地剥开谜团。”
他的眼神很认真,如浩瀚玄潮逐渐覆过心间,磨去尖锐的棱角。
李孟尧嘴角轻扬,话题一转,语气诚恳,“欧阳律,你又救了我一次。”
欧阳律顿时笑得像只诡计得逞的狡猾狐狸,桃花眼亮若晨星,随即又忽地语气幽怨:“为什么你能够不顾性命地帮助定王,却一再怀疑我对你的用心?”
李孟尧秀眉轻挑,反唇相讥:“不是该你反省自己的行为作风?”
“尧尧,你总是对我如此刻薄。果然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哦?”女子目光向侧一瞥,古怪地笑笑,温婉道:“我很乐意替令堂管教管教你,乖孩儿。”
得意至极的欧阳律霎那间僵了僵。
第029章 共舞婵娟
白日里一片死寂的春风楼,入了夜,便是临水镇上点点灯火中最盛亮之处。凭栏而望,透过前方琉璃灯火依稀听见欢歌笑语、丝竹幽鸣,完全可以想象此时的春风楼前定是宝马香车宾客盈门,莺莺燕燕们拥着寻花问柳的客人走进那歌舞灿烂、热烈喧哗之中。
古今内外,欢场妓院勾栏章台是娱乐文化中的重要场所,也是许多没有生计的女子以此营生的重要职业。以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李孟尧并不觉得青楼文化有伤民风,更不觉得此类职业低贱,想想流传至今多少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诗词是温柔乡中成就的,当然,这烟花之地亦孕育出不少清灵佳人。
而按照欧阳律的说法,他之所以进军青楼产业,是为了挽救千万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少女妇人们,成功将她们转型为温柔乡中的女特工,于龙蛇混杂之地鱼目混珠之口编织密密麻麻的情报网。
想到这,唇角展开一韵李孟尧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浅笑。
话说那厮一整个下午不见踪影,不过少了他在耳边不停呱噪,李孟尧倒图个清静,在他的书房里翻看了许久的书。
据他说这里只是他狡兔千万窟中的一窟,但阁楼虽小五脏俱全,平日里他吃穿用度一切习惯的东西这里应有尽有,问题在于他上一次停留这里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而下人们却几年如一日地收拾打扫,仿佛他常住于此一般,令李孟尧不由咂舌,再次鄙视他这二世祖的身份。
蜿蜒青石道上,一团身影急匆匆地跑来,直奔二楼而来。
猛然见李孟尧亭亭靠栏而立,对方愣了愣,随即一脸着急地说:“姑娘,青鸾姐姐找你去呢!”
来人是中午领她过来阁楼的小女孩冬儿,而她口中的青鸾姐姐,正是李孟尧在刚醒来不久见到的那位娇媚妖艳的女子。
作为春风楼背后真正的金主,欧阳律的身份自然是不足为外人所知,所以青鸾便是春风楼名义上的管事人。
和青鸾并没什么交集,此时她急匆匆地找自己过去,李孟尧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跟欧阳律有关,不疑有它,二话不说便随着冬儿走。
从一角落侧门刚推门而入,丝竹歌舞调笑欢声夹杂着浓浓酒气脂粉气重重扑面而来,李孟尧瞥了一眼主厅内风花雪月纸醉金迷靡靡之声,立即目不斜视地跟在冬儿身后走进一房间内。
并没有见到欧阳律,却是青鸾和另三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围在屋内唯一的床榻前。
青鸾见李孟尧进来眼神顿时一亮,另三名女子随她望过来,不禁失声呢喃:“跟飞鸢真是有五分相像呢!”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突然传出。
李孟尧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众人侧卧。
目光收回,见青鸾等三人已走到自己跟前,细细地打量她。
“姑娘贵姓?”
“李。”李孟尧淡然回答。
她话音未落,另三名女子俱生惊讶之色,只听一人说道:“连声音都有三分像。若不是飞鸢伤了嗓子,恐怕也是这般清亮。”
李孟尧又瞄了瞄躺在床上的白衣女子,正撞上她侧过身来,脸上白纱遮面,然而仅仅只是眼睛部分,已经看得李孟尧微微一愣,对方明显比自己更诧异。
真的,跟自己长得很是相像啊!
“李姑娘,虽然公子还未吩咐,但既已把你带回春风楼,以后你也将成为众姐妹中的一员。飞鸢如今因风寒难以下床,今夜,只能先让你救场了。”
青鸾说完,也不等她回神反应,随手在她身上一点,李孟尧立刻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蛮力堵得自己无法动弹,而喉咙更是发不出声音,被那三名得了示意的女子抬去换衣打扮。
姐姐,你有话好好说,我又没说不答应,你倒好,二话没说就给我来了招传说中的点穴。
任由她们在自己身上一阵捣弄,妆毕,镜中人云髻微挽,黛秀眉飞,微有娇媚,却无艳色,一席冰蓝色烟纱长裙逶迤拖地。
想来是那飞鸢平日习惯的打扮,看起来也是个有心性傲气的,倒不似平常风尘女子。
青鸾等三人看着她们的成果均愣了愣,直到其中一红衣女子哽咽道:“若是飞鸢的脸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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