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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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风-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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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乱了起来

    车队忽然停了下来,马蹄得得声中,车外谢玄的声音响起来:“大将军,秦国鸿胪寺大鸿胪姜文姜大人前来迎接”

    韩暮整整衣冠掀开车帘下了车,谢玄翻身下马,一众人等我车队前方行去,但见前方数十步外一众秦国官员正站立等候,韩暮定定神,脸上堆起笑意快步上前,对面官员中为首的一名黑黝黝的长脸汉子亦快步趋出远远的便施礼大声道:“鸿胪寺姜文奉吾皇之命前来迎接韩大人一行,韩大人一路辛苦了”

    韩暮亦高声笑道:“外官韩暮率晋国使团前来觐见秦帝,有劳姜大人了,姜大人辛苦”

    两人你来我往客套了一气,那姜文笑道:“韩大人,咱们便走边说,你我站在这寒风中客气,要是冻坏了大人,稍后见我大秦皇帝时打喷嚏流鼻涕可就失了礼仪了”

    韩暮心道:“来了,从现在开始唇枪舌战就要开始了”

    当下哈哈笑道:“冒昧问一句,姜大人贵庚几何呀?”

    姜文心道:“我在刺激你,你反倒问我年纪多大,这小子是个怂包么?”当下笑道:“本官今年刚满三十,哎,而立之年啦”

    韩暮哈哈笑道:“常言道:男过三十日过午,小弟刚刚二十,身体倒还吃得消,倒是大人要注意保暖,我等还是上车再聊,否则稍后感了风寒,涕泪交加之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了大人呐,哈哈,哈哈”

    姜文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在这等着我呢,昨夜便听自家夫人说在进香之时碰见临潼秦县令正陪着这位钦差大人逛骊山,说年纪轻的很;却没想到此人仅仅年过弱冠便身居高位,看来确实有点本事,自己可要小心应付;这可是晋国派来的使臣,和西凉、吐谷浑、北代这些小国的使臣不可同日而语

    姜文打定主意小心应付,忙哈哈一笑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伸手挽住韩暮的手臂亲密的道:“上我车去,我那马车宽敞,正好我还有些礼数方面的事情要和大人交代交代,以免觐见之时失了礼节,既失了贵国的面子,皇上也会怪本官教授不力”

    韩暮笑道:“好好,客随主便,大人请”

    “请”

    两人手挽手宛如一对好兄弟一般走向姜文的车座,那姜文人高马大,车驾确实宽敞,里边莫说是坐上两人,便是站在中间打一趟太极拳恐怕也没关系;但是韩暮一看这车里的摆设顿时掩口葫芦;姜文疑惑的道:“怎么了韩大人,莫非我这车厢不够宽敞么?”

    韩暮呵呵笑道:“大人既然问起了,说了您可别生气”

    姜文心道:这小子鬼花样恁般多,且听他说说看于是笑道:“韩大人尽管说,我乃专司接待大人,大人行走坐卧若是不舒服,岂不是本官之过么?”

    韩暮笑道:“大人这车嘛宽敞倒是宽敞,我看坐个七八个人绝无问题”

    姜文洋洋自得的笑道:“那是那是,上趟西凉使臣来时,此车连带他的属下和姬妾整整纳进去九人,嘿嘿,也不见逼仄”

    韩暮哈哈大笑:“那不是在运猪猡么?大是要大,但是大而无用就是浪费了”

    姜文笑了半截,还有半截被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道:“怎地大儿无用了?”

    韩暮指着那些木板座位和车厢地板上的污痕道:“大人来往奔波接待各国使臣及各地大员,一天中恐怕有好几个时辰呆在这车内?”

