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晨说:“我怎么称呼蝉儿是我的事情,我答应你不娶她已是极限,你不要得寸进尺。”东方晨狠则狠,可很讲道理,例如现在,他就不惜和邢朵浪费点口舌。
邢朵瞅瞅东方晨,眼波流转处突然撇到东方晨身后不远一道暖黄色身影,嘴角斜勾道:
“如果你不答应,你今天就甭想带走柳圈圈。”呃……说顺嘴了。
东方晨明显对邢朵称呼柳轻蝉为柳圈圈不受用,脸上说不出来那是什么表情,总之比吃了苍蝇蚊子蟑螂还要扭曲,可也不废话,离了左右的东川西岳就来抢晕迷着的柳轻蝉。
邢朵冲着东方晨身后的那道暖黄喊道:“萧正泰,如果今天你让东方晨把柳圈圈抢走,我就再也不原谅你”
这句话果然有效,萧正泰也不管当初有理的是谁,飞身过来就和东方晨战成了一团。东方晨明显着没有萧正泰武功高,末了甩了几颗银白的细针独自逃脱出了黑府,东川西岳犹豫着最后也跟着飞了出去。
邢朵知道,东方晨并没有使出全力去和萧正泰抢夺,就从那零星的几颗细针就可见一斑,他若是真的想用尽全力,那针体上就不会白的亮目,而是绿得可以滴水,他可是百毒门的门主。
未几,东川西岳拖着沉重的脑袋回来,他们没说东方晨要怎么惩治他们,而只是说被驱逐出了百毒门,难以想象,百毒门中门徒犯了如此大错,竟没有遭受任何剧毒的惩罚,不是门主心地太善良,就是他另有所图。
不过东方晨图不图邢朵不在乎,只要柳轻蝉还在她的手上,她就能感受到那颗狂跳的心稍稍安了些许。
东川西岳对他们潜入百毒门任务的失败感到愧疚和隐隐的恐惧,回来后便双双拜倒在孔溪的脚下。
“请影主责罚。”
孔溪凝视了他们片刻,抬头问邢朵:“邢儿,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按照暗影的规矩,东川西岳断胳膊少腿儿都是轻的,可毕竟邢朵在身边,她又很是欣赏东川西岳两兄弟,如果真的按照暗影里的奖惩制度,恐怕……
邢朵垂头看了看拜倒在孔溪身前的东川和西岳,他们的身体正微不可见地颤抖着,只有对死亡恐惧的人才会出现这种既绝望又希望的模样。
邢朵说:“让他们先回芳洲吧,邢府现在缺人手,他们都是百毒门和暗影的骨干,我想协助副管家管理邢府应该是绰绰有余,具体安排等咱们回了芳洲再行定夺。”嘿嘿,看见没,当家夫人的风范呐——邢朵心中已是乐不可支。
卷三 美男们,表怕嘛~~ 第一百三十章曾经
第一百三十章曾经
对于邢朵的安排,孔溪从来不会违背,因此只点了点头,便要求东川和西岳两人收拾行当,明天便动身回芳洲。
等东川西岳走后,一大间仓库内就只剩下了邢朵孔溪萧正泰,还有自然就是那个人事不知的柳轻蝉。经过刚刚一事,邢朵已经对柳轻蝉实施打击报复失却了兴趣,忍不住想起昨晚的宫宴,又想起了宫宴上的一幕幕,忽然对身边两人说:
“我要去玉龙山。”
孔溪不解:“去玉龙山作甚?”
