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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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手眼- 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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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已是早晨。



    我看了看小黑,因为五尾,所以小黑已不像刚开始那样的狂暴,我摸了摸它的脑袋:让我遗憾的是,我又感应不到它的想法了。



    它的尾巴现在正在结伽。



    我试了试默念出宝瓶手眼,摸了摸了小黑。



    叶子暄此时在一边看着。



    我笑道:“叶兄,别误会,此乃宝瓶手眼,而非奶瓶手眼。”



    “没,我只是好奇宝瓶的形状。”



    随后开始去上班。



    从生活区进入厂区的路上,我们又遇到了李广。



    昨晚折腾一下,这小子大概得损失好几万吧,不过看他的表情,并没有想像中那样愤怒,只是笑了笑。



    我不太确定这平静的笑容之中,是否隐藏着悲伤。



    “你好,李工,昨晚睡的好吗?”我问。



    “还不错?你们呢?”



    “我们也睡了一个好觉。”叶子暄淡淡地回他道。



    随后我们擦肩而过。



    我回头看了看他的背影,又想起拘魂而引出炼魂的事,不禁冲他的背影挥起几拳,叶子暄阻止了我说:“现在上班高峰,大家都看着我们,影响不好,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他既然做过什么,就一定会露出马脚,现在不急。”——



    进入车间时,以前只在考勤机上碰下一厂牌就行,现在还要量体温,也是用红外线体温计的,墙壁上还贴着防禽流感的通知。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防禽流感,知道的当然知道防什么,但真正知道内幕的人却很少。



    看着墙壁上贴的通知,我不禁说:“公司应该明确告诉众人防什么,现在明显是欺骗不说,还侵犯众人的知情权。”



    叶子暄说:“这件事说出来,也没多少人相信,不过既然有这样的通告,那么交易那种土的人,应该会收敛一些。”



    “涂大壮死了,刘贴南死了,牛子被抓,牛子的伙伴已成毛僵,那么还会有谁?”



    “这个张麻子应该清楚。”叶子暄说:“新东堂卖土不畅,也难怪愤怒,这边无法满足日本人,另外一方面还无法向警局内鬼交待,也就是平时我们说的黑警。”



    “看来张麻子也不好混,”我说:“不过我一想起昨天晚上李广不让我们赔就让走,我就觉得爽。”



    “你真以为占到便宜了吗?他屋内一定隐藏着更多的机密,原因很简单,小黑在屋内把他的东西刚砸了几下,就砸出了拘魂的事,如果把他屋内翻个底朝天,估计会有更多秘密,不过他现在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他提到新东的四人,没走,他们去了哪里?”



    “我想了很久,就在我们工厂之内。”叶子暄说:“借口着他们离开,安排在工厂内,方便与潜伏在这里的日本人见面。”



    一边说一边来到仓库。



    将日常工作搞定,然后将昨日的收支报表发给财务科,同时抄送生产部,PMC部等部门。



    搞定之后,我又刷了一下邮件,一下子有十多封未读邮件,满获希望地看看有没有能够让我逆袭的好消息,但结果全部都是发给所有人的,不是用DEARALL,就是用亲爱的,要么就是各位同仁,没有一个是赵先生,或者赵工,或者是赵大龙开头的。



    “草,早知当初,还不如不扶那个老头。”我说。



    叶子暄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们每天轮流打扫卫生,又该怎么说呢?”



    “想要逆袭,没个好爹,是不行的。”我叹了口气——



    车间有个休息室。



    屋内有几张用铁皮外加四个三角铁焊的长椅,专门用来抽烟用的。



    我不抽烟,不过是一直在仓库无聊,就想随便转转,于是就转了了休息室。



    说是抽烟用的,但上班时,极少有人来抽烟,因为没时间。



    进入休息室,看到一个人正在抽烟,一开始我没在意,但是很快发现,这家伙的脑门子的大汗珠不断地往下流,一口气,烟就少了半截,不多时,身边便多了许多烟头。



    现在天气正冷,他还流这么多汗,不科学,很明显有心事。



    我坐在他身边问:“兄弟,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我说:“我知道你,你是仓库的。”



    “没错。”



    “你能不能把我也调到仓库去?”



    “我没权利,这个要找我们上边的领导,另外你想去仓库工作,要对数字敏感,尤其要熟悉EXCEL报表操作,你怎么样?”



    “我不会。”他摇摇头说。



    “不会,那估计没希望了,你怎么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也不干了,今天下午辞工。”



    “到底怎么了?”