    姜文道:“那是,去年灭燕国之时,接待俘获的燕国贵族,本人曾在车内连续呆过两天两夜”

    韩暮心道:苻坚倒是讲道义,燕国贵族被俘虏而来,居然派大鸿胪前来接待,真是有意思

    “这么说来,大人其实除了呆在家里和在衙门办公之外,呆着车里的时间颇多,这车怎么也算是你的第二个家了”

    “唔……可以这么说”

    “大人请看,你这坐席全是硬木制成,为了腾出空间,又做的狭小低矮,人坐在这样的凳子上久了,何来舒服之谈,我估计大人定时常腰酸背痛脖子抽筋”

    姜文愕然道:“你怎知道?”他确实经常脖子酸痛,腰腿不灵,还当是自己酒色过度而至,家中那个泼辣的妻子到了床上就温柔的像根面条,惹得他时时火气;自己还纳闷呢,成天大补之物吃着,自己正值壮年,何来这腰酸背痛之疾呢?

    韩暮呵呵笑道:“我自然知道,还有你这车内空无一物,除了坐席其他一概没有,再看你这地板,光滑滑一块木板,这大冬天的寒气逼人,一块木板低得了什么事?再看你这车厢,除了出入之门其余均无透气之处,若是那位使节大人有腋下之疾,恐怕你这车内比那猪窝还要臭上三分,姜大人不是小弟说话刻薄,你这根本不是车厢,你这是自虐呀,自己把自己关在小黑狱里在坐牢哦”

    韩暮满脸的鄙夷,盯着车厢叹气,摇头不已

    姜文郁闷的要死,自己引以为傲的宽大车厢,放眼整个大秦那位官员有他的马车大?这还是皇帝苻坚特许的呢,就是为了方便他和各地使节在车厢里谈事,一方面也是为了显示一下大国之风,怎么到了这韩暮口中就如此不堪,简直连猪圈都不如

    姜文有些不服气,强辩道:“那要依着韩大人所言,车厢内如何布置才叫做大而有用呢?”

    韩暮呵呵笑着,挽着他强壮的手臂半拉半拽的来到自己车前,早有亲卫掀开车帘,韩暮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上车再说,外边寒风凌烈,贵国皇帝还在翘首以盼”

    姜文无奈只得迈步上车,一上车他顿时傻眼了,车内光线明亮便如在日光之中,光线来自车顶,那车厢顶部挖空了一块,嵌上的是彩条的透明琉璃,故而无碍日光的照入,在看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两边设四个软座,每座均以竹条编成,上面铺着厚厚的绒毯,背后还各有一个柔软的鹅绒锦枕

    扑面而来的热浪中夹杂着幽幽的香气,姜文循着热浪看去,只见角落里一只陶制小火炉里木炭烧的正旺,上面一个小巧的铁皮烟囱绕着车顶一周通往车外,车内无一丝一毫烟气;小火炉边一块香片正被热气烤炙着散发出淡淡清香

    韩暮“嗒”一声如变戏法一般一掀某处,一个方形红木小几突然立在车厢正中,又伸手在车厢壁上一拉,一个带着四层小屉的暗格出现在面前,里边干果,肉脯,松子,果仁用小锦盒盛着摆放的整整齐齐,竟然还有一坛酒在里边

    韩暮将干果等物放在小几之上,热情的招呼着:“姜大人,吃点吃点,稍后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吃饭呢”

    姜文差点就掩面而泣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看看人家这车里的配制,再看看自己的车里,姜文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只可惜韩暮这车厢严丝合缝,没有地缝

    这马车和自己那那马车一比简直就是皇宫之于民宅、凤凰之于乌鸦、人间之于地狱、天上之于地下

    韩暮看着姜文呆呆的摸样,心中暗自发笑,看起来这等攀比毫无意义,但韩暮学过的心理学告诉他,若不杀杀他的锐气,给姜文一个下马威,这位大鸿胪会把鼻子翘上天,自己今后和着大鸿胪交往甚多,不能拿住他,便少了许多便利,在谈判讨价还价上也会很被动

    车马辘辘前行中,只听的韩暮的车内一人不断劝食,一人鼓着腮帮子埋头苦吃,不置一词,场面甚是奇怪



………【第二五二章 有福之人不用愁】………

    两章合并一并放出,5000大章送上

    再次感谢这段时间一直订阅本的友们,你们是最可爱的人

    ##

    那座宅中的一切皆已经整理干净,韩暮又早就和张彤云苏红菱编了一套说辞,所以他倒不担心马俊升前去会有什么大的纰漏;众人浩浩荡荡来到那座宅院的后门处,吴天德一声号令,百余名士兵将宅院团团围住,这才带着三十名士兵抬着香案、黄纸、白烛、糯米等作法之物进入院中

