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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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忘-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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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夫人扬唇浅笑,目光若有所思看了初见一眼,“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一起去昀王府吧。”

    初见微汗,母亲的一起不会也要带上她吧?

    “不可。夫人你身子才有好转。不能出去受风。”玉老爷儒雅俊颜微沉。不容抗拒地道。

    初见听了。忙附议。“没错没错。母亲。你还是要多休息。那谢谢王爷之类地事情。留着以后也不迟。”

    玉夫人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叹息。“你们如今倒是同声同气了。”

    初见与玉老爷对视一眼。甜甜一笑。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陈姨娘地声音。

    玉夫人笑容微淡。让丽娘出去看看。丽娘走了出去。隐约能听到她与陈姨娘地对话。

    “陈姨娘,老爷与夫人正在用膳,您若是想找夫人,不如过些时候再过来。”丽娘声音不卑不亢。

    “这时候才用膳?”陈姨娘声音尖锐,听得出她在隐忍。

    “夫人身子不爽利,自然是睡得晚了些。”丽娘回答。

    “既然如此,我去服侍姐姐,姐姐生病,我这做妹妹的哪能置之不理?”陈姨娘道。

    “二姑娘在服侍着,不必劳烦陈姨娘了。”

    “你……”

    初见担忧看向玉夫人,这陈姨娘多次要来看母亲都被阻挡在外面,心中肯定已有怨怼,丽娘这一挡,怕是会引得陈姨娘大怒。

    玉夫人叹息,出声道,“让陈姨娘进来吧。”

    初见闻言,站了起来,让丫环将桌子上的碗筷碟子收了下去,她低眉顺耳地站到玉夫人身后。

    陈姨娘进来的时候,眼睛仔细在玉老爷与玉夫人二人之间打量探索着,在见到玉老爷温柔笑着凝视玉夫人时,她低头,紧咬下唇,怒火闷烧心中。

    “老爷,姐姐。”陈姨娘行了一礼,扬起头的时候,已是满脸娇媚的笑容。

    玉夫人淡淡点了点头,“昨日听闻妹妹多次来探望我,你有心了。”

    “姐姐终日为家里的事忙碌,妹妹却不能为您分担一点,实在愧疚。”陈姨娘低声回道,面容带着愧疚和自责,仿佛玉夫人生病她有难辞其咎的责任。

    玉夫人眼角微挑,笑着看着陈姨娘,“家中事情我还忙得过来,妹妹照顾老爷也挺辛苦的,姐姐怎么还能再给你添担子。”

    陈姨娘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她每日尽心尽力照顾玉老爷,只可惜他即使与她同眠共枕,心中想的人永远不会是她。她从来就没赢过齐娈,一次也没有。就算她当年能用计嫁给玉云生又如何?她始终得不到他的心。

    “夫人,就快到年关,家里事情多,绣房也忙,不如让贞惠帮你分担一些,你不必太操劳。”玉老爷握着玉夫人微凉的手,柔声说着,他是真的心疼玉夫人,所以才想让陈贞惠为她分担家里的事,过段时间他要忙着玉家绣房的生意,怕是不能经常陪她。

    玉夫人知道玉老爷言下之意,回视他,浅浅笑着,“如此,便让贞惠帮我打理过年时要准备的年关货物。”

    玉老爷点头微笑,陈姨娘扯了扯嘴角,扬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玉夫人见陈姨娘没有要离去似还有话要说的意思,便让她坐了下来,让人奉了茶。

    陈姨娘坐了下来,欲言又止,看着玉老爷又看看玉夫人,片刻才提声道,“老爷,雪苓年纪也不小了,您看,过了年都十六了,婚事还……还没定下来,过了年,连二姑娘都能许婚了。”

    “婚嫁之事一切从缘,你也不必着急,雪苓娇美温柔,必能寻得好人家。”玉夫人笑了笑,安慰陈姨娘不必过于紧张。

    “哎,二姑娘还没回家的时候,倒也有些人提亲,二姑娘这一回来,生得比雪苓绝色动人,又……又是嫡女身份,那些好人家只怕都等着二姑娘及笄那时来提亲,哪里还想着雪苓。”陈姨娘这话说得似自怜又似埋怨玉夫人她们不该回来,听在各人耳里,自然成了各种意思。

    玉老爷有些内疚,他一向疼惜玉雪苓,这一年来他因为思念齐娈,整日专注生意上的事情,借由忙碌忘却那份思念,自然对她的婚事没那么上心。

    玉夫人却在心里冷笑,看着陈姨娘慢慢地说着,“妹妹的意思,可是怨我们太早从燕城回来?”