    “我刚才差点被冲压机压到头!”他说到这里,嘴唇都在发抖。



    我也愣了一下,如果真的被压到,必死无疑。



    这个是什么概念呢,我打个简单的比方:公路上的杀手车排行榜第一名,就是泥头车,这种车吨位大,视觉盲点多,极易压死人。



    虽说它吨位大,但是最多不过五六十吨,而生产线的冲压机吨位都在二千吨以上。



    剩下的我不多说了,可以想像一下压到头的后果。



    我叹了一口气:奶奶的,赚钱都是拿命换的。



    两天之后,就是二月二。



    二月二这天,我与叶子暄都非常注意周围的情况,因为范伟那天晚上说的,二月二,会出事。



    上午,我与叶子暄正在做报表,突然从车间传来了惊叫,接着就为围了一群人,生产线当时就停了。



    我与叶子暄走了过去。



    这条线是生产发动机盖的。



    一条线上一般会有五台左右的冲压机,两名工人抬钢板,扔进冲压机的冲模之中,然后按下开关,咣当一声,钢板正了发动机盖雏形,然后接着再把发生机盖送进下一个冲压机,继续冲压。



    我们走过去时,当时就愣住了,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一个工人兄弟的脑袋直接进了冲压模具中!当时红的白的,从冲压机中流了出来然。



    如果说恶心,或许已经来不及恶心了,原因就是那个身体竟然还动了两下,没错,动了两下,然后就倒在地上,血从脖子中喷出,油与血混合在了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二月二,真的会出事?
第五十八节:鬼遮眼
    车间走廊与冲压机下面的油并非是汽油,柴油,煤油这些可燃油,而是一种透明的防锈油,味道很奇怪,说不上来,总之没有汽油,柴油,煤油这些油的味道好闻。



    这种味道再加上血腥味,有种头晕与恶心的感觉,但是吐不出来,更加难受。



    一条线上就有五台冲压机,总有有五条线,就是二十五台。



    这些大型冲压机械就像变形金刚站在人们面前一般,不同的是,变形金刚有生命,而它们没生命。



    或者把它们叫做钢铁怪兽更合适,随着“咣当”一闷响声,冲压机吃进一张钢板,吐出一个产品。



    这张钢板便从没有生命走向了“有”生命。



    但是当把人吃进去时,活人,瞬间就变成了死人。



    它们没有体温,更不会同情,只是重复着冲压的动作,哪怕把人冲成肉酱,它们也不会留出一滴眼泪。



    这个现场已经不是用恐怖,或者血腥与恶心来形容了,而是只能用冷:冰冷的机器,冰冷的尸体,与其他不知道所措的工人兄弟。



    那无头人躺倒在地,又抽搐两下,围观的人不禁又后退了几步,接着便彻底失去生命。



    看着他抽搐,我还在想,他是不是想叫好疼?但是没有头,没有嘴巴,舌头与嗓子,他再也叫不出来。



    无头人是不用救了,这种情况,傻子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救活。



    操作这台冲压机的人,岗位名称叫做机台长。



    机台长的直属领导就是这条线的领班。



    队伍当中有一个人此时脸色苍白,不断地用手擦着汗,不用想,他就是机台长。



    紧接着,领班走了过来,看到无头人之后,当时就来到机台长面前,一把掌扇了过去:“草你妈的血逼!你妈逼的长眼睛是用出气的吗,我让当机台长,是让你压钢板,不是让你压脑袋!我这领班不用干了,我也被你害死了!”



    机台长虽然又是被打又是被骂的,但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领班骂过之后,也六神无主,嘴里不断地说着:“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有几穿着便装的人从车间走过,参观生产。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还有一个是那天被我扶的那个老头,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姑娘。



    他们停在了这具尸体旁,那个眼镜中年男马上拿出手机:“吴工,速从办公室到生产车间来,看看你的安全生产在哪里!”



    领班看了看中年人与那老头,还有那姑娘,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但是感觉很厉害,更是不敢说话,只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断地走来走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又把内心的气发在了机台长身上:“你去死吧,草!”



    关于出现工伤/亡,对于事故的负责人,我此后了解了一下,是这样的。



    如果冲压机冲死人,首先负责的是机台长,机台长之上是(白/夜班)组长,接着是领班,



    因为白班时,领班在,所以白班组长几乎是个摆设,而到夜班时,没有领班,夜班组长就像当于领班,但也要听命于领班。



    然后是车间主任,车间主任之上,就是生产部经理,经喇上,是分厂厂长,分厂长长之上,是事业部经理,事业部经喇上,就是副总裁。



    吴主任很快来到现场,看到这幅场景,只说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送医院!”