    故地重游,马俊升心头还是有些胆寒,虽然冬阳在头顶上明晃晃的照着,周围也全是自己的人,但这院子里荒草丛生,枯树遍地,在心理作用下处处透出一股破败和鬼气

    众人也被这院中的景象所感染,都不出声;这园子自几年前艳艳和那几名奸夫死后便再没住过人,韩暮来时也只是简单的打扫了一番,换了的家具和被褥而已,这院中倒也没有刻意的收拾一番;毕竟韩暮一行也只是小住几日,便要离开汝阳往西北的长安城去

    马俊升振奋精神,径自走向那座当晚让他吃尽苦头的小厅,他一使眼色,众人一拥而入;但见厅中一切如旧,里边的家具和物品上都擦洗如,连地面上也是一尘不染,内堂中锦被、火炉、茶盅、铜镜都是焕然一

    马俊升歪着头细想,当日明明自己进入此厅中,还和儿子马文才上了床榻,却为何毫无痕迹,当日那菱儿美人说了回来之后便打扫整理这间屋子,扫榻以待,看来那菱儿确实是打扫了一番,否则以这间小厅数年无人居住,早就灰尘落满厚厚一层了,哪有今日这般干净;然而自己来时却为何自己来时未见其人,此事当真令人费解

    想到这里,马俊升转头对跟在一旁的韩暮道:“韩大人,本官想见见令夫人苏氏,单独问些事情,不知道可以么?”

    韩暮见他脸色不善,心知他起了疑心,当下笑道:“当然可以,只是贱内这几日受到的折磨不小,形容枯槁,言语中也犯糊涂,怕得罪了太守大人”

    马俊升道:“无妨,我只需单独问她几句话而已”

    韩暮点头称是,叫人请了苏红菱前来,那苏红菱一袭白衣,脸色憔悴不堪,蓬头散发似乎连梳洗都没有梳洗,两只眼睛周围仿佛套了个大大的黑圈,看上去和当日《迎风楼》上的美艳女子判若两人;马俊升暗自心惊,难怪韩暮今日要谈及此事,看来这几日宅中定是不得安宁,看着苏红菱的样子,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女子一旦不修边幅起来,便成了这幅摸样,自己当日还跟在他身边如蜜蜂绕花一般,想采采她的蜜。汁,当真瞎了眼了

    当下脸色一派正经,将苏红菱叫到一角,独自盘问起来

    “韩夫人,可认识老夫么?”马俊升见她神情有些恍惚,故有此一问

    苏红菱嘴唇干裂,两眼朦胧欲睡道:“怎么不认识您呢,您是太守大人啊”

    马俊升松了口气,看来苏红菱神智正常,于是组织着措词,小心翼翼的问道:“韩夫人可记得那晚之约呢?为何不见你来呢?”

    苏红菱紧咬嘴唇,忽然双目泛红道:“大人真是贵人口气大,大人自己有约不至,却怪奴家不来赴约,害的奴家在小厅中苦候多时,后来我家官人早早就回到家中,在后院找到我之后严加盘问,差点没把奴家打死,我没来怪你,你反倒来怪我?”

    马俊升惊讶的睁大眼睛道:“那夜你在厅中?可是那座小厅?”说罢朝那小厅一指

    “不是那座还有哪座?”辛苦我和彤儿两个忙活半天,才打扫干净;又不敢叫人帮忙,你们男人难道都是如此?当日肯定又去哪位夫人的温柔乡里打滚去了,却让我们苦等”苏红菱若还是美艳动人的话,这番话一说出来,马俊升估计就要色心沸腾了,但此时看上去就像一个病痨鬼,再说这番娇嗔之语简直让马俊升快要作呕

    马俊升强自忍住厌恶,柔声道:“既然你我错过机缘,那便是无缘了,我想再问一次,当晚你确确实实是进了那小厅么?”

