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亩计算,东北可以安置移民一亿人,当然实际安置可能只有几千万,但是将几千万人移民到东北,就从根本上解决了剩余劳力的问题。”
当然也就解决了土地的问题,即便是工商业不能吸纳全部的剩余劳力,通过向人少地多的东北、新疆,河套以至于蒙古、滨海、虾夷、库叶岛等地移民,就足以解决人与地的问题。更何况还有南洋以及非洲吸纳移民。当然海外移民并没有关内移民那么便利。
“所以这些人真的不是什么问题?”
对于满清是问题,但对于自己来说,朱宜锋有些懒洋洋的说道。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呢?我们要修通铁路、造船、修码头,只有改善了交通才有可能把尽可能多的剩余劳力送到需要他们地方。”
“如果……”
一直在旁边听着相公与容茗慧说话的徐灵芸,有些怯生生的开口说道。
“如果他们不愿意去呢?毕竟都是背井离乡的。”
实际上即便是徐灵芸自己,随着丈夫从上海来到了武昌,都有一种背井离乡的感觉。更何况是那些普通百姓。
“他们岂敢不去!”
不等相公回答,容茗慧的眉头微微一扬。
“既然广州能禁止乞讨把乞丐流放到北婆罗洲,那么把少地者送到关外,给其耕地、给其牛羊,他们又岂敢拒绝!到时候去不去可由不得他们。”
看着容茗慧那副俏眉冷竖模样,听着她那毫不留情的言语,朱宜锋甚至有种想冲她竖起大拇指的想法。
确实去不去可由不得他们。就像土改一样,改不改可由不得地主。人逐利可是更惜命。
“手段一定要硬!”
点点头朱宜锋看着妻子说道。
“但是也不能完全强迫,要一步步的来,比如将来可以先把那些赤贫的农户迁走,现在广东就是这么干的,”
提及广东正在办的事情,朱宜锋的心底顿时只觉一阵舒畅,自己只需要提个醒,他李子渊,就知道该怎么办!禁止乞讨将青壮乞丐流放之后,为了解决北婆罗洲的劳动力问题,他更是把眼睛盯上了城中以及乡下的赤贫百姓,他们中有不少人是地痞无赖,好赌、好斗,总之可以说各种毛病集于一身。虽然赤贫但并不一定是村中的“弱势群体”,但这些人大都好凶斗狠,也正因如此,他们可以说是最适合移民海外的人群,因为他们不怕死,因为他们好凶斗狠。
换句话来说他们敢打敢拼,有战斗力。这样的人到了南洋,到了海外殖民地,面对当地土著的时候才不会吃亏,才能够在当地站住脚。世界各国的移民之路,莫不是以这种人为先驱,若是一上来就用普通百姓,没准还会让当地的土著给欺负了。
“先把这些人送走,当然可以用集体改造以及其它类似的借口迁出去,如此一来,寻常百姓反倒会欢迎,就像广东现在就没有任何阻力,在当地百姓看来,等于官府帮他们把这些祸害弄走了,这样的好事,百姓焉能不喜……”
就像那个“最后他们终于冲我来了,但已经没有人为我说话了。”一样,人类的心态从来都是如此,现在被迁移的是那些赤贫百姓,其中不乏地痞无赖,所以百姓乐之,他们会习惯,会接受。以后迁移普通贫民的时候,他们同样也会习惯,也会接受,至于那些中农则会庆幸,他们不是中农,就像现在的贫民会庆幸,他们不是赤贫百姓、不是乞丐一般。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等到轮到他们的时候……”
摇头长叹口气,容茗慧看着面前的丈夫,又一次感叹着他的心机之沉,自己只是看到了,他们不去不行,而他想到的却是“办好事”,让百姓甘心为其驱使。
“其实这是好事儿,只是他们都看不到罢了。“树挪死、人挪活”与其在老家勉强糊口,为何不干脆到外面闯荡一番?这个心态啊……”
摇头感叹一声,朱宜锋用颇为无奈但却又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
“他们的心态不变,所以我才要千方百计的帮他们变,毕竟,这不变不行啊!”(未完待续。)
第353章 改造(第二更,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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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四百!”
“咳……开……啦!”
庄家揭开盒子盖,也是汗流满面的唱。
“天门啦……角回啦……!人和穿堂空在那里啦……!阿扣铜钱拿过来……!”
“穿堂一百——一百五十!”
阿扣的钱便在这样的歌吟之下,渐渐的输入别个汗流满面的人物的腰间。他终于只好挤出堆外,站在后面看,替别人着急,一直到散场,然后便回到土地庙里,他没有家,住在村头的土地庙,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只给人家做短工,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对于没有地的他来说,扛工扛活就是他的赖以生计的根本,可即便是如此,他也鲜少出力,成日混吃混喝。
其实,阿扣是有家的,至少在他爹娘去世前,他是有家的,爹娘去世后,不过两年的功夫,便把家中的几亩薄田、几间破房输了个干净。
虽是如此,他依然不改本性,好赌成性、好吃懒做。当然现在吃是吃不着了,甚至有时候还要寻思着在旁人菜地里偷个瓜顺把菜的,若不然怕还真得饿死了。
虽说好赌,可阿扣这辈子还没赢过几次,若是赢了那也是在梦里头赢的,在梦里头他能听得庄家的吆喝声。在赌台上他赢了又赢,铜钱变成角洋,角洋变成大洋,大洋又成了叠、成了堆。他兴高采烈得打着赏,哟喝着。
然后——赌摊不见了,人们也不见了,那一堆很白很亮的洋钱——现在不见了!