做XX
邢朵瞅了瞅萧正泰,没有正面回答孔溪的提问,只是说:“我想当年在玉龙书院的生活了。”
自然,邢朵这完全是托词,她什么时候有过念旧的习惯?只是昨晚为了征得丰子跟她演一场戏,答应了丰子今天要去探望他的,他老人家在玉龙书院没啥子人缘,所以寂寞的很,邢朵估摸着他会提出探望他的要求也是出于此点,因此当时也就欣然答应了。
虽然不念旧,但邢朵是个守信的人,当然,这也只是邢朵单方面的认为而已。
驱车玉龙山,半路上挑了些啥啥燕窝啦,啥啥嫩肤蜜啦,啥啥养气保肾丸啦,啥啥……的……如果这里有那啥子套套,估摸着邢朵都得给丰子老先生拎去一袋子。买了一大堆邢朵自认对丰子大有好处的东西,这才直奔玉龙山上的玉龙书院。
玉龙书院此时正是假期,只有几个常住的院士住在书院的休息区。邢朵进入书院,由随行的萧正泰拎着路上买来的保健品,一路上打听了几个看护书院的老者,才在书院最为偏僻的一间休息室中找到丰子。
当房门打开之时,丰子正自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给他的古琴调音,觉出有人进来,他也只是示意地抬了一下头,并未过多理睬。
“先生?”邢朵试图唤起丰子的注意,艺术家就是艺术家,思维能力就是不容许正常人理解,明明就知道进来的人是她,还跟不认识似的,也不知道心中是怎么想的。
如邢朵所想,丰子果然知道进来的人是邢朵,在邢朵轻唤了这么一声后,他手上调弦的动作只一顿,接着又嘎嘣嘣地开始拧弦,邢朵都怕他一用力把琴弦拧断。
许久,他都没有说一句话,正当邢朵认为今天是自己热脸贴人家冷X的时候,就听丰子说:
“东方刚刚离开……”
“他……他来过?”邢朵感到惊讶,可也说不出为何惊讶。
“很惊讶是不是?”丰子放下手中的古琴,一双眼睛幽深到底,让人摸不透幽黑的眸子底究竟掩藏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邢朵没有应声,看了萧正泰一眼,这才坐在了屋内唯一一张圆凳上。
丰子的眼睛已经深深陷在满山的黄色落叶里,无可自拔,亦如他的记忆,深陷在某个岁月里,即使溺毙,也无法得救。
邢朵等着他迷失在自己的回忆里,当再次从他的脸上看到真实,邢朵知道,他一定有话要对她说。
是的,丰子有话对邢朵说,他说:
“我本叫东方丰。”
他说:“东方晨是我的儿子。”
他还说:“其实,我才是百毒门的门主。”
他停了停又说:“东方他……只是我的一颗棋子……”
邢朵双目变得冰冷,亦如她的心,她说:“我不懂。”何止是不懂,邢朵简直如坠云雾。
“我后悔了,”丰子说:“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开始后悔,可为了复仇,我不得不将一切继续下去。”
邢朵摇头:“我不懂。”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丰子,就好似饿狼盯着一块可餐的美味。
孔溪在哪?如果孔溪在这,他一定明白是怎么回事,对如果孔溪在这,他一定会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谁来告诉告诉她,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将音乐视为生命的丰子……先生吗?