    苏红菱打了个啊欠道:“你要我说几遍才行;太守大人没事却来消遣奴家,我这几日夜间天天做噩梦,只有白天才能好好睡一觉,太守大人若无他事,奴家告退了”说罢福了一福便要离去

    马俊升心中一动,忙道:“韩夫人慢走,可否告知老夫,你做的都是什么噩梦呢?”

    苏红菱顿了顿道:“还是不说的好,我家官人严令奴家不准胡说,我若说出来,怕是你们一走奴家又要挨一顿暴打了”

    马俊升急切的道:“老夫很想知道,夫人就说给老夫听听,此事你知我知,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苏红菱哂笑道:“没人知道?起码天知地知神知鬼知,奴家可不敢妄语无人知道”

    马俊升沉默了一会忽道:“夫人所做的梦可是一个叫艳艳的女鬼缠着你,又说是老夫的姬妾,死于老夫之手,要来索命报复呢?”

    苏红菱脸色惊讶不已,忽然转身便逃了开去,马俊升再没叫她留步,从他的表情中他已经得到了答案,韩暮所言正是实情;他一言不发直奔通往内堂的那道前门,那道门就在原处,和他记忆中的位置丝毫不差;当晚他死活找不到这道门,但此刻这道门看起来毫无异状,周围有没有被砌起来又拆开的迹象,种种现象让马俊升百思不得其解

    参将吴天德凑近他身边低声问道:“大人可发现了什么?”

    马俊升摇摇头道:“我想不通,这事蹊跷古怪”当下将事情的疑点对吴天德说了一遍

    吴天德武官出身,打仗杀人他在行,碰到这种事他自然是个弱智,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忽然吴天德灵机一动,指了指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的道士黄天师道:“何不问问他?方士对于这些事情应该有所了解”

    马俊升一拍额头道:“我倒把他给忘了”于是派人将那黄天师唤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那道士,当然隐去了自己来此地偷香窃玉,以及枪挑亲儿子菊花的情节,只说来此拜访晋朝使节,结果着了道儿

    那黄天师眯着小眼思量半天,忽然念了声“无量天尊”然后便微微点头,不置一词了

    众人都期待的看了半天,没想到这家伙神神叨叨的玩深沉,吴天德陪笑道:“天师可有话说?太守大人可等着回话呢”

    黄天师捻着稀疏的山羊胡子眨巴着眼道:“天机不可泄露”众人面面相觑,吴天德顿时便火了,刚要上去封住他衣领,给他来个封眼锤,却被马俊升拉住

    马俊升官场上打滚了大半辈子的人,何等精明,立时吩咐赏钱一吊,一吊钱入袋,那黄天师才摇头晃脑侃侃而谈起来

    “这世上神鬼纵横,天地间无处不在,据贫道来看,这里确实是鬼宅”

    众人悚然而惊,韩暮问道:“何处可看出来呢?”

    那黄天师鄙夷的看了韩暮一眼道:“此处破败荒芜,又是宅院,正是鬼愿意待的地方,诸位有没有感觉到,此时已经正午,这院中的阳光却无一丝热气,相反却阴风嗖嗖,是何缘故呢?”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众人顿觉全部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堆,但听那道士续道:“所谓神有神技鬼有鬼术,神仙小道不便多言,对于鬼怪贫道多年捉鬼,自然了解它们的脾性,其实大部分鬼是善鬼,它们只是喜欢捉弄人,寻开心,却从不害人,这一类的鬼也是道行最浅的小鬼”

    众人见他说得有板有眼,均侧耳细听他继续说下去,那道士见众人被自己吸引,心中得意干笑两声续道:“除非是冤死、暴毙、凶杀、以及心愿未了之人,死后方才化作厉鬼,他们或急于复仇,或急于生,故而做出害人之事”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均想:这艳艳姑娘可以说是被凶杀之鬼了,难怪会来害人

    马俊升问道:“鬼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么这世间的活人岂不是动辄便被害死,世间哪来太平呢?”

    黄天师呵呵一笑道:“鬼其实并无本事,即便是厉鬼杀人,也不是直接现形扑咬,先前贫道说过,鬼有鬼术;一般而言鬼只会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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