    陈姨娘大惊失色,“不,不,姐姐,妹妹并无这个意思,姐姐能回家,妹妹是再开心不过了。”

    “如此,姐姐也就不必心怀内疚了,若是初见让雪苓失去大好姻缘,只怕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安心。”玉夫人话毕,低头叹息,颇有几分柔弱可怜。

    玉老爷心一疼,忙出声安慰,“娈,这哪里关你和初见的事情,婚姻大事本来就需要缘分,你不必内疚。”

    “谢谢老爷,妾身一定为雪苓寻得一个好人家。”玉夫人眼眶微湿,看着玉老爷柔声道。

    “如此,就谢谢姐姐了。”陈姨娘低声道。

    “妹妹客气了,雪苓也算是我的女儿,为她将来打算,是我应该做的。”玉夫人绽开一个艳绝笑容。

    听到自己被扯了进去,初见在心里叹息,这句句带着明刀暗剑,难怪有人说女人之间的战争比战场上的硝烟厮杀更可怕。

第八章 叙长短(三)

    日子缓缓逝去,初见连续在屋里练了三日的描红,极为安分乖顺,因为接近年关,家里事情也多,母亲又要打理家里的事,又要过去绣房帮忙,自然,许多琐碎的事情就到了陈姨娘那里去管理了。

    初见自知陈姨娘对自己并不是十分顺眼,也就能避开就尽量避开,不再给母亲添麻烦。

    听说陈姨娘最近很勤快为玉雪苓找家世良好的夫家,初见对此陈姨娘如此急迫想要把玉雪苓嫁出去的举动不抱太多信心,在私来说,她自然希望玉雪苓赶紧嫁出去,她便不必担心总有一天会被玉雪苓看出她什么马脚来,另一方面,她觉得玉雪苓虽早熟,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且她心有所属,若被陈姨娘强迫嫁了去,怕这辈子会是个遗憾。

    叹了口气,初见整了整衣襟,将字帖收拾一下递给灵玉,“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姑娘。”灵玉接过字帖,放到书案后面的架上,那里已有厚厚的一叠字帖了。

    “走吧。”初见揉了揉眉心,今日她要去静容斋上课,之前她以为是与众多姑娘家一同上课,她能听些关于这个社会的八卦,如今得知原来是秦甄单独给她上课,她兴趣马上减了一百八十分,何况那秦甄还不知总是在她身上试探什么,感觉特别诡异。

    “姑娘,您这大氅不带去么?”灵玉指着软榻上那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大氅,这半个月来,姑娘一有空就缝制那大氅,还向夫人请教了刺绣的手法,指尖被针扎了又扎,看得她都心疼不已,劝姑娘不如到裳楼选一个,或者让她代为缝制,哪知姑娘竟执着誓不信自己搞不定一件大氅,于是磕磕碰碰总算把一件大氅给做出来了,虽然手工算不上精致,但凭着姑娘这股热诚专注,这件大氅却比其他任何一件看起来都要好看。

    初见咬住唇瓣,瞪着那大氅,那是要送给齐礡的,母亲误会她是因为心仪齐礡,才要亲手缝制大氅给他,她却坚决认为这是她为了表示诚意才会亲手做,她以前是一名服装设计师,缝制对她来说其实不是很难,只不过……好吧,那确实很难,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她通常是用缝衣机而非用手一针一针缝衣服,不过,她对这件大氅还是很满意的,她在领口处加了一层里棉,相当与一条围巾,能预防脖子受冷,她本来还想加一些现代流行元素上去的,后来想想还是作罢,这封建的社会,她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是不想去挑战最低限度的。

    “不带了,等下去有机会再说吧。”初见想了想,摇头,她突然感到窘迫。

    灵玉闻言,讶异看着初见,随即轻笑出声,“姑娘这大氅是打算送给王爷的吧?”