丰子突然回眸,从前那般纯真的眼神此时看去就仿佛是浴血的琥珀,无可避免地沾染上血污的肮脏。
他说,他无情地说,他冷酷地说,他不带丝毫人类感情地说,他只是说,说……说到邢朵不再想听,他说:
“当年,百毒门被龙湖山庄偕同其它不入流的小门派洗劫,一夜之间我失去了一切,基业毁了,门徒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人再追随我,没有人再仰望我,连身上的武功都被夺走,我恨,恨龙湖山庄,恨那些不入流的小门派,恨,我开始对这个世界无望,我把还不懂事的东方送到亓官老宅,在那里,我谎称是百毒门的老管家,因为他们当时的当家只认得我的父亲,却对我一无所知,我很容易地混进了亓官老宅,我夜夜向东方灌输家族的仇恨,夜夜逼着他在毒蛇蚁兽中成长,夜夜迫使他尝试各种可能至死的毒药……”
丰子的神情很平静,只有他眼中偶尔流过的波纹隐隐能够窥视他心中的痛苦,他说:
“东方按着我的意愿成长,按照我的意愿成为为我复仇的棋子、奴仆,按照我的期盼,他重建了百毒门,很好,他做到了一切,扫平了当年的那些不入流的小门派,可龙湖山庄一直屹立江湖而无从拔除,朵儿”他突然冲过来抓住邢朵的小臂,他面现恳求:“朵儿,这是个好机会如果东方娶了柳轻蝉,他就更容易侵入龙湖山庄,也就更容易一举击垮龙湖山庄,到了那个时候,你想怎么对他,你想怎么……”
邢朵厌恶地甩开丰子的手,但瞬即感觉不合适,揉了揉手臂,不再躲避,说:
“是你为柳轻蝉提供的蛊毒是不是”有爹如此,东方晨果真让人怜惜。
邢朵从种种迹象中已可以做出无比肯定的猜测,没想到却听到丰子的否定。他摇头说:
“不虽然我想要复仇,可在看到他对你的态度时,我就知道他对你的感情是我无法阻挡的,可……”丰子重又看向窗外蔚蓝遥远的天空,在那么明净的天空下,邢朵却不得不接受着丰子吐露的肮脏事实,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东方竟然会着了他人的道,下毒的是柳轻蝉这我可以肯定,但这蛊毒却不是她柳轻蝉一个龙湖山庄不受宠的庶出小姐可以得到的。”
邢朵听出丰子话中的隐意,忍不住道:“你是说……是有人属意柳轻蝉这么做的”抬头看看也是一脸凝重的萧正泰,萧正泰见邢朵似是征询他的意见,安抚地拍了拍邢朵肩膀,并未插口。
从萧正泰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支持,邢朵只好又把征询的目光投到丰子身上,见他点头,心中瞬时袭来一股彻骨凉意。
邢朵不及问这个赠予柳轻蝉蛊毒的人是谁,而是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晨他知道自己身中蛊毒吗?”
丰子摇头,邢朵立时由拥有期望的运动坠落到幽谷之中,丰子说:
“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相信,至少……他在知道柳轻蝉是以这种办法下迫使他娶她,也不会认为他喜欢的人其实是你。”
邢朵立时反诘:“可他见到我时是有感觉的”是的,有感觉,邢朵一直相信这个,就像是许多民族的信仰,她一直坚信不移。
丰子小小惊讶了一下,问:“真的?”
不知为何,邢朵在丰子脸上看到惊讶,心中竟会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她点头:
“即使有柳轻蝉在场,他还是会无知无觉地顾及我的感觉和看我的脸色。”
丰子陷入深思,末了意味深长地吐了口气,他说:“这种情况倒是很少有,要知道,这种蛊毒原是出自百毒门,只是经过那场灭门之灾,配置方法早已丢失,但它的功效我是知道的,而且,这种蛊毒根本没有任何解救办法。”
没有解救……办法……邢朵听到从丰子口中吐出的这几个词,心比适才还要寒凉。
从丰子那里出来,邢朵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萧正泰帮着招了好久才把她从地狱深渊里拉回来。
萧正泰不无担心道:“朵儿,你没事……吧?”
邢朵特没新意地回道:“我没事,让我自己走走好不好?”