    眼镜中年男黑着脸说:“吴工,你表态可以,但是别表态的让我觉得你像傻子!安全生产,安全生产,这四个字你们车间不是把它吃了?”



    平时在车间最高领导的吴主任,大家看他都需要仰视,如今被训的像个孙子似的。



    与此同时,老头身边的姑娘,开始叽里呱拉地对着老头说了一遍,老头只说了两个字:“八嘎!”



    然后转身离开。



    这时那姑娘说:“吴工,小松先生对于这次重大的伤亡事故很生气,他刚才骂您混蛋!”



    吴主任的脸顿时就的像纸一样,急忙说:“请转告小松副总裁,此事我一定会处理好。”



    那姑娘点了点头,然后也走开了。



    眼镜中年男说:“吴工,你这样让小松先生看到这种情况,你让我这个副总的脸放在哪里?如果以后日方告诉总裁,说我们不会管理,要求日方进一步加大管理权利,我们该怎么说?”



    吴主任说:“请贾副总裁放心,事情已经发生,我一定会妥善完成此事。”



    后来才知道,那个老头是副总裁,名叫小松高田,主要负责技术工艺,贾副总裁主要负责生产。两人是平起平坐的,今天贾副总裁邀请小松先生一起来车间走走,看看生产中有没有工艺问题,结果工艺问题没看到,重大伤亡事件倒是看到了。



    这让管生产的贾副总的脸不但无光,而且是非常无光,这等于是把脸放在别人面前,任人抽。



    贾副总又想说什么,可是动了动嘴,或许说什么也没用了,只是说:“此事务必处理好!”



    吴主任点了点头,然后让我们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回到仓库后,叶子暄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们一直注意周围的异动,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重大伤亡。”



    我也叹了口气说:“这事,确实不能预料,或许这事也并非是范伟口中的那种事,只是一件普通的生产事故,与范伟说的扯不上关系。”



    叶子暄没在说话,我也没在问。



    本来平时仓库中虽然安静但还算活跃的空气气氛,此时因为生产事故,而变的消沉。



    也确实是这样,谁看到刚才那幅惨案,谁心里都会不爽,如果心理素质差的,绝对会留下心理阴影——



    这天晚上,回到宿舍。



    土豆没有像往常一样与范伟聊天,只是默默地躺在床上看手机。



    看到我与叶子暄回来才问了一句:“今天的事,你们知道吗?”



    “知道,不过最后怎么处理的不知道。”



    “吴主任当场写了一个B级罚单,建议人力资源处去掉这条线上的生产领班职务,让领班签了字,同时给机台长开了一个D级罚单,让他滚蛋了,接着根据员工资料,联系家人,赔钱,让家人领走尸体,同时让人冲洗冲压机,车间正式恢复生产。”



    “这次工厂应该赔不少钱吧?”



    “因为这是一个重大的伤亡事故,咱们整个车间的人都要跟着出钱,估计每人最少二十,直接在工资扣除,扣除的原因就是我们车间安全生产不到位,导致生产员工死亡,所以全体降绩效。“



    “就算我们车间每人出二十,那有多少钱?”



    “咱们车间,黑白两班,总共不到四千人,也就是八万左右。“



    “八万买条命?”



    “不止,重大工伤事故,一般都有保险的,除了降绩效,还要重罚直接责任及上司,机台长,领班,车间主任,生产经理,厂长,事业部经理,副总裁,这次赔偿金估计得有个一百万吧。”



    “一百万买条命?”我叹了口气。



    土豆也叹气道:“哎,现在多少钱都没意义了,我听说那小伙就准备结婚呢,弄个这事。”



    “他到底是怎么压死的?”



    “本来机台长要等员工放进钢板后,撤离安全生产线外才能摁开关,结果机台长听说昨晚来牌,炸了一夜的金花,钱输光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没精神,所以……”



    “草,他傻逼明显是故意杀人,应该把这傻逼直接扔进冲压机,连尸体也不要留下!”我听到这里,只觉的一股气憋在心里,不骂不爽。



    土豆说:“但是机台长事后一直说,他不是因为没精神,而是突然突然之间眼前一片黑,又听到有人告诉他可以按开关,他才按的,但是他按下后,惨剧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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