只要在梦里头他才会赢!
“龟儿子的,又做梦了!”
醒来的阿扣在嘴里头骂着,瞧着外头升到当中的太阳,懒洋洋的站起身来,他瞧着破土地庙角落里放米的瓦罐,那里早就空了,再瞧着一旁的破砖上几根不知从谁家顺来的白菜,这会也黄了。
咕噜……
肚子里的敲鼓声让阿扣揉了下肚皮,嘴里念叨着。
“当儿子的居然不知道孝敬老子,现在的世道当真不像样……”
他骂的是村里的那些人,只有这般骂过之后,他才会心满意足一些,才会长松口气。
“要不去孙寡妇的菜地里去顺点东西来……”
想到孙寡妇的菜地,自然又想到了孙寡妇那棵“大白菜”,想着想着他的心里头便涌起各种念头来。
“断子绝孙的阿扣!”
阿扣的耳朵里又听到这句话,这是当初他偷看小媳妇洗澡的时候,被人骂的话语。想着被人这般骂他心里想到:不错,应该有一个女人,断子绝孙便没有人供一碗饭,……应该有一个女人。
“女人,女人!……”
阿扣的心里想着,想着女人。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那边庙门前的阳光却被影子给挡住了,阿扣抬起头朝着来人看去,那人背着光,看不清楚模样,可以却瞧见了那在阳光闪亮的寒光。
“你是阿扣?”
“啊……”
未从那幻想中回过神来的阿扣依然有些浑浑噩噩的。
“我就是,你是……”
不等他说完,那人便猛的一下把他给擒倒了,被擒倒后的阿扣才有些清醒了,嘴里头大声嚷喊着。
“这,这是咋了,这是咋了,为啥捆我,……”
待到他被五花大绑的拖到庙外的时候,阿扣才瞧清楚来人,那是两穿着蓝色号服,不对,是是军服的丘八。
“军,军爷,我,我犯啥事了?”
难道是偷看小媳妇洗澡也要被官府拿?这时他只看到周围的乡亲对他都是指指点点的,在一旁还捆着一个人,相比他那满胡子的被打的鼻清脸肿,好一会他才认出那个人是黑蛋,在这邻近十里八里的好凶斗狠就数他。瞧见他也被拿了,阿扣的那喊声顿时弱了,那里还敢再喊下去……至于村里的人在说什么,自然都说阿扣坏,被官府拿下了便是他的坏的证据:不坏又何至于被官府拿走呢?
到进城,已经是傍晚了,被捆着的阿扣和黑蛋被进一所破衙门,转了五六个弯,便推在一间小屋里。他刚刚一跄踉,那用整株的木料做成的栅栏门便跟着他的脚跟关上了,其余的三面都是墙壁,仔细看时,屋角上还有十几个人。
虽然有些忐忑,可阿扣却并不很苦闷,因为他在土地庙里破房子,也并没有比这间屋子更高明。渐渐的这房子里的头人都在那里说着话来,问着他们的情况,阿扣大有找着知音的感觉——都和他一样,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而且都是连半分田都没有了穷光蛋,在这里头,谁也不比谁高到那里去。
想着这,阿扣便朝着黑蛋看了眼,只瞧见黑蛋还是满面怒火的模样。他们问阿扣。
“这,这个老兄是咋进来的?”
瞧着黑蛋看去,阿扣有些紧巴巴的答道。
“我、我也不知道。”
“就是,咱都穷的连裤子都穿不上了,这官府拿咱干啥,石头里还能榨出油来……”
石头你当真能炸出油了!
头顶火辣辣的太阳晒的阿扣睁不开眼睛,汗像是被雨淋似的一个尽的流淌着,在他的周围,都是和他一样,正清理着树根的人,这几百年的老林子,虽说一把火能烧个干净,可树根却需要人一点点的刨掉。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阿扣和其它人一天,每天都是这样,拼命的刨掉树根,然后将树坑再填平,这种活儿永远也干不完,在他们身后已经出现了一面面精心规划的种植园,有的地方已经种上菠萝、烟草以及水稻。
甚至直到现在,阿扣还是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下午阿扣和其他人一样,都被拿着上了堂,在那堂上即便是如铁塔似的黑蛋,瞧着坐在堂上的大人,那膝盖骨也是松的自然,便跪了下去。
然后那当官的说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上堂后,有人拿了一张纸,并一支笔送到他的面前,要将笔塞在他手里。他当然很吃惊,几乎“魂飞魄散”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拿笔。他正不知怎样拿;那人却又指着一处地方教他画花押。
“我……我……不认得字。”
阿扣一把抓住了笔,惶恐而且惭愧的说。
“那么,按个手印吧!”