    初见俏脸一热,瞪了灵玉一眼,“才……才不是送给他的,谁跟你说要送给齐礡的?”

    灵玉掩嘴笑着。“奴婢错了。不该说把姑娘地心事说出来。”

    初见跺脚。“你这个死丫头。”

    灵玉忙讨饶。“姑娘莫气。这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去静容斋吧。”

    初见看了那在软榻上突然特别显眼地大氅一眼。心里一时感觉怪异。加快脚步离开攒眉园。她地脚和脸颊地肿痛已经消了。痛虽消失了。但她却觉得与玉老爷之间仍旧存在着隔阂。只是他们在母亲面前会尽量避开那些尖锐地话题。那日在瀚院她对玉老爷说地话。她知道玉老爷是放进了心。她也不会忘记那日玉老爷看她地时候那种怨恨地眼神。

    小玉初见与她父亲之间地问题。怕不是一天两天地事情了。长年地累积。彼此都不愿退开一步。如今她成了玉初见。不知他们之间问题究竟在哪里。即使想改善父女关系。怕也不是易事。

    叹了一口气。初见走出了攒眉园。穿过一个垂花拱门。再过一个花园便是后门了。

    初见脚步缓了下来,看着那个站在花园白玉石砌成的台阶上抬头看天的身影,那绰约身姿在清风中看起来竟有些孤寂。

    “姐姐”前行的道路被挡住,初见只能给那站在台阶上的玉雪苓打招呼。

    玉雪苓眉头陡然一扬,笑意盎然地看着初见,“初见这是要去哪呢?”

    “二姑娘要赶着去上课。”一旁的灵玉担心初见迟了去静容斋,心急着开口。

    玉雪苓淡淡扫了灵玉一眼,“攒眉园的丫环都是这么没大没小么?”

    灵玉语气一滞,有怒却不敢言。

    初见笑了笑,“姐姐莫要见怪,灵玉不是有意顶撞,实在是时候不早,我们要赶着去静容斋,姐姐可否给让个道?”初见对玉雪苓已是一忍再忍,她知道那夜齐礡送她回来一事定是她与父亲告密,事情虽已过去,但她相信玉雪苓不会就此罢休。

    “能去静容斋上课,确实令人羡慕。”玉雪苓笑容依旧,却丝毫没有打算让道的意思。

    “凭姐姐资质才华,即使不去静容斋,也胜过许多人了。”初见语气不见一丝不耐,仍是客客气气笑容温和地与玉雪苓说着。

    玉雪苓沉默片刻,目光看着远处,似想起什么悲伤的事情,瞳孔收缩深幽,她低声文,“你可知举考已经结束了?”

    初见闻言,惊讶叫了一声,随即绽开如蔷薇般灿烂的笑容,“啊,已经结束了吗?”

    “你不知道?”玉雪苓嘴角为勾,挑开一个苦涩的笑容。

    “呃”初见干笑几声,“最近忙着练字,也没去注意外面生的事情。”她确实不知这举考究竟要几天。

    “你对他丝毫不上心,我对他却是事事看重于自己,为何他心里只有你?”玉雪苓冷冷看着初见,眼底蕴满嫉恨。

    “你误会了,我与崔子音之间只是友谊之情,并无其他。”初见温声解释,不想玉雪苓误会。

    玉雪苓哼了一声,侧开身子,“即便他心中有你,我也断不会放弃。”

    初见叹息,“姐姐请便。”话毕,初见下了台阶,头也不回走出了后门,往静容斋去了。

第九章 玉玲珑(一)

    进了静容斋,初见被流苏带进上次的那个屋子,坐了一会儿,秦甄便施施然走来,让流苏给初见备了纸墨,要初见写几个字给她看。

    初见嘴边扬着温柔乖巧的笑意,向秦甄行礼之后,才坐到太师椅上,点墨写字,心中暗想,这秦先生还是要考她的字吧。

    秦甄静静看着初见,目光明亮,只觉得这个小姑娘与传言中的大不一样,上次她试了一下,现这个二姑娘慧黠非常,资质绝不平庸,不过似乎她并不想表现出来,宁愿珍珠蒙尘也不愿焕夺目光芒。

    初见感到秦甄的打量,她心里苦笑,这课上的真是不轻松。

    写满了一页纸,初见才停了笔,双手递给秦甄,她的字写得不算漂亮,不过也端正了许多。

    秦甄接过初见的宣纸,低眸认真仔细地看着,面上神情平淡,看不出是失望还是其他什么表情,片刻后,她将宣纸放在桌案上,让初见拿起旁边的书,就这样讲起课来。

    初见有些愕然,瞪着课本上那白纸黑字,脑子里像生锈一样咔咔地生硬转动着,这……这不是诗经么?难不成她上课就是来学这诗经吗?

    “采苓采苓,阳之巅。人之为言,苟亦无信。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采苦采苦,阳之下。人之为言,苟亦无与……”秦甄的声音很好听,带点沙哑的性感,如果能换个场地或者换个内容,初见会觉得听着这声音是一种享受。

    初见觉得昏昏欲睡,她想起中学的时候学的那个关雎,她因为要打工,逃了那个中文老师一节课,被老师抓到之后罚抄了一遍的诗经。

    那可是整整三百零五篇诗词!她抄得手都软了。后来,她每逃一次中文老师的课,只要被那已经地中海的老师抓到,就一定会让她罚抄诗经,三年下来,就算她不能倒背如流,也异常熟悉非常害怕诗经。

    “初见,你说说,这诗何解?”秦甄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初见,眉头轻拧,声音沉了一些。

    初见猛然一醒。摇了摇头忙让自己从过去地噩梦中醒过来。听到秦先生要自己解释这《采苓》。心中除了叹息还是叹息。但还是认真地回答着。

    “采黄药啊采黄药。阳山顶遍地找。有人专爱造谣言。切勿轻信那一套。别信它呀别信它。

    流言蜚语不可靠。有人专爱造谣言。到头什么能捞到?”

    秦甄微微讶异。淡笑看着初见。“解释得不错。这《采苓》正是劝告人们不可轻易听信谣言。凡事要眼见为证。”

    初见挑眉。轻声道。“谣言不可尽信。但所谓空**不来风。恶意中伤不计。故意造谣生事不计。一些道听途说也不能完全肯定其全然是假地。总有一些是真地。对吧。先生?”

    秦甄眼神微闪。低笑着。“初见这番见解真是叫为师说对不是说错也不是。”

    初见放下课本,低眉垂眸,“先生,学生不该胡乱理解。”

    秦甄微笑,“你这是胡乱理解么?你资质如何,自己心里有数,为师听过不少关于玉府二姑娘的传言,见面之后却总觉得那传言之中竟无一点与你相似,你将来不管是对人对事,都要眼见为实不可轻信他人三言两语的谣言。”

    “谨尊先生教诲。”初见神情一肃,认真地对秦甄弯腰行礼。

    突然,流苏从外头进来,神色平静,步履却有些着急,她与秦甄和初见曲膝一礼,在秦甄问及何事时,她才靠近秦甄耳边,低声不知说了什么。

    秦甄听了之后,微挑眉角,轻挥手让流苏下去。

    转过头,秦甄含笑看着初见,“今日先到此,你的字还需再练,把这《采苓》抄几遍吧,既可练字,也能熟悉其教义。”

    初见嘴角僵硬地抽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扯开一个笑容,咬牙切齿憋出一字,“是”

    又是要抄书!竟然又要抄书!

    秦甄扬眉浅笑,“那你先在此练字,为师去去就来,你若觉得闷了,便在这附近走走。”

    “好”低声应下,初见看着秦甄施然离去。

    哀怨地吐了一口气,她瞪着桌案上那本诗经,“该死的诗经!”

    灵玉给她沏来一杯茶,道,“姑娘,先喝杯茶在练吧。”

    初见接过梨形杯胎外纹青花的茶杯,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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