萧正泰竟然奇迹般地没有反驳,估计是被昨晚的事情弄怕了,也是,明明自个儿有理最后还得低头认错,武功再厉害她在邢朵这只猫前也永远都是老鼠。
邢朵在前方走着,萧正泰在后面遥遥地跟着,亦如当年在凌府,始终隔着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离开教书先生们的休息区,就到了学生们的休息区,沿着从前经常走的小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曾经学习“之乎者也”的教室,也不知道那个白先生还是否活着。推门走进教室,坐在第一次课上曾经坐过的位置,一切好似还和从前一样,科林就坐在自己旁边飞龙走凤,面瘫脸上的认真尤为清晰。邢朵忍不住笑了笑,感觉累了就趴在书桌上,也是和从前一样,耳边都可以听到白先生不厌其烦的催眠曲,不知何时,邢朵就趴在桌面上睡了过去。
卷三 美男们,表怕嘛~~ 第一百三十一章阴云密布
第一百三十一章阴云密布
醒来时,身上披着一件暖黄色外袍,转头在自己身边看了看,却没有找到萧正泰的身影。邢朵抬手揉了揉睡得有些昏沉的头,目光无意识地向身边的窗口扫去,忽而,一袭深蓝色常服触碰到视线的触角,亦如当年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霎时,邢朵目不转睛地瞪着那袭蓝衫的主人,和邢朵一样,那蓝衫的主人也在盯视邢朵这边,久久久久,两人都没有撇开视线的意思。
邢朵眼睛眨了眨,忽而做了一个鬼脸,和当年如出一辙的鬼脸,对视的东方晨猛地一怔,身体也是不可控制地一震。邢朵开始笑,毫不吝惜地笑,就好似能够再次听到讲台上白先生跟她说“邢朵,窗外有什么比治国之策更具吸引力的吗?”。
抬手擦去由于睡的太H而蹭了满脸的口水,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因为那袭蓝色的身影忽而疯了似的转身消失在密林与房舍之间,敛去笑意的脸上逐渐爬上许多担忧,邢朵喃喃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肩上忽然传来一阵暖心的热度,邢朵回头看去,不知何时,萧正泰已重新出现,并把她的身体半圈进他的手臂间。
邢朵说:“我好像……看见晨了……”一切都由于刚刚睡醒而显得那么不真实,不真实到邢朵都不敢确定刚刚看到的,究竟是真的东方晨,还只是一个梦靥中的蓝色魅影。
萧正泰越过邢朵,望向刚刚蓝影站定的位置,眼神深谙,若有所思。
许久,萧正泰收回目光,说:“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府上会担心的。”
于是,两人离开玉龙书院坐上回城的马车,山路虽平坦,但也颠簸,邢朵坐在马车中神思也跟着摇曳。
走出玉龙书院前,在那条青葱小路上又次遇到了丰子,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那双眼瞳也再度蒙上一层虚假的纯真幌子,他见到邢朵微微觉得惊讶,似乎是认为邢朵早就离开。邢朵与他擦肩而过,那一瞬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丰子:
“东方晨知道你的身份吗?”
脚下的步子停了许久,邢朵背对着丰子等待答案,时间一点点流逝,邢朵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心中些许的失望,不再做任何停留,邢朵迈开大步大有一种逃脱的意思。正当她快要走完这条小路时,身后远远的,如是叹息而又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
“他心中的恨已经够多了……”
丰子说,东方晨心中盛装的仇恨……已经很多了……是么?邢朵脚下的步子立刻停了下来,转身去看丰子,眼底却再也映不出那道癫狂的身影。
邢朵轻喃:“晨他……不知道丰子是他父亲……对不对……”
身边只有萧正泰,此时的提问自然也就是向着他的,萧正泰揽过邢朵,轻轻点头。
晚霞如虹,摇曳的神思在回到古街黑府之后就彻底端正了回来。黑府不同于早晨离开时的光景,连花团锦簇的各色珍惜花卉都好似被染上了一层灰黑色。邢朵免不了嘲笑自己一番,天都快黑了,再美好艳丽的花也都会被夜色淹没,自己竟然会为了这一再自然不过的现象而感怀。
可是进了屋,那层灰黑的感觉依然环绕。邢朵环视屋内一圈,回头忍不住对萧正泰笑道:
“来的可真全。”除了孔溪黑凤凰等,今早回了凌府的凌玄铭居然也在,而他身边坐着的,正是他**凌紫离,陪在凌紫离身旁的,当然是她那四位形影不离的老夫君,除了他们,那个小矮子敖斌居然也在。
邢朵一句话刚落地,众人还没来得及应承,就听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邢朵下意识转身看去,惊道:
“小林”原来是他回来了一瞬,邢朵就扑了过去,咳咳,这两天为啥子老扑来扑去的,都快成捕蚊器了。
科林被扑得脚下一顿,瞬即身体一僵,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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