手印按了,然后呢?大家被捆扣上扣到了广州,然后又被扣到了船上,再接着穿洋过海的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就知道这里是南洋,是北婆罗洲。他们是犯了罪才被流放到这里进行……改造,没错,就是改造!
至于怎么个改造法,那就是干活,不停的干。
谁若是停了……
“哎哟!”
突然,后背上火辣辣的剧痛让阿扣痛的差点没流出泪来,一抬头也看到一张恶狠狠的脸。
“阿扣,还不快干活!他么的找抽是不……”
即便是同乡,作为班长的黑蛋下起手来也是极狠,虽说他是班长,可是他的活却不比别人少,说是一天干的活不达标,到时候可就大家伙一起受罚。
“这就干、这就干……”
阿扣连忙再次拼命刨起树根来,不敢有丝毫偷赖的念头,之所以如此,倒不是说他勤快,而是因为他害怕被人打。虽说那打是“儿子打老子”,可打在老子身上那也是痛。
在阿扣和其它人埋下身子干活的时候,在这几千个劳工像蚕一样,不断的蚕食着雨林这片“桑叶”时,在新开垦的田地中间的道路上,站在马车上的李国澜瞧着这些正在干活的“流放犯”,说他们是流放犯,其实他们犯的大都是“懒罪”,当然这个罪,是官府按在他们的头上,之所以要给他们安上这个罪名,就是为了把这些人流放到殖民地,在这里开垦土地。
“大人,一年的时间,能改造好他们吗?”
与李国澜这位“北婆罗洲公司经理”不同,王林山表面上是“保安主任”,实际上却是义军的少校,率领一个营的部队在这里负责保护殖民地。
“用一年能不能改造好他们,我不知道,可一年后,他们每个人都会分到40亩地,每亩每年缴纳租金三角,虽说最初二年免收,可是两年之后,若是交不出地租来,就会再次改造,要饭是舒服,好吃懒惰是舒坦,可每天开垦两亩地活,可不轻松啊!”
人懒惯了就不喜欢干活,可是北婆罗洲却不养闲人,毕竟公司负担着他们的船票、生活费,这些都是要收回成本的,实际上一年,也不过是勉强收回成本罢了。
“你说这些人吧,若是在家好好的干活,又岂会沦到这般地步……”
王林山摇着头,似乎大有同情这些人的意思,可他这也就是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这样也是好事儿,要不然咱们这又哪里来这么多的劳力,听说巡抚大人计划两年内向这里移民三十万,用五年的时间在这里开垦5000万亩地,种两千万亩水稻,开三千万亩种植园……”
于唇边感叹着那位族叔的雄心,李国澜却摇头轻叹道。
“这可是三十万青壮啊,这么多青壮搁在这,到时候可真是个麻烦啊……”(未完待续。)
第354章 买卖(第一更,求支持)
农忙季节之外,山下村总是在傍晚时分,才在村中的小街口形成一个不大的集市。小商贩大多是本村以及附近村子里的人,日头渐渐西沉的时候,女人们都从家里走出来,在小集上选购各自的需要。一时间也熙熙攘攘的,虽称不上繁华,倒也给平静的小村添了份活气。
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知道爱美了,惠美也不例外她每天总要摘几朵,各种颜色的,插在鬓角上。小小的薄嘴唇,嘴角微微上翘着,好像永远在微笑着。惠美就像家乡的山水一样,清灵灵的,水汪汪的。每天她都会到市集上去卖些手工做的小玩意,虽说不值钱,但是对于女孩来说,这却是她帮助家人的办法。
“惠美呀,你卖这些东西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你?”
歪歪头想了想,有点骄傲地说道。
“能赚个三四百吧!”
大岛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哎呀!哎呀!怎么才这么点你?在中国那儿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每个月能挣一千多钱呢!”
惠美惊奇地眨了眨大眼睛,是吗?
“中国?她们干什么工作赚那么多钱?”
大岛的大手一挥,做了个横推的动作。
“织布,活儿既轻松又简单,生手没三两天就会,马上就挣钱。”
“是吗,他们那儿可真好。”
惠美半真半假地说。对于外面的世界她当然是渴望的,但心里还是存了份该有的警惕。不过她却知道大岛是个见世面的人,村子里有很多女孩都被他带走了——他们的家人都得到了20块洋钱,她们都是去了中国。
“惠美,你看我们这里一眼望出去除了山就是树,人们死守着几块散落在山脚的薄田,平常连个零用钱都没有,甚至连地租都交不起。”
大岛又是大手一挥,指点江山般把手伸向远方。
“要是到了中国,那里是大平原,一眼望不到边,田野平常绿油油的,丰收时黄澄澄的,天苍苍,野茫